血清DCP、AFP、AFP-L3和HSP90α在原发性肝细胞癌诊断中的应用价值*

尹 悦，豆正莉，郑可佳

安徽医科大学附属巢湖医院，安徽 合肥 230022

原发性肝癌（PHC）是我国第四大常见恶性肿瘤，也是癌症相关死亡的第二大原因［1］。PHC 主要包括肝细胞癌（HCC）、肝内胆管癌（ICC）和HCC-ICC 混合型癌，其中HCC占85%～95%［1］。甲胎蛋白（AFP）作为现阶段我国最常用的诊断HCC 的生物标志物，敏感性和特异性均较低，在检测早期肿瘤时具有较高的假阴性率。因此，寻找新的HCC相关生物标志物，实现多指标的联合检测以提高HCC早期诊断的准确性、降低漏诊率是非常必要的。本研究通过检测HCC、失代偿期肝硬化、乙型病毒性肝炎患者及健康人群的血清AFP、甲胎蛋白异质体（AFP-L3）、异常凝血酶原（DCP）和热休克蛋白90α（HSP90α）水平，为HCC 的临床筛查选择最有意义的肿瘤标志物，现将结果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以肝癌的病理或临床诊断为金标准［2］，选取2021 年10月—2022年6月安徽医科大学附属巢湖医院收治的64例PHC 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将其中50 例HCC 患者与同期就诊的30 例失代偿期肝硬化患者、30 例乙型病毒性肝炎患者和30 例健康体检人群分为HCC 组、肝硬化组、肝炎组及健康对照组。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

纳入标准：HCC 组患者均符合《原发性肝癌诊疗规范》（2019 年版）［2］的诊断标准，肝硬化组患者均符合《肝硬化诊治指南》［3］的诊断标准，肝炎组患者均符合《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9 年版）》［4］中的诊断标准，健康对照组研究对象既往及本次体检情况均正常；均自愿接受本次研究且签署知情同意书；临床资料完整，血液采集、储存流程规范且符合检验标准。排除标准［5］：正在使用华法林、抗菌药物、维生素K 等药物，合并其他器官原发性肿瘤，合并其他肝胆疾病，合并神经精神性疾病或意识不清，妊娠或哺乳期的妇女。

1.2 方法

于清晨空腹8 h 后采集所有研究对象肘正中静脉血3 mL，3 000 rad/min 离心5 min，留取血清至另一清洁PE管内，置于-80 ℃冰箱内保存，所有患者血清采集完毕后统一解冻，于24 h 内分别检测血清DCP、AFP、AFP-L3、HSP90α 水平。其中，HSP90α 使用烟台普罗吉生物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试剂盒，使用Diatek 酶标仪进行检验；DCP、AFP 和AFP-L3 使用北京热景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试剂盒，使用配套的全自动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C2000）进行检验。

1.3 GALAD模型

Z=-10.08+0.09×年龄+1.67×性别+2.34×log10（AFP）+0.04×AFP-L3+1.33×log10（DCP）。（男性设为1；女性设为0）［6］。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参数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参数比较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计数资料以例数和百分比（%）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或Fisher 确切概率法，非正态分布计量资料以中位数（M）和四分位数间距（IQR）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秩和检验，等级资料比较采取秩和检验。采用ROC 曲线评价血清DCP、AFP、AFP-L3和HSP90α 对HCC 诊断的灵敏度和特异度。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HCC组患者临床资料情况

50 例HCC 患者中，男性39 例，女性11 例；年龄＜60岁有15 例，≥60 岁有35 例；癌结节数量为单个46 例，≥2个4 例；肿瘤直径＜2 cm 有8 例，2～5 cm 有31 例，＞5 cm 有11 例；TNM 分期为Ⅰ期15 例，Ⅱ期9 例，Ⅲ期10例，Ⅳ期16 例；病毒性肝炎史仅肝炎10 例，仅肝硬化4例，肝炎合并肝硬化24 例，无肝炎及肝硬化12 例。50 例HCC 患者以肝癌结节数量为单个，直径为2～5 cm，TNM分期为Ⅳ期，肝炎合并肝硬化病史。

2.2 4组患者各血清指标及GALAD评分情况

HCC 组 血 清AFP、AFP-L3、DCP、HSP90α 水 平 及GALAD 评分均较其他3 组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4组患者各血清指标及GALAD评分情况［M（P25，P75）］

2.3 各血清指标及GALAD 评分单独检测单项检测对HCC的诊断效能

ROC 曲线结果显示，AFP、AFP-L3、DCP、HSP90α及GALAD 评分的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下面积（AUC）分别为0.804、0.680、0.883、0.838 及0.936。其中，GALAD评分的AUC 最高。单项血清检测中，GALAD 评分的敏感度最高，为84.0%；DCP 的特异度最高，为97.8%。见图1、表2。

图1 各血清指标及GALAD评分单项检测诊断HCC的ROC曲线

表2 各血清指标及GALAD评分单独检测单项检测对HCC的诊断效能

2.4 各血清指标及GALAD评分联合在诊断HCC中的价值

将诊断效能较低的AFP-L3 剔除可通过二元logistic 回归计算出其余3 种血清指标两两或三者联合诊断的预测概率值，再次进行ROC曲线分析后结果显示，联合诊断较单独诊断效能更高。其中，GALAD 评分联合HSP90α 诊断的AUC 最高，为0.940。AFP、DCP 与HSP90α 三者联合可将诊断敏感度提高至84.0%。见表3。

表3 各血清指标及GALAD评分联合对HCC的诊断效能

2.5 HBV 组和非HBV 组各血清指标及GALAD 评分情况及在诊断HCC中的价值

将HCC 组患者按是否有HBV 分为HBV 组（n=34）和非HBV组（n=16），HBV组AFP、DCP水平及GALAD评分均高于非HBV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通过ROC 曲线分析，两组AUC 值最高者均为GALAD，分别为0.951及0.903，见表5。

表4 HBV组与非HBV组各血清指标及GALAD评分情况［M（P25，P75）］

表5 HBV组与非HBV组各血清指标及GALAD评分单独检测对HCC的诊断效能

3 讨论

HCC 是严重威胁我国人民健康和生命的恶性肿瘤，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是改善患者预后的关键，也是提高患者生存率最根本的手段［7］。HCC的早期诊断包括血清肿瘤标志物、影像学、病理学以及基因测序等检测方法［8］。蛋白类血清生物标志物检测具有非侵入性、操作简便、价格低廉、快速及可反复监测了解疾病进展等特点，在肝癌的早期筛查中具有较大的临床应用价值。

本研究结果显示，50 例HCC 患者的AFP、AFP-L3、DCP、HSP90α 水平均显著高于其余3 组。这4 种指标均可作为HCC的肿瘤标志物，在HCC诊断中有重要意义。DCP是由维生素K 缺乏或拮抗剂Ⅱ诱导产生的蛋白质，在HCC患者中显著升高，而在肝炎肝硬化患者中几乎无异常［9］。本研究中，DCP 的特异性度97.8%，AUC 为0.883，均高于其余3 种肿瘤标志物。但DCP 的敏感度仍不足，分析其原因为血清DCP 水平与肿瘤大小有关，在肿瘤直径＜2 cm时，敏感度为18%～50%［10］。AFP-L3 作为AFP 的亚型之一，仅由肝癌细胞产生，特异性为96.7%，敏感度为40%。程田等［11］研究发现，血清AFP-L3和AFP具有相关性，当AFP 水平较低时，AFP-L3 的敏感度更低，极易造成漏检。热休克蛋白是一类在所有真核细胞中高度稳定表达的细胞家族。其中，HSP90α 亚型在多种肿瘤中表达异常增高，可通过与病变蛋白的特异性结合阻碍细胞凋亡，加速细胞增殖速度，诱发癌细胞的形成。有研究［12］表明，血清HSP90α 水平与HCC 的发生、进展、恶性程度尤其是转移密切相关。本研究中，HSP90α 敏感度为74%，特异度为94.4%，具有较好的诊断效能。

GALAD 评分是由Johnson 等［6］在2014 年提出用于诊断HCC的数学模型。该模型在美国、日本、中国和欧洲等多个国家和地区多种病因引起的HCC中得到验证，AUC值均大于0.9［13］。本研究中，GALAD 评分AUC 值为0.936，敏感度为84%，其诊断效能远高于所有单项血清学指标。在各血清指标及GALAD 评分联合检测中，联合诊断的AUC 值和敏感度较单项检测均有明显提升，多指标联合诊断可提高HCC 诊断敏感性，对早期临床筛查有积极意义［14］。其中，GALAD 评分与HSP90α 联合诊断的AUC 最高，为0.940，敏感度为82%，较AFP、DCP 和HSP90α 三者联合诊断HCC的敏感度稍低，可以考虑在剔除敏感度较低的AFP-L3 后，加入HSP90α 作为新的因子，建立更高诊断效能的数学模型。

将HCC 组患者按是否有HBV 分为HBV 组和非HBV组，HBV 组患者血清AFP、DCP 水平及GALAD 评分均较非HBV 组患者高，提示肝癌患者血清AFP 和DCP 水平升高可能和HBV 感染有一定关系。GALAD 评分在两组患者的AUC 值分别为0.951 和0.903，这表明GALAD 评分在我国以HBV 感染为背景的HCC 患者中仍有较好的诊断效能，与吴小娅等［15］研究结果相同。

综上所述，DCP 在单独诊断HCC 时有较好的特异性，但敏感性不足。GALAD 评分诊断效能较4种肿瘤标志物单独检测高，其敏感性较好，特异性尚可。3 种血清指标及GALAD 评分联合诊断的AUC 值和敏感度较单项检测均有明显提升，同时可维持较好的特异度。联合检测可明显改善HCC相关肿瘤标志物单项检测敏感性较低、易漏诊的实验室诊断现状，提高HCC筛查阳性率。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样本量较少可能造成一定的偏倚，后续可扩大样本量，并对肝炎组及肝硬化组患者进行血清学随访，对HCC 组患者进行治疗后血清学随访，进一步明确血清学指标在HCC中的诊断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