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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12 14:52:11
回族文学 2024年2期
关键词:胖头鱼二女儿牛排

马梳理,你错了!

刘建超

马梳理说自己活得窝囊。

马梳理说这话时,服务员刚好把黑胡椒菲力牛排端到桌子上。马梳理拿起餐巾遮挡在胸前,黑胡椒酱倾倒在炙热的牛排上,滋啦啦响起夸张的呻吟,洋葱圈的味道立马弥漫在不大的包间里。

咪静没有看眼前的牛排,专注地看着马梳理,等待他把话说完。

今天是马梳理四十岁的生日。不惑之年的男人总会有些壮志未酬的感慨。

马梳理没有理会咪静,拿起刀叉切下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腮帮子急促地欢动起来。咽下一口牛排,喝了一口白水,马梳理才看着咪静说,公司人员调整,副主任的位置又没有我的事。

咪静还是看着马梳理,等着下文。

马梳理说,这事说了你也不相信,不说谁又能相信呢?

今天一早,在公司门口碰到了“胖頭鱼”。

公司里大伙叫他胖头鱼,是因为他姓于,脑袋又大。我顺嘴说了句,胖头鱼,早啊。

谁料一向温和的胖头鱼呲了我一句,我有大名,于大海,请你尊重点人好不好。

我被呛得一时没转过劲儿。

平时里大家都这么叫,他从来没反感过,大家叫习惯了,还真把他的大号都忘了。

我忽然想起,公司机构改革,司机班精减人员,胖头鱼被充实到基层了。我是负责人事的科员,胖头鱼一定是和我结怨了。可我觉得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讨了个没趣,只好说,你啥时候走,我也去送送你。

胖头鱼开腔了,我啥时候走碍你什么事了?送我也是主任、副主任的去送,你个科员操什么咸淡心。

你听听,这叫怎么说话呢。我俩就叮当起来了,科里的人呼啦就围成了一个圈儿,劝劝这个,说说那个。

最后,大家的意见趋向一致:马梳理,你错了。你这个当科员的人不能仗势欺人。小于再怎么错也是个一般群众,你连这点姿态都没有?

我憋着一肚子气,走路腿都哆嗦。

坐公交去参加个会,站在前面的女人一脚踩在我的鞋面上,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竟然是白眼球多,好像我的脚放得不是地方,妨碍了她。司机刹车,那女人又结结实实地踩了我一脚,她竟然连头也不回了。

我是忍无可忍了,说,你这位女士,踩了我的脚,连声道歉都没有?

女人转过头就是一通迫击炮,踩你怎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公交车人多,磕磕碰碰是经常的事,怕碰去买私家车啊。道歉就道歉,对不起,行了吧?你就缺那一声道歉啊。

我和那女人吵,拥挤的公交车上竟然给我俩腾出了一块场子围着看,像是看耍猴的。

有人也开始劝架,劝着劝着,他们意见统一了,说是我的不对。你大老爷们跟个小女人吵架,好男不和女斗,你看你这是啥襟怀嘛。不就是不经意地踩了你一下嘛,又没伤着,至于这么气势汹汹的,得理不让人吗?人家女士都哭了,你还不给人家赔个不是。

我在一片指责声中,狼狈逃下了公交车,尽管我还没到站。我觉得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街上人多,我好好走着,一辆电动三轮车竟然毫无顾忌地冲着我就过来了,尽管我躲闪得快,车子还是把我的上衣剐出个口子。

车主蹬车就想走。

我拉住他的车子,野蛮开车不说,把人衣服都剐破了,还跟没事人似的。不行,不能走。

人又围了过来,开始给双方烧底火。车主只得下来,一拐一拐地走到我面前说,这位大哥,我这个残疾人出来做点事也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残疾人也得文明经营嘛,咋能骑车往人身上撞。

围观的人不乐意了,纷纷指责我,跟一个残疾人较什么真儿,有本事去跟别人恶,你在这逞啥能啊。

我觉得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啊,开会我都弄得没心情。我就溜号到了河滨公园散散心。

前面一个小男孩忽然扔了一个鞭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肩头,“砰”的一声震得我耳朵直鸣。

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放鞭炮呢,这是公共场所,炸伤了人怎么办?

男孩显然是被我吓住了,张开小嘴哇哇地号哭。公园游玩的人更多,潮水般涌向我和小孩的肇事地点。

听了我的述说,有人也批评孩子,不该在人多的地方乱扔鞭炮。孩子什么也不说,只是哇哇地哭。

几个女人开始安慰孩子,继而矛头就转向了我,孩子嘛,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啊,跟孩子计较啥嘛。孩子做得不对,有他父母管教,你来发什么威啊,这对孩子的心理会造成啥影响?

我觉得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众人的声讨声中逃脱的。

刚回到公司就碰到人事部主任,说部门副主任的事情又黄了。说我的群众基础不好,经常和群众发生冲突。

咪静,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

马梳理说完这些话,盘子里的牛排、煎蛋都让他打扫得差不多了。

咪静问,马梳理,我们结婚几年了?

马梳理不解地望着咪静,眨巴眼睛想了想,十二年了。

十二年了,你不知道我从不吃黑胡椒吗?在哪里吃饭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点什么餐你问求过我的想法了吗?

马梳理说,你不吃黑胡椒?我觉得这挺好吃的啊。你不吃,再点一份别的嘛。

咪静站起身,马梳理,你错了。吃西餐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咪静拎着包走了。

马梳理看着手中的刀叉,这有啥区别?

他叉起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咀嚼。

白 雪

申  平

我是在楼下晨练时认识这个女老乡的。

其实我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她每天都起得很早,绕着楼前的草坪跑步,两臂摆动的幅度很大,显得非常夸张。我一直在心里笑她。那天,我听见她和几个老大妈在说话,那独特的乡音立即唤醒了我的记忆,因为只有我的故乡,才会把“我们”说成是“碗们”,把“傻瓜”说成是“潮种”。

我上前跟她搭话,一问果然是正宗老乡。有道是“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一时间也忘了锻炼,只管站在那里说话。

这时候我才知道她是一个保姆,因为婚姻失败跑来打工,后来发现保姆收入不错,就报名参加培训,从此干起了专职保姆。她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叫作白雪,图的是好听好记。不过白雪长得一点都不白,黑不溜秋的,面孔平平,而且她开口说话就像打机枪,一家伙把你定住,让你动弹不得。幸亏我是个退休老头,才有耐心和时间听她唠叨。

第一次“接头”,她不仅向我详细介绍了她的历史,还对她的雇主大加夸赞。她说她的运气真是太好了,遇到了全世界最好的雇主。她举了很多例子,比如雇主非常尊重她,和她以姐妹相称;再就是绝对信任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会私吞菜金;还有就是非常大方,不仅每月给她足额工资,逢年过节还有大红包相送,另外平时还给她买衣服……

这时,我的腿已经站酸了,终于忍不住打断她,问她的雇主是干啥的。她说,这个我也整不明白,她每天就在家里,对着电脑敲外国字,打电话也说外语,可是人家赚钱是以每小时来计算的。

我马上说,那她肯定是做互联网的。

啥叫互联网?白雪问。没等我回答,又说,我可不管她是干啥的,只要对我好,多给我钱就行。

这天回家,我跟老伴说起了白雪,没想到老伴却反应冷淡,她说,你不要在外面瞎搭讪哈,潮种才到处去认老乡呢,别给家里找麻烦。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白雪的接触就多起来了。早起晨练彼此打招呼,晚上散步也会相遇。我发现,每天晚上她出来都会打扮一新,不仅衣服新潮,而且还穿着高跟鞋,背着小包,涂着口红,在小区里晃来晃去,不知道的根本不知道她是干啥的。

麻烦还真来了。这白雪是个自来熟,没多久就不请自到,来我家串门了。我们这里是很少串门的,但是白雪不管这些,她来之前也不打招呼,说来抬腿就来了。南方的夏天在家里都穿得很少,她好几次都搞得我很尴尬。她来我家,主要是来“显摆”的,我老家管這叫“谝”。她谝自己,谝家人,也谝她的雇主。用老伴的话说就是:她的筐里没烂杏,虱子都是双眼皮。每当她唾沫横飞大谝特谝的时候,我和老伴只能随声附和,乖乖听着。

后来该谝的都谝完了,她就另辟蹊径,买件衣服过来谝,做个头型过来谝,她的雇主给了个红包、一起去看了场电影也过来谝。我和老伴不胜其烦,但碍于老乡情面,也不好拒之门外。

但是忽然有一天,她一脸怒气地过来,第一次开始说她雇主的坏话,说她对雇主那么好,那么“忠心报国”,可是雇主却“没良心”。细问,原来是昨晚雇主去听音乐会没有带她去,还说,你不用去了,去了你也听不懂。我和老伴一听都笑了,一起劝她,说音乐会的确有点高雅,再说票非常贵,不带你去也属正常。她的气这才消了,却又说,以后,我可不能那么傻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通过她的嘴,知道了她开始不断向雇主提出要求。首先在月工资五千元的基础上,再提高一千元,雇主同意了;接着,又提出她也要有个休息日,雇主也同意了。这时候,我和老伴都劝她说,你适可而止吧,不能再乱提要求了。但是白雪却说,不是说人都是平等的吗,我也要像你们一样生活。

过了一段时间,白雪买了个小房子,又交了个男朋友,她一时变得神气起来,走路都昂着脑袋,来我家的次数明显少了,我们正好乐得清闲。这一天,她忽然哭唧唧地来了,求我们去向她的雇主求情。一问才知道,最近她又向雇主提出要休“双休日”。雇主不同意,她就给雇主甩脸子,活儿也不好好干了。雇主最后说,白雪姐,看来我们的缘分到头了,请你另选新家吧。

白雪一下子就傻了,她马上向雇主道歉,请求原谅,但是人家却态度坚决地说,我用不起你了。

白雪万般无奈来找我们帮忙,可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雇主;就算认识,到这份儿上还有挽回余地吗?

秋 分

陈树茂

许多年以后,我想起那年秋分的早上,左脸颊仍感觉到热辣辣的。

那年,我读三年级,正是一个充满好奇、无事生事的少年。那年的一个夜里,我莫名其妙发烧了,也可能是牙痛导致。第二天早上,我让邻居同学小兵帮忙请假,自己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双脚放在石门槛上,懒洋洋看着来来往往的匆匆过客。我靠着石门,昏睡了一会儿。那天秋分,一大早,母亲就在屋内忙上忙下,准备祭拜祖宗的祭品,还要准备给父亲他们中午送去田里的饭菜。那天我们家收割稻谷。

要是平时,我会跟大人去田里抓鱼或跟他们在田里学割稻。大哥和妹妹请假跟着去田里了。一想到他们开心玩耍的场景,心里感觉更加不舒服。偶尔有人经过石门槛,我也故意不放下双脚,让他们跨过去。

这时,奶奶来到家门口。爷爷奶奶平时住在祖宅,轮到“食伙头”他们才到家里来吃饭。我也常跑到祖宅听奶奶给我讲书里的古代故事。我迷迷糊糊中看到奶奶来了,双脚仍没移开,放在石门槛上。

奶奶笑着说了一句,好狗不挡路。

我想起刚跟小伙伴学的一句话,就回答说,犬开嘴。这句话在我们小伙伴之间经常拿来开玩笑。

奶奶脸色一变,大声呵斥我,没大没小!她随即右手一挥,一个大大的巴掌向我打过来。

我来不及躲闪,左脸颊重重被打了一下,热辣辣的。我愣了一下,觉得很委屈,立即放声大哭起来。

母亲匆匆从厨房跑出来,急问我,什么事?

我哭着说,奶奶打我。

母亲忙着做菜,不耐烦说道,阿文发烧了不舒服,你就不要再打他了。

奶奶声音高八度喊起来,没大没小的,不尊重长辈就该打。

母亲也不甘示弱说,今天这么忙,你不来帮忙就算了,还来搅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扯越远,连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都倒出来了。我吓坏了,呆呆看着两人大吵。后来的记忆中全是一片吵闹声。最后,邻居刘婶劝开了她们。

我像一个偷偷做了亏心事的小孩,躲在一个角落一声不敢吭,唯恐她们忽然找到我理论,会再给我一巴掌。

这个吵架事件后,奶奶和母亲十几天没说话。那十几天,我一直远远躲着,就怕随时会被她们揪出来当证人,又是一顿打。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大人们似乎忘记吵架事件是怎么开始的,该吃饭还是吃饭,该干活还是干活。我也慢慢忘却这件事,还像往常一样去找奶奶讲故事,她还是会继续给我讲包青天断冤案、狄青平西大快人心的古代故事。

一次,奶奶忽然讲到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奇怪的村庄,老人年纪大了,就会被年轻人背去山谷扔掉等死。她说完,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毫不思索答,阿嬷,我不会扔掉你的。

奶奶放声笑了,说,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一定要传承。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左脸颊热辣辣的。

奶奶一定忘记了打我一巴掌的事,她继续给我讲故事,还给我零花钱买小人书。母亲似乎也忘掉了这件事,依然很尊重奶奶,还经常给她做喜欢吃的美食。

奶奶走后,我跟母亲经常聊聊往事。一晚,我小心翼翼地问母亲,你还记得那年秋分奶奶打我一巴掌,你们吵了一架的事吗?

母亲苦笑说,哪记得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那时养家糊口都来不及,哪个家庭没有一点吵吵闹闹的,还能当真啊。

忽然,我觉得自己的两个脸颊都热辣辣的。

老张的晚年生活

李  明

老张最近开始失眠,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论几点入睡,凌晨三点半都会准时醒来。起初,老伴会宽慰几句,和他说话,时间久了,老伴也装作啥也不知道。为了不打扰老伴休息,老张选择分床。

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来,这样的日子老张很难受、很苦恼。老伴催他到医院检查,可是他从小对医院有种天生的抗拒。就这样,吃着安眠药勉强能休息几个小时,脑袋却一直昏昏沉沉,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

一天早上,两个女儿都打电话说要来家里吃团圆饭,一大早老伴早早起床买菜去了。老伴刚出门,老张的睡意涌上来。不知睡了多久,大女儿、二女儿一大家子已经到了。小孙子好久没见到姥爷特别激动,推开门发现姥爷在休息,便跑过来和姥爷亲近。但此刻老张睡得正香,被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两巴掌。小孩子被打蒙了,随后便开始大哭不止,一家人都着急坏了,以为孩子身体不舒服,包车赶到医院做了检查。最后医生嘱咐大人以后不能对小孩子太苛刻,不能打得太狠,对小孩子应该多关心关爱。

回到家后,二女儿率先开始指责老张,老张本就睡眠不好、心情烦躁,听着指责保持着沉默,发现二女儿并没有善罢甘休,便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将茶几上的玻璃杯摔个粉碎,嘴里骂道,滚,都给我滚,永远滚出这个家。二女儿第一次看到老张发这样大的火,哭着甩开门便走了。老伴看着本来团聚的日子弄成这个样子,也头也不回地追出去,留下老张一个人在家。

夜幕降临,马路上灯火通明。老张在窗边看着来往的人群和行驶的车辆,心里不是滋味,许多回忆涌上心头。回想着结婚生子,抚养孩子成人,又替她们攒钱买房,和老伴两人拖着病重的身子帮助带孙子,好似女儿们认为就应该这样。

老张和老伴每月退休金将近两万,留一点生活费,剩下的全部给了两个女儿,接济她们的生活。但近年来两个女儿越来越让人不省心,尤其是大女儿,计划要再次创业,想要将老两口的房本抵押贷款。老张一直没有同意,把房本藏在老伴都不知道的地方。后来,大女儿趁老张不在家,直接带着开锁师傅上门把老张的保险柜都撬了。这些事情大家都在隐瞒,可老张心里面和明镜一样。

二女儿好吃懒做、无所作为。小时候,二女儿喜爱钢琴,老张便节衣缩食送二女儿参加钢琴培训班,给她请了专业的老师。原以为二女儿大学毕业出国深造,回来就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没想到回国后和近十年没有来往的“老同学”联系上,对方提议合伙开办钢琴班招收学员。老张劝了又劝,二女儿死活要自己创业,不支持事业就要和老张断绝父女关系。老张很无奈,又东拼西凑拿出两百万装修培训基地。等到开业后,老张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歇口气儿,好好地度个晚年了。

为了扩大影响力,“老同学”给二女儿进行“包装”,打造新人设,以“海归”“天才”等多种身份标签进行大肆宣传。在广告效应的加持下,本来只招十五人的钢琴速成班,一下子报名人数增加到五十人,后面更是出现“一票难求”的场景。“老同学”不顾二女儿的阻拦,将五十人全部招收后,赚得盆满钵满,不到两周时间直接卷钱跑路,留下现在几百万的欠款,二女儿也上了失信名单。

老张想到這里,愈加烦躁,刚要起身开灯给老伴打电话,突然心绞痛袭来,倒在地上。

第二天早上,老伴“消气”后推开门,发现老张倒地不起,送往医院进行抢救,可惜没有奇迹发生。

在一个漫天大雪的日子里,一家人安排下葬老张。邻居们来吊唁,大家都觉得老张挺可惜的,应该有个安详的晚年,可惜了。

老张终是走了,孩子们不孝顺,自己又爱操心,或许这样也好,没有了烦恼。半年后,邻居们谈起老张的时候依旧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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