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视角下影片《消失的她》的文本解读

2024-05-11 14:44朱辉
美与时代·下 2024年3期
关键词:女性形象

摘  要:最近上映的电影《消失的她》是一部取材于泰国孕妇坠崖案的悬疑电影。导演崔睿在访谈中提出这部电影企图探讨两性关系中所涉及的信任、真诚和自我保护等问题,表达了肯定女性力量和女性互助的主題。但是,“天使”“蛇蝎美人”和体现男性精神气质的“女英雄”等女性形象却鲜见女性独立自我意识的张扬,而在两性关系中也流露出一种男性对于女性命运的可掌控感。可见,所谓对女性的关怀很大程度上是对“女性主义”的商业征用,它所呈现出来的审美趋向和意识形态依旧是男权中心主义。

关键词:消失的她;男性叙事;女性形象;两性关系

近些年越来越多出现了女性题材的影视剧,其中一类便是女性题材与悬疑剧相结合的“她悬疑”。“她悬疑”类型剧可以定义为“从女性视角出发,在悬疑类型叙事中聚焦女性主体,审视女性困境,宣扬女性价值,以创造女性议题现实对话空间,构建男女平等的性别观念为目的的女性向悬疑剧”[1]。最近上映的电影《消失的她》就是一部根据泰国孕妇坠崖案改编的女性题材悬疑电影。电影《消失的她》讲述了赌徒何非在谋害自己的妻子李木子之后,被引诱进沈曼(李木子的闺蜜)为其所设的局中,在一步一步被摧毁心理防线之后向沈曼说出了李木子的位置,最终被绳之以法。该影片虽然采用了“女性题材+悬疑剧”的形式,但并不能将其归属于“她悬疑”类型。

叙事策略暗藏性别权力关系,“谁”在讲故事和通过“谁的眼光”呈现故事很重要,因为读者或观众会间接支持这种叙事和隐藏其后的话语。罗宾·沃霍尔主张女性主义叙事学的任务之一是去“追问文本结构如何为读者建构男性意识(masculinity)或女性意识(femininity)”[2]。电影《消失的她》存在女性视角,但是由何非承担的男性视角占据绝对地位,几乎5/6的电影内容是由何非“讲述”,直至“反转”出现才让沈曼成为“讲故事”的人,而李木子则完全处于“失语”状态。这部取材于女性的电影选择采用以男性为叙事主体的叙事策略不利于女性意识传达,或许是为了利用叙事视角的有限性来服务于电影的悬疑效果,却加强了电影中男性叙述的权威。从女性主义角度分析电影中的人物形象和性别关系,可以发现由于该影片的制作者缺乏真正自觉自省的女性意识,该影片只是在“女性主义”的文化表征下隐匿地传达男性中心话语。

一、《消失的她》的形象塑造

电影《消失的她》的角色设置似乎打破了突出男性之强和女性之弱的男性叙事传统,将电影的表层结构设置为女性/男性=正义/邪恶,在批判杀害妻子的赌徒男主角的基础上肯定了女性自身的力量和女性之间真挚的友谊。但是,在男性中心叙事的悬疑剧中何非成了电影中真正浓墨重彩的角色。仔细分析电影中男性叙事下男女角色的塑造,相较于男性角色的复杂立体,正面的女性角色却显得单一刻板、不真实。《消失的她》中的女性形象依旧囿于男性对于女性的传统想象之中,沦为空洞的符号能指。

何非确实不是以往电影中那种具有所有正面男性气质的“菲勒斯英雄”,相反他是不知悔改的赌徒和谋害妻子的罪犯,是电影中的反面角色和被批判的对象。他出身在一个海边渔村的贫困家庭,父母对他并不重视。他初中辍学后辗转来到上海闯荡,但因靠自身努力无力挣脱这种底层困境而寄希望于赌博,欠下巨额赌债又无力偿还。此时,他无意中救了李木子并对她一见钟情,但是他之所以对李木子穷追不舍是因为他知道了李木子是富家千金,然后他和同伴设计车祸让李木子与自己闪婚。何非在接手公司管理之后却继续赌博,在李木子拒绝帮其偿还赌债并被他发现她有打算离婚的计划之后,他又花言巧语欺骗并设下圈套杀死李木子,企图通过当地公安局立案失踪回国来继承李木子的遗产,最后由于沈曼的介入导致其计划失败,沦为阶下囚。在监狱中,他通过沈曼才得知原来自己不仅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还杀害了自己的孩子。《消失的她》在故事的整体构建中展示了何非的原生家庭、成长经历和身居底层的生存困境,在此基础上对何非的命运进行审视,使得这一男性角色蕴含了复杂的人性,丰富立体。

在男性叙事中,女性的真身和话语往往沦为一个永远的“在场的缺席者”,这一观点放在电影中的李木子这一角色上刚好贴切。电影中的李木子是因父母出车祸意外身亡,继承巨额遗产的富二代,她漂亮、温柔、善良、内向、不谙世事、不懂人性险恶等。在何非向她坦白自己欠赌债之后,她选择帮他偿还赌债并相信了他戒赌的誓言。当发现何非再睹之后,身为妻子的她拒绝再帮他偿还赌债并准备了离婚协议书,但此时的李木子恰巧发现自己已经怀孕,她看在孩子的份上选择再次相信何非会“戒赌”的誓言。此时的何非已经计划杀妻之事,在家安排了烛光晚餐跟她约定去国外某海岛上过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她打算在与何非在海底欣赏海底星空的时候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何非,给对方一个惊喜。但是在此之前,何非就开始将其独自一人遗留在“海底牢笼”,而李木子发现被何非背叛之后,选择摘下氧气面镜绝望赴死。这是一种典型的男权话语主导下的叙事策略。“失语”和“不在场”的李木子就是男权话语所塑造的善良无辜的“天使”,她对何非所做的爱的救赎符合了男性对女性的期待,对于郁郁不得志的男性(何非)而言,她的爱意味着包容、接纳与拯救。在她们面前,男人就像会犯错的,需要被原谅和宽慰的孩子。而她所受的背叛又恰好符合了女性对自我形象的自怜心理,让女性观众在观影过程中也找到了情感认同,李木子这一女性形象实现了男权话语与女性想象的合谋。但是,相较于赌徒丈夫何非的丰富立体,李木子这一角色显得平面而空洞。在电影中李木子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的内心世界,这也说明在男性叙事中女性自我的情感诉求和真实生命状态被遮蔽。

在男性所创造的“女性神话”中,与善良无辜、人畜无害的“天使”相对的就是诡计多端的“女巫”,在电影《消失的她》中所对应的就是文咏珊扮演的假李木子。通过男主人公何非的视角呈现和叙述,李木子真诚善良,温柔大度,而假李木子矫揉造作,心狠手辣。在电影中导演也特意用服饰的风格和颜色来呈现李木子和假李木子的鲜明对比,例如李木子往往一身白裙,象征着纯洁美好的天使;假李木子则往往身著一条性感红裙或黑裙,象征着诱惑迷人,危险的恶魔。假李木子在电影中是男主视角下的“坏女人”“疯子”,一个恐怖、妖艳、美丽的女人。

在以往的男性叙事中这样的女性形象还往往被呈现为欲望的客体,成为男性欲望的符号与所指。劳拉·穆尔维在《视觉快感与叙事性电影》中曾指出:“在一个由性的不平衡世界所安排的世界中,看的快感分裂成主动的男性和被動的女性。起决定作用的男人的眼光把他的幻想投射到照此风格化的女人形体上。女人在她们那传统的裸露癖角色中同时被人看和被展示,她们的外貌被编码成强烈的视觉和色情感染力,从而把她们说成具有被看性的内涵。[3]”电影中多次用特写镜头呈现假李木子的身体,女性在电影中被消费的特性明显。例如在床上睡觉时的身体曲线、何非想要证明她不是自己妻子时候撕裙子的大腿特写、沙滩约会时腰部的特写等。对假李木子这一女性形象进行进一步的分析,便会发现假李木子的工具性更加明显,她就是负责当一个美艳的“花瓶”,配合故事发展进一步摧毁男主人公的心理防线,让沈曼最终从何非口中得出李木子的所在。至于这位女性的真名和人生经历电影则根本没提,她之所以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假扮李木子接近何非竟然只是同在两性关系中被男人伤害过,这明显只是电影制作者为了符合叙事逻辑给予这个人物存在的合理性。可见,在《消失的她》中女性形象依旧是被“凝视”的客体,是工具性而非主体性的存在。

《消失的她》中的沈曼是有勇有谋的正面英雄人物,看似十分完美,然而她的工具性也非常明显。她的存在似乎是为了迎合当下女性观众对于“女性友谊”的想象,所以电影制作者将沈曼这一女性拯救者的角色同时设置为李木子的闺蜜。沈曼在得知李木子失踪之后,在自己的演员朋友们的帮助下设置一场局,一步一步地引何非入局,最终从何非口中得知了李木子的位置,并将其绳之以法。但是,沈曼这一女性拯救者的角色功能还停留在“陪衬”的层面上,并不充当绝对意义上的叙事主体,她的人生经历和性格也没有被充分展现,这一女性形象较之何非而言显得相对单薄,流于表面。根据电影对其经历的简单介绍,我们只能得知沈曼是李木子的闺蜜,曾遭受过校园霸凌,目前是一名导演,一直讨厌何非。此外,沈曼这一女性角色并没有特意突出女性主义的性别敏感,反而在外表上刻意削弱自身的女性特征,突出男性的精神气质,传达男性价值观。沈曼在假扮金牌律师时,将自己的长发剪掉,身著裤装。电影中还特意通过骑摩托车和与“匪徒”赛车等场景来显示沈曼的“帅气”、理智与强大,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表现了女性可以具有男性气质,打破刻板印象,但是这个过程也是弱化女性特质,向男性价值靠拢的过程。此外,沈曼拿出B超照片质问何非会不会后悔杀妻的举动,无意中暴露了影片中深藏的男权思想,女性的个体价值低于其作为母亲的价值。

沈曼的正面英雄形象和何非的负面低劣形象的鲜明对比似乎打破了传统电影文本深层结构中的男性英雄使命,在一定程度上解构了父权社会制度下的男性本位思想。但电影通过这样简单的情节和形象设置并没有传达出真正的女性意识,通过对比男女形象的塑造就可以明白电影《消失的她》的制作者缺乏自觉自省的女性立场,表面呈现出的女性形象的正面化和男性形象的低劣只是体现女性主义的文化表征,是一种巧妙的迎合女性观众的叙事策略,无益于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反而有利于男性话语的隐匿表达。

二、《消失的她》的性别关系

在传统男性中心叙事的悬疑剧中,女性往往扮演着受害者角色,而由主持正义的男性为主体来推动剧情发展。女性在同性关系中处于被伤害的位置,与女性构成迫害与被迫害的关系,而女性在两性关系中则处于被动、失语的位置,与男性构成被拯救与拯救的关系。电影《消失的她》在性别关系的设置上则与以往不同,更凸显女性之间的“姐妹情谊”,核心的两性关系则呈现为迫害与被迫害的关系。导演崔瑞在访谈中也提到“两性关系和同性友谊,是《消失的她》着墨最重的两大主题”[4]。但是,深入分析电影《消失的她》中何非与李木子,李木子、假李木子与沈曼,何非与沈曼这几组关系,可以发现电影表层的性别关系设置并没有真正解构父权制下的男性本位思想,更多地只是迎合了观众的“爽点”。这种“爽点”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真实的女性生存困境的遮蔽,削弱了观众对亲密关系中女性权益保护问题的关注和思考。

《消失的她》中的李木子是温柔内向、美丽善良的富二代千金,在她与何非的两性关系中表现出的是何非的主体性,而她是两性关系中的被动者、被拯救和被迫害的对象。李木子在一次潜水事故中被何非所救,何非被其美貌所惊艳后对其有所心动。何非在同事的口中得知她是父母双亡的富家千金之后,便有意查找对方的喜好对其穷追不舍,利用长时间的坚持不懈和“星空”爱好敲开了李木子的心。何非又假意真诚,向李木子坦白自己的赌债,利用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偿还了之前所欠的赌债。何非又进一步设计车祸,利用李木子的恐惧心理与其闪婚,接手管理李木子父母的公司。因李木子发现自己继续赌博并拒绝偿还自己巨额赌债之后,何非利用“海底星空”的美丽谎言谋害了李木子。可以看到,在她与何非的亲密关系中起决定作用的是何非,而李木子则是两性关系中的“他者”,她的自我、个人成长经历和对两性关系的思考都被有意无意忽视,电影中突出表现的是她的“爱情”,她在婚姻关系中的妻子和母亲身份。电影最后的彩蛋部分则呈现了何非和李木子在海边嬉戏的美好景象,表明如果何非可以戒赌,他可以拥有美好的家庭生活,这一情节背后隐藏着男性对女性命运的可掌握感。这种两性关系并不是主体与主体之间相互平等的关系,它遵循的依旧是主客体二元对立的不平等两性关系。

《消失的她》将沈曼、假李木子等女性设置为拯救者角色,突出她们与被拯救者的李木子之间的“姐妹情谊”。由于女性主义内部流派众多,“姐妹情谊”是一个具有一定争议性的概念。本文中的“姐妹情谊”指的是“与异性关系相比,同性之间那种不求回报、甘愿付出的没有压迫且尊重彼此差异的平等关系”[5]。何非在一次潜水事故中偶然救了李木子,但他与李木子结婚是为了李木子的财产,最后甚至因此谋害了李木子。这种异性关系颠覆了以往电影中单一的拯救与被拯救关系,而成为了拯救与被拯救、迫害与被迫害相纠缠的关系。沈曼与李木子则是亲密无间的好闺蜜。小时候的沈曼遭遇过严重的校园欺凌,之后身处异国在小女孩沈曼心灰意冷时,李木子出现了并及时阻止了她的自杀行为。两个小女孩在异国相互帮助,共同成长。李木子为沈曼遭遇校园欺凌留下的伤疤设计了一个图案,陪她去将其纹在疤痕处,利用图案将疤痕掩盖也象征着她们之间的友谊治愈了沈曼。在李木子失踪之后,沈曼在自己的演员朋友们的帮助下设了一场局来寻找她的下落,最终将杀害李木子的何非绳之以法。电影《消失的她》中何非和李木子之间的异性关系与沈曼和李木子之间的同性关系构成鲜明对比,似乎在强调同性关系的坚固与异性关系的不可靠。但是,由于电影只是通过几个镜头来简单地呈现李木子和沈曼的友谊,两者之间的“姐妹情谊”刻画得略显幼稚。

电影中另一组体现“女性互助”的同性关系是李木子与假李木子。她之所以愿意忍受在大腿上烙疤的痛苦,冒着生命危险去靠近一个刚刚杀害了妻子只想快速立案继承遗产的赌徒何非,竟然只是因为她痛恨“渣男”。假李木子也是一位曾经遭受过男性背叛并为之割腕自杀的女性。她们之间形成互助关系的原因是因为同为两性关系中的受害者,这种同性关系的刻画并非立足于真实的女性关系,更多是出自男性的想象,其背后隐匿着的是男性的自恋。

电影《消失的她》中沈曼与何非这一组关系颠覆了“男强女弱”的两性关系设定,不论她是一开始何非眼里精明能干、在当地很有势力的金牌律师,还是在电影反转之后呈现的她是被害人李木子的闺蜜,是设局之人,她都是两者之中的强者。沈曼假扮成精明能干的金牌律师,帮助何非寻找失踪妻子的下落。在故事的发展过程中何非的赌徒身份暴露,等到电影反转出现之后,观众发现赌徒何非只是沈曼所布局中的“跳梁小丑”,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快感”。但是,从沈曼的回忆中,我们可以知道沈曼一开始就知道“海底星空”的计划和李木子的信号消失之地,还通过调查知道何非借了两套潜水服未还,为何不直接先搜救,反而大费周章地设下一场局。此外,作为李木子最好的朋友,何非竟然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她的照片,更不要说她正好还是导演而且立刻就能找到大量演员来协助。由于电影叙事中存在大量的逻辑漏洞,这组关系更多是为了迎合女性观众对于“惩戒”权力的想象和享受,削弱了电影的现实主义精神。

戴锦华指出:“在女性主义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内在的认识世界的角度和方法之后,今天我们的任务不再是一再揭示男权的存在,而是去发现男权的新的表现形态、编码系统及其借助政治、经济力量自我彰显的路径。”[6]电影《消失的她》声称是一部在探讨两性关系复杂性中看见女性力量、肯定女性互助的女性题材悬疑电影,实际上是一部在“女性主义”的文化表征下隐匿地传达男权话语的电影作品。由于这部电影的制作者缺乏真正的自觉自省的女性立场和女性视角,这种正面女英雄(沈曼)与卑劣的男“赌徒”(何非)的设置只是一种巧妙地叙事策略。这种男性叙事塑造出了一个凸显男性精神气质和操持男性话语的女性形象,其他女性形象也依旧囿于传统男性叙事中的“天使”和“蛇蝎美人”。总而言之,当今时代的观众需要警惕以“女性主义”之名隐蔽地传达男性意识形态的各种文艺作品,防止男权中心主义以隐蔽的形式重申和巩固性别歧视。

参考文献:

[1]艾芳怡.国产“她悬疑”网剧的女性主义叙事学研究[D].南昌:南昌大学,2022.

[2]Warhol, Robyn R.,Diane Price Herndl.Guilty Cravings:What Feminist Narratology Can Do for Cultural Studies[C]//In D.Herman(ed.) Narratologies.Columbus:Ohio State University Press,1999:343.

[3]张红军.电影与新方法[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212.

[4]杨柳.《消失的她》打造“局中局中局”[N].環球时报,2023-06-25.

[5]张春.迪士尼公主系列长动画中的性别话语研究[D].厦门:厦门大学,2020.

[6]戴锦华.失踪的母亲:电影中父权叙述的新策略[J].海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8):94-107.

作者简介:朱辉,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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