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调查研究：读《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

李鹏杰

（西安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西安 710000）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弘扬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促进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带头深入调查研究，扑下身子干实事、谋实事、求实效。纵观党带领中国人民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各个历史时期，党始终坚持用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去指导党内各项事业的发展。2023年3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指出“调查研究是我们党的传家宝，是做好各项工作的基本功”。溯源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毛泽东是其开拓者和实践者。毛泽东于1941年写下《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其目的是为克服党内以王明为代表的“左”倾教条主义的影响，同我党所处地位和肩负任务相适应。而“调查研究”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征程上更是我们厉兵秣马的重要工作方法，是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观点的具体体现，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传家宝，更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武器。

一、毛泽东开展农村调查研究的重要意义

毛泽东高度重视调查研究，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系统的调查研究思想。在《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中再一次强调“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将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在全党内作为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对中国共产党人正确认识并运用调查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对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的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主要体现在三大方面:

（一）调查研究是弄清客观事实的重要手段

在革命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重视用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掌握革命发展的趋势。在《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中毛泽东同志列举了《才溪乡调查》等帮助党员同志们认识到调查工作的重要性。中央苏区反国民党“军事围剿”的第五次战争前期，毛泽东第三次前往才溪乡进行调查，通过走访才溪乡的群众逐步解决了如何在局部地区建政的问题以及红色政权的生存巩固这一重大难题；同时调查的结果以“铁的事实”和“有力的武器”极力纠正“左”倾错误。毛泽东同志的调查研究有助于逐步解决苏区军民生产生活和革命战争中遇到的物资困难问题，并领导中央苏区的经济建设。可见，正是在危急时刻以调查研究的方式正确判断革命趋势，并审时度势地制定方针政策，才逐步推进革命事业顺利展开。

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各个历史时期都以调查研究的方式准确认识党情、国情、民情、世情的发展变化，并以此为依据制定符合实际的政策。如今我国正处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变的大环境下，我们所面临的各类风险挑战也是前所未有的，而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更能帮我们审时度势，面对各类风险与挑战。

（二）调查研究是贯彻群众路线的实践路径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毛泽东在《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中指出调查研究的过程就是同群众虚心求教的过程。“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根本工作路线，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而调查研究就是要深入基层、深入群众去了解事情的原委，从而把握事情发展脉络。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同志为了解土地革命的开展情况，深入兴国县开展调查。这也是第一次毛泽东同志以家庭为单位开展调查，他选择了工作截然不同的8 个家庭代表召开调查会。在《关于农村调查》中毛泽东是这样阐述调查刚开始的情景，“开始时，他们很疑惧，不知我究竟要把他们怎么样。”但是毛泽东通过把群众当做自己的朋友，开诚布公地说明自己的意图，以此打消群众对调查过程的紧张和疑虑，进而完成了《兴国调查》。调查研究的结果也进一步明确了这场革命斗争中应该依靠谁、团结谁、孤立谁、打倒谁的问题。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时期通过调查研究的方式深入群众，获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

调查研究就是要深入基层、深入群众，并不是“面子工程”。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把是否实现广大人民利益、是否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作为衡量党的方针、政策、路线是否正确的最高标准。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上，更应以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走入基层，了解群众急难愁盼的问题，以此作为群众路线的实践路径。

（三）调查研究是获得真知的源头活水

毛泽东在这篇文章中指出：“理论若不和革命实践联系起来，就会变成无对象的理论。实践若不以革命理论为指南，就会变成盲目的实践。”调查研究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更是将理论进行检验的实践路径，是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观点的集中体现。人的认识是来源于社会实践的，在革命时期制定的一切政策都要符合客观实际，而这一切都依赖于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1930 年4月，红四军在打下信丰城后将城里的商人与农村的地主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引起了老百姓的不满。同年毛泽东深入具有代表性的寻乌县进行调查，深入探究城市经济发展状况及政策是否合理的问题。毛泽东历时一个月，召集具有不同阶级身份的代表举行座谈会，最终弄清楚城市商人与农村地主的实质区别，并调整土地革命时期的阶级路线，改为“保护中小工商业者”，促进了根据地经济的发展。实践证明，这样的调整是符合客观实际的，是符合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是有利于推动革命事业顺利开展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是否正确需要通过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深入基层去了解实施的具体情况。当前，我国着力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在各个方面都出台相关政策，更需要广大干部同志们深入基层进行调查了解落实情况。

二、毛泽东开展农村调查研究的原则

毛泽东在文中写到，“所以印这个材料，是为了帮助同志们找一个研究问题的方法。现在我们很多同志，还保存着一种粗枝大叶、不求甚解的作风，甚至全然不了解下情，却在那里担负指导工作，这是异常危险的现象”。《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旨在给那些不会深入调查研究的同志提供研究问题的方法，主要包括三大原则：

（一）满腔热忱、渴望求知的情感原则

调查研究必须拥有对这项工作的情感，这也是调查研究工作能够顺利展开的前提。毛泽东同志在寻乌县长达一个月的调查中，亲自走访不同的商铺搜集资料，并与不同阶级的代表深入交谈。他是我党调查研究之风的开创者和践行者，正是拥有深入基层的满腔热忱才能得到正确的调查研究成果。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拥有对调查研究工作的兴趣和热情，才能以积极的态度去对待工作。

（二）眼睛向下、深入群众的行为原则

调查研究必须眼睛向下，这也是开展调查研究工作的核心。毛泽东指出：“眼睛向下，不要只是昂首望天。没有眼睛向下的兴趣和决心，是一辈子也不会真正懂得中国的事情的。”所谓“眼睛向下”就是要广大的干部同志们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既然要调查研究，就不能仅仅秉持“形式主义”的作风，要能够真正走入人民的生活，才能够真正把握党情、民情、国情。深入人民群众是由党的性质和宗旨所决定的。党始终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就要求广大的干部同志们走入人民生活、倾听人民心声，致力于解决人民群众急难愁盼的问题。只有紧紧围绕广大人民群众，才能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踏上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康庄大道。

（三）放下架子、甘当小学生的认知原则

调查研究工作必须放下自己的身段，这也是开展调查研究工作的必要条件。毛泽东在《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中将被调查的对象称之为“可敬爱的先生”，并对他们“恭敬勤劳”“采取同志态度”，得到了准确的调查结果。我们已有的认知只是自己所在的领域，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要学会放下自己的身段勇于向他人学习和了解，切不可自以为是，要逐步杜绝以“我以为”的句式呈现调查结果，要用调查的数据和访谈的内容作为调查成果。在当下“甘当小学生”的精神仍然是必须的，它要求我们要向“学习型政党”“学习强国”转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条道路是任重道远的，广大干部同志们要善于开展调查研究，更要学会摆低姿态，虚心向人民群众学习。

三、毛泽东开展农村调查研究的启示

（一）认知：重视“调查研究”

在认知上要把握调查研究的重要性。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传家宝，更是我们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成事之基、谋事之道。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各个历史时期，都把调查研究置于重要位置。当下改革发展面临不少深层次矛盾和风险挑战，在全党更要大兴调查研究；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更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和观点，但不可直接套用，要与中国发展的具体实际结合，而调查研究的过程就是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和观点去探究符合中国具体实际的工作方法；要把握党情、民情、国情、世情的发展趋势，就要走入基层以调查研究的方式了解实际情况。在过去，调查研究是我们革命事业能够顺利进行的前提和保证；在今天，调查研究的优良传统不仅不能丢，更要把其作为中国共产党人的行事之道。

（二）方法：综合运用多种手段

在方法上综合运用多种手段开展调查研究。毛泽东在中央苏区开展调查时，并非一味地采取某一种方法，而是根据调查目的和调查背景有区分地选择不同调查方法。典型调查法，即根据调查目的和要求，选取少数具有代表性的典型单位进行深入调查研究。毛泽东指出：“对于担负指导工作的人来说，有计划地抓住几个城市、几个乡村……作几次周密的调查，乃是了解情况的最基本的方法。”如选择兴国县开展调查，是因为兴国这一地区位于兴国、赣县、万安三县交界处，掌握兴国县土地斗争情况就可以了解整个赣南地区土地斗争的情况。访谈调查法，即深入广大人民群众，与代表不同立场的人们真诚沟通交流。毛泽东指出：“第二是开调查会。东张西望，道听途说，决然得不到什么完全的知识。”要通过访谈的方式得到调查结果，就必须要尊重并使访谈对象能敞开心扉。我国要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广大党员干部同志就要能够深入基层，与广大人民群众真诚沟通，最终得到的成果将会是宝贵的。实地调查法，即根据调查目的真正走入当地去了解具体开展情况，这种调查方式由于“走马观花”的缺陷，因此主要作为一种辅助形式。尤其在今天，个别地方和单位按套路做好调研前的准备，使调研结果大打折扣，这就需要广大党员干部综合运用多种调查研究手段，摒弃“形式主义”的错误倾向。

（三）核心：基层群众利益

在调查研究过程中要把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整项工作的核心。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始终坚持群众史观，坚定维护并保障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调查研究正是以群众利益为中心，贯彻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毛泽东多次强调，“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在革命时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始终秉持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开展多次农村调查，把自己称之为“小学生”，虚心向广大人民群众请教，这也是我们的革命事业得以成功的制胜法宝。而今，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这就意味着我们站稳人民立场的态度始终不能丢，要采用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深入基层，了解老百姓急难愁盼的问题，并以问题为导向，保障社会主义事业顺利进行。

（四）主线：实事求是，摒弃“主观主义”

在调查研究过程中始终把“实事求是”作为整项工作的主线。实事求是是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时期一贯践行的行为准则，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更是始终践行。在寻乌县调查中，毛泽东同志意识到忽略了对各个阶级的调查，因此在兴国县的调查中他重点调查了农村的8 个阶层。正是毛泽东同志“一是一，二是二”的态度，在全党树立起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我们不能以自己的经验去估计调查研究的结果，更不能以自己的主观臆断去减少调查研究的步骤。“主观主义”“经验主义”是调查研究工作的绊脚石，我们要摒弃错误倾向，坚持实事求是，深入基层，通过实践得到调查研究的具体数据，以此来指导各项事业的展开。

毛泽东在革命时期大兴调查研究，推动我党带领人民走上革命胜利的道路。今天，我们面临着改革发展稳定的深层次问题，正在全力进行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更不能把调查研究作为“空谈”放置一边，要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广泛深入基层，把握党情、国情、民情、世情的发展脉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开好局、起好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