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代”俄罗斯要做什么

2024-05-07 17:29谢尔盖·卡拉加诺夫
经济导刊 2024年2期
关键词:核威慑冲突俄罗斯

(俄罗斯)谢尔盖·卡拉加诺夫

“我们的道路像古代鞑靼人意志的箭一样刺穿了我们的胸膛……

……战斗是永恒的!我们只能梦想和平

穿过鲜血和尘土……

草原的母马在草原驰骋,踩踏草原上的草地……”

——亚历山大·勃洛克《在库里科沃的田野上》

我在之前的文章中讨论了俄罗斯当前所处的前所未有的危险境地(Karaganov,2024)。在这篇文章中,我将概述俄罗斯在国家安全战略、特别是在外交政策的基础上应采取的新政策和优先事项。

俄罗斯应全面发展与世界多数国家的友好关系

在未来二十年中,危机四伏的世界将迫使俄罗斯调整其外交和国防政策。我曾经说过,这项政策应该基于“俄罗斯堡垒”的概念:尽可能提高主权、独立、自治和安全,重点是加强内部发展(Karaganov,2017)。在有利于经济、科学、文化和信息发展的合作事务方面,俄罗斯必须明智地与世界多数友好国家持开放态度。然而,开放并非目的,而是确保国家物质和精神发展的一种手段。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些持自由主义立场的全球主义者所采取的开放政策也有可能是致命的。既然之前全球化体系的创造者正在摧毁这个体系,并企图使经济与“军事化”联系,那么试图将此融入“国际价值链”就是非常愚蠢的。此前,“相互依存”被评价为和平的源泉;现在很大程度上它被认为是危险的。我们必须尽力在本国领土上创建“价值链”,以增加其连通性。这尤其适用于俄罗斯的核心地区与西伯利亚之间的联系,也适用于与友好国家之间的联系,最突出的是白俄罗斯、中亚大部分地区、中国、蒙古以及上合组织和金砖国家的其他国家。

“俄罗斯堡垒”政策要求俄罗斯尽量减少卷入那些在“地缘战略地震”期间爆发的冲突。在新形势下,直接参与冲突将得不偿失,正如那些前殖民力量当下的经历。尤其是美国,它面临全球反美主义的高涨和对其军事基地部署的不满。这些海外布局和其他海外资产将变得越来越脆弱,我们应该间接推动这种趋势,从而提高美国全球霸权的代价,并促使美国外交政策阶层从战后尤其是近三十年来所患的“全球主义霸权病”中恢复过来。俄罗斯很明智,没有卷入最新的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和以色列-巴勒斯坦冲突。但是,俄罗斯应当吸取乌克兰的教训,不再允许任何反俄势力在邻国形成威胁,也不应当允许这些国家受到外部势力的破坏。俄罗斯需要与其他友好国家密切合作。

俄罗斯如果想要通过远东地区继续其“向东转”的战略(尽管目前这一战略只取得了部分成功),就需要制定一个新的全面的西伯利亚国家战略。俄罗斯必须实现“西伯利亚化”,将其精神、政治和经济发展中心转移到乌拉尔和整个西伯利亚(而不仅仅是太平洋地区)。北部海航道、北方丝绸之路和主要南北陆路需要得到快速发展,还应将劳动力丰富但缺水的中亚国家纳入这一战略。

谨慎融入新世界的过程,还需要发掘俄罗斯在亚洲的根源。十三世纪,俄罗斯人的伟大领袖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成功击退了欧洲的一系列侵略者,而在对待蒙古征服者时,他采取怀柔政策,在蒙古人建立的金帐汗国与俄罗斯各公国之间扮演调解人的角色,成功保持了俄罗斯的统一。俄中关系的历史比人们普遍认为的要深远得多。

如果不是因为征服和开发了拥有无限资源的西伯利亚,俄罗斯就不会成为一个伟大帝国,也很可能无法在多次受到来自南部、东部和西部进攻的欧洲平原上幸存。在很大程度上,彼得大帝主要基于沿着俄罗斯北方丝绸之路往返于中国和欧洲之间的商队所缴纳的税费来建立帝国。这些商队主要运输丝绸和茶叶,而这些税费被用来装备新成立的俄罗斯军团。

如果提前一个世纪结束俄罗斯面向西方和欧洲的进取,可能会更好。现在可以向西方借鉴的作用力没有那么重大,但我们仍会保留伟大的欧洲文化(虽然它正在被后欧洲风尚所排斥)。如果没有正在被欧洲时尚摒弃的欧洲经典文化,我们就不会创造出世界上最伟大的文学作品。如果没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普希金、托尔斯泰、果戈理和勃洛克,俄罗斯就不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家和民族。

在新的国际形势下,我们应无条件地优先考虑增强国防意识,时刻准备保卫祖国。而社会中那些脆弱而敏感的“雪花”情绪应当将其融化,战士们应该大大增加。这意味着俄罗斯未来所需要发展的竞争优势应该是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这种能力和精神是从俄罗斯民族在广袤平原上艰难的生存斗争中继承下来的。

今天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应着眼于全面发展与世界多数国家的关系。另一个明显但尚未确定的目标是与世界多数国家合作,确保西方最大限度地和平退出其近五个世纪的世界主导地位,以及美国最大限度地和平退出它自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享有的全球霸权。美西方应当以更温和、但有价值的角色被重新安置于世界体系中。没有必要把他们赶出去,在西方发展和演变中,他们会自己离开。西方实力仍然强大,我们有必要坚决阻止他们的任何对抗行动。各国间正常关系可能会在几十年中部分恢复,但这本身并不是目的。

在一个多样化、多宗教和多文化的新世界中,俄罗斯必须发展一个更具竞争力的优势:国际主义以及对文化和宗教领域的开放性。在教育方面,应特别重视对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那些新兴国家和文明的语言、文化和生活进行研究。而在外交政策方面,我们应当尽力迫使外交政策思维从过时的西方主义转向新的世界发展轨道中。

我曾经写过很多关于彻底改革俄罗斯外交政策机构的文章。改革正在进行中,但受到官僚主义和惯性思维的阻碍,以及企盼回到过去状态的愿望等产生的阻碍。我还冒着风险呼吁采取一些行政措施:比如派驻西方国家外交官的薪酬水平应该低于派驻其他国家的外交官。重要的是,与世界大多数国家合作,建立新机构,帮助建立一个新的全球秩序,防止或至少减缓俄罗斯陷入一系列危机。

联合国背负着西方官僚体系的重担,因此无法改革。但联合国不必解体,但有必要在金砖国家、扩大的上合組织以及与非洲统一组织、阿拉伯联盟、东盟和南方共同市场的一体化基础上建立平行机构。在此期间,可以在联合国内设立由这些机构组成的常设会议机制。

中国是俄罗斯发展中主要的外部战略资源,是当前和今后的紧密型盟友和战略伙伴。俄罗斯应该帮助发展中国家共同应对战略核能力,以助力应对美国带有侵略性的霸主行为,促使美国回归到类似于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相对具有建设性的新孤立主义,但要适应新的现实环境。

中国和俄罗斯是相互有很强互补性的大国。如果能够保持中俄联盟——而且必须保持,最终可能成为构建新世界体系的决定因素。令人欣慰的是,中国现代外交政策理念与俄罗斯非常接近。

与此同时,俄罗斯的战略要侧重于避免单方面的经济依赖,通过与土耳其、伊朗、印度、巴基斯坦、东盟国家、阿拉伯世界、朝韩甚至日本的合作,促进与中国的合作以实现“友好平衡”。防止由美国挑起朝韩冲突是首要任务。“友好平衡”的首要要素应该是西伯利亚的新开发。这种平衡策略对中国也很有用,因为它将有助于缓解中国邻国对其日益强大力量的恐惧情绪。最后,与中国近乎联盟的友好关系、与印度的友好关系以及上海合作组织的发展,应成为构建大欧亚伙伴关系在安全、发展与合作体系方面的基础。这种体系的创建应成为俄罗斯外交政策的官方目标。促进俄罗斯和中国领导人之间、俄罗斯人民和中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加深,两国将成为国际和平与稳定的堡垒。

如果俄罗斯继续强大(我们将不得不为此而战),中国仍然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巨人,两国领导人和人民加深友谊,这两个国家将成为国际和平与稳定的堡垒。

印度是创建新世界体系和阻止我们滑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另一个天然盟友。它是西伯利亚新开发的关键技术和劳动力来源,也是一个规模无限大的市场。最重要的任务是让印度参与建立大欧亚伙伴关系,虽然目前印度对这一伙伴关系仍然漠不关心;另外美国正在挑动中印之间的关系,阻止印度成为不友好的因素也是当务之急,要缓解中印之间形成的竞争态势。俄罗斯、中国和印度的“普里马科夫三角”是大欧亚大陆相对和平发展的保证。需要通过特殊的努力缓和印巴的紧张局势,这些紧张局势仍然是俄罗斯外交关注的边缘地带,但却可能是热核冲突最危险的来源之一。与此同时,我们需要培养数百名研究印度的学者,数十名巴基斯坦、伊朗、印度尼西亚和其他东南亚和非洲国家的研究者,当然还有数千名汉文化研究者。

作为大欧亚战略的一部分,俄罗斯必须更加重视东盟。东盟不仅仅拥有市场和令人神往的度假胜地,它还是一个十年内可能爆发严重冲突的地区,尤其是美国仍然热衷于在该地区煽风点火。

俄罗斯与阿拉伯世界的关系令人满意。我们与埃及、阿联酋、沙特阿拉伯和阿尔及利亚等许多主要国家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俄罗斯所发挥的外部平衡作用有助于整顿动荡地区的秩序,而美国却致力于破坏该地区的稳定。中国为沙特阿拉伯和伊朗之间的和解做出了贡献,也加入了外部平衡力量的行列,并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在北美方向,俄罗斯应该在全球层面推动美国回归新孤立主义。美国对外部世界的依赖性为其向其他国家施压提供了工具。如果当前美国持自由主义立场的全球主义精英下台,那么美国甚至有可能像20世纪下半叶之前那样,重新成为相对具有建设性的全球秩序平衡者。实际上,俄美两国不存在棘手的矛盾。目前的矛盾是由美国扩张引起的,而俄罗斯在20世纪90年代的软弱和愚蠢助长了美国的扩张,这导致了美国霸权野心急剧高涨。美国的内部危机及其现代精英对“后人类价值观”的承诺,将进一步削弱美国政府的“软实力”,即意识形态影响力。

欧洲,曾经是俄罗斯和其他许多国家现代化的灯塔,但它正在迅速走向地緣政治的虚无主义和道德与政治的腐朽化。欧洲的市场仍然很庞大,有开拓的价值。但是,欧洲正在失去当时启蒙运动所结出的果实——理性主义。此外,在美国的唆使下,欧洲政治机构正在推动俄罗斯与欧洲决裂。对许多俄罗斯人来说,与欧洲决裂是一场磨难。但是,我们必须尽快渡过难关。当然,决裂不应该成为一项原则,与欧洲也不能进行决裂。目前,任何关于重建欧洲安全体系的言论都是危险的无稽之谈。未来应在大欧亚大陆的框架内建立合作与安全体系,并主动邀请有意向和对俄罗斯感兴趣的欧洲国家加入。

新外交政策战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应该是积极进取(而不是像过去那样经常是防御性)的意识形态战略。根据现实政治环境,试图“取悦”西方并与之谈判不仅不道德,而且效果会适得其反。现在是要公开举起捍卫正确人类价值观的旗帜了。

俄罗斯政策的主要原则之一应该是积极争取和平。虽然这个口号被俄罗斯外交政策界提出,然后又被否定了。半个世纪前的口号——“核战争永远不应该爆发,因为它不可能有赢家”——是美丽的,但也充满了幻想色彩。正如乌克兰冲突所表明的那样,俄乌冲突为重大常规战争打开了大门。这种局部冲突正在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致命,而且也触手可及。

俄罗斯国防政策中的核威慑政策

从战斗一开始,俄罗斯就没有使用积极的核威慑/恐吓战术。实际上西方才是真正的侵略者,但它并没有受到惩罚。

俄罗斯忘记了威慑的基本原则。核威慑重要性的减弱有利于那些拥有更强大的常规军事潜力、人力和经济资源的行动者,反之亦然。当苏联拥有常规优势时,美国/北约毫不犹豫地选择先发制人战略。然而,美国却只是虚张声势,即便真的制定了此类计划,也只是针对(假设)踏上了北约领土的苏联军队。美国/北约并没有计划对苏联本土进行打击,因为毫无疑问,苏联会针对美国城市进行报复。

俄罗斯应加强对核威慑的倚重,加快升级步伐,旨在让西方相信,在乌克兰冲突问题上,西方有三种选择。首先,有尊严地撤退。第二,被击败,像在阿富汗那样从一群混乱不堪的武装难民群中夺路逃离。第三,同样被击败,加上对其领土的核打击和随之而来的社会解体。

俄罗斯的传统是彻底击败欧洲侵略者,然后就新秩序达成一致。

为了就新秩序达成一致,我们必须为拥有核武器的俄罗斯军队清除障碍。俄罗斯仍将蒙受巨大损失,包括道德上的损失。毕竟,这是一场进攻性战争。在乌克兰西部建立一个可行的核威慑力量和安全缓冲区,应能保证终结这一切。特别军事行动必须持续到胜利。

除非俄罗斯的核威慑政策得到充分施展并不断更新,否则不可能防止世界陷入一系列冲突甚至全球热核战争,也不可能确保俄罗斯的和平复兴,并成为新世界体系的缔造者和建设者之一。最重要的是,俄罗斯展示了在极端必要情况下使用核武器的准备和能力。核威慑政策已经在升级,许多具体举措都证明了这一点。然而,核威慑政策中使用核武器条件的条款仍需要完善,尤其是在明显战前的情况下。

通过加强核威慑,我们不仅将警醒侵略者,而且将为全人类提供宝贵的维护和平的力量。目前,一系列战争和重大热核冲突并没有其他屏障,需要启动核威慑。我在这里只介绍我的一些观点,建议这些观点尽快落实。

俄罗斯的国防政策应该基于这样一种假设,即北约是一个敌对集团,其先前的政策已经证明了其侵略性,事实上它正在对俄罗斯发动战争。因此,对北约的任何核打击,包括先发制人的核打击,在道义和政治上都是合理的。这主要适用于那些向乌克兰军政府提供最积极支持的国家。北约的成员,尤其是新成員,应当意识到,联盟的决策者精英已经将全体成员置于生死攸关的边缘。我曾多次呼吁,如果俄罗斯对任何北约国家进行先发制人的报复性打击,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美国将不会做出回应。

俄罗斯的核政策和报复威胁也能够阻止西方对俄罗斯或其盟友大规模使用生物或网络武器。美国及其一些盟友在该领域进行的军备竞赛必须停止。西方推动的关于使用“战术核武器”可能性的争论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在冷战期间,“战术性核武器”被作为理论上的设想提出过。这种做法在军事上也毫无用处。

降低使用核武器的门槛并提高其最低当量也是有必要的,这将有助于恢复核威慑的另一个功能——防止大规模常规战争。美国的战略规划必须意识到,在俄罗斯领土上空击落俄罗斯飞机,或进一步轰炸俄罗斯城市,将受到核打击的报复行动(在非核预警打击之后)。

另外,俄罗斯需要认真思考实施威慑的目标。美国人“为了捍卫民主”,为了帝国野心,在越南、柬埔寨、老挝和伊拉克杀害了数百万人,对南斯拉夫和利比亚实施了可怕的侵略行为,并不顾所有警告,故意将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乌克兰人投入战火。即使是针对城市的报复,也无法保证足以威慑美国的寡头政治。简单地说,他们甚至不关心本国的公民,也不会被造成的伤亡所吓倒。提高核威慑的可信度和有效性,不仅有利于结束乌克兰的战争,还可以促使西方在未来的世界体系中处于一个更加温和的定位。最重要的是,核威慑可以阻止即将到来的冲突浪潮,抵御“战争时代”,并防止这些局部冲突升级到全球热核水平。

我认为,在与友好国家协商且不向对方推卸责任的情况下,尽快恢复核试验是明智的,同时采取措施尽量减少对我国和友好的世界多数国家环境所造成的损害。

如果美国也进行对等的示威行动,只会增强核威慑的效果。但是,美国政府对加强核因素在国际事务中的作用还不感兴趣,目前还是依靠其重要的经济力量和常规力量。想象一下,如果当时的苏联和中国没有发展核武器,结局都是不堪设想的。印巴冲突仍在继续,但自从两国都获得核地位以来,冲突已经减少。没有核多边主义,就不会有多中心和可持续的未来世界秩序。

毋庸置疑,应该永久和坚决地剥夺一些国家拥有核武器的权利,甚至连接近获得核武器的权利都要剥夺。德国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犯下了战争罪和危害人类罪,如果它试图制造核弹,就必须成为先发制人的合法目标。日本的侵略战争行为曾经夺走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数千万人的生命,不能排除日本梦想复仇并攫取俄罗斯领土的野心,依据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准则,日本不能拥有核武器。

在中东则需要建立一种可持续的核平衡,目前能代表整个阿拉伯世界的最可接受的候选人是阿联酋,如果不是阿联酋,那么就是沙特阿拉伯或埃及。当然,世界多数国家应该以可衡量的速度走向核地位,俄罗斯可以也应该与他们分享经验。如果美国在从全球霸主地位(它是偶然获得的)过渡到正常大国地位的同时,决定回归门罗主义,企图再次成为拉丁美洲的霸主,我们可能会考虑让巴西甚至墨西哥获得核地位(如果他们希望)。

毋庸置疑,我上述许多提议将引发批评。但事实证明,核威慑对国内和国际战略界都非常有意义,美国人很快就不再说俄罗斯无论如何决不会使用核武器来应对西方,很快就开始谈论乌克兰冲突面临核升级带来的危险,以及未来有可能输掉对俄罗斯和中国的战争。而已经完全失去了战略思维阶层的欧洲并没有那么危险。

俄罗斯将在公开和私下,与世界多数国家的专家,或许未来还可以同保持清醒的西方世界代表一起探讨核威慑政策。我以亚历山大·勃洛克的诗句结束此文:“趁现在还不算太晚,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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