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针灸身体构建思想探微与理论表达*

2024-05-01 15:14刘立安孙永章周梦情张幼安邱文轩赵译奇周立群
中医药导报 2024年2期
关键词:针灸身体

刘立安,孙永章,曹 颖,周梦情,张幼安,邱文轩,赵译奇,周立群

(1.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 100029;2.中华中医药学会,北京 100029;3.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扶阳专业委员会,北京 100101)

近年来,随着针灸国际化的推进,西方医学界已经提出了“西方医学针刺”,并基于西方科学方法,围绕身体解剖结构,系统阐释、呈现了西医针刺理论体系[1]。在全球视野下,这启示我们需要探索中医传统针灸理论阐述所围绕的身体构建观,并从这些身体构建视角出发,进行古今中西互鉴,实现相关经典针灸理论的阐释与现代化表达。不仅仅着眼于对古人针灸理论的直接解释,而且在中国学术传统科学与哲学“道术相合”及“虚实结合”的视域下[2],追溯古人的思维方式,尝试挖掘经典针灸理论底层更为朴素、宏观、立体的身体构建思想基石,结合这些身体构建思想探索经典理论阐发的创新视角。笔者试结合中西医,在现代语境下对传统针灸身体构建思想及相关经典理论进行探析与表达。

1 身、体之分

众所周知,针灸医学以人的“身体”为主要研究对象,但人们对于“身体”的理解实际上已存在“古今之变”。古汉语多见单音节词,即“身”与“体”各为一词,有其边界。《说文解字注》中定义“身”为“主于脊骨也”[3]388,即躯干部分;广义上界定“体”为“緫(总)十二属也”[3]166,《康熙字典》指出“体,犹分也”[4]3471,可见广义的“体”具有分首、身、手、足十二部属以统之之义;《广韵》中又可见对“体”的狭义界定,指出“体”乃“四支也”[5];结合“五体投地”一词,则又可见“体”由四肢到头部的拓展。本文所论即狭义之“体”,也即综合所考的四肢、头颅部分。古代“身”与“体”的离析和今天“身”“体”不分有明显差异,也可启示医学研究者对《针灸大成》所载“风市穴……主浑身搔痒”[6]范围的界定,等等。

1.1 身部 在古代社会居于统治地位的儒家思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限制下,中国古代解剖学式微,古人对于身部的研究在有限的客观观察基础上多进行“黑箱”式的思辨分析,这些分析中隐含着逻辑条理。

1.1.1 身部整体观一瞥 从身部整体而言,《难经·二十八难》载:“阳维、阴维者,维络于身。”[7]18从奇经八脉的阴、阳维脉可窥见古人建立了其层次体系。《难经·二十九难》载:“阳维维于阳,阴维维于阴,阴阳不能自相维,则怅然失志,溶溶不能自收持。阳维为病苦寒热,阴维为病苦心痛。”[7]19《难经》从阴维、阳维脉的功能、病理角度阐述了两个层次。第一个层面:阴维、阳维脉二者整体上不可在阴阳交通基础上相维,阳不入阴,则内里无生气,故内心怅然无志;阴不敛阳,则外表溶溶,“溶”的本义是水盛大貌[8]230,不能敛收,故外见缓大而难自收持。第二个层面:阴维不能维阴,则里病心痛;阳维不能维阳,则表病寒热。从以上两个层次可以说维脉是古人从内外维度阐述身部结构、功能的有力佐证。此外,任脉、督脉、带脉、冲脉也可看作古人从矢状维度、横切维度、冠状维度对身部的整体性论述,跷脉以其主司运动与眼睑开合而主要落在体部[9]。

这一内外构建观在宗于《素问·阴阳离合论篇》《素问·热论篇》的伤寒六经中更见具体化。阴阳离合之旨在于古人以阴阳五行思维工具规制理论,更加贴近“人本”进行描述,则三阴三阳可落在朴素的内外上。《素问·热论篇》提出:“伤寒一日,巨阳受之。……二日,阳明受之。……三日,少阳受之……”[10]62后张仲景据此在《伤寒论》中进行系统总结,六经传变中初感太阳病的发热恶寒、头项强痛、脉浮等症状均在外表的皮肤筋膜;传至阳明,其口渴、腹满痛拒按、大便秘结等症状均在消化道内皮;可见,合于太阳的外皮与合于阳明的内皮,二者“嵌套”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内外双筒体”结构。内筒与外筒之间的“瓤”中则是六经中“三阴”的定位。故病传变至“瓤”,可见到影响循环、神志、免疫等方面的脉微细、但欲寐、心中疼热、气上冲心等三阴证候。所谓“半表半里”之少阳,则可定位在内外皮与“瓤”的交界、移行部。人体的内外皮因暴露于外界,最易受到侵袭。例如“水土不服”即属机体难以适应的食物、饮水、空气等刺激了内皮;再如在过敏类病中,邪气(过敏原)侵袭内外,则外皮可见丘疹,内皮可见腹泻、呼吸道组织充血等表现。在治疗上也是一理,人体的外皮可用针灸直接刺激,内皮则可使用汤药直接刺激,内外合治则需针药并用。病传变至“瓤”中,则难以实现直接刺激,故病相对难治。综上,可知古人早已进行了与现代胚胎学“三胚层”理论相类似的医学思考。

1.1.2 身部重点论探赜 从经典理论出发,可窥膈区与脐区或为针灸医学身部的重点区域,膈与脐也是人体部位三焦的分野。如从生死攸关的“病入膏肓”切入,可见膏肓对生命之重要,膏肓虽位于身部的深处,但在较表浅的外部经络上,分布着膏与肓的原穴,《灵枢·九针十二原》载:“膏之原,出于鸠尾……肓之原,出于脖胦。”[11]4鸠尾与脖胦(气海)则分别位于膈、脐二区。

分论之,脐区是人体唯一的横向经脉——带脉的走行区域。在针灸推拿学与现代医学的融合发展中,脊源性病症及整脊类疗法一度成为热点,但在临床中发现围绕脊柱的医疗干预的远期效果不理想[12-13],故部分医者已经转而着眼骨盆调整。综合观察位于带脉区的骨盆与脊柱的关系,则可以作如下比喻:脊柱可类比为“花木”,该花木上悬挂着脏器之“果”,其根植于“花盆”之中,此“花盆”即是骨盆。所以在脊柱结构平衡的调整中,结合调整具备根基性的骨盆至关重要,正脊先正盆,盆正则脊正。当然进一步言,支撑骨盆的下肢乃至足弓都会对身部产生根本影响。

膈区也横向分布着“脾之大络”,《灵枢·经脉》云:“脾之大络,名曰大包,出渊腋下三寸,布胸胁。实则身尽痛,虚则百节尽皆纵。”[11]39需要明确两点:其一,此处“身”为躯干部;其二,在“纵横”对立统一下,经脉主要是纵向走行的,大络如同带脉横向走行,其虚时,则维系机体的横向力量弱化,出现“百节尽皆纵”。实践上,经典理论中的“四花穴”和“骑竹马灸”也从侧面反映出古人对膈区的重视,现代学者[14-15]共识,一般认为四花穴为膈区的肝俞、胆俞,可以治疗呼吸系统、循环系统、消化系统等以身部为主的多种疾病;据有学者[16-17]考证及临床实测,骑竹马灸的施术部位在膈俞附近,《卫济宝书》和《备急灸法》记载其治疗范围涵盖胸腹不适、风瘅肿瘤、发背脑疽、肠痈牙痈乃至遍身多数痈疽疔疮。其原因或许在于膈区与呼吸运动和胸腹腔压力动态平衡均紧密相关,胸腹腔的压力及呼吸运动均可影响脏腑的代谢状态,进而实现对人体生理运行的全面影响。西方肌筋膜链提出者MYERS T W[18]认为,胸腰间隔这个部分连结了身体的“顶端”与“末端”,整合呼吸和食物消化、吸收及排出,并影响腹腔神经丛这一“肠反应”中枢。回归针灸经典中,则可见更加清朗的理论视角。头、胸、腹为针灸理论中人体根结的“三结”,其中最下面的腹部藏有形之食,居最上的头部藏无形之神,居中的胸部则藏“气”。经典理论最注重气,抓住气则“执中”“守中”地抓住了形-气-神“哑铃式”整体模型的中间,可把握形神之“桥梁”。相应抓住膈区,则可直接影响到“三结”中的胸区。实际上,在笔者前置研究[19-20]中已提出,古人可能以“三结”之胸为中心建立了气与血双循环,其中心脏为“血泵”,而肺脏为“气泵”,向两端的头、腹、四肢输出。由此也可知“肺朝百脉”之“脉”指的是在气循环中的“气脉”,这或也是十二经脉循行始于手太阴肺经的原因。

1.2 体部

1.2.1 从实体论 相较于身部脏器损伤的致命性,体部以其居“四维”的相对安全性,古人对之可有更多“形而下”的实体观察,这集中反映在具备实体性且以肢体部为论述重点的经筋理论上。《说文解字》记载:“筋,肉之力也。从力从肉从竹。”[8]155结合字形看,经筋之“筋”指的是能发力的肉,即主要指的是运动系统的肌肉类组织。“肝主筋”之“筋”,实际上主要指可发力的骨骼肌系统,这与肝为“将军之官”相合,脾所主之“肉”应指具濡养作用的白肉、脂肪之类。结合“筋”字组成元素中的竹字头看,竹子重要而显著的特征是有节,人体的肢体也恰是典型的分节结构。人体经筋有自肢体末端向心循行分布的宏观趋势,且经筋的向心性大势中又蕴含着规律,即从手足四末至肩髋越来越粗壮,最终放散而结络于躯干部。从四肢宏观形态看,呈现出下尖细而上粗宽的“漏斗状”。在这种趋势下,当刺激一条经筋接近手足的部位时即会产生及启动机体“多米诺骨牌效应”,即在手足末端刺激到的较细小的经筋“骨牌”,逐渐传导并“推倒”经筋“漏斗状”结构粗宽处的“大骨牌”,产生更强的远治调节作用,实现四肢末端腧穴的“效多而力宏”。

1.2.2 基于实体的抽象思辨 体部在实形观察的基础上同样不离抽象思辨。《针灸甲乙经》所记载的腧穴体系直至唐宋时期,仍按照四肢分经、躯干分部排列。由此可窥,在早期理论中,经脉可能仅显明在四肢部位。在古代以阴阳为纲的二元哲学中,有“经”即相对有“纬”,经纬统一则合于中华哲学中“经天纬地”“经纬纵横”等论,实际上经络即具备显著的纵横特点,或因“络”之横向性不够条理,故未以“纬”命名之。如围绕纵向十二经脉发展出了子午流注等合于“天时”的时间医学,同时横向之“络”多表现为合于“地利”的、空间上的实体性血络。推至针刺基本手法中的提插法和捻转法,二者相配也整体合于纵横维度,艾灸手法的雀啄灸与回旋灸亦然[19]。

四肢部的经脉、腧穴分布也有着纵横思维。结合《马王堆帛书》和《灵枢·经脉》循行描述,以及从《针灸甲乙经》至唐宋腧穴四肢按经、躯干按部的分布特点,可知经典理论中以十二正经为中心的体部纵向规划一直是明朗的,相对模糊的体部横向维度规划需进一步探讨。体部经筋的分节特点,与躯干部的“三结”——头、颈(脖子)、胸、腹的分段类似;上肢可相应地划为手(拳头)、腕(手脖子)、前臂、上臂;下肢可相应地划分为足、踝(脚脖子)、小腿、大腿。抓住“脖子”这一关键词,即可“破译”取踝部昆仑穴治疗颈椎病、缪刺手腕养老穴治疗踝扭伤等;抓住“头”这一关键词,可知手握成之拳头与脑所居之头部相应,这可助力理解“心(脑神)灵手巧”及井穴醒脑开窍之用,乃至现代研究提出的甲皱微循环与脑部微循环之相应[21-22]。再结合同气相求论和现代全息理论推演,即可“解码”看似复杂的董氏奇穴的设穴规律。当然,这些抽象化思辨在多视角下展开,如纵向纬度上的十二经脉理论,也可结合河洛思想之五行进一步深化,立掌时中指因其长度优势而位高,则定为炎上之“火”,合于心包经,在小儿推拿中则定中指为“心经”。居于中指左右的食指、无名指则定为“肝经”“肺经”,体现了夹“火”的木升与金降。

此外,身体之分在古代强身之术中也有相应体现,如:吐纳主要以呼吸调节身部胸、腹腔内的动态压力平衡,从而使身内脏腑受到挤压及被动运动,当然也会涉及身部的呼吸肌等;导引的直接作用则主要是动摇肢体以训练体部。及至《庄子》中所论“圣人呼吸以踵”[23]则实现了肢体远端对呼吸运动的参与和加强。实现了吐纳与导引融合的“踵吸”,即进入“身体之合”境。

2 身体之合

从义界出发的身与体虽可离析,客观实际上,二者又在各其所司、各有所长基础上,紧密联络并有机互动,融为“身体”。

2.1 以形合 《素问·刺禁论篇》载:“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布于表,肾治于里,脾为之使,胃为之市。”[10]100清末民国医家彭子益[24]以“脾胃”为中心将上述五脏关系总结为“中气如轴,四维如轮”。这一模式也可拓展至整个身体,即以身为中轴、体为四维,可形成考察身与体联动的整体视角。“身轴-体维论”可与现代运动医学所论躯干部运动主要依赖于双髋、双肩的带动相参[25-26],也与西方文艺复兴时期达·芬奇绘制的西方代表性身体结构图相通。再结合上文所论身部脊柱平衡根于骨盆,可知双髋和双肩关节对脊柱有举足轻重影响。双髋、双肩恰居于身躯“矩形”的四角,上下肢在“迈右摆左、迈左摆右”的“非顺拐”交叉运动中,通过此“四角”拉动躯干“矩形”的对角线,使躯干部以及位于其“中线”部位的脊柱不断动态变化,这奠定了针灸左右交叉“巨刺”的基础。“巨”从字形观察即“矩形”貌,在古代“巨”是“矩”的本字[3]802。在左右交叉刺法中,“巨刺”之外尚有“缪刺”,《针灸甲乙经·缪刺》载:“巨刺者刺其经,缪刺者刺其络。”[27]《康熙字典》记载:“缪,绞也。”[4]937其又云:“绸缪,犹缠绵也。”[4]937可见“缪”有绞缠之义。相对主干性、较条理的经脉而言,络脉则以其分枝性和条理相对不清的特点,致其左右之互相影响与联动,难以如“巨”般清晰对应,更具绞缠性,或因此理,仅以其势之大略左右对应,实施的相应干预名之为“缪刺”。

2.2 以气合 至于气的层面,在身、体之合中可见阴、阳气的对冲与交互。《灵枢·终始》记载:“阳受气于四末,阴受气于五脏。”[11]25阳之受气离不开人更具运动性的四肢末端,也即机体标本根结的“根”与“本”所在。宋代周敦颐的《太极图说》记载:“太极动而生阳。”[28]可见阳气的产生与运动状态紧密相关。阳气在人体最为直观的体现即是八纲中的“热”。褪去玄学色彩,“热”的现代表达就是热量。在现代运动医学中,人体热量的物理产生多来自骨骼肌的运动做功,如在风寒感冒一病中,人体受寒后,汗孔关闭保存热量的同时骨骼肌主动运动产热,所以多并见骨骼肌肌酸积累后的周身酸痛症状[29-30]。四肢较之躯干部具有更强的运动性,兼以上文所论躯干部的运动主要依赖于双髋、双肩的带动,故肢体相应具有更强的产热性,这也与奇经八脉中主司运动的阴跷、阳跷脉多布四肢部扣合,以上均属于“体”部催发阳气的范畴。“体”部相关外周结构又不可是“无水之木”,其又需要“身”部脏腑等组织吸收的水谷精微等营养成分的滋养,兼以脏腑组织中一些化学类变化所产生的部分能量,这些联系于脏腑的成分即可归属“阴气”范畴。脏腑、肢体二者配合,则形成人体阴阳受气“对冲”的交互格局。

2.3 形气统一 身体阴阳气的对冲和交互也扣合更深层的古代哲学思辨。发于“身”的阴气,可合于地,地以其横势昭示着身部针灸需要重视带脉、脾之大络等横向结构,与人身横切纬度的俞募配穴等相应;发于“体”的阳气,可合于天,天以其纵势则启示相应部位针灸需要重视十二经纵向结构,以及纵向联系下的循经取穴等。其实,基于纵横思想进一步推衍,则可探究经典所论主客原络配穴。原穴是经脉阳气发源于“四末”纵向上的重要节点,络穴则通于连通脏腑阴气的横向络脉;沿着纵横性再推,可至于更灵活、立体的“身体有机统一”配穴。如《标幽赋》所载的“上中下三部也,大包与天枢、地机”[31],至今在临床仍上广泛应用,基于身、体互动思考其理,则大包与天枢分别在于膈、脐区,分别合身部横向的带脉与脾之大络。位于脾、胃表里二经的天枢与地机基于纵向的脏腑、肢体上下交联合为“天地枢机”。三穴在“形气统一”下纵横交错,形成身体“三部”的有机联动与交互“矩阵”。由此可见,从身体纵横观出发并层层深入,可窥经典针灸身体构建思想的“其文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10]11。

3 从“身体”到“神体”之展望

在“人本”视野下细剖,可知形与气层面的身体之外,尚有精神、意识等与经典针灸“治神”理论相通应的无形要素。实验针灸学经脉研究中多涉及“幻肢痛”现象,一般认为其与经脉学说关联密切,且针灸在此症治疗上具备优势[32]。从“幻肢痛”现象引入,即可展望和初探人之“神”层面。回归宏观形神视角,可推人的形与神应各有一套相对独立系统,有形身体外,神志独立构建了虚拟的、三维立体的、全息的身体图景,或者说一个无形“神体”。从音韵学看,“身”与“神”声韵相通。在“神气互用”与“形气互化”中,二者以气为桥梁,连接、紧扣在一起,实现形神合一。由此可知,幻肢痛的虚拟疼痛即“神体”的映射。2021年诺贝尔奖所授予的“热敏通道TRPV1和力敏通道Piezo突破性发现”阐述了人体“热敏化”应也不出上理,热敏化即在不对人体进行物理加热,仅以特定条件激活人体热敏通道的情况下,人体可以出现表皮不热而但觉透热现象[33]。由此而言,针灸学中的“治神”之论,既不是“虚无缥缈”的迷信主张,也非学界多见的医者施针需要聚精会神等简单阐释[34-35]。而或是医者以针灸刺激有形之体,通过气之桥,干预神层面,以借神的调控功能纠正患者的身心失衡状态。以现代语境表达,则针灸治神实际上是一种生物信息写入疗法。相似之论在传统学问中多见,如传统养生功法易筋经中即包括落于形、神的“易筋”与“洗髓”两个方面。

综上,西方医学以“九大系统”为主的解剖身体结构观,与经典针灸乃至中医理论中的身体构建思想,既有所差异,又可实现互鉴。化约式探微居于经典针灸理论底层的身体构建思想这一工作,有助于更加系统、整体地对经典理论进行阐释,又可助力在中西医互鉴中实现理论知识的现代化表达,从而在窥视门径和学理贯通等方面启示相应学习者和实践者,实现传承精华与守正创新的互动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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