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佳奇,游长江
(海南大学 国际旅游与公共管理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高质量发展是衡量旅游经济发展优劣程度的重要标准,是新时代旅游经济良性发展的战略选择,是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和恢复性发展的目标导向和思路遵循[1-3]。旅游经济韧性为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和实现路径,同时高质量发展为旅游经济韧性提供了目标导向和思路遵循,指引并推动旅游经济韧性水平不断地巩固和提升[2]。作为高质量发展的指导原则与行动指南,“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对于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义已经取得广泛的共识[3-5],然而它对于危机情境下的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缺乏针对性。全球性危机事件的频发使得旅游经济韧性水平成为衡量区域旅游经济的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指标,因而有必要充分认识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和恢复性增长在高质量发展战略目标下的关键地位。
以COVID—19 为代表的全球性危机使得旅游经济面临严峻的挑战,旅游活动大幅减少、旅游消费规模降级、旅游业遭受重创[6],在此背景下韧性研究已成为推动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源泉和分析视角[7],如何建设旅游经济韧性成为一项亟待解决的重要议题。旅游经济韧性指在危机的冲击下,旅游目的地主动适应并及时调整旅游经济至相对稳定状态,进而维持旅游经济长期良性发展的能力[8,9]。现有旅游经济韧性的研究成果主要聚焦在测度评价、时空演化、影响因素或障碍因素等方面[95,6,7,8-14]。此外,旅游经济韧性与发展质量以及效率[15,11-17]、旅游经济与城市韧性[18,19]、旅游发展与经济韧性[20,16-22]之间的关系也受到了学者的广泛关注。
评价是将韧性理论工具化的重要突破口[23],评价旅游经济韧性是降低危机带来的风险和增强危机应对能力的重要一步[24]。常见的韧性评价方法可以分为综合指标法和关键指标法两大类,其中综合指标法关注韧性的特征、能力、要素等[25,26];关键指标法侧重韧性发展演变的过程[27,28]。根据韧性的时间代表性,关键指标法亦存在两条不同的路径:一是单位时间韧性评价[8,29];二是周期性质韧性评价[9,27]。在 旅 游 经 济 韧 性 评 价 中,综 合 指 标法[9,5-11,15,16]、单位时间的关键指标韧性评价法[14]以及周期性质的关键指标韧性评价法[12,13]均有使用。本研究选择周期性质的关键指标法评价危机不同时期下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并将其拓展到整个COVID—19 危机时期,进而评价完整危机下的旅游经济韧性。
现有经济韧性研究主要集中于自然灾害[30]、经济金融危机[31]以及流行疫病[32]等重大灾难和危机事件后[33]。尽管现有研究已从汶川地震[20]及2020年疫情冲击[13]等危机中切入,但整体上旅游经济韧性研究对危机的关注不足[34]。旅游经济韧性研究往往时间跨度长,多采用关键年份来展示其时空演变,忽视完整危机下旅游经济韧性的变化过程,危机冲击下的旅游经济韧性研究有待深化。与一般的自然灾害相比,COVID—19 危机的持续时间相对较长,且时间界限清晰、过程完整;与其他省份相比,海南省作为旅游产业大省,地理位置优越,滨海旅游资源丰富,在旅游经济韧性研究中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以COVID—19 危机(以下简称危机)冲击下海南省为例进行旅游经济韧性的实证研究,对于指导危机冲击下的旅游经济韧性建设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恢复性增长是指旅游目的地遭受危机冲击后,依靠自身韧性和社会各界的通力帮助,旅游经济恢复至危机前原有水平甚至增长到更高层次[21]。作为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的重要补充,后危机时代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亦是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标志与内在要求。全球性危机事件的频发呼唤着旅游经济韧性研究,要充分重视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和恢复性增长在高质量发展战略目标下的关键地位。同时深入挖掘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的影响因素,有助于旅游目的地在危机发生时迅速反应以减少旅游经济损失,这对于实现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在全球化市场中提升竞争力至关重要。
指标选取。在经济韧性评价方面,常见的核心评价指标有GDP增速[35,31,37]、就业率波动[27]、城市常住人口变化[38]等,此外还有结合研究问题选取的指标,如金融危机冲击下区域经济[31],对外贸易额[32]等。在旅游经济韧性评价方面,常见的核心评价指标 有 旅 游 经 济 收入[9,13,14],入 境 旅 游 人 数[12]等。基于数据的代表性与健全性,选取接待过夜游客人次作为旅游经济韧性评价的关键指标。Derakhshan等呼吁缩小评价尺度[39],提高韧性研究细粒度,这对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评价精度的提升有重要的参考价值。COVID—19 危机持续三年,若使用年度数据会缺失很多细节,故研究采用能获取的最小时间空间单位的数据,即海南省各市县接待过夜游客人次月度数据评价旅游经济韧性。借鉴Martin在经济韧性研究中提出的反事实模型[27],评价危机冲击下的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
周期划分。采用周期性质的关键指标法评价旅游经济韧性涉及抵抗期和恢复期的划分。借鉴现有研究成果中周期划分的思路[13],考虑危机期间旅游经济的季节性及波动性,采用2020—2022 年海南省各市县月度接待过夜游客人次(Ymp)与2019 年同期平减,以海南省月度接待过夜游客人次的变化量(ΔYmp)的正负为标准划分周期,负值为抵抗期,正值为恢复期,计算方法见公式(1)。结果显示,处于ΔYmp正负交接的节点月份有2020 年9 月、2021 年7 月和12 月、2022 年2 月、5 月和7 月;借鉴以往研究思路[4],将危机三年时间划分为4 个抵抗期和3 个恢复期,其中抵抗期和危机背景有良好的对应。
公式(2)—(6)分别用以计算城市接待过夜游客人次的实际变化量(ΔYtc)、实际月度变化率(gmc)、预期变化量(ΔEtc)、预期月度变化率(gmp)以及旅游经济韧性(TER)。下标p 为海南省;c 为城市;m为月份;t 为时期。Ymc为某城市2020—2022年各月实际接待过夜游客人次;为该城市2019年各月实际接待过夜游客人次。
囿于后危机时代迄今尚未完成一个完整的恢复期,不满足周期性质的关键指标法测度旅游经济韧性的条件,故而计算后危机时代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率。以2019 年为参照基期,采用平均增长率这一指标评价特定时空范围下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的程度。恢复性增长率公式如下:
式中:Vr为特定时空范围下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率;Y为接待过夜游客人次;i 为该时空范围下细分的最小单位,共n个。
地理探测器是一种用来分析因变量空间分异性的统计学方法,因其无假设条件,被广泛应用于经济地理学研究中[40,41]。本研究使用地理探测器的因子探测分析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的影响因素,使用交互探测分析两个变量的交互作用对旅游经济韧性的解释力度。其表达式为:
式中:q 值的取值范围为[0,1],用以揭示探测因子能够在多大程度上解释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的空间分异性,q 值越大说明探测因子对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的解释力度越好。下标h为分层数,分为1 到L层。N为总样本数;σ2为总方差;Nh和分别为第h层的样本数和方差值。
本研究涉及的新增确诊人数源于海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官网,并辅以海南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情况通报新闻发布会等官方信息发布渠道对疫情数据进行补充。其他数据均来自海南省旅游和文化广电体育厅官网、海南省统计局官网以及《海南统计月报》。
2.1.1 完整危机时期的旅游经济韧性
当遭遇危机冲击时,高韧性水平的旅游经济具备更强的抵御危机扰动的能力,能够更快速地恢复至危机前原有水平甚至增长到更高层次。结合旅游经济韧性评价方法进一步分析可知,求和月份不同,计算结果代表的含义不尽相同。若不区分抵抗期和恢复期,以三年完整的危机时期求和,测度结果为完整危机时期的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利用公式(2)—(6),代入海南省2020—2022 年三年旅游经济面板数据,计算危机冲击下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结果如图1 所示。
图1 COVID—19 危机时期下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Figure 1 Tourism economic resilience in Hainan Province during the COVID-19 crisis period
结合公式(6)进一步分析可知,当TER =0 时,ΔYtc=ΔEtc,表明在特定时期下该城市旅游经济韧性等于全省平均水平;当TER值大于0,ΔYtc>ΔEtc,表明在特定时期下该城市旅游经济韧性高于全省平均水平;当TER值小于0,ΔYtc<ΔEtc,表明在特定时期下该城市旅游经济韧性低于全省平均水平。结果显示,在整个COVID—19 危机时期,东方市在海南省中旅游经济韧性最高,达4.855,其次是儋州市和文昌市,分别为4.279 和3.893;万宁市在海南省中旅游经济韧性最低,仅为-2.792。
2.1.2 分抵抗期和恢复期的旅游经济韧性
当区分抵抗期和恢复期时,得到特定时期下旅游经济在危机冲击下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事实上,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本质上是旅游经济韧性在抵抗期和恢复期下的不同表达。利用公式(2)—(6),按照分期求和计算不同时期下各城市旅游经济韧性,结果如图2 所示(蓝色代表旅游经济韧性低于全省平均水平,红色代表该旅游经济韧性高于全省平均水平,颜色越深,表明旅游经济韧性绝对值越大)。从图2 可见,危机冲击下不同时期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存在较大差异。陵水县在R3 期中旅游经济韧性最高,达6.799;定安县在R3 期中旅游经济韧性最低,仅为-3.261。二者均落在R3 期,反映了R3 期海南省各市县旅游经济韧性的差异较大,分布较其他时期更为分散;与之对应的是,S1 期和S4 期颜色较其他时期更浅,表明这两个时期的分布更为集中。此外,乐东县、临高县、澄迈县、东方市、儋州市、白沙县、文昌市的旅游经济韧性恒为正值,这说明在整个危机期间,其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均高于海南省平均水平;与之相对的,万宁市的旅游经济韧性恒为负值,这说明在整个危机期间,其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均低于海南省平均水平。
图2 海南省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Figure 2 The resistance and recovery ability of the tourism economy in Hainan Province
作为疫情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研究的重要补充,分析后危机时代海南省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有助于建立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衡量标准与方向指南。囿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后危机时代在此处以及后文中一律指代2023 年的前8 个月。后危机时代海南省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情况如图3所示。
图3 后危机时代海南省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Figure 3 Hainan′s tourism economy recovery growth in the post-crisis era
空间维度对比。与海南省平均水平相比,后危机时代海南省各市县旅游经济的恢复性增长率的大小和方向各异。总体上后疫情时代海南省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率均值为0.357。具体地,儋州市和陵水县恢复性增长率超过100%;文昌市、琼海市、澄迈县、临高县、东方市、乐东县恢复性增长率超过50%;其中海南省15 个市县旅游经济实现了正向的恢复性增长。从海南省旅游经济全局出发,可知危机后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态势良好,海南省旅游经济发展前景可期。
时间维度对比。与危机期间相比,在周期时长上,后危机时代旅游经济的恢复期相对更长;在恢复速度上,后危机时代旅游经济的恢复增长率相对更高。在危机期间的第1 个恢复期,海南省旅游经济月均恢复性增长率为0.219;第2 个恢复期月均增长率为0.263;第3 个恢复期月均增长率为0.206;三者均远低于后危机时代海南省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率均值。这表明,危机结束后旅游经济的恢复性增长率超过了危机期间的恢复性增长率。此外,后危机时代各月份海南省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率也不尽相同。其中3 月和4 月的恢复性增长率超过40%,而2 月和5 月的恢复性增长率仅有29%。
作为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标志,旅游经济韧性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42]。结合现有研究成果发现,影响因素大致可以分为危机冲击强度[13]、旅游资源禀赋[11]、旅游接待能力[20]、经济发展水平[16]、产业结构水平[14]、收入消费水平[13]、生态环境质量[10]等。结合数据的可得性、连续性以及区分度,采用新增确诊人数(人)衡量危机冲击强度(X1);综合A级景区数(个)和乡村旅游点(个)衡量旅游资源禀赋(X2);综合星级饭店(个)和乡村民宿(个)衡量旅游接待能力(X3);选取人均GDP(元/人)衡量经济发展水平(X4);采用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衡量产业结构水平(X5);选取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元/人)衡量居民收入水平(X6);采用消费品零售总额(万元)衡量消费环境水平(X7);选取AQI(1)衡量生态环境质量(X8)。
为厘清不同因子对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的影响差异,分别选取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做因变量,使用K 均值聚类对连续自变量进行分类[43]。使用地理探测器对8 个因子做了探测,探测结果如表1 所示。
表1 旅游经济韧性因子探测Table 1 The factor detection of tourism economic resilience
对比同一因素分别对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的影响作用发现,同一因素在抵抗期和恢复期的解释力上存在较大差异。在抵抗期,分析探测因子在旅游经济抵抗能力的q 值发现,上述8 个因子的解释力均较好,其中q 值大于0.1 的且在0.05水平上统计意义显著的因子有旅游资源禀赋、旅游接待能力、产业结构水平、消费环境水平以及生态环境质量,这些因子是危机冲击下海南省旅游经济抵抗能力的重要影响因素。在恢复期,分析探测因子在旅游经济恢复能力的q 值发现,上述8 个因子的解释力相对较差,其中q值大于0.1 的且在0.05 水平上统计意义显著的因子有旅游接待能力和产业结构水平;此外旅游资源禀赋、经济发展水平以及消费环境水平解释力度较好,但是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较差。值得注意的是,危机冲击强度对于旅游经济韧性有影响,但是影响能力较旅游资源禀赋、旅游接待能力、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水平、消费环境水平相对较弱。其中,旅游接待能力对于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均有较好的解释力度。
选取旅游经济韧性做因变量,使用地理探测器对下述8 个影响因子做因子探测和交互探测,结果如图4 所示。对角线上的数值表示单因子对旅游经济韧性的解释力度,上述结果均通过0.05 的显著性检验。非对角线上的数值表示双因子交互对旅游经济韧性的解释力度,任意两个影响因子交互的解释力均大于单因子对旅游经济韧性的解释力。其中,X1∩X3、X1∩X4、X1∩X8、X2∩X4、X2∩X8、X3∩X4、X4∩X5、X4∩X6、X4∩X7、X6∩X8表示非线性增强,其他表示双因子增强。
图4 旅游经济韧性交互探测Figure 4 The interactive detection of tourism economic resilience
结果显示,单因子的解释力度排序为,旅游接待能力>产业结构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居民收入水平>旅游资源禀赋>消费环境水平>生态环境质量>危机冲击强度。旅游接待能力对旅游经济韧性的解释能力最强,达0.238,且在0.001 水平上显著,这说明因旅游接待能力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危机冲击下海南省各市县旅游经济韧性的空间分异性。疫情影响强度对旅游经济韧性的解释力度最小,为0.035。大于0.1 且统计意义显著的有旅游接待能力、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水平、居民收入水平,上述因素是危机冲击下海南省各市县旅游经济韧性的重要影响因素。
旅游经济韧性交互探测结果显示,任意两个探测因子对旅游经济韧性的交互作用均大于单因子,表明旅游经济韧性是诸多因子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旅游接待能力和经济发展水平交互对旅游经济韧性的解释力最好,达0.547;其次是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水平交互、经济发展水平和旅游资源禀赋交互,解释力分别达到0.420 和0.402,体现了经济发展水平对于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提升的重要性。
4.1.1 旅游经济韧性分期测度更易区分
划分抵抗期和恢复期的旅游经济韧性测度结果有更好的区分度。完整危机下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的区间为-2.792—4.855;当划分抵抗期和恢复期时,危机的不同时期下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的区间为-3.261—6.799。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本质上是旅游经济韧性在抵抗期和恢复期下的不同表达方式。旅游经济韧性的正负反映了在该时期下该城市的旅游经济对危机的抵抗能力或恢复能力相较于海南省平均水平的高低;旅游经济韧性的绝对值的大小反映了在该时期下该城市与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平均水平差异程度的大小[43]。在完整的COVID—19 危机时期,东方市、儋州市和文昌市在海南省中旅游经济韧性相对较高。
4.1.2 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态势良好
后危机时代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态势良好。时间维度对比结果显示,后危机时代海南省旅游经济的恢复性增长率高于危机期间恢复性增长率;后危机时代各月份海南省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率虽不尽相同,但其区间始终为0.290—0.431。空间维度对比结果显示,后危机时代海南省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率为0.357,各市县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率也不尽相同,其中15 个市县实现正向的恢复性增长。总体上看,海南省后危机时代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态势良好。
4.1.3 旅游经济韧性是多因子作用的结果
旅游经济韧性是诸多因子共同作用的结果。从单因子角度看,旅游接待能力、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水平、居民收入水平是危机冲击下海南省各市县旅游经济韧性的重要影响因素;危机冲击强度对于旅游经济韧性有影响,但是解释力度相对较差;旅游接待能力对于旅游经济的抵抗能力和恢复能力均有较好的解释力度。从双因子交互角度看,经济发展水平和旅游接待能力交互、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水平交互、经济发展水平和旅游资源禀赋交互的解释力相对较好,表明经济发展水平是双因子交互中促进旅游经济韧性提升的主导因素。
处于全球性危机频发的时代,旅游目的地亟待形成一个强韧的旅游经济体系,系统构建韧性体系是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实现韧性成长和高质量发展的基础。韧性理念为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了更加广泛、丰富的涵义,充分发挥韧性在危机情境下推动旅游经济恢复性增长方面的作用,是推动旅游经济逐步复苏、可持续发展的有效路径之一[21]。增强旅游经济发展韧性,提高抵御危机冲击的能力,使得旅游经济在危机冲击下具有转向更高发展质量的动力和能力[44]。
基于COVID—19 危机下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的实证研究,总结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的重要影响因素,有利于在今后危机发生时迅速反应,以促进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采用城市月度接待过夜游客人次数据,丰富旅游经济韧性研究领域使用的数据类型。重点解决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影响因素这一科学问题,加深对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影响因素的理解与把握,拓展危机情境下旅游经济韧性的研究成果。从危机的不同时期更加细致地分析旅游经济韧性的影响因素,对于指导危机冲击下的旅游经济韧性建设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研究为危机冲击下的旅游经济韧性建设提供诸多启发,危机的不同时期旅游经济韧性建设有不同的侧重点。在危机尚未发生时,高度重视旅游经济韧性的建设,防患于未然,提高旅游服务质量,打造具有核心竞争力的旅游产品,丰富旅游产业结构,扩展多元的旅游市场,强化旅游风险意识,加强旅游危机管理。在危机发生时,提高对危机的反应速度,采取有利措施迅速回应,力求减少长期的旅游经济损失。在危机持续一段时间后,重视国内或旅游市场的维护[4],在危机中先谋求生存再徐图发展,这对在持续时间较长的危机中的旅游经济韧性建设有诸多启发。在危机结束后,重视已有危机经验的总结归纳,通过学习不断提高应对未知风险的能力;开拓思路,从变化中把握新的机会,以推动旅游经济更高水平的发展。
研究侧重于探讨COVID—19 危机冲击下的海南省旅游经济韧性及其影响因素分析,未来可以在更长时间跨度、更大地域范围下,分析多种危机的相互作用、叠加影响下的旅游经济韧性,深化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研究。此外,旅游客源市场结构对于危机冲击下旅游经济韧性的影响程度与作用方式尚待展开和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