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性别多元化给 ESG 治理带来新视角

林波

2024年3月8日是第114个国际劳动妇女节，联合国将今年的主题定为“投资于妇女，加速进步”（Invest in women：Accelerate progress）。联合国妇女署则以5个关键词开启了妇女节的宣传，这5个关键词分别是：融（投资，包容）、合（合作，共同努力）、助（支持，促进）、 益（利益，利润） 、达（达到，实现）。

3月13日，笔者以中国电子工业标准化技术协会社责委副秘书长的身份，在联合国妇女署官方微博上发表了我对“达”的理解：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SDGs的可持续发展目标5：实现性别平等，增强所有妇女和女童的权能，这是所有可持续发展目标取得进展的先决条件和催化剂，妇女和女童的赋权是扩大经济增长、促进社会发展的基础，助力于所有人实现更美好、更可持续的未来。

这几年以来，笔者一直致力于在中国电子信息行业中推动性别平等。性别平等也是当前ESG治理中不可或缺的实质性议题之一，企业的性别平等实践需要呈现在ESG报告中，在全球市场也有相应的法律法规要求女性在董事会席位中的占比。

董事会多元化是全球ESG监管重点

董事会多元化是指企业的董事会构成尽可能呈现多元化特征，可以分为技能、专业知识、经验、性别、种族、年龄、地理位置、独立性等方面的多元化。随着ESG投资理念在全球范围内的迅速发展，董事会多元化成为国际投资机构进行ESG评估必不可少的一项主题。2018年，贝莱德在《美国证券代理投票指南》中强调，其投资的公司至少要有2名女性董事，并向不足2名女性董事的罗素1000指数公司发送信件，询问其董事会构成如何与长期战略保持一致，要求其提供关于努力提升董事会多元化的报告。

在中国，12家投资机构首先发起了女性董事倡议，倡议将女性董事作为判断公司治理的一项指标，计划推出以董事会性别多元化为主题的投资基金，并明确该主题基金的女性高管及董事目标，推动更多企业关注董事会。

港交所则在IPO阶段即提出了董事会多元化相关要求：申请人应披露董事会成员多元化（包括性别）的政策。为了证明董事会的有效性和多元化承诺，申请人可以考虑在招股章程中披露更多信息，如董事会层面的招聘及甄选规则，特别是为确保能招徕多元背景的人选供发行人委聘而制定的程序，以及为公司各级人员而设的任何人才发展计划。也就是说，在调整董事会多元化构成的过程中，公司除了主动招募女性成员外，主动甄别具备工作和技能潜力的员工，将其逐步提升至董事职位也是可行之举，这一思路也是将ESG监管要求下沉至人力资本方面的具体工作，是深度改善女性职场环境、培养女性领导力的优秀实践。

麦肯锡2020年的报告发现，与董事会多元化程度较低的同行相比，董事会多元化程度高的企业财务业绩优于平均水平的可能性高36%。新加坡上市公司的调查也显示，相比不具备多元化特征的董事会，性别、年龄、种族多元化的董事会资产回报率平均高出2～3个百分点。此外，拥有多元化的董事会能向内外部利益相关方传递出积极的信号，表明企业不歧视少数群体，大力支持多元化，有助于树立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公民形象。

性别多元化董事会给ESG治理带来新视角

性别多元化在执行、合规、披露方面，相比其他多元化特征，更加简单明了，也更容易实现。董事会成员和企业需要转变思维，认识到女性董事带来的好处并激发女性董事的潜力。

2024年3月5日，全球投资决策支持工具和服务供应商MSCI发布了2023年度研究报告《女性董事比例进度报告》。该报告显示，2023年全球范圍内，MSCI全球指数所涵盖的大中型成分股企业的董事会席位中，女性董事占比为25.8%，较2022年略高一个百分点。其中在亚太地区，2023年女性董事占比为18.2%，较2022年的16.6%有所上升。

由此也看到，越来越多的企业看到了女性董事的巨大潜力，能为企业可持续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发挥不容替代的作用。笔者观察到，女性董事能给企业传递治理良好的信号，更好地处理与利益相关方的关系，能更好地反映客户需求。随着社会和消费趋势的不断变化，企业越来越需要把女性纳入市场开发等决策过程，有效扩大市场。此外，有女性董事的董事会，更可能关注潜在的风险， 促进有效决策，以不同的领导力、思维方式、风险偏好等，提高董事会有效决策、解决问题的能力。普华永道2021年的公司董事调查显示，93%的董事同意董事多元化为董事会带来了独特的视角。

中国董事会性别多元化任重道远

从全球趋势而言，ESG治理，尤其需要女性董事这股“铿锵玫瑰”的力量，她们的加入将创新ESG治理模式，改善ESG实践绩效，更好地规避风险，带来长期的投资回报。

当前，中国在性别平等方面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就。虽然中国女性进入职场的比例在全球领先，但是中国女性在高管层的占比却非常低，其中中国董事会性别多元化进程在全球范围内而言进步相对缓慢。

南开大学中国公司治理研究院于2023年11月在深圳发布《2023年中国上市公司女性董事专题报告》，该报告涵盖2023年5055家中国上市公司，该报告显示，十年间上市公司女性董事比例持续增长，但是女性董事占比仍然偏低。女性董事比例从十年前的10.22%增长至如今的17.91% ；没有女性董事的公司有1108家，占比21.92% ，整体来看女性董事比例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目前，在我国，女性已成为商业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女性任职上市公司高管，还有不少女性自主创业并成为知名企业家。

如何提高中国上市公司女性董事的比例，更好地发挥好她们的优势和价值？南开大学中国公司治理研究院提出的五点建议很值得借鉴：第一，积极推动董事会性别多元化制度建设。第二，补齐国有企业董事会多元化短板，切实发挥国有企业示范效应。第三，鼓励绿色治理（ESG）投资机构对董事会多元化议题的关注。第四，持续开展女性董事评价，上市公司协会等尽快建立女性董事人才库。第五，培养公司包容性文化，创造有助于女性董事发挥作用的机制和氛围。

作者为责扬天下（北京）管理顾问有限公司副总裁

编辑|王秋蓉qiurong.wang@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