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福建省福州市中心大约一个小时车程的郊区,有一片锥栗树林。听当地的村民说,每到夜晚,这里经常会出现一种奇特的昆虫。这种昆虫体形较大,而且造型非常特别,很像长着长牙的巨型蜻蜓。它们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决定去现场一探究竟。
锥栗树作为壳斗科植物,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它们的树干一旦有伤口,比如被寄生的天牛幼虫咬开一个洞,那么伤口处就会流出大量发酵树汁。这些发酵树汁会吸引各种各样的昆虫,聚集在这里大快朵颐。在白天,锥栗树上的发酵树汁会吸引大量诸如花金龟、胡蜂、箭环蝶等昆虫前来觅食;到了夜晚,这里则往往成为锹甲、天蛾等夜行昆虫的主场。
【抵达目的地】
我们开着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此时天还没黑,我们刚下车,就闻到了浓浓的发酵树汁气味,就像葡萄或者荔枝发酵后的那种气味。这种气味并不好闻,对于很多昆虫来说却是致命的诱惑。
我们的目光很快就被锥栗树上五颜六色的身影吸引了。这里有漂亮的金龟子,如阔花金龟和罗花金龟。大多数花金龟是绿色的,但也有一些其他颜色的。
我们还在树干上发现了强壮的独角仙。雄性独角仙有长长的犄角,而雌性则没有。它们也是发酵树汁的“忠实粉丝”。
在锥栗树林附近有一条溪谷。我们沿着溪岸搜索了一阵,有了新的发现。首先能看到蜻蜓和豆娘的身影。比如翅膀上有一块黑色“方块”的方带溪蟌(cōng),以及带有金属光泽的透顶单脉色蟌等。之所以在水边总是能看到蜻蜓和豆娘的身影,是因为它们的幼虫都是在水中生活的。蜻蜓与豆娘的幼虫被称为“水虿(chài)”,会捕食各种水生生物,比如蚊子的幼虫。
我们继续往前走,发现一条紧挨着崖壁的小路。由于崖壁上有充沛的山泉水流下来,所以这里又湿又滑。我们捡起路上的一片落叶,居然发现了半水栖的萤火虫——穹宇萤的幼虫。我们赶紧在附近搜索,很快就发现了栖息在植物气生根上的一对穹宇萤。虽然它们其貌不扬,但是腹部白色的发光器彰显了它们独特的身份。
【开始夜探】
夜幕逐渐降临,我们带上手电筒,开始集中注意力在周围搜寻,看能不能找到目标。
当手电筒的光扫过其中一棵锥栗树的时候,一个硕大的身影出现了。
若不仔细看,它翅膀和身体的花纹几乎和树皮融为一体,但它的大牙暴露了它的身份。这是我们第一次在野外遇见这种巨大的怪虫子:原来它是越中巨齿蛉。
它长着长而弯曲的牙齿、两对宽大的翅膀,翅膀上布满了斑驳的花纹。稍有干扰,它就会警惕地抬起宽而扁的脑袋,不停挥动触角来打探周围的情况。我们遇见的是一只长牙型的越中巨齿蛉。它在夜晚才会现身,凭借着身形优势,抢夺锥栗树上的地盘,舔舐那些甘甜的树汁。
尽管越中巨齿蛉看起来庞大、凶悍,但其实它们十分脆弱。幼虫时期的越中巨齿蛉生活在含氧量高的江河溪谷中,对水质要求极高。如果水质被污染,它们很快就会消失,所以它们又被称为“水质监测员”。成年后的越中巨齿蛉看似凶狠,但只能吸食树汁补充能量。
越中巨齿蛉的外貌特征完全印证了村民的说法:宽大的翅膀、巨大的牙齿、像蜻蜓一样的身体。能够亲眼见到这种奇妙的生物,我们非常兴奋,希望它们可以在这里繁衍生息,见证锥栗树林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