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职形象的媒介建构探析

2024-04-18 11:44李珊
新闻研究导刊 2024年5期

摘要:媒介作为社会意识形态的重要传播、塑造工具,其建构的父职形象不仅反映了社会对于父亲角色与父职参与的看法和期待,还将通过影响公众认知对现实生活中的父职实践产生影响。通过分析媒介所建构的父职形象,有利于形成对父职角色和父职实践的全面认知。文章采用案例分析和内容分析的研究方法,以育儿观察类真人秀《爸爸当家2》为研究样本,通过对该节目所呈现的视听内容进行梳理和分析发现,《爸爸当家2》基于社会普遍存在的父职缺席现象,为观众建构了温暖治愈的关爱父职形象。这种父职形象对于强化全职爸爸的身份认同、消解性别秩序以及缓解社会生育焦虑等方面有着重要意义。但同时,节目在节目主旨、嘉宾人选和内容呈现上存在局限性。首先,强调男性全职育儿可能会进一步加剧性别角色的固化。其次,节目固化的父亲阶层选择不仅没有再现真实的父职参与情况,还会在父亲群体之间制造出新的等级和霸权。最后,过于理想的父职参与并未真实呈现父亲育儿背后的社会压力,关爱父职的再现意义仅停留在娱乐层面。种种局限性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父职转向的健康生态,为真正提升育儿中父亲的参与度,在父职的形象建构上,媒体应摒除真空想象的创作思路,将更多的社会现实因素纳入考虑。

关键词:关爱父职;形象建构;父职形象;性别分工;媒介建构

中图分类号:G22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4)05-0139-04

2023年1月17日,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全年出生人口956万人,死亡人口1041万人,人口自然增长率为-0.60‰,这是我国人口自1962年来首次出现负增长[1]。低生育水平与经济发展、生育理念等一系列因素有关[2],其中儿童抚育责任的划分也是影响生育意愿的一大重要因素。在市场经济和传统观念的作用下,男性被视为家庭的经济支柱,在儿童抚育工作中长期扮演“赚取面包”的工具性角色;女性则因长期扮演日常育儿工作且无酬劳动的情感性角色,负担着更繁重、更复杂的育儿压力。随着女性自我意识的增强,“不生”成为当下年轻女性反抗养育压力的手段之一。

在女性生育意愿和生育率逐年下降的当下,父亲积极参与育儿有利于缓解女性的生育焦虑,通过使育龄女性可以更好地兼顾工作和家庭实现女性生育意愿的提升[3]。

《爸爸当家》立足于国家生育政策,在第一季節目中探讨多孩家庭中的性别分工和抚育观念等问题,试图通过节目传播科学的生养观念以减轻独生一代的父母对于多胎生育的焦虑。《爸爸当家2》在保留了两组二孩家庭,即葛沛豪(爸爸葛沛豪、妈妈奚安娜、大女儿小米和小儿子小宝)和肖杰(爸爸肖杰、妈妈汪莹珠、大儿子锁锁和小女儿允儿)两家的基础上,进一步贴合当下“一孩为主”的生育现状[4],新增两组一孩家庭,即马杨(爸爸马杨、妈妈马君妍和儿子马立奥)和况盛(爸爸况盛、妈妈三三和女儿三喜)两家。

通过更全面的男性全职育儿场景的再现,《爸爸当家2》在输出正向育儿观的同时,也推动着社会父职观念的转变。

一、《爸爸当家2》中建构的父职形象

(一)因:隐晦的缺席父职

多项研究表明,缺席父职已成为当代中国父亲的典型特征。基于此,《爸爸当家2》以“男性全职育儿”为切口探讨儿童抚育话题。在还未正式进入全职爸爸体验的采访片段里,马杨在餐桌前悠闲地吃早餐,而马君妍则需要负责给孩子穿衣、洗脸、刷牙;同样在况盛一家的采访中,因为“爸爸的宽松度会高一些”和“就这么几年,其实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三三认为“况盛做全职爸爸是很离谱的事”(见《爸爸当家2》第1期)。从这些日常的片段和话语中可以明显感知实际生活中母亲负责孩子的日常生活,父亲则明显缺席。

这一点在爸爸们与其父亲的关系上也同样得以窥见。节目中肖杰打电话邀请父亲参加女儿的生日会,两人见面时却都不知该怎样对话,肖杰形容两人的状态——“就很尴尬”(见《爸爸当家2》第4期)。造成如此情形的原因是父母在肖杰童年时期离异,而后他与爸爸关系疏远,成长的二十多年里父亲几乎处于缺席状态。葛沛豪在父母离异后也由母亲抚养,由于抚养他需要一定的经济能力,母亲忙于工作很少陪伴他。正是这种缺乏关爱的童年经历使得他们选择在儿童日常照顾中扮演更积极的父职角色。

虽然积极参与的关爱父职正在萌芽,但缺席日常照顾和被期待承担经济责任仍是父职参与的主要形态。第四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显示,0~17岁孩子的日常生活照料、辅导作业和接送主要由母亲承担的比例占到76.1%、67.5%和63.6%[5]3,父权统治下长期负责家庭私人劳动的女性似乎天然肩负照顾儿童的责任。作为一档主打“男性全职育儿”的节目,全方位参与的父职是《爸爸当家2》刻画的主要形象,但对于父职的缺席节目并未避讳,而是以一种追溯前因后果的逻辑关系将其隐晦地揭露在观众面前。

(二)果:显在的关爱父职

有别于单纯承担经济责任的传统父职,关爱父职是指在生活中以子女为中心,在为孩子提供衣食住行等日常照护的同时,还会花样百出地陪伴孩子玩耍以及想方设法为孩子提供各种教导的新型父职角色[6]。现代生育制度的进步[7]和《爸爸去哪儿》等各类亲子节目的出现[8],使得“关爱父职”作为一种符合女性主义倡导的新型父职形象更加受到推崇[9]。

《爸爸当家2》为观众塑造了四位带娃风格迥异但均深度参与的关爱父职形象。葛沛豪是节目中唯一一位现实中的全职爸爸,自大女儿小米出生后,他便日复一日地深度参与到孩子的日常照顾中,任何育儿难题他都可以轻松解决;肖杰是世界锁舞冠军,他在教授锁锁专业技能时严肃认真,时而化身玩伴,风趣幽默,展现了一种亦师亦友的父亲形象;“动物园园长”况盛家里养了十几只宠物,除了十分耐心,他还会和女儿三喜一起制作手工艺品,他的育儿经验充满创造力和情感价值;新疆爸爸马杨最贴近传统意义上粗犷少言的父职形象,马背上的果敢与面对马立奥时的温柔构成他独有的父亲角色。

节目中,四位爸爸既需要满足子女的日常生活需求并陪伴子女,又需要关注到子女的生活习惯或性格养成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并加以解决。如为了让三喜克服对黑暗的恐惧,况盛在为三喜做完早饭并送她上学后,花费一天拟定“黑暗计划”并亲手制作礼物、布置道具,最终通过夜间寻宝的方式成功让三喜可以关灯睡觉(见《爸爸当家2》第4期)。节目播出后,不少网友惊呼“三喜就像童话里的公主”。琐碎又温馨的育儿片段在每一期节目中轮番上演并成功塑造了四位多元化的关爱父职形象,引发了大众对关爱父职的讨论和向往。

二、《爸爸当家2》中父职形象建构的意义

(一)建构:全职爸爸强化身份认同

男性对父职的认知和实践并非天生,而是源于多种影响因素的不断构建。长期的传统性别分工在阻碍女性实现自我发展的同时,也对抗着男性投身家务劳动之中。有调查显示,在“配偶收入足以维持家庭生活”的前提下,仅有13%的男性愿意当全职爸爸[10],现实社会中全职爸爸仅作为少数群体存在。

随着平权意识的增强,全职爸爸的比例有所增加,但作为全职爸爸仍需承担巨大的心理压力。节目中唯一真实的全职爸爸葛沛豪坦言“做全职爸爸期间也曾受到来自家人与朋友的质疑”(见《爸爸当家2》第8期)。

节目播出后,在儿童照顾上得心应手的葛沛豪收获了众多的好评,被誉为“全职爸爸天花板”。《爸爸当家》节目制片人明艾晴也在采访中表示,因为葛沛豪的表现,更多全职爸爸愿意面对自己的全职爸爸身份,第二季寻找嘉宾也因此变得更加容易。

《爸爸当家2》通过树立男性育儿榜样的方式,将悖逆于社会期待的全职爸爸从传统分工桎梏中解放,让观众意识到父亲参与家庭照护对于子女健康发展、家庭稳定乃至社会和谐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引发了社会对父职参与的更多期待,也推动着当代父职角色的再构建。

(二)解构:父职参与消解性别秩序

性别角色理论认为,家务劳动的性别意涵经过长期的社会性建构已深嵌于性别文化结构之中[11]。据调查,在18~64岁的从业者中,近七成女性处于在业状态,但同时女性承担家务劳动的时间仍约为男性的2倍[5]1-2。女性经济依赖的变化并未带来家务劳动中性别分工秩序的同步变化,具有明显的滞后性。

由于面临着来自职场和家庭的双重劳动压力,部分女性会在生育后放弃工作。相关研究显示,没有孩子的女性工作的概率是有孩子女性的2.357倍[12]。以况盛家为例,三三大学毕业后很快结婚生育,由于婚后的生活重心都在家庭和孩子上,她几乎没有社会经验和兴趣爱好。

因此在回答“想要成为全职爸爸的理由和目的”这个问题时,况盛说“我希望把这个时间给她空出来,然后让她尝试不同的兴趣爱好和不同人生的可能性”(见《爸爸当家2》第1期)。

父亲在家庭中承担更多的育儿责任将会减轻母亲在家庭事务上的压力,有助于打破长期性别分工下家务劳动被赋予的性别限制。不仅如此,从家务中解放出来的女性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事业或自我发展中,使得她们可以获得更为平等的职业发展机会,并逐步消弭社会公共劳动中固化的性别秩序。

(三)观察:经验输出缓解育儿焦虑

《爸爸当家2》植根于年轻群体的育儿现状,每一期节目所讨论的话题都是年轻父母在育儿生活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比如“如何满足孩子的物质需求”和“如何正确地与孩子分床睡”等。作为被观察的样本,四组家庭日常的育兒生活场景以及育儿观念为观众提供了参考。

同样,在观察节目的框架下,第二现场嘉宾们的观察行为也成为节目的一部分。明星嘉宾和专家会在观看完第一现场的内容后对四位爸爸的表现和育儿方法提出自己的看法等,比如在“孩子的物质满足”问题上,育儿专家张雅莲就对“延迟满足”提出了建议,“一种是明给——明确目标,难度适当,另一种则是暗送——暗暗观察,爱心给予”(见《爸爸当家2》第3期)。第一现场通过被观察所建构起的节目内容为观众展演了育儿教育的多重可能并解构了家庭分工中的性别秩序,第二现场的观察承担的则是育儿理念的输出。

随着男权迷思逐渐被打破,越来越多的男性开始加入育儿行列,对于相同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年轻观众来说,《爸爸当家2》中所展现的育儿经验有着天然的可亲近性,观察室嘉宾和专家的分享也为差异化的观众群体提供了更加多元的养育知识。相较于单纯的说教,《爸爸当家2》能够轻松实现输出育儿知识、缓解育儿焦虑的目的。

三、《爸爸当家2》中父职形象建构的局限性

(一)节目主旨:潜在的性别偏见

《爸爸当家2》作为一档男性全职育儿的节目,旨在通过鼓励更多的父职参与,激发大众对家庭生活的向往,但其中所展现的父职形象仍折射出不平等的性别秩序。

首先,节目要求爸爸们在脱离妈妈的环境下独立承担孩子的生活照料和教育任务。尽管四位父亲在儿童照护上的积极表现可能激发社会对父职参与的思考,但难以否认的是,其所提出的“爸爸当家”理念依旧延续将家庭抚育责任归属到某一性别的偏见,并未真正突破家务劳动中固有的性别秩序。

其次,在对父母亲职重要性的建构上,为了鼓励更多的父职参与,节目不可避免地在主旨传达的裹挟下将父亲的照料劳动判定为更具价值的劳动,父职照料因此享有更多的优先权与赞美之词。从这个层面看,节目所建构的“关爱父职”在推动性别分工变革,实现平等育儿方面的作用被极大地限制了。

家庭抚育和社会观念的根本性改变不是依赖于某一性别的进步就能够实现的。为了真正推动性别平等和父职参与,《爸爸当家2》需要超越性别角色的设定,鼓励父母共同参与到儿童抚育中,而不是为了凸显父亲角色的重要性,让女性直接与儿童照料工作割席。

(二)嘉宾人选:固化的阶层选择

自《爸爸去哪儿》开始,大众媒介对于关爱父职的讨论就从未停止。从《爸爸去哪儿》到《爸爸当家》,不变的是父职的关爱内核,和展演父职的中产阶层。“城乡、职业和学历等社会阶梯中的下位者,较少有机会接触到相关信息或可及的现实榜样,从而更少认同重视情感的关爱父职,他们更多认同赚钱养家这一工具性父职。”[13]

《爸爸当家2》通过精心挑选四位接受过良好教育、工作时间比较自由、经济条件较为优渥的中产城市父亲,巧妙地掩盖了经济条件有限的普通工薪阶层的现状,他们对于“面包赚取者”的父亲角色倾向远大于作为照料者。

从关爱父职的视角来看,父亲参与儿童照顾的水平越高,越能被称作一位称职的父亲,但对于那些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用于谋生和供养子女,无法参与儿童照护的父亲而言,这样的评判标准似乎失之偏颇。《爸爸当家2》对父职实践的积极意义是无法否认的,但大众媒体在塑造关爱父职上固化的阶层选择也在父亲群体间制造着新的等级和霸权,关爱父职成为阶层不平等的表现和结果。

无论是从收入水平还是从文化倾向来看,为子女提供经济支持仍是社会对于父职的主要期待,缺席日常照顾的父职在中国乃至世界都是普遍现象,积极参与的新型关爱父职仍是亟待勃发的零星存在。基于此,大众媒介在有关父职的建构上应更加谨慎。

(三)内容呈现:理想的父职参与

父职缺席受到多种社会因素的影响。因有着符合社会生产需求的生理性别优势,男性更多参与有酬劳动,承担赚钱抚养子女的责任而缺失日常照顾子女的时间;现有社会政策和福利制度的内在逻辑规定了母职任务的优先顺序,即无酬照顾为主,赚钱抚养为辅[14];传统的家本位文化也带来祖辈在儿童抚育工作上的入场[15]。如此种种使得父亲的育儿权利在一定程度上被剥夺,最终造成父职的相对缺席。

《爸爸当家2》以温暖治愈的节目调性向观众展演着爸爸带娃的积极意义,但它对于父职参与真实情况的展示微乎其微。通过统计2023年8月14日(节目收官)到2023年11月30日期间马杨及马君妍抖音短视频更新内容发现,马君妍更新短视频共计49条,其中包含儿童日常照顾相关内容的视频高达33条;马杨更新短视频共计45条,其中包含儿童日常照顾相关内容仅20条。脱离节目录制回归正常生活后,负责马立奥日常照顾的仍是母亲一角。

节目组将受到多重影响的父职参与重新深嵌到家庭中,选择性地排除经济、社会、文化等多种影响因素,为观众创造一个爸爸当家的美好世界。但理想化的父职设定很有可能使节目的意义仅停留在娱乐层面,而对引导社会观念转变缺乏实际作用。真实的父职参与困境被遮蔽在温馨的节目氛围背后,关于父职的讨论只剩下对“全职爸爸”的狂欢。

四、结语

《爸爸当家2》作为考察父职社会建构的重要载体,真实地反映了现代社会中父职角色的变化趋势——越来越多缺席的传统父职开始向关爱父职角色转变。其树立的父职榜样有助于全职爸爸实现自我身份认同,也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传统性别分工中的性别秩序,节目里多元的育儿经验输出更有效缓解了年轻父母的育儿焦虑。但同时,节目在节目主旨、嘉宾人选和内容呈现等方面存在的局限性又使得关爱父职的再现意义被极大地限制了。推动父职进步除了大众媒介的参与,还需社会多方面共同努力。我们需要更广泛地推动这种父职实践,不仅是在屏幕上,还要在现实生活中打造支持父亲在家庭中发挥更积极作用的环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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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珊,研究方向:视听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