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不能把教师当“耗材”

陈江

2023年教师节的主题是“躬耕教坛，强国有我”，我们学校围绕这个主题开展了第39个教师节的庆典活动。庆典活动有多个环节，其中一项就是对扎根学校、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教师进行表彰，这是对老教师们的肯定和赞许。当宣读完他们的名字，这些老教师走上奖台时，注视着他们，我心中突然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因为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他们的疲惫和苍老，而不是内在的光芒和幸福。他们好比一场马拉松比赛里接近终点线的选手，已经竭尽全力、疲惫不堪。

当天，当我召开八年级的新学期工作恳谈会时，年级组的管理层又说到了教师年龄普遍偏大的问题，很多人难以胜任高强度的教学任务，更不用说其他额外的工作。联系到此次教师节的感受，我觉得这不能仅仅归结于学校教师结构老化、后备力量薄弱的现实原因，其深层更体现了一所学校对教师成长和专业发展的态度。

一所学校不能把教师当“耗材”，只使用和消费，不呵护和培养。一所好的学校一定把教师放在第一位，我认为其实就是“教师至上”。学校永远要把“让教师幸福和成长”作为学校办学的最高准则，培养一支积极进取、蓬勃向上、充满活力的教师队伍。只有“让教师幸福和成长”，才能“让学生幸福和成长”，我想这两者间是因与果的关系，正如于永正先生所说：“教育的质量好不过教师的质量。”其实，这样一支队伍和教师年龄真的没有太大关系。

耗材是指为保证和维持正常生产、工作而消耗的诸如煤、润滑油、办公用品等产品。其特点一是价格低，二是替代性强，三是寿命周期短。当下很多教师的现状与这颇有相似之处。许多教师走上职业生涯之后，就如同从工厂流水线上下来的产品，不再成长了，用一次损耗一次，直至不能再用为止。这种情况的出现有教师自身的因素，也有学校的理念与氛围的问题，我认为后者的影响更大。无论是出于学校长远发展还是现实的考量，学校都有责任改变这种现状，带领老师们从“耗材”的命运中挣脱出来，让他们发展自我，拥有无可替代的价值，让他们的职业生命充满生机与活力，并能持续进化和不断迭代。

一

尊重教师的发展愿望，为教师提供明确的目标与条件

尊重每一名教师的抱负和发展愿望至关重要。教师需要学习什么？需要做些什么才能提升？又需要提升哪些技能和特质以便更好地在下一个层次上表现？学校要提供明确定义的教师职业路径，让他们有奋斗的目标，也可以让他们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目标。如果不向教师展示学校对他们的职业发展的投入，学校就会有失去优秀教师的风险。因为他们会感到沮丧，看不到未来，最终留给学校的是一支没有热情、缺乏才华的教师队伍。这就要求学校对教师的情况了如指掌，并能明确地分类，知道不同教师的不同需求，甚至满足教师个性化的需求，并提供不同的支持、引领、条件和平台。发展永远是教师个体的需求，而尊重才是解锁教师自身发展内驱动力的金钥匙。

二

提升教师的核心品质，在教师专业发展的公共区域做文章

校本培训是教师发展的重要途径。由于教师的个性化发展的需求各有不同，学校很难满足所有教师的所有需求，但这并不等于校本培训就对教师的个性化发展束手无策。校本培训要着眼于教师专业发展的公共区域。

公共区域是什么？我认为首先是理念和认知层面。我们没有办法解决教师具体的课堂行为，但我们可以培训他们对教学的认识和对师生的认知。而这种认识既是理念也是态度，会深刻地影响教师的教学行为。在共同属性的正确理念的基础上，不同的课堂教学呈现，才是最佳的教学生态，而不是反其道而行。我们永远不能让教师在教学行为上整齐划一，这也完全没有必要，但是我们可以让他们在理念和态度上达成共识，而这是一所优质学校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第二个公共区域在课堂。课堂的公共区域在于课堂结构的组合、课堂教学目标的确立、课堂教学行为的选择等。目标、结构、行为的选择和组合可能是千差万别的，但是为什么选择和组合的内在底层逻辑和背后的科学理据却是相同的。而这些相同点就是公共区域，是教师培训的重点区域。

三

关注教师的身心健康，让教师拥有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朱永新老师在他的“新教育”中旗帜鲜明地提出：“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他认为，教育既然是努力去促进每一个人过一种幸福完整的生活，它本身就应该是幸福的。人应该是完整的，包括他自己个性的完整。让人成为他自己，一个完整的自己，这才是教育的最高境界。

“中国教育有弊端，但怒目金刚式的斥责和鞭挞，虽痛快却无济于事。对于中国教育而言，最需要的是行动与建设。只有行动与建设，才是真正深刻而富有颠覆性的批判与重构。”朱永新老师的话我深表赞同。是的，中国教育需要行动与建设，对学校而言，这种行动与建设第一个落脚点必然是教师。我们要关注教师的身心健康、教师的发展成长，让他们拥有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这是学校的责任和使命。我想，只有每一所学校都拥有这样一支高素质的教师团队，他们才会充满热情、满怀爱意地去让学生拥有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从而成就一个个幸福完整、蓬勃发展的“人”。这将是教育之幸，也是国家之幸！

习近平总书记说：“一个人遇到好老师是人生的幸运，一个学校拥有好老师是学校的光荣，一个民族源源不断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好老师则是民族的希望。”是的，好老师是民族的希望，是学生的幸运，却是学校的责任。对于教师的进步和成长，学校责无旁贷。培养和发展教师就是学校最大的使命，而前进的第一步就是不要再把教師当“耗材”！

（作者单位：江西省弋阳县方志敏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