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云南贵州旅游研究综述

【摘要】随着中国旅游业的不断发展，旅游史研究在学界逐渐得到重视，尤其在当今旅游业较为发达的省份。近代旅游业的变革就从民国时期开始，本文以当前西南地区的旅游大省云南、贵州为对象，参考旅游学相关理论，从五个方面对民国云南贵州的旅游研究进行梳理：1.旅游综合性研究；2.地方城市旅游研究；3.旅游交通研究；4.旅游餐饮研究；5.其他研究。

【关键词】民国；旅游研究；云南；贵州

【中图分类号】K2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12-0116-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12.036

1923年，我国第一家旅行社——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旅行部（1927年改中国旅行社）在上海创立，标志着我国近代旅游业的诞生。民国时期的旅游成为我国现代旅游发展承上启下的一个重要阶段。早在1845年，托马斯·库克创办世界上第一家旅行社，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旅行活动开始，比中国早了78年。民国旅游业的发展也在西方先进思想与技术的推动下，开始逐渐成形。民国时期旅游事业最先发展的当属深受西方近代化思潮影响的沿海地区，如江苏、上海、福建等。反观内陆，尤其西南地区，虽不及沿海地区近代化程度高，但由于旅游资源丰富，历史渊源颇深，像成都、昆明和贵阳等西南较大城市的旅游事业也开始萌芽，特别是在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后，西南地区近代化程度加深、人口增多、地位上升，为西南地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动力。云南、贵州同为西南大省，虽然旅游业的起步晚于其他省市，但仍在此环境下得到了发展。因此，民国云南、贵州旅游具有传统性与近代化的双重特征。云南、贵州作为旅游资源大省，地缘相邻同位于西南地区，历史渊源颇深，对两省旅游史的研究也势必可行。

目前，学界对两省旅游史的研究已有成果问世，本文参考旅游学理论中传统旅游六要素“食、住、行、游、购、娱”，涉及以上六点的研究成果都可划分为旅游研究之中，以此来对民国时期云南、贵州两省的旅游研究进行梳理。

一、旅游综合性研究

对于民国时期云南旅游综合性研究，相关专著目前更多的是以整个云南地理环境、社会风俗和文化氛围为主的通论性著作，其中某些章节涉及有关旅游的部分。

罗养儒撰，李春龙等点校的《云南掌故》以云南近现代社会历史作为主要内容，从各个方面做了比较详尽的记述，其中谈及滇南景物者，有五卷八十多篇，记昆明名胜，主要是寺观祠庵所在地有三十多处，从10卷到14卷等5卷主要为滇南景物志略，记述了民国时期云南滇南与昆明的主要旅游景点，同时，此书也记述了民国时期云南饮食业与娱乐活动的发展情况。

刘全健主编，昆明日报所编《老昆明》对晚清时期、民国时期，一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昆明城作了从掌故、行当、街市、旧事、社俗、交通、食俗和娱乐等全方面的记述，其中掌故篇涉及民国时期昆明市内的旅游景点；行当篇涉及当时昆明城内交通建设情况；食俗篇记述了民国昆明的野味、小吃、席菜、咸菜和饮茶；娱乐篇涉及民国时期昆明城内市民的娱乐活动。

徐婷婷的硕士学位论文《民国时期涉滇游记著作研究》主要从关于民国云南的游记入手，通过分析游记来刻画出旅人视角下的云南全貌，在近代中国旅游业不断发展，出版业日益繁荣的背景之下，有关云南的游记著作发表出版越来越多，从中不乏对云南旅游景点的生动描述和怀古忧今的旅人思情。从涉滇游记中，分析了云南旅游景点、旅馆建设、交通情况与娱乐业发展等与旅游相关的要素。

目前，涉及民国时期贵州旅游业综合性研究，没有出现以民国时期贵州旅游为主要研究中心的专著，多数是以贵州社会生活史为重点研究，从中某些章节涉及民国时期贵州旅游。其中，何光渝、何昕的《贵州：衣食住行的变迁》较有代表性。此书主要是以专题的形式，分析了六百多年来有关贵州当地居民衣食住行等几个方面的社会生活变迁，其中第四章食之变，第二节贵州日常饮食生活样态中提到了抗战爆发后，各地外来人口的剧增，导致了贵州的饮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由于外来人员大量入黔导致物价上涨，一向贫弱的贵州，鱼肉菜蔬价格上涨，外地菜肴强势进入，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外地“难胞”的食性口味，也使得“好尝鲜”的贵州人得以尝遍天下菜，但也客观上抑制了本地菜肴的发展。主要从“食”方面分析了抗战时期贵州饮食的发展变化。第六章行之变，第二节贵州日常行旅生活的社会呈现，以坎坷的交通近代化与民众的艰难行旅为题，分别论述了民国时期贵州公路、铁路、民航的建设情况与抗战时期外来人口入黔的行旅生活概况。主要从“行”的方面分析了民国时期贵州交通的建设发展情况。

《黔滇川旅行记》由革命烈士薛子中（笔名薛绍铭，1930—1937）所著，记录了他1934年由广州进贵州，由贵州经云南入川，最后回到武汉沿途中的见闻及其相關思考，虽然是一本游览云贵川的旅行游记，不是一本以研究性为主的专门著作，但其中不乏对民国时期贵州省内主要旅游城市与旅游景区的详细介绍，从对研究旅游目的地的角度来看，仍有一定的研究借鉴意义。郭茂平的《清至民国时期贵州行旅生活研究——以湘黔驿道为中心》从社会生活史的角度对清到民国时期贵州交通、住宿和饮食的特点与变迁进行了分析概述，同时归纳总结清至民国时期贵州行旅生活的特点，包括行路难、食宿差和成本高。

二、地方城市旅游研究

民国云南地方城市旅游研究的重点主要在于当时旅游业较为发达的省内大城市，如昆明、大理，研究当时作为主要旅游城市的发展情况。李昆伟的《民国时期（1911—1949）昆明旅游业探究》主要借助旅游学、历史学等相关学科的方法，探究民国时期昆明旅游业的历史发展情况。首先，分析昆明的旅游景点，主要景点包括道观与寺院、公园、祠堂和碑；其次，从交通、旅店和饮食业的发展、娱乐业的兴起分析了昆明旅游设施的建设情况；最后，从旅行者的视角阐述了民国时期昆明的城市旅游风貌。高兴的《方志文献、文人游记与城市文化史研究——以民国时期的大理为例》第三部分文人游记关于民国大理形象的描述，分析了《旅行杂志》期刊上撰写大理的游记，以此为基础阐述了大理城的风景之美，同时提到了《时与潮》副刊上发表的《美丽的大理》几乎是为大理城市旅游做广告，最后从前往大理的文人游记中分析了大理在当时的城市风貌与文化氛围。尹建国的《民国时期昆明茶馆与社会生活》探究了民国时期昆明茶馆数量剧增，成为昆明社会文化生活的组成部分与缩影的变迁历程，以及茶馆中的文娱活动变化。

关于民国时期贵州地方城市旅游研究，主要是以省会贵阳的旅游发展情况为主，其中余林和王敬贤的《民国时期贵阳旅游述论》主要分析了由于抗日战争爆发，大量人口西迁至西南地区，贵阳因战争原因成为国内抗战的大后方之一，在此基础上，阐述了民国时期贵阳旅游兴起的原因、民国时期贵阳的旅游概况以及来筑客源及其旅游动机。由此得出结论贵阳因为战争迫使大量人口来黔，大量工业及机构迁移至黔，旅游业发展有所起色，交通设施、旅馆业、饮食业等基础设施的完善，丰富了旅游者在贵阳的旅游体验，虽然仍有不如人意的地方，但从总的方向来看，贵阳在旅游资源、旅游服务机构、食宿、交通等方面都充分朝着旅游现代化发展。班娟的《抗戰时期的贵阳茶馆》和汤苏婷的《抗战时期的贵州茶及贵阳茶馆》都主要分析了在抗战时期贵阳茶馆作为当时贵阳民众休闲娱乐的场所，反映着贵阳城市的社会变迁。孟浩的《重塑边城：抗战时期贵阳旅行指南中的城市书写》主要分析了抗战爆发后，随着内迁潮的到来，大量的贵阳旅行指南出现，从这些旅行指南中来输出贵阳现代、文明、进步的美好城市形象。史继忠的《抗战时期的贵阳五大馆》考察了抗日战争期间贵州设立了省立民众教育馆、贵州省立图书馆、贵州省立科学馆、贵州省艺术馆和贵州物产陈列馆，这五个贵州人文旅游资源的创立与发展。

三、旅游交通研究

交通建设对旅游发展来说是一个重要前提。旅游业的发展离不开交通业的支撑。由于云南、贵州深处西南地区，地势险要，交通建设比较困难。直到抗战爆发后，南京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云南和贵州的公路、铁路、水运和航空建设才得到发展。蒲元华的《抗战时期的云南交通》探讨了抗战时期云南的公路与铁路建设情况。孟宛茹的硕士论文《昆明城市公共汽车事业研究（1940—1949）》分析了1940年到1949年昆明公共汽车的发展与公共交通工具的演变。

王靖宇的《简析抗战时期贵州交通建设及其效应》分析了抗战前与抗战时期贵州公路、航空、铁路和水运的建设情况与发展变化。王璟的硕士论文《民国时期贵州交通路网建设研究》结合西南抗战史研究的大背景，以时间为线索分析了元代到民国时期贵州交通路线沿革、交通布局、抗战时期贵州交通区位如何凸显等问题。刘博杰的《民国时期贵州公路交通研究（1927—1945）》主要分析了民国时期贵州公路在初步发展、逐渐发展和快速完善阶段期间的干支路修筑和整理情况。单金星的《抗战时期的贵州公路建设》，认为抗日战争的爆发，给贵州公路建设提供了机遇，使贵州公路建设达到顶峰。

四、旅游餐饮研究

旅游餐饮在旅游业当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作为“旅游六要素”之一，旅游餐饮研究可谓是旅游业研究中的重点所在。不过，对于民国时期云南、贵州的旅游餐饮并没有专题性的成果问世，只是对民国时期饮食业的发展有相关研究。罗夏梓平、原源的《清末民国时期云南餐饮业发展述略》主要是梳理了清末民国时期云南餐饮业发展的历史背景与发展特点，其中提到了民国初期与抗战时期云南餐饮业的发展状况，民国初期云南餐饮业逐渐恢复兴旺，抗战时期云南餐饮业复苏繁荣。

林增煜的《地方志所见清至民国时期贵州的饮食习俗》从清至民国时期贵州地方志中考察贵州饮食习俗与贵州饮食文化，在岁时习俗与礼仪风俗中，饮食活动与饮食行为均在其中扮演着重要地位与角色，总结出清至民国时期贵州饮食习俗是西南饮食文化的代表性体现之一。

五、其他研究

光映炯的《人类学视野中的云南旅游史——兼论茶马古道的独特地位》主要是以云南旅游的发展史为主要研究对象，从人类学的视角进行分析和梳理，其中第三部分近现代的旅游，主要阐述了近现代的云南旅游表现为“民族志旅游”为主的旅游形式。近现代旅游活动的特殊性与战争、西南联大的南迁、人类学研究群“魁阁”学派在云南的形成分不开，抗战的爆发并没有影响到旅游的发展，反而“民族志旅游”和“旅游民族志”使人们对于云南的了解得到了进一步地深入和扩展。方捷的《浅谈云南地方文献在旅游业中的作用》主要是以地方文献为立足点，具体分析地方文献在旅游开发中的作用与意义，其中提到民国时期文献有方树梅编制的《云南艺文考》《明清滇人著述书目》、梁之相编制的《云南经籍考》《云南方志考》《云南丛书提要》与《云南通志》。此类地方性文献中对民国时期云南各地基本情况的记载可用于研究云南小地方旅游。

黄江华的《民国时期〈旅行杂志〉视角下的贵州》以民国时期“中国旅行社”创办的《旅行杂志》为基础，分析了在《旅行杂志》中提到有关贵州的122篇文章。其中对贵州交通的记载、对贵州旅游资源的描述这两个方面分析了黔桂铁路、乌江水道外的西南公路以及黔灵山、花溪十二景、黄果树瀑布、镇宁火牛洞、修文阳明洞、毕节灵峰寺、铜仁梵净山和安顺红岩古刻等风景名胜。

六、结语

关于民国时期云南、贵州的旅游研究，基本是围绕省会昆明、贵阳展开，缺乏除昆明、贵阳外其他地级市的研究，也没有以全省为中心的综合性研究。在已有成果中，大多数都是针对旅游景区的建设进行介绍分析，缺乏对旅游交通、旅游住宿、旅游餐饮、旅游娱乐等方面的专题研究。同时，以往研究虽然能够将民国时期云南和贵州旅游的大致脉络梳理清楚，但研究内容不够深入，不足以完整呈现出民国时期云南和贵州旅游的发展过程。所以，对民国时期云南、贵州旅游研究综述可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对两省民国旅游研究主要集中在省内的大城市，昆明、大理以及贵阳；第二，旅游研究涉及面比较广泛，包含对饮食业、交通、茶馆和城市形象等；第三，对旅游交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抗战时期；第四，当前学界对民国时期云南、贵州的旅游研究没有形成系统性的综合性研究，多数是社会生活变迁研究下的附庸；第五，对两省当地旅行社与旅馆的研究比较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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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袁宏宇，男，贵州遵义人，大连大学中国史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