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的时空旅行

文 田纪茹

作者：崔莹

出版单位：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时间：2023年9月

定价：98元

与花朵有关的诗歌汗牛充栋，而这些诗歌，不管是华兹华斯《水仙》中所写的“于是我的心便涨满幸福，和水仙一同翩翩起舞”，还是李清照笔下的“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都烛照出人类移情入花的传统。由此可知，花朵早已不单是植物学中的符号，而是人类情感抒发的具象表征。

在《花之语》中，作者博览古今，讲述了那些鲜为人知的花草趣事。读罢不由感叹：尽管东西方文化差异悬殊，同株花朵却蕴含着相似的文化意象，唤起人类共通的情感起伏。

《花之语》中介绍的第一种花是山茶花。山茶花于1689年从中国被带往英国，彼时它仅仅只是一株普通的植物。到了19世纪，法国作家小仲马的《茶花女》为它构建出象征凄美爱情的内核。法国设计师香奈儿便深受《茶花女》中山茶花喻指的影响。她所爱之人与别人结婚，并最终葬身于车祸，这段无法修成正果的爱情宛若《茶花女》故事的翻版。后来，山茶花成为香奈儿产品的标志，用以纪念她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犬蔷薇（野玫瑰）是《花之语》介绍的另一种让人动情的花。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最喜欢的花就是白色野蔷薇，这给蔷薇花绘就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底色。而英国著名女作家艾米丽·勃朗特在诗歌《爱情与友谊》中将友谊比作野玫瑰。在英国历史上，这些杰出女性将情感倾注于蔷薇花中，彰显了女性力量与蔷薇花的联结。作者在书中写道：“她们像极了她们喜欢的犬蔷薇——自由生长，用暗香袭人，妖娆于每一个清晨和黄昏；看似娇艳羸弱，却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锋芒。”

在共时的轴线上，花朵的意象也出现了巧妙的重合。在希腊神话中，希腊仙女派俄尼亚和太阳神阿波罗相爱，因遭到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嫉恨，她被变成了一朵芍药。这一传说暗含相爱之人无法厮守之意。而在我国古代，芍药也被称作“将离”。在《诗经》中，男女互赠芍药以表惜别之情：“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此外，芍药治病疗愈的功效也让它在中西方文化中预示着吉兆。《花之语》提供了另一个传说：希腊医师佩恩用芍药治好了冥王的顽疾，结果遭到了老师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妒忌。为了保护佩恩免遭他老师的毒害，宙斯将他变成了一株芍药。因此，在西方人看来，芍药不仅有着治病的功效，还能够与恶魔抗衡。而在我国古代，芍药也能为人们带来福音。如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写道：“乃知此花为瑞兆，如扬州芍药，偶开金带围也。”这段话反映了我国古人对芍药美好寓意的想象。

《花之语》呈现了花朵的时空旅行，这种旅行是文化的多重演绎与生成的过程，也让我们看到，人类的情感及其表征方式可谓一脉相连。“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花朵的语言在历时和共时处的交汇，让人看到不同文化之间的对话和熔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