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生命伦理融入老年护理学课程思政的实践效果

周晓丽，白 燕，张永爱

西安医学院护理与康复学院，陕西 710021

国家统计局2021 年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人口年龄结构深度老化，2020 年60 岁及以上人口占比达18.70%[1]，我国老年人慢性病患病率达76%～89%[2]，亟需大量护理人才投入老年护理与养老照顾事业，老年人群具有功能退化、多病共患、自理能力降低甚至丧失、交流困难等特点，对从业者的职业道德和专业水准具有更高的要求。从“思政课程”向“课程思政”的转化，是当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一个新命题[3]。2021 年，我校护理学专业获批国家一流专业建设点，在专业建设中紧密结合老龄化对老年护理专业人才需求增大的社会现实，践行“立德树人”思想，对老年护理学课程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儒家生命伦理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蕴含的哲学、伦理、道德思想和人文精神对个体形成稳定的价值体系支撑及其道德实践信念可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本研究将儒家生命伦理思想融入老年护理学课程思政的实践中，旨在提升护生的社会责任感和专业素养，使其爱老爱岗，自觉投身老年护理事业。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取整群抽样法，选取护理专业2018 级本科生312 名 为 对 照 组，其 中 男21 名，女291 名，年 龄（20.36±0.86）岁；2019 级本科生 266 名为试验组，其中男 25 名，女241 名，年龄（20.33±0.85）岁。两组护生年龄、性别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教学方法

我校护理学专业人才培养方案中确定老年护理学共26 学时，其中理论20 学时(10 次课)和实践6 学时(3次课)。使用化前珍主编的第4 版《老年护理学》教材。

1.2.1 试验组

1.2.1.1 思政元素的来源

“有利、尊重、公正、互助”是西方生命伦理的四原则，范瑞平提出“仁爱原则、公义原则、诚信原则、和谐原则”的儒家生命伦理四原则和马家忠提出中华医学的“尊重生命原则、仁爱原则、精诚并重原则、社会责任原则”生命伦理原则[4]是符合我国传统文化特点、具有现实意义的伦理原则。儒家生命伦理以尊重、善待生命为主要理念[5]，强调培养仁爱之心和对病人的关怀，主张医学活动必须接受道德的引导，强调个体的道德自觉。选择体现儒家生命伦理的经典《孝经》《论语·颜渊》《礼记·中庸》《孟子·离娄下》等中的部分篇章、名句作为“课程思政”资源。将儒家生命伦理观中的“仁爱、孝悌、推己及人、慎独”等思想精髓渗透到具体教学中。结合专业课教学内容，充分利用线上资源增加学习的广度和深度，收集相关文献资料、社会养老的热点问题设计阅读材料，启发、引导学生深入思考。

1.2.1.2 理论教学

借鉴儒家“内省、慎独”的自我修养方法，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在专业知识学习中融入课程思政的元素。梳理教材知识点，确定思政元素的契合点，理论课前通过学习通布置课程思政的学习资源和讨论主题，学生在讨论区发表自己的见解。上课时根据教学内容采用案例式教学（结合专业知识编制护理案例，融入儒家生命伦理观的思想）和讨论式教学（学生分析提出的护理措施的正确性及是否体现了老年护理人员应具备的伦理道德规范）。教学过程中让学生结合社会现实、临床案例充分发表自己的观点（5～8 min）。

1.2.1.3 实践教学

在技能提升中内化思想认识。1）校内以小组合作、模拟体验式教学形式为主，开展老化模拟游戏，让小组成员扮演老年卧床病人、偏瘫病人、行动障碍病人及家属、护士，演示完成为病人提供健康评估、护理服务的过程，体会老化和疾病带来的影响，培养护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工作中体会“仁爱、孝悌、推己及人、慎独”的儒家思想精髓；2）校外在课时外利用周末或节假日到社区、老年院组织2 次服务性学习，开展健康评估、健康宣教、生活护理等服务。具体教学设计见表1。

1.2.2 对照组

对照组以传统教学模式为主。理论课对重点内容进行教授、梳理，课后完成相应作业。实践教学采用教师演示、学生练习、教师纠错的教学模式。

1.3 评价指标

1.3.1 课程思政相关评价

教学团队设计5 个问题了解护生对我国传统文化和教学设计的看法、对教学效果的感受，在试验组课程结束后以问卷星形式收集，并比较两组护生考试成绩。

1.3.2 关怀能力量表

采用关怀能力量表评价关怀他人的能力，量表分为理解、耐心和鼓励3 个维度，共37 个条目[6]。应用Likert 7 级评分法，其中非常赞同计7 分，非常不赞同计1 分，总分37～259 分。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67。反向条目反向赋分，分值越高说明关怀能力越强。

1.3.3 服务老年人意愿量表

采用服务老年人意愿量表评价，量表共16 个题项，包括接近服务和帮助照护2 个维度，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即非常同意计5 分，非常不同意计1 分。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981，得高分者表示更愿意接近服务、帮助与照顾老人[7]。

1.4 统计学方法

使用SPSS 18.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定性资料用频数、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或单因素方差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试验组护生对课程思政教学的评价

266 名护生中有256 名（96.2%）护生认为我国传统文化对医学生有可借鉴的智慧和思想，有221 名（83.1%）护生认为教学设计参与性和启发性较好，249名（93.6%）护生认为本学期老年护理课程的学习对其对待老年人的态度及职业精神产生影响，246 名（92.5%）护生对课程评价总体满意。

2.2 两组服务老年人意愿得分比较(见表2)

2.3 两组关怀能力量表得分比较(见表3)

表3 两组护生关怀能力得分比较（x±s） 单位：分

2.4 护生关怀能力和服务老年人意愿得分的影响因 素分析（见表4）

表4 护生不同特征对关怀能力和服务老年人意愿得分的影响（x±s，n=578） 单位：分

2.5 两组考试成绩比较（见表5)

表5 两组护生考试成绩比较（x±s） 单位：分

3 讨论

3.1 我国传统文化融入课程思政具有较好的可操作性

我国古代把医术称为“仁术”，更有“先知儒理，方知医理”等的表述，可见儒家伦理思想对我国医学发展、传统医德形成的影响非常深远。儒家生命伦理根植于深远的儒家思想，许多篇目护生从小耳濡目染或在中学已有接触，将其作为老年护理学课程思政元素的重要来源有着深厚的思想基础。

本研究显示，试验组266 名护生中有96.2%的人认为我国传统文化对医学生而言有可借鉴的智慧和思想，有83.1% 的人认为教学设计参与性和启发性较好，说明大多数学生对我国传统文化是接受的，有着较强的学习热情，同时儒家思想和伦理观念蕴涵丰富的社会价值观念、处世哲学与当前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诚信、法治、和谐、友善”[8]、老年护理从业者的职业道德要求及老年护理课程的素质教学目标高度一致，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和现实意义，在课程中融入儒家文化，有利于增强学生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自信与自觉[9]，提升民族自豪感[10]。

引导护生站在医务工作者、老年护理从业者的角度重新理解和思考儒家生命伦理、道德准则在现实中的体现。儒家伦理道德的核心，“仁爱”思想体现在日常交往中人与人之间应互帮互助，以“未来我也会老”的“推己及人”思想去理解老年，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孝悌”思想去尊重和帮助老人。每个人都必须按照一定行为准则来约束自己、恪守规则，即所谓“慎独”。个体是社会的一分子，对社会发展都承担一定责任和义务，依据道德义务确定自身发展的目标，当代青年应该在应对老龄化的事业中有所作为。

3.2 老年护理学课程中融入儒家生命伦理思想可为护生态度和品德形成创造有利的环境

本研究结果显示，和老人共同生活的时间、家庭关系、对老龄化问题的关注程度会造成护生服务老年人意愿得分出现差异，提示了成长环境对品德形成的影响。

儒家十分重视环境对于品德形成的影响[11]，修身修德对于人生的成长和发展具有基础性和决定性意义[12]。课前、课中采取不同方式融入儒家生命伦理和传统文化的思政元素使护生在优秀思想、文化的精神环境中得到熏陶，潜移默化中提升了其道德修养及道德标准，自觉地将个人的内在人格要求、道德修养、品行操守与“国家兴亡, 匹夫有责”的高度历史责任感相结合。结合老龄化现状的学习使护生意识到国家和社会对老年护理人才的迫切需要，意识到投身老年护理事业是当代青年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引导护生将自身价值的实现和国家社会的需要相协调，积极投入到老年护理的事业中，改变护生的职业认同感。

护生与老人共同生活的时间、家庭关系在服务老年人意愿得分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家庭环境对个体社会行为会产生影响。胡鸿等[13]在研究中指出家庭环境对个性品质和自我意识有重要影响，但良好个性和自我意识也能通过教育来培养。儒家思想中的“仁爱、孝悌、诚信、无欺”不仅是家庭教育的重要内容，也是维持良好家庭甚至社会关系的准则。在老年护理学课程教学中，除传授专业知识外，融入儒家伦理思想的精髓，加强人文社会学和思想品德教育,可以帮助护生提升自身修养、树立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提升协调医患、护患关系的能力，为今后胜任繁重的医疗护理工作奠定良好的基础。

与老年人共同生活的时间是影响护生服务老年人意愿的重要因素，对老龄化问题的关注程度也会影响服务老年人意愿，通过情景模拟教学和服务性学习，为护生提供了与老年人相处的真实环境，引导其对老年人群的关注和理解，在此过程中护生可进一步领悟仁爱、孝悌、推己及人等思想在与老年人交往中的重要性，现实的触动将促使外在的道德规范逐渐影响其实现更加崇高的自身价值追求，有利于激发其服务老年人的内在动力。

3.3 儒家生命伦理思想融入老年护理学课程思政结合多种教学方法的使用可激发护生服务老人的意愿，提升其人文关怀能力和学习成绩

本研究显示，试验组266 名护生中有249 名护生（93.6%）认为本学期老年护理课程的学习对其对待老年人的态度及职业精神产生影响。试验组护生服务老年人意愿、关怀能力、期末考试成绩均高于对照组（P＜0.05），说明将儒家生命伦理思想融入老年护理学课程思政的实践对激发护生从事老年护理的意愿、提升专业能力是有一定效果的。

本研究的教学设计体现了儒家特别重视培养和提升个人自我修养的德育传统，教学中通过对儒家思想中有关生命伦理相关思政素材的挖掘，倡导儒家传统的美德，剖析优秀的思想文化来唤醒和感染护生， 将儒家圣贤“立志、内省、慎独”的自我修养方法结合到教学中，引导和启发护生深入思考。同时依据课程内容在理论课应用启发式、案例式、讨论式教学，在培养护生临床思维的同时提升了其分析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医学人文教育是现代医学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具有回归人文传统、调整社会关系等专属性特征,是一种持续性、养成性、潜在性的教育活动, 更注重营造特定教育情境,达到预期教育目标[14]。

人文关怀能力是医务工作者融体力、智力、情感、意志等多方面素养为一体的内涵体现[15]。个人态度受到文化价值观、准则的影响[16]。随着工业社会和信息社会的发展，居住和交往方式的改变都会影响年轻一代的护理专业学生对老年人的态度、行为及从事老年护理意愿[17]。课程中融入“仁爱、孝悌、推己及人”的传统儒家思想及生命伦理观念，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丰富和发展护理人文关怀能力理论，使学生领悟到尊重老人或老年病人，用精湛的技术照顾好老人或老年病人是一种责任和义务，也是人文关怀的体现，必须“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使自己成为能够帮助他人并乐于帮助他人的人，激发其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内在驱动力，促使其更加自觉地学习，掌握专业知识。

实践课应用模拟体验式联合小组合作式学习的教学方法，通过对临床情境的设置和体验，增加感性的认识和内在经验，培养了人文关怀能力，提升了护生的学习兴趣、参与度和内在动力，促使护生将外在的道德规范内化为内在精神和对自身道德和行为的更高要求，实现通过内在的情感规约来引导道德行为规范的目的，达到情感与理性的统一，激发护生从事老年护理的意愿，积极投入到老年护理的事业中。

Groh 等[18-19]提出，学生通过参与有组织的服务活动来满足社会需求，同时在服务过程中获得相关知识和技能，提高沟通合作及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即为服务性学习，其符合护理专业教育标准的学生职业价值观和角色发展的要求。本研究通过在老年护理学实践课程中尝试开展服务性学习，在实践的过程中，加强护生与他人、社会的交流，要求护生将孝道、仁爱贯穿于日常的生活和工作中，努力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在与老人及病人的交往中牢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更应该推己及人，换位思考才能相互理解。工作中坚持“以德润身”，不断提升自身的道德品质，更应该“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时刻坚持按照原则和制度办事，克制不良的思想与行动。结果表明服务性学习提高了护生对知识掌握程度和对老年人服务的积极性；与老年人的互动活动有效促进护生的人际交往能力和沟通能力，培养其较强的语言表达能力，促进了护生人文关怀能力的进一步提升，与Grealish 等[20-21]研究基本一致。

4 小结

精神信仰与人的根本生命价值相联系，对人的认知、态度和行为产生重要影响[22]。护理人才培养最鲜明的特点就是职业性[23],职业精神的教育离不开具体社会、民族历史传统和文化积累的背景，医学的道德属性和医务人员职业的崇高性决定了在对医学生的培养过程中要更加重视道德品质、道德情操的养成。儒家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源流，儒家生命伦理符合我国的传统道德文化特点和现代社会需求，挖掘儒家文化中的思政教育资源，引导护生站在医学生的角度重新思考其现实意义，可以促进其对老年人的积极态度和老年护理从业意愿的形成，增强人文关怀能力和社会责任感，实现知识传授与价值引领的有效结合。本研究仍存在一定不足，如教师本人对我国传统文化的学习和理解还不够深刻，还需要进一步提升课程思政的能力；受客观因素的影响，服务性学习开展的次数偏少，还需寻找儒家思想和现代护理人文关怀能力培养更多的结合点来组织讨论等，未来将进一步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