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飞行人员昼夜节律类型量表的修订及信效度检验

臧克海，程子怡，谢京辉，林婉霞，郭娴静，李 傲，刘峰舟，5，韩政元，胡旭晖，姜 卫，薛军辉，5

(空军军医大学：1航空航天医学系航空航天临床医学中心，航空航天医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2基础医学院，陕西 西安 710032；3空军杭州特勤疗养中心疗养二区，浙江 杭州 310007；4空军都江堰特勤疗养中心，四川 都江堰 611830；5空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空勤科，陕西 西安 710032)

军队飞行人员除了承担训练、演习等军事任务，有时还需开展医疗搜救、抢险救灾等非战争行动。上述任务往往都具有工作强度大、实施难度高、突发性强等特点，极易打乱任务机组成员的睡眠-觉醒周期[1]，并致使似昼夜节律失调[2]。似昼夜节律失调易导致飞行人员发生睡眠-觉醒障碍以及生理或心理功能紊乱，还可影响工作效率和飞行安全[3]。

似昼夜节律是生命体内一种自发性、可调适的生命过程，周期波动近似24 h[4]，其类型具有时相、振幅和稳定性三个特征。外部时间节律与人体内的生物节律不一致，或者睡眠-觉醒时间(或周期)的改变都可导致似昼夜节律的失调。目前国内外关于似昼夜节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发生机制[5-6]、表现类型[7]、影响因素[8-10]以及对抗措施[11-12]等方面。然而，关于如何评估军队飞行人员似昼夜节律的调节能力，尚待更深入的研究。昼夜节律类型量表(Circadian Type Inventory，CTI)-11作为研究倒班工作人群似昼夜节律状况的工具，已被国外广泛应用[13-14]。中文版CTI-11也在国内倒班工作人群中被证实具有良好的适用性[15-16]。军队飞行人员由于经常执行夜间飞行任务，其工作状况态与倒班工作人群有一定相似之处[17]，这使得应用中文版CTI-11调查飞行人员似昼夜节律调节能力具有一定的可行性。考虑到军队飞行人员的工作方式和生活状态有别于一般的倒班工作者，正式应用中文版CTI-11调查军队飞行人员似昼夜节律调节能力前，首先应在该人群中重新验证该量表的适用性。本研究旨在修订可靠性高、适用性强、符合军队飞行人员实际需要的中文版CTI-11，为调查军队飞行人员似昼夜节律调节能力提供可靠的评估工具，为制定似昼夜节律失调问题的预防、干预措施提供参考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在军队范围内选取涵盖不同机种的军队飞行人员，在征得被测试者知情同意后，采取问卷调查方式进行测评。纳入标准：最近一次体检结果为合格的军队飞行人员。排除标准：在调查展开时飞行暂不合格或近1个月内未执行飞行任务的飞行人员。共发放270份修订版量表，回收260份，有效回收率为96.30%。260名调查对象均为男性，年龄为(33.91±7.68)岁；飞行机种：歼击机55人(21.2%)、预警机10人(3.8%)、轰炸机17人(6.5%)、直升机73人(28.1%)、运输机88人(33.8%)、教练机17人(6.5%)；飞行职务：飞行员183人(70.4%)，机械师、空中指令师等其他飞行人员77人(29.6%)。

1.2 方法

1.2.1 一般情况调查 采用自行设计的调查问卷了解调查对象的一般情况，内容主要包括性别、年龄、飞行机种、飞行时间等。

1.2.2 调查工具 本研究采用国内常用的CTI-11作为调查似昼夜节律状况的初始量表。该量表由11个条目组成，包括灵活性/刚性(flexibility/rigidity，FR)和困倦/活力分量表(languid/vigorous，LV)两个分量表。每个条目均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分别赋值1～5分。1分(完全不符合)，2分(比较不符合)，3分(介于符合与不符合之间)，4分(比较符合)，5分(完全符合)。FR分量表得分越高表明昼夜节律的灵活性越强；LV分量表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活力水平越低，睡眠需求越强，得分越低则表明睡眠需求越少，克服困倦的能力越强。

1.2.3 量表的修订 以80名军队飞行人员为对象，结合经典测量理论中的4种条目筛选方法对CTI-11进行条目筛查。条目拟删除标准为：①区分度分析法中根据分量表得分上下27%的标准分出高分组和低分组，临界值t<3.00或P>0.05；②相关系数法中条目与所在维度下条目之间相关系数<0.30或P>0.05；③因子分析法中因子共同性<0.20、因子载荷<0.50、因子载荷跨越2个及以上且差值<0.20或因子载荷不属于任何公因子、公因子包含条目数<3；④Cronbach’s α系数法中删除条目后Cronbach’s α系数增加。被3种及以上方法选中的条目必须删除，被2种及以下方法选中的条目暂时保留，而后根据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进行内容修改或条目取舍。

1.2.4 新量表的评价 以260名军队飞行人员[年龄(33.91±7.68)岁]为对象，对修订后的量表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其中159名飞行人员[年龄(33.42±7.94)岁]进行间隔两周的重测。信度检验的内容包括Cronbach’s α系数、Spearman-Brown分半信度和重测信度。效度检验的内容包括问卷的聚集效度、区分效度以及结构效度。

2 结果

2.1 量表的修订

预调查共发放问卷90份，回收85份，回收率94.4%，剔除无效问卷5份，有效率94.1%。80名调查对象均为男性，年龄(32.73±7.61)岁；飞行机种：战斗机21人(26.25%)、预警机10人(12.50%)、轰炸机17人(21.25%)、直升机19人(23.75%)、运输机13人(16.25%)；飞行职务：驾驶员58人(72.50%)，机械师、空中指令师等其他飞行人员22人(27.50%)。相关系数法检验发现，条目11(LV11)与所在维度下条目之间相关系数<0.30且P>0.05。内部一致性系数法检验发现，删除LV11后LV维度Cronbach’s α系数变大(由0.623变为0.680)。探索性因子分析发现，条目LV11不属于任何维度，属于无效题项。综上，本次修订删除1个条目，即条目11(“早上是否依赖闹钟或其他人叫醒您？”)，形成适合军队飞行人员的中文版CTI-10。修订后量表包括2个维度、10个条目。

2.2 CTI-10的信度与效度

FR和LV分量表平均得分为(12.69±3.60)分和(15.60±3.60)分(n=260)。CTI-10所有条目高分组的得分均显著高于低分组(t>3.00，P<0.01，表1)。

表1 CTI-10条目高低分组t检验结果 (n=260，分，

2.2.1 问卷的信度检验 RF分量表和LV分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分别为0.79和0.64，Spearman-Brown分半信度分别为0.79和0.60，重测信度分别为0.90和0.89。

2.2.2 问卷的效度检验

2.2.2.1 问卷的聚集效度与区分效度 各维度与总分的相关系数在0.589～0.743之间，均大于各维度之间的相关系数；FR各条目间的相关系数在0.29～0.56之间，各条目与FR总分的相关系数在0.68～0.78之间；LV各条目间的相关系数在0.14～0.44之间，各条目与LV总分的相关系数在0.59～0.74之间，各条目与所属维度之间的相关系数均大于条目与其他维度间的相关系数，亦大于所属维度内各条目间的相关系数(表2～3)。

表2 CTI-10 FR维度下条目之间以及与各维度的相关系数 (n=260)

表3 CTI-10 LV维度下条目之间以及与各维度的相关系数 (n=260)

2.2.2.2 结构效度 结构效度旨在反映测量结果中，各内在成分与理论设想是否一致。探索性因子分析显示问卷的KMO=0.750，Bartlett球形检验(χ2=597.368，df=45，P<0.001)，表明该问卷适合作探索性因子分析。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共提取出2个公因子，碎石图显示第2个公因子后较为平坦(图1)，累积方差贡献率为49.501%，条目的因子载荷量范围在0.521～0.757。对各维度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各维度的累积方差贡献率均>40%，各条目在所属维度的因子载荷量均>0.500(表4～5)，问卷的结构基本符合问卷的理论框架构想，问卷整体及各维度的结构效度良好。

图1 CTI-10探索性因子分析碎石图(n=260)

表4 CTI-10各维度因子分析结果 (n=260)

表5 CTI-10各条目在所属维度的因子载荷情况 (n=260)

3 讨论

军事飞行活动中夜间飞行的频率较高，且近年来任务量和任务难度有日渐增加的趋势，飞行人员发生似昼夜节律紊乱难以避免，且会影响飞行人员的战斗力及生活质量，针对军队飞行人员个体开展似昼夜节律调节能力的评估工作十分必要，而科学有效并且便于在基层使用的评估工具是开展后续现状评估、健康教育以及预防干预等工作的重要基础。本研究通过在军队飞行人员中进行中文版昼夜节律类型量表的信效度检验，并且以经典测量理论中的4种条目筛选方法对量表进行条目筛查，最终形成了适用于军队飞行人员的修订版CTI-10。

既往已有研究者对本土化的中文版昼夜节律量表进行了信效度检验，也有研究者在国内应用该量表调查过倒班工作人群的昼夜节律状况。说明应用中文版昼夜节律量表调查似昼夜节律状况具有一定的可行性。本研究以中文版CTI-11作为基础测量工具进行预调查，以经典测量理论为指导依据，综合4种条目筛选法，从独立性(相关系数法)、区分性(区分度分析法)、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等不同方面考虑，对量表进行修订，最终形成了适用于军队飞行人员的中文版CTI-10。

信度与效度是衡量问卷可靠性、有效性高低的重要指标，本研究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评价问卷区分度，采取Cronbach’s α系数检验量表的信度，采用相关系数法、探索性因子分析法检验量表效度。调整后的中文版CTI-10各条目得分高分组均显著高于低分组，区分度良好；各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79和0.64[18]，Spearman-Brown分半信度分别为0.79和0.60；重测信度分别为0.90和0.89，各维度的信度较好。各维度与总分的相关性均大于各维度之间的相关性，各条目与所属维度的相关性均大于其与其他维度间的相关性，问卷的聚集效度与区分效度良好；各条目在所属维度的因子载荷量均>0.500，问卷整体累积方差贡献率为49.501%，问卷结构较好。上述结果表明，调整后的中文版CTI-10的信度及效度良好，由2个维度、10个条目构成。调查过程中，CTI-10填写时长合理(5～10 min)，飞行人员接受度高。

FR得分对嗜睡、生理疲乏、心理疲乏和睡眠障碍有反向的预测作用；LV得分对嗜睡和睡眠障碍有正向的预测作用。个体昼夜节律的灵活性越强，他们之后的倒班工作中出现嗜睡、生理和心理疲乏的可能性越低，且表现出更少的睡眠障碍；而个体克服困倦的能力越差，在之后的倒班工作中出现嗜睡和睡眠障碍的可能性越高。根据飞行人员中文版CTI-10的评分结果，可对其执行夜间任务之后的似昼夜节律状况做出预测，还可据此制定和调整飞行人员之后几天的工作安排。

综上所述，中文版CTI-10可以有效反映军队飞行人员实际的似昼夜节律调节能力，能够作为评估军队飞行人员似昼夜节律调节能力的调查工具，并为航空卫生保障工作者开展似昼夜节律紊乱的预防和干预工作提供数据支持。

本研究尚有不足之处：纳入的预警机、轰炸机等机种飞行人员样本量有限且尚未纳入女性飞行人员，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倚。此外，本研究只对中文版CTI-11进行了条目删减，尚未根据军队飞行人员的特殊情况针对性增加新的测量条目，在今后的研究中，需增加女性、不同机种飞行人员的样本量，同时增添新的测量条目，使量表更加适用于评估军队飞行人员的似昼夜节律调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