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支持体系建构

■吴秀平，赵咏梅，凌静思

以游戏为载体支持幼儿学习已然成为我国幼教发展的主流趋势，也可以说幼儿的游戏就是幼儿的学习。学习的深度本身不仅是良好学习品质的折射，也是高阶思维发展的基石，有高阶思维卷入的学习是具有意义的深度学习，长期的持续的深度学习赋予了儿童意义感与智力发展的本质。

但在实际的教学中我们发现，有的教师对幼儿深度学习的内涵外延理解不透彻，幼儿游戏深度学习存在“重游戏自然性，轻游戏教育性”的教育误区，教师缺乏支持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操作抓手，因此，基于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概念内涵和“六度表现”，我们构建了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三大支持路径，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五大支持策略，从而构建起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支持体系，不断加强对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支持与指导，以满足幼儿的跨时代发展需要。

一、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概念内涵

从词源学上看，“深度”有“纵深、厚度”和“触及事物本质”的含义[1]。而“深度学习”其实是个组合词语英文为“Deep learning”，概念源于人工神经网络的研究[2]。在笔者看来，幼儿深度学习包含两层重要的含义：一是幼儿深度学习的“深”不是学习难度的“深”，是结合幼儿在现有学习经验能力基础上的往前一步发展的“深”，既指向个体终身发展，又适应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需要；二是幼儿深度学习不是个体要素的单独罗列，而是知识、技能、态度、情绪情感的结合体。

深度学习是学习者基于原有知识经验的基础上，以学习者主动参与为前提，重视知识结构的建立和认知策略的元认知过程，以问题为导向整合思维，在解决实际问题中形成新的态度、能力、思维等一系列过程的外在表现。

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则是能帮助幼儿在游戏中进入一种深度学习的状态， 让幼儿与环境、材料、同伴从广度、深度、联结上进行充分互动，通过生发深度学习行为以成就儿童“全面”的发展。其向“上”，幼儿能通过深度学习自我唤醒、自我生成、自我创造、自我超越；其向“下”，幼儿能获得持续深入的生命体验，把体验变成思考，把思考内化为路径；其向“后”，以生活为依托，内化为支撑在生活化的游戏活动中激发幼儿的深度学习行为；其向“前”，深度学习具有穿透时间的未来感和延伸感，是一种持续不断并螺旋上升的学习状态。

二、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六度表现”

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除了表现在认知和能力方面的深度以外，还体现在思维、态度的深度上，这种思维和态度也是幼儿的学习品质，具体表现为“六度”。“六度”既是幼儿实现深度学习在行为态度方面的具体体现，也是幼儿实现思维整合，进行高阶建构的结果，具有层级递进性。

图1 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外延“六度”结构图

（一）专注度

深度学习行为与浅层学习相反，对某一事物或活动由“内在冲动”或“精神饥渴”所推动，一定时间内全身心投入，表现为兴趣动机、好奇心、持久性三要素。 根据幼儿年龄段及专注程度，包括对某事物或活动渴望并表达出喜爱，有意识有目的选择、制定计划等，意愿行动心智更强烈积极；对事物特别注意操作、提问等，喜欢探究新奇事物，具有嗜好和热情；能专注一定时间，可持续较长时间，专注对象时间长，不断“尝试坚持”。

（二）情感体验度

幼儿深度学习更强调的是幼儿在学习过程中是否发生了深层思考，幼儿最佳的学习方式就是游戏，因此，我们更关注幼儿在游戏学习过程中的体验，关注幼儿在游戏中是否表现出积极主动、敢于探究、勇于质疑、挑战挫折等学习品质，呈现游戏的“心智”“态度”，包括情绪状态、情感投入、随机变化三要素。 情绪良好，自主表达，或积极大胆表达，有效准确表达较复杂的情绪情感；感受游戏的愉悦性（包括挑战挫折），真切且充分体会感知、感叹、惊奇、震撼、困惑等，主动体验，自然呈现游戏态度，体现游戏精神；受外界因素影响，感知到自己情绪情感变化，在成人同伴影响下能控制情绪，有效地调节自己的情绪且能精确表达。

（三）关系交互度

幼儿在游戏中与人际、环境、材料、资源等的互动，在合作中学习展示和分享交流，包括人际互动、与物互动、合作展学三要素。能与老师、同伴及他人交流，有规则意识，主动与老师、同伴互动，遵守规则，交流讨论、协作共享较长时间且深入，获得更多信息，参与制定规则；能操作选择运用场所、材料、工具、设施等物事资源，积极探究材料，运用其解决问题，与材料等进行深入有效的创意互动，展开更复杂有意义的活动；有初步合作意愿，能表达自我，与外界环境积极互动且有收获，进行较复杂的交流合作学习，大胆展示和共享信息。

（四）问题实现度

通过实际操作、联想建构、经验迁移，不断尝试一种或多种方法解决生活中的问题且效果良好。学习的最终目的是能利用自身所学的知识解决问题，幼儿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抽象的问题，而是来自与自身息息相关的日常生活与游戏学习中的具体问题，这种问题往往没有固定答案，幼儿可根据自己的已有经验做到“举一反三”、解决问题，主要表现为情境操作、过程思维、问题解决三要素。真实地操作、体验感受“做中学”“玩中学”，结合现实场景有较多操作言语行为或非言语信号，更多想象表征多样丰富创意的操作；初步发现和解决简单问题，提出问题并探究解决，思考有一定线索，深入探究，有较复杂高级多元的创新创造思维且思维品质良好；向他人求助或自行尝试解决简单问题，能利用自身所学解决具体问题。

（五）经验习得度

幼儿的经验不是一次探究就能习得的，而是需要在不同情境中反复感知、体验方可习得。 深度学习行为是将新经验与已有经验产生链接，且在日常生活中整合运用，不断完善自己的认知体系，主要表现为关键经验、整合运用、发展水平三要素。尝试感知体验关键经验，能乐学运用和迁移一定的关键经验，总结归纳形成关键经验；新经验与已有经验建立联结，新旧经验进行整合应用，举一反三，创新迁移；学习和展示、提升某类或一定的能力，学习中新思维新见解多元和发展，学习具完整性有效性，提升综合能力和素养。

（六）元认知激发度

元认知是自身对事物的独特认知理解，是对认知的认知， 是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的基础，是实现深度学习的重要内部因素。所有的深度学习都是从问题开始，从对话、操作、提出新问题到形成元认知，因此，深度学习意味着将体验变成思考，把思考内化为路径，形成元认知，主要表现为自我认知、自我体验、 自我调节三要素。 表达自己的愿望、特征、活动等，对自己和“群体中自己或他人”形成一定的认知，公平对待他人，尊重他人的多样性；观察模仿，敢于尝试探索，更多谈论、扮演、协作言行；个体自我意识行为等受外界因素干扰，在成人、同伴指导建议下做出调整，主动自我修正，表达自己的活动，有集体归属感等。

三、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支持路径

学习是学习者的积极的自我建构，学习者的自我建构必须有条件。 一是他们必须有机会，二是必须获得支持的环境，三是学习要建立在他们已有的经验基础之上，同时内容具有一定的挑战性。 而开启幼儿游戏深度学习需要相应条件：有充分的学习时间，有真实的生活情景，有挑战性的问题，有必要的人际支持，有心与脑的参与，有学习成果（展示）。明晰这些逻辑关系后，我园在实现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理论与实践的连接转化上从三个方面着眼：以问题“Q”为核心的多因素融合和全过程参与，“2+2+1”幼儿游戏深度学习的操作模式，以及支持体系建构，以此层层递进开展与实施。

（一）以问题驱动“Q”为核心的多因素融合和全过程参与

图2 “Q”—TEA 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图谱

以“Question”这个问题导向为核心，以行动（Acting）、表达（Expression）、思维（Thinking）为着力点，由此构成以问题驱动的“Q-TEA”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图谱。

幼儿是探究学习的主体，学习应该源于生活和儿童的直接经验。我们通过研究发现，儿童在真实、有意义的问题情境中通过，与同伴或小组合作的形式共同解决复杂的（complicated）、实际的（real-wora）或真实性的（authentic）问题，通过“思维、行动、表达”多因素融合和“玩、说、记（记录）、展”全过程参与，学习隐含于问题背后的科学知识，形成解决问题和自主学习的能力，这就是幼儿深度学习的典型行为轨迹。

（二）“2+2+1”幼儿游戏深度学习的操作模式

第一个“2”是指两天的集中学习活动，教师需要和幼儿建立交流话题，确定活动内容并倾听和记录每个孩子的想法，接纳他们的思考，让儿童的思维处于持续性的分享过程之中，帮助其梳理需要共同解决的问题。

第二个“2”是指两天的小组学习活动，孩子们根据自己的兴趣需要自主选择并参与在主题游戏课程之下衍生的小组活动，教师呼应每个儿童的想法，关注每一个儿童的学习特点并支持儿童将零散的信息结构化，加深元认知的同时将认知变成能力，以提升儿童的思维能力。

“1”是指每周一天的畅游日，各年龄段的孩子在畅游日当天以游戏化的方式呼应与拓展集中学习和小组活动中的学习经验，进一步引发幼儿的深度学习，同时释放天性。 畅游日里的孩子们可以选择在幼儿园的任意一个角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游戏学习，这一天是全园孩子们最喜欢的日子。

“2+2+1”幼儿游戏深度学习的操作模式，是在游戏课程线索的大框架下围绕一周的游戏主题内容展开集中讨论，并围绕孩子们的已有经验和兴趣特点选择研究的问题开展活动。 这种“2+2+1”的游戏深度学习课程模式不仅满足了儿童深度学习的需要，而且在本质上尊重个体发展的差异性，同时构建起了新型家园合作模式，家长可以参与课程路径中的任意一环节乃至于整个过程。

（三）建构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的支持体系图谱

该体系围绕“幼儿游戏深度学习”核心，包含五大层级共20 个子层级相关内容。

1.幼儿园的教育质量要走向高品质，园所的顶层设计“传承”需要我们从受众的角度自下而上地思考，以儿童的发展为中心，同时关注幼儿生命成长，这既是园所发展使然，也是专业教师的追求指向。

2.实现幼儿游戏中的深度学习，能最大限度地促进儿童发展，这也是园所顶层设计所指向的最终育人目标。

图3 “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支持体系图谱

3.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是一个持续不断的多元整合学习过程，需要调动幼儿心、脑、肢体、思维以及情绪等的相关元素参与，从外延六度具体体现。 结合《3-6 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及研究实践生成 《五大领域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层级评价表》，为解读儿童深度学习行为、水平、发展进程提供参考。

4.支持幼儿的深度学习具体措施是依托最适宜幼儿年龄发展特点所需要的区域游戏以及由游戏中的深度学习所衍生的游戏生成课程两大学习方式来开展。

5.探究深度学习理念在游戏中的运用，支持幼儿在游戏中的深度学习，形成教师支持幼儿深度学习行为的策略，当中有物、事、人、情感和适度留白的支持，进而解决教学活动中（区域游戏、生成课程）存在的问题，制定策略，促进游戏改革，实现幼儿游戏深度学习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