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式学习圈理论在非中医毕业护士中医护理培训中的应用

林梅香 黄冬梅 赖宝珍 黄丽华

近年来,中医护理在老年护理、慢病护理的护理服务能力得到广泛认同,《全国护理事业发展规划(2021—2025年)》[1]指出中医护理专业人员为紧缺专业,表明中医护理人才培养的重要性。综合性三甲医院的护理人员是护理队伍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大部分护士没有中医背景,中医基础知识薄弱,限制了中医护理技术的教学与培训,使中医护理技术的推广受到阻碍。体验式学习圈又称库伯学习圈[2],是指不断循环、螺旋上升的体验式学习过程,由具体经验、反思观察、抽象概念、实践检验4个步骤构成。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于2021年开启非中医毕业护理人员的中医护理专科小组培训,通过对全院及辖区社区医院的非中医毕业护士进行中医理论和中医适宜技术培训,探索总结出了以体验式学习圈为基础的中医护理技术人才培训模式,并获得广发认同,现报道如下。

1 培训对象

培训人员为非中医院校毕业的护士,必须具备护士执业资格,护理大专学历、在三级医院从事临床护理工作满5年,并取得护师中级职称以上;护理本科及以上学历、从事临床护理工作满3年,并取得护师职称以上。培训护理人员共60名。见表1。

表1 培训护士一般资料 (例,%)

2 培训方法

2.1 师资遴选理论授课教师需具备副高及以上职称、硕士及以上学历、具有中医背景、本专业工作年限≥15年,从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临床中医科医师中遴选;技能培训老师需具备中级及以上职称、本科及以上学历、中医护理专科护士,将3名中医护理骨干送往省内外中医骨干培训基地进行中医专科护士培训,由3名中医专科护士对院内其他科室中医药大学毕业的13名中医护理骨干护士进行技能培训,取得院级专科护士资质,组成中医护理技能培训老师队伍,中医技能培训教师共16名。

2.2 培训方法体验式学习圈理论强调通过亲历得到具体体验,产生新“行为”的能力满足人的自我实现需求。体验式学习圈包括具体体验(Concrete experience)、 思考观察(Reflective observation)、概括假设(Abstract conceptualization)、反复验证(Active experimentation)4个阶段。

2.2.1 互联网学习平台利用腾讯会议组建专科小组学习群。①教学PPT:中医理论和技能操作相关内容通过幻灯片形式于课前发布在平台上供护士提前学习了解上课内容;②线上学习:实时将相关中医知识于线上分享给不方便到线下学习的护士,提高学习的便捷性、可及性;③视频回放:将课程录播,制作视频回放,供护士反复回放学习;④反馈功能:利用问卷星制作每个课程相关测试题,掌握护士学习效果。

2.2.2 应用六症与六技技能实操培训项目让学员体验中医护理技术实操强化具体体验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布的《胃病等19病种中医护理方案(试行)》[3]、《护理人员中医技术使用手册》[4]等为依据,开设中医技能培训项目,包括中医护理技术、中医护理基本技能与方法、优势病种辨证施护。第1年理论培训项目为耳穴埋豆在失眠患者中的应用、艾灸在便秘患者中的应用、拔罐在腰背痛患者中的应用、刮痧在感冒患者中的应用、穴位贴敷在腹泻患者中的应用、穴位按摩在便秘患者中的应用,每月1次现场学习理论课程安排,将60名专科小组学员分成6个小组,每个小组由高年资护士和低年资护士组成,推选1名组长。每个小组有1名技能培训老师,负责现场给予学员体验操作,让学员现场体验耳针、艾灸、拔罐、刮痧等中医护理技能,通过互动体验,加深学员对中医护理技术的理解与掌握,通过临床常见病症的技能场景应用教学,提高学员的关注度,便于学员内化知识。

2.2.3 应用中医适宜技术门诊跟诊促进思考观察每月技能授课结束后,将6组学员分批安排到中医适宜技术门诊见习半天,分别完成耳穴埋豆、艾灸、刮痧、穴位贴敷、穴位按摩项目的见习。①出诊老师教授:在适宜技术门诊跟诊时,由出诊的带教老师取得患者同意后,就当日中医适宜技术项目的操作要点“一对一”向组长讲解,并演示整个临床技能运用操作,组长复述操作要点后在模型或带教老师身上演示,教师纠正,组长掌握该技能操作,在老师指导下在临床患者身上完成该项目操作。②组长教授:组长利用模型或组内学员在小组内讲授耳针、艾灸、刮痧、穴位贴敷、穴位按摩项目的操作要点及演示技能操作。③组内练习和讨论:组内学员复述操作要点和演示技能操作,组长指导,其他学员观摩操作过程;操作结束后各组所有学员针对本组操作练习过程中的环节进行讨论,找出欠缺的要点进行反馈,再次练习。这种先观察、后思考、再操作的做法,能够加深学员对中医技能操作的“思考观察”,提高实践能力。

2.2.4 小组讨论式中医基础理论教学培训进行概括假设第2年进行中医基础理论的教学,安排体质辨识、阴阳五行学说、藏象(3课时)、经络与腧穴(3课时)、八纲辨证、中医四诊、护治原则。每个理论课程教学时设立组员讨论分析项目,采用诱导启发式教学,组内学员寻找资料,回顾知识,讨论知识点,教师分析,学员概括结论,促使学员主动完成“概括假设”的学习过程。如“个人体质辨识分析探讨”:体质辨识教学后,让学员在小组内通过组内讨论,主动给自己分析辨识体质,每组选取2名代表学员,列出分类要点,由授课的临床医师给予体质辨识分析,最后由本组学员概括各自体质分析结论。这样既能复习巩固体质理论知识,还能主动完成“概括假设”的内化学习;“怎样区分阳性体质和阴性体质”-阴阳学说;“春、夏、长夏、秋、冬如何归属于五行”-五行学说;“从哪些现象判断心主血,脾统血,肝藏血,肺主气,肾藏精的生理机能正常”-藏象学说;“十二经脉及奇经八脉类比十二条主要河流和八个湖泊”-经络与腧穴;“如何八纲辨体质”-八纲辨证;“如何辨析体质与舌诊”-中医四诊;“中医如何调理五脏来治疗咳嗽”-整体辨证论治。

2.2.5 应用个案分析与讨论进行反复验证“反复验证”是有效的、积极的、迅速的试验,从扩展转变到感知获得,验证通过的知识刺激学习者发生下一个行为,在实践中证实学习者自己的认知。每个学员都要在本科室选取1例患者开展中医护理技能服务,对其实施个体化中医护理,以中医护理查房的形式进行分析,梳理总结护理过程中的问题,形成护理个案汇报给专科小组老师,从13名技能操作老师中抽取3名并与3名专科护士组成6名评分老师,现场听取学员汇报,分6批完成,对学员的中医护理查房表现进行点评。让专科小组学员在临床实践中验证学习的技能操作及理论知识运用,循环往复“体验式学习圈”,从而内化为自身的中医实践技能,为临床患者提供高水平的中医护理服务。

按照思考—讨论—参与—实践—反馈—再讨论的方式,使学员既能够相互学习,又能保持主观能动性、学习兴奋度和探索性,在实践中验证,循环往复“体验式学习圈”。

3 培训评价

3.1 培训考核①中医基础理论考核成绩:学员在接受培训后采用试卷考试,满分100分;②中医操作技能考核成绩:学员抽取2项中医技术操作进行考核,使用 《中华中医药学会护理分会 18 项中医护理技术评分标准》[5]评分,满分100分;③中医护理个案评分,满分100分[6];④中医技术操作应用情况:对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颁布的护理人员中医技术应用情况进行比较;⑤护士职业获益感量表:该量表由相关人员编制[7]。包括5个维度,29个条目,分别是自身成长、良好护患关系、团队归属感、亲友认同、正向职业感知,每个条目采用 Likert 5级评分法,从“很不同意”至“很同意”分别计 1～5 分,所有条目均采用正向计分法,总分为29～145分,分值越高说明其职业获益感水平越高。

3.2 培训结果

3.2.1 中医理论知识 操作技能及中医护理个案考核成绩中医理论知识考核得分≥80分者占83.3%,技术操作考核得分≥80分者占 83.3%,理论、技术考核成绩<60分者分别占0、1.7%,个案护理成绩考核得分≥80分者占8.3%,个案护理成绩<60分者占5.0%。见表2。

表2 中医理论知识 操作技能及个案考核成绩 (例,%)

3.2.2 中医护理技术开展情况培训后中医护理技术项目开展增长率118%,培训后中医护理技术实施人次增长率为144%。见表3。

表3 培训前后中医护理技术开展 (例,%)

3.2.3 培训前后职业获益感培训后,护士职业获益感提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培训前后护士职业获益感比较 (分,

4 讨论

4.1 体验式学习圈培训模式帮助学员掌握中医理论与中医技能水平中医学以象思维为主,以直观事物的形象、事物的表象、事物变化现象为根据,以意象、应象为特征和法则,类推事物发展的规律,由此理解人生、健康与疾病关系的思维方式。西医院校毕业护士对疾病认识是基于现代逻辑及分析思维,是对事物的本质特性进行逻辑分析[7]。对于理解中医抽象哲学的理论较难跨越。因此对于中医理论知识的培训不能运用课堂灌输式培训法,应当以护士熟悉的临床症状的中医技能作为切入点,将中医的抽象概念渗入进中医技能操作中,在实际临床场景中运用中医知识解决临床问题,提高学员的学习主动性,同时也逐渐引领护理人员运用象思维理解中医理论知识,促进技能掌握。学员中医理论知识考核优良率为83.3%,不合格率为0;技能操作考核成绩优良率为83.3%,不合格率为1.7%,收到较为满意的培训效果。这与郝丽等[9]将西医理论与中医知识相结合的规范化培训,培训人员中医理论知识考核优良率为87.4%,技能操作考核成绩优良率93.84%的结果相一致。本研究采用的体验式学习圈培训模式,一方面提高护士的中医理论基础及实际临床操作技能,体现专科护理的学术价值;另一方面又充分调动专科护士在工作中的积极性、创造性,增强护理团队的向心力、凝聚力。

4.2 学员中医护理方案和技术运用能力提升本次培训人员工作年限大于10年的有55名,占培训人员91.62%,拥有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因此培训课程设计围绕“以症状为导向,技术解决症状为主旨”,将中医的辨证思维与整体护理观念与西医的生理、心理、社会模式进行融通迁移,通过对常见临床症状的中医护理技术治疗运用的讲授,培养学员的中医辨证思维,在临床工作中能灵活运用所学知识解决临床患者的病痛,从而提高培训人员中医技能运用的积极性及主动性,同时培训时,以培训人员为科室联络员作枢纽,与各科室建立长期的联系,根据医院科室的临床实践需求给予相应的指导。经培训后内外妇儿的中医护理技能开展项目数增长率118%,实施数量增长率144%。李丹丹等[10]调查显示,综合性医院患者对于中医护理服务的知晓率低,仅有4.3%是来自护理人员的专业推荐。因此,本研究的培训模式是以护理人员解决患者临床症状需求为导入点,一方面提高了患者的服务体验,另一方面也给予患者专业的中医技术服务的宣教,提升综合医院患者对中医护理服务认知。

职业获益感[11]是指职工从其所从事的职业工作中感受到工作带来的实践收获与个人价值感的职业认同相匹配,呈现出满足的良好心理健康状态。职业获益感水平较低的护士,在工作中积极性不高,缺乏主动性,从而导致工作满意度低且缺乏个人职业成就感。相反,职业获益感越高的护士,职业认同就越高。张云帆[12]研究表明自主学习是护士职业获益感形成的基础,在医疗知识快速更新的时代,只有通过不断地获取知识,才能掌握最新的专科护理理论知识和提高技能水平,从而提高临床解决护理问题的能力,通过自主学习巩固并肯定了护士的专科角色,强化护理人员的职业获益感。本研究结果显示,在培训后培训人员职业获益感提高,特别是在亲友认同方面,比较明显。本培训教学并非针对某个具体病症,而是立足于常见的临床症状,不仅能使中医初学者在临床工作中运用中医技能,也能在日常生活中运用所学的中医知识技术为身边人员提供服务,增加技术与理论知识运用的场景和使用的频次,能够调动护士学习中医知识和技能的能动性,提高其自身的职业获益感。

本研究在不断的探索中逐步形成了以体验式学习圈理论为指导的中医护理实践人才培训方式,使培训人员学习的模式从“被动习得”转化到“主动内化”,通过感受、观察等行为获得具体体验,在思考观察过程中理解获得新信息,并与原本知识库内的信息进行概括假设,进一步激发学员自主学习的主动性,再次开始体验学习过程,启发学员在实践中理解内化理论知识,将理论知识渗透到实践操作中,提供更好的中医技能操作服务。目前,在三甲医院进行中医护理实践人才的培训仍处于起步阶段,经验不足,样本量较小,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值得进一步地探讨并加以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