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布鲁氏菌病“知信行”调查

张力国，李佳瑞，宋满满，马晓威，闫海滨，邓 新，陈 瑶，顾贵波

（1.辽宁省农业发展服务中心，辽宁沈阳 110030；2.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3.沈阳百发科技有限公司，辽宁沈阳 110163；4.沈阳市苏家屯区农业农村局，辽宁沈阳 110100）

布鲁氏菌病（以下简称“布病”）是一种由布鲁氏菌引起的人兽共患病，羊、牛、猪和犬等动物均易感[1]。人感染布病的主要途径有皮肤黏膜、消化道、呼吸道[2]。布病不仅严重影响畜牧业发展，而且危害人体健康，我国农业农村部将其列为二类动物疫病[3]。布病分布十分广泛，已在全世界160多个国家发生和流行，在我国多见于内蒙古以及东北和西北等牧区[4]。目前，布病防控的主要措施有疫苗免疫、强制检测、全群扑杀、全面监测和人群健康教育[5]。

20世纪60年代，英国人柯斯特提出“知信行”理论模式（knowledge，attitude/belief，practice，简称KAP），将人类行为的改变分为获取知识（knowledge）、产生信念（attitude）和形成行为（practice）3 个连续过程[6]。近年来，“知信行”模式已在多个领域得到广泛应用。人兽共患病相关利益方的“知信行”水平可以解释个人知识和信念如何影响行为，已成为一种宣传干预常用的技术手段。

近几年，为有效防控布病，辽宁省兽医主管部门相继出台一系列政策文件，加大布病防控力度，强化畜间布病监测。为进一步提高牛羊养殖场户布病“知信行”水平，降低养殖户感染及畜间布病发生与传播风险，对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知信行”水平开展了调查。

1 材料与方法

1.1 调查时间与对象

2023年4—8月，以辽宁省14 个地市（本溪、丹东、营口为布病非免疫区，其余各市为布病强制免疫区）牛羊养殖场户为研究对象。

1.2 抽样策略

采用简单随机抽样策略。目标群为全省牛羊规模场和散养户，根据估计流行率的计算公式：N=（1.96）2×p（1 -p）/e2[7]，计算出需要随机抽取的牛羊养殖场户为112 个。参数设置：置信水平（CI）设为95%，可接受绝对误差（e）设为8.5%，设定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知晓率（p）为70%。根据实际情况，每个市选取布病流行率较高的2 个县（区），每个县（区）使用数字随机发生器抽取4 个牛羊养殖场户。

1.3 问卷设计

根据《布鲁氏菌病防控技术要点（第一版）》[8]及布病流行特点，设计“辽宁省布鲁氏菌病防控知识调查问卷”，采取养殖场户现场填写形式，利用“问卷星” APP 制作、发放和回收调查问卷。

调查问卷题型包括单选题和多选题，内容包括社会统计学信息，布病知识、态度、行为及媒体需求5 个类别，共设48 道题。

1.4 质量控制

由辽宁省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制定调查方案并组织实施。问卷设计参考专家意见，提前对问卷进行田间预调查和评估，补充和完善问卷内容。由正高级兽医师负责培训调查员，通过电话回访确保被调查者和填写问卷的真实性。对数据进行校对和审查，清除错误数据。

1.5 数据统计分析

从“问卷星” APP 导出数据，使用SPSS 软件进行整理和统计分析。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养殖场户布病“知信行”水平，采用Logistics 回归，分析影响“知信行”水平的因素[9]。

2 结果

2.1 “知信行”问卷调查

2.1.1 基本情况 共调查养殖场户112 户，发放问卷112 份，回收有效问卷104 份，问卷有效率92.86%。统计结果（表1）显示：本次调查牛养殖场户55 户、羊养殖场户49 户，养殖场户中男性占77.88%，年龄为41～50 岁的占33.65%，51 岁以上的占45.19%，学历在初中及以下的占57.69%，从事养殖工作10年以上的占42.31%；养殖模式为自繁自养的占75.00%，引种方式为自然繁育的占53.85%；在购入和出售牛羊方式中，个人买卖方式占比最高，分别为46.15%和39.42%。

表1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社会统计学信息（n=104）

2.1.2 布病知识知晓情况 结果（表2）显示，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对布病知识的平均知晓率为75.44%。

表2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布病相关知识知晓率调查统计结果（n = 104）

2.1.3 布病防控态度情况 结果（表3）显示，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的布病防控态度积极率为51.31%。

表3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布病防控态度调查统计结果（n = 104）

2.1.4 布病防控行为情况 结果（表4）显示，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个人防护行为积极率较高，为85.04%，养殖环节防护行为积极率仅有34.39%。

表4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防控行为调查统计结果（n = 104）

2.2 单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

对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的布病知识、态度和行为进行赋分，答对1 项得1 分，共计61 分。以布病“知信行”总分的70%为界（42 分），进行分类汇总。利用SPSS 软件对7 个假定风险因素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表5）显示：牛羊养殖场户的布病“知信行”水平与3 项因素有关，分别是养殖者年龄、从事养殖年限及牛羊购入方式。

表5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知信行”水平单因素分析结果

2.3 布病知识获取途径及需求

目前，通过宣传资料和兽医是养殖户获得布病知识最主要的途径，分别占总有效填写人次的84.62%和85.58%；其次，手机网络也是比较常见的获得途径。牛羊养殖场户最想了解的布病知识是预防措施，其次为临床症状和治疗方法。

3 分析与讨论

近年来，我国布病病例数量持续上升，直接威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畜牧业健康发展。了解牛羊养殖场户的“知信行”水平，有助于制定有效的畜间布病防控宣传手段，提高养殖户防控意识，进而影响畜间布病流行规律，降低发生率，减少布病对经济和社会的影响。本次调查为辽宁省进一步开展畜间布病防控宣传工作提供了参考。

3.1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基本情况分析

调查统计发现，在养殖场户中，51 岁以上的占比最高，为45.19%，男性是女性的3.5 倍，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人数最多，占57.69%，从事牛羊养殖时间在10年以上的占比最高，为42.31%，说明目前辽宁省牛羊养殖行业呈现从业者年龄偏高、文化程度偏低、连续性从业、以男性为主的特点。

风险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养殖者年龄≥51岁”是影响牛羊养殖场户布病“知信行”水平的风险因素之一，OR = 3.545（95.0% CI：1.406～8.939），说明51 岁以上养殖户的“知信行”风险程度是其他年龄段养殖户的3.545 倍。推测51 岁以上的养殖户学历低（初中及以下学历的人数占76.60%）、养殖时间长（从事养殖10年以上的人数占比为57.45%）、布病防控知识储备少等因素，加大了布病防控的难度。因此，在进行畜间宣传干预时，应重点关注这部分人群。

“从事牛羊养殖6～10年”是影响牛羊养殖场户布病“知信行”水平的又一风险因素，OR =0.338（95.0% CI：0.137～0.833），说明这部分养殖场户对畜间布病防控能够起到积极作用。在这项指标中，31～50 岁的养殖者占比最多（72.41%），高学历者占比增加（高中以上学历占58.62%），他们对于布病新知识、新形式的接受较为容易。

统计发现，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养殖模式主要是自繁自养（75.00%），以自然繁育为唯一引种方式的占53.85%，体现出辽宁省在牛羊养殖方面的政策与国家要求相一致，且贯彻较好。在坚持自繁自养的养殖场户中，羊养殖场户占比（95.92%）比牛养殖场户占比（56.36%）高40 百分点，说明畜间布病防控重点仍为羊养殖场户，这也为接下来畜间布病宣传干预提示了方向。

风险因素分析结果显示：“通过经纪人购入牛羊”是影响牛羊养殖场户布病“知信行”水平的风险因素之一，OR = 0.232（95.0% CI：0.090～0.599），说明通过经纪人购入牛羊对畜间布病防控能够起到积极作用。通过统计可知，从事牛羊养殖6～10年的养殖场户通过经纪人购入牛羊的占比最高（40%），这与前文得到的“从事牛羊养殖6～10年对畜间布病防控能够起到积极作用”结果相一致；另外，通过经纪人购买的畜种主要为牛（68%），其中一定比例的牛只用于育肥，不用于繁殖，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布病的发生与传播。但是实地调研发现，因牛羊养殖的特殊性及市场需求，牛羊销售更多以零散出售为主，经纪人“走街串巷”式的买卖行为成为传播动物疫病的重要一环。因此，对牛羊经纪人的管理应为制定牛羊屠宰检疫规定时需要考虑的重要内容之一。

统计发现，“个人买卖”形式是养殖场户购入和出售牛羊的主要方式，占比分别为46.15%和39.42%，在以“个人买卖”为唯一形式的养殖场户中，从事牛羊养殖10年以上的占41.67%，主要购买的畜种为羊（64.58%），而在从事牛羊养殖10年以上的养殖场户中，≥51 岁的占61.36%；另外，零散出售牛羊是养殖场户最主要的销售方式，在零散出售指标中，≥51 岁的养殖场户占53.52%，提示个人买卖及零散出售方式存在布病传播风险。

3.2 布病防控知识“知信行”现状分析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对布病知识的平均知晓率较高，为75.44%，说明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对布病基础知识、防控要点、预防措施等掌握较好，这也得益于近几年辽宁省农业农村厅在全省范围内持续开展以“手套工程”为载体的布病防控宣传培训。但是统计发现，牛羊养殖场户对动物布病的临床症状、传播途径、流行特点、人感染途径等方面的知识掌握程度参差不齐。其中：有92.31%的养殖场户知道动物患布病的临床症状为母畜流产，但对其他临床症状了解较少；有90.38%的养殖场户知道布病传播通过口咽途径，但对其他传播途径掌握不够；对布病流行特点的掌握程度普遍不高，仅有75.00%的养殖场户知道母畜患布病的比例高于公畜；有91.35%的养殖场户知道接触牛羊流产胎儿有患布病风险，但对其他感染途径普遍不了解。以上提示，需要进一步强化对牛羊养殖场户的宣传培训，重点加强上述4 方面知识的教育，以减少布病的传播。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对布病防控态度积极率不高，仅为51.31%，说明养殖场户对布病的重视程度不够，虽然掌握的布病知识较多，但在实际生产活动中，大部分养殖者未按照所掌握的布病防控知识进行生产。这提示，未来的辽宁省畜间布病防控工作应着重促进牛羊养殖场户将接受的布病防控信息转变为防控意识，提高其主动防治布病的自觉性，不断提升公众对布病防治的关注度和支持程度，引导养殖场户和公众积极配合布病防疫政策和措施的实施。

牛羊养殖场户个人防护行为积极率（85.04%）明显高于养殖环节防护行为积极率（34.39%），说明养殖场户更加注重自身防护，但对养殖场区消毒、布病疫苗接种与免疫途径等防控行为认识不到位，这也源于养殖场户对布病防控知识掌握不深入，提示下一步的宣传干预工作应更具针对性。

3.3 布病知识需求分析

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获得布病知识的主要途径是通过兽医、宣传资料和手机网络，而通过广播和亲友获得的相对较小；养殖场户最想了解的布病知识依次为预防措施、临床症状和治疗方法。下一步进行宣传干预工作时，应选择养殖场户喜好并易于接受的途径。对于≥51 岁的养殖场户群体，可采取入户宣传、发放海报和明白卡等形式，现场指导培训；对于其他养殖户群体，可采取线上线下同步宣传模式，制作布病防控宣传片，发放科普知识手册，举办现场讲座等，多渠道宣传布病防控知识。

本次问卷调查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为控制样本量，可接受绝对误差偏大，导致结果与真实值之间存在差距，并不一定能准确反映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的“知信行”水平；其次，由各市出抽样名单，样本框未能涵盖辽宁省所有牛羊养殖场户，会导致选择偏倚；最后，本研究在实施调查过程中，存在非免疫区与免疫区评分标准一致等问题，导致一定的信息偏倚。

4 结论

调查认为：辽宁省牛羊养殖场户对布病防控知识的知晓率和个人防护水平较高，但防控态度、养殖环节防护水平仍有待提高。年龄和工作年限是影响牛羊养殖场户的“知信行”水平的主要因素。在今后的宣传干预工作中，应加强患病动物临床症状、传播途径、流行特点等方面知识的宣讲，采用丰富的宣传渠道和宣传手段，从源头有效防控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