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研究*

张 衍 韦昱杰 （上海大学文化遗产与信息管理学院）

0 引言

近年来，信息资源管理学科不断拓展专业教育的内涵与外延，推动数字人文教育[1]、数据科学教育[2]、健康信息学教育[3]等发展。学者们透过信息的视角审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学科和专业教育的新增长点，以期不断激发一级学科的潜藏生命力。特别是面对日益频发的公共危机，信息资源管理学人在厘清危机信息理论基础[4—7]的同时引介国外危机信息学教育个案，如美国圣何塞州立大学危机/灾害健康信息学课程[8]、美国国立医学图书馆的“灾害信息专员项目”[9]等。从全球范围来看，iSchool 院校开设危机信息学教育的规模有限，相较之下，北美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已有一定的规模。从宏观层面对北美iSchool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实践进行调查与分析，有利于为我国信息资源管理类院校培养危机信息管理人才提供借鉴。

1 北美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调查说明

危机信息学是一个新兴跨学科研究领域，因危机事件日趋复杂多变、跨界特征日益明显，这也从本质上决定了解决危机事件需要多学科、多部门的协同努力。基于此，多元学科视角的讨论与研究直接推动了危机信息学、灾害信息学、应急情报学等一批新兴交叉学科的诞生。危机信息学、灾害信息学、应急情报学有共通之处，即管理的宗旨与目标一致，力求通过有效的信息管理来实现安全目标。不同之处在于灾害信息学侧重于研究灾害信息的产生、传播以及有效利用等问题[10]，应急情报学侧重于对应急数据和情报的激活[11]，危机信息学则致力于在危机的全生命周期中，从技术、社会和信息方面对危机进行综合研究[12]。

本文将危机信息学定义为一个融合信息管理、公共管理的跨学科领域，核心宗旨是帮助人们使用信息和通信技术以创造性的方式应对危机的不确定性并化解危机，并以该定义作为评判北美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开展情况的核心考量依据。本文参考美国图书馆协会认定图书情报学教育项目时所评估的指标：项目设置、课程设置（含培养目标、课程内容、授课与考核方式）、师资力量、学生就业等（部分指标因资料获取途经有限而未被纳入）。通过对北美iSchool 院校官网、相关专业机构网站、文献进行调查、归纳与整理，同时借助谷歌等搜索引擎查缺补漏。调查截止时间为2022 年12 月20 日。

调查发现：共有18 所iSchool 院校提供危机信息学教育，其中有1 所院校开设危机信息学相关的本科学位教育，2 所院校开设危机信息学相关的硕士学位教育，2 所院校提供危机信息学相关的证书教育或培训班教育，13 所院校仅开设相关课程，3 所院校虽未开设相关课程，但拥有危机信息学方向的师资力量。8所院校建立了危机信息学相关实验室或研究中心，值得关注（见表1、表2、表3）。

表1 设有正规教育和研究中心的iSchool 院校

表2 开设危机信息学相关课程的北美iSchool 院校

表3 北美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师资团队情况

2 北美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模式及特征

根据iSchool 院校是否设立相关专业，是否具有相关研究机构，以及课程体系、师资力量等情况，将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分为3 种模式：有正规学位教育，且设立专门研究机构；开设危机信息学相关课程；在专题研究与实践中塑造学生的危机信息管理能力。

2.1 模式一：有正规学位教育，且设立专门研究机构

采用此模式的iSchool 院校有奥尔巴尼大学、印第安纳大学与普渡大学印第安纳波利斯联合分校（Indiana University-Purdue University Indianapolis，简称IUPUI）。这些院校拥有正规学位教育、专门的研究机构，且能根据院校的目标与愿景开展特色教学与科研，详见表1。

奥尔巴尼大学的应急准备、国土安全和网络安全（Emergency Preparedness， Homeland Security， and Cybersecurity，简称EHC）等相关专业在北美名列前茅，其EHC 学院也是北美iSchool 院校中少有的开展相关学位教育的院校，其将EHC 本科学位与信息科学硕士学位相衔接，设置4+1 联合学位。EHC 学院还提供面向硕士生的“应急准备、国土安全和网络安全”证书课程和“作为第二响应者的图书馆员（Librarians as Second Responders）”微证书课程。奥尔巴尼大学认为图书馆作为社会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其馆员应在灾难或社会动荡时期充当第二响应者。在此微证书课程中，学员们将学习如何在危机时期为其所在社区提供必要且有价值的服务。微证书的获得者可通过制定应急响应和重新开放计划以证明其有能力在突发情况下保障业务正常运行[13]。此外，EHC 学院建立了危机信息学研究室在社交媒体上追踪极端天气[14]，并以奥尔巴尼大学设立新兴技术和创业综合体为契机，积极推进与大气科学研究中心、环境工程系和电气与计算机工程系等其他学科的合作。

IUPUI 作为全美首个信息与计算学院，是信息学和数据科学领域的先驱[15]。Polis 中心（pōləs，希腊语，意为城市/城邦）成立于1989 年，致力于通过地理空间技术来集成、管理和可视化生活和工作场所快速增长的信息支持社区发展、改善生活质量、提高自然灾害恢复能力和人口健康管理，是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的技术合作伙伴，并与印第安纳州自然资源部密切合作，在自然灾害缓解和拯救研究等方面具有重要地位[16]。Polis 中心原属于IUPUI文学院，2020 年7 月正式划归信息与计算学院。之后，IUPUI 结合Polis 中心和信息与计算学院的各自优势，积极探索生物信息学、数据科学、信息学和健康信息管理等前沿领域，并设立了专攻危机信息学方向的应用数据科学硕士学位[17]。

2.2 模式二：开设危机信息学相关课程

采用此模式的iSchool 院校有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密歇根大学、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北得克萨斯大学、圣何塞州立大学等13 所院校。上述院校并未设置危机信息学专业或专门的研究方向，而是在课程体系中加入危机信息管理相关课程或内容。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是该模式的典型代表，详见表2。

相较于模式一，此模式的教学组织形式较为松散，往往依靠一门或数门课程完成对学生危机信息管理能力的培育，在培养体系上有待进一步完善。值得注意的是，不少院校专门设立了危机信息学相关的实验室或研究中心，实现危机信息学的教学与科研联动，学生在接受课程教育的同时，能够运用所学从事相关科研，实现学以致用。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将教师、研究生、社区组织联合起来，成立了危机信息学研究室，旨在研究和制定技术来改善和增强社会在危机管理方面的响应速度、质量和效率。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开设了灾害和应急响应信息学课程，该校信息学、计算与工程学院和大学信息技术服务合作设立的危机技术创新实验室致力于加速在紧急情况应急人员使用下一代技术的研究和实践。

2.3 模式三：在专题研究与实践中塑造学生的危机信息管理能力

采用此模式的iSchool 院校有乔治梅森大学、德雷塞尔大学、华盛顿大学。该模式下的iSchool 院校既未设立相关学位或研究方向，也未开设相关课程，但拥有着危机信息学领域的专业师资或团队，可以通过专题研究与实践塑造学生的危机信息管理能力。

此模式的特点是辐射性强、培养简便，主要依靠有危机信息学背景的专业师资指导有志于此的学生在专题项目、科研任务的实践中完成相关能力的塑造和提升。该模式对于教师的科研能力、指导能力以及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要求较高，这也是专业教师均为助理教授及以上职称，参与学生以研究生为主的重要原因之一。乔治梅森大学的人道主义信息学实验室以帮助相关部门参与灾难事件的响应和恢复，以及解决基于性别的暴力等社会问题为宗旨，其参与学生半数为博士生[18]。德雷塞尔大学的专业教师对学生的要求为博士生[19]。

3 北美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课程设置

为系统了解北美iSchool 院校的危机信息学教育状况，同时综合考量学科实力、教育特色及相关资料的完整性等因素①多米尼加大学、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雪城大学的课程相关资料过少，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课程仅部分涉及危机信息学故均不在表中列出；圣何塞州立大学与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共享课程，故仅分析圣何塞州立大学；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仅有部分课程大纲，表中部分内容为笔者概括。，笔者选取了模式一中的2 所院校以及模式二中的6 所院校作为研究对象，从培养目标、课程内容、授课与考核方式对其课程设置进行分析。

3.1 培养目标及课程内容

8 所iSchool 院校的培养目标如表4 所示。尽管各个院校表述不一，且各有侧重，如马里兰大学侧重于培养学生在社会动荡或危机时期（尤指有争议事件引发的抗议活动）运用信息技术分析社交媒体数据的能力，以帮助学生理解和加强有争议事件的故事讲述；圣何塞州立大学注重培养学生在卫生健康领域的危机信息资源的搜集、管理、应用能力，例如介绍危机灾害中可访问的健康信息来源、探讨流行病期间的信息传播、在人道主义危机中提供健康信息的挑战等内容；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则强调学生在面对不同类型危机时的（包括但不限于当下发生的新冠肺炎疫情）信息专业素养和批判性思维（通过研讨的形式反思以往的危机信息管理观点的优劣，正确认识信息和信息专业人员在危机中的作用）；但其培养核心较为一致，即培养学生利用相关知识和技术来改善个人、家庭、机构、社区的危机应对能力。

表4 8 所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培养目标

根据8 所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相关课程的具体内容，可将其大致分为学科基础、职业与实践、危机信息需求与政策、危机规划与信息管理、危机管理系统与信息技术5 大类别，如表5 所示。每所院校具体涉及的课程类别，如表6 所示。

表5 8 所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课程类别

表6 8 所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主要课程内容

结合主要课程内容，各院校培养目标内容可归纳为以下5 点：（1）了解危机类型、危机规划、危机中信息传播和媒介的作用等危机信息学核心知识，并掌握危机信息搜集、分析、评估、管理、共享等的途径和手段；（2）储备公共危机管理、灾害心理学、通信与传媒、语言学等相关学科知识；（3）熟悉国内外危机管理机制和危机管理系统，培养为危机管理和响应人员提供信息支持的能力，具备制定危机预警、处理、恢复等项目的能力；（4）熟练运用通信技术和新技术来帮助危机管理，如运用大数据技术对网络舆情进行监控，以达到尽早发现危机的目的；（5）通过对危机管理过程中存在的信息伦理、价值观、不平等现象等方面的研究，培育具有人本精神、扶贫救弱等职业精神的信息人才。

3.2 授课、考核及开课方式

通过调研iSchool 院校官网公布的课程安排及任课教师个人主页，8 所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的授课、考核及开课方式如表7 所示。

表7 8 所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授课与考核方式

在授课方式上，除了传统的专业教师授课外，还包括专业人士讲座、研讨交流、项目展示分享、沉浸式危机体验等，形式可谓多种多样，能够有力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提升教学效果。在开课方式上，不少教师均不同程度使用线上授课和网络教学资源，提倡学生自主学习，以促使学生学习效果最优化。密歇根大学、北得克萨斯大学、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马里兰大学、圣何塞州立大学均采用线上教学。以马里兰大学为例，该课程全程线上教学，为学生提供了视频讲座，学生可以灵活把握学习节奏，教师通过电子邮件、视频聊天等途径针对性地为学生答疑解惑。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借助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的基本事件指挥系统初始响应等网络课程帮助学生了解美国在紧急事件中使用的管理和支持结构。

在课程考核方面，除通过课堂出席和参与互动考察学生的学习状况外，教师往往会给学生布置各式各样的课程作业，力求全方位、多角度、针对性考核学生的不同方面的能力，包括应急响应或管理的技术创新项目报告、制定应急计划、撰写博客、创建危机信息学信息资源等，如小组项目考核学生之间的分工合作能力；制定应急计划则是考核学生对以往的危机案例的学习吸收以及全局观念。相较于传统的理论知识考核，教师更注重考察学生的实践应用能力，以确保学生在理论学习的同时能够有所实践，做到知行合一。

4 北美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师资队伍及学生就业

4.1 师资队伍

危机信息学的培养是一种跨学科、跨部门、跨院校的协同培养模式，来自不同领域、不同地区的专业人士以专题讲座、项目指导等形式，丰富课程实施体系，发挥多个学科的专业优势，助力危机信息学人才多维能力的培养。18 所iSchool 院校中有12 所的危机信息学师资来源较为多元，详见表8。其中，密歇根大学为每一个团队配备导师，定期指导学生项目。多米尼加大学邀请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危机信息学专家和授课教师Andrea H. Tapia 教授到校进行演讲。IUPUI 由来自信息与计算学院、公共与环境事务学院、理学院、文学院等学院师资组成教学团队，以确保学生在统计分析、公共安全、地理信息系统等方面的能力培养。

表8 12 所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教育的师资来源和主要合作者

4.2 学生就业

危机信息学教育主要培育3 个方面的素养，分别是信息素养、危机素养及职业伦理道德素养。三者的有机结合不仅使得培养目标更加明确，为学生开辟了新的就业方向，极大地丰富拓宽了学生的就业选择，而且秉持和凸显了iSchool 危机信息学教育“以人为本，造福社会”的责任与关怀。按工作单位性质，其学生就业选择大致可分为如下5 个方向：

（1）国家安全和应急管理部门，包括中央调查局、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部、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等。典型代表是奥尔巴尼大学，其与国家安全和应急管理部门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是其主要用人单位之一。

（2）高校、科研院所。随着学界对于危机信息管理关注程度的加深，相关研究人员的需求也逐渐显露。北得克萨斯大学在2020 年的教育计划包含了危机信息管理，相关人才的引进必不可少[23]。

（3）图书馆、档案馆等信息机构。在信息机构于危机事件中作用日益彰显的背景下，健康科学图书馆、美国国立医学图书馆的灾害信息管理研究中心成为学生新的就业选择之一[24]，且人才需求日益增长，美国国立医学图书馆甚至与美国医学图书馆协会联合开发了灾害信息专员项目。

（4）公司。一方面是指需要危机管理顾问、应急管理专家的公司；另一方面是指需要社交媒体危机数据分析的公司，包括Facebook、Google 等互联网公司。其高度重视社交媒体危机数据分析，Facebook 还专门设立了危机信息学研究奖，支持危机信息学的创新研究，帮助人们利用社交媒体更好地应对危机[25]。由全球众多危机信息学研究人员和分析人员开发的Crisis Informatics Response Technician（CIRT）培养项目的主要受益者就包括需要社交媒体危机数据分析的公司[26]，这也反映了这些公司的人才需求。

（5）NetHope①NetHope 是近60 个全球非营利组织组成的全球联盟，专门致力于改善发展中国家和受灾地区的人道主义组织之间的信息技术。、红十字会等非营利组织。接受过危机信息学教育的学生往往具备浓厚的人本思想，关注危机中弱势群体的信息需求，这也为学生打开了新的职业道路[27]。

5 启示

5.1 把握机遇：开展危机信息管理教育

当今世界正处于前所未有之大变局，频发的自然灾害、恐怖主义、公共卫生等危机事件以及由此引发的网络舆情等次生灾害给国家安全造成严重威胁，使得国内外形势更加复杂。因此，危机信息管理人才的需求日益凸显。2007 年，我国便将从事灾害信息的收集、传递、整理、分析、评估等工作的灾害信息员列入国家职业系列。2009 年，灾害信息员被纳入国家职业资格证书制度。截至2017 年，我国已有近70 万名灾害信息员[28]8并建立了省、市、县、乡、村五级灾害信息员队伍。此外，为了完善公共安全治理体系，我国不仅从中央到地方各级设置了专司应急管理职责的政府部门，而且在2018 年组建了应急管理部，这标志着我国将危机管理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河南、贵州、海南等多个省份的应急管理部门都面向信息资源管理类专业招聘。应急管理部设置国外应急信息情报跟踪分析、应急文献资源管理、情报信息分析、情报信息数据分析等危机信息管理相关岗位。

我国高度重视危机信息管理人才队伍的建设，但依然存在人才专业化程度低、供不应求等问题。现有的灾害信息员学历偏低，近9 成为本科以下学历[28]8—9。应急管理部作为一个中央级国家机构，部分相关岗位因无人达到面试合格分数线等原因取消招聘。这是信息资源管理学科开展危机信息学教育的重大机遇。信息资源管理的本质就是在不同的环境、需求、范式下对情报、数据、知识、信息、文化等不同元素进行收集、整理、存储、分析、利用等活动。由此观之，危机信息管理自然属于信息资源管理的学科范畴，信息资源管理学科参与危机信息管理人才培养是应有之义。

“学科存在的根本理由是为社会和相关实践领域做出有益的创新和贡献[29]。”当下学科更名已尘埃落定，正是开拓进取的最佳时机。信息资源管理类学院可以循序渐进、有的放矢地开展危机信息学教育。首先，面向信息资源管理学科的本硕博学生开设危机管理概论、应急管理概论、灾害学概论等通识类课程，提高全体学生危机信息管理素养。其次，所在区域近些年经历过重大公共危机事件的信息管理类院校可优先考虑开展危机信息学教育。再次，结合学科特色面向硕博层次的学生提供危机信息管理相关的研究方向，如档案学可以危机事件信息资源建设为切入点，情报学以医药情报和应急情报为切入点，图书馆学以危机时期的媒介与信息素养为切入点。最后，在硕博层次设立危机信息管理相关专业或培养方向。

5.2 突破壁垒：推动多元主体协同办学

多学科领域知识交叉是危机信息学的主要特征，且不同类型的危机下危机信息管理的要求也不尽相同，因此在开展危机信息学教育时，仅靠单一的学院承担其人才培养任务显然难以完成，需要加强学科间的交流与合作，充分发挥不同学科间的专业优势，促进学科间的交叉融合，以培养符合社会需求的综合性人才。如奥尔巴尼大学与大气科学研究中心、洛克菲勒公共事务和政策学院、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信息学、逻辑与安全研究所等单位合作，以培养能够在不同危机类型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信息人才。如密歇根大学邀请消防、卫生、救援、冲突区国际非营利组织等方面的专业人士给学生进行经验分享和知识传授。

我国在开展危机信息管理教育时，须统筹整合不同院系的师资力量、科研、教学资源，秉持协同合作、开放包容、共建共享的理念，促进不同院系之间的横向交流，打破学科间的壁垒，组建“跨院系”的多学科团队，共同研发课程体系，实现对话式学术研究，以保障学生拥有多学科的知识和技能。如四川大学成立灾后重建与管理学院，整合文、理、工、医等多个学科力量，实现基于自然科学、社会学、工程技术、管理学等多学科合作的跨学科科研与教育模式[30]。同时，鼓励不同院系、不同专业的学生通过课程、项目的形式积极参与到危机信息管理教育中去，使学生在学科交叉上的学习体验更为生动、立体。此外，还可以邀请在危机信息管理领域研究工作出色的校外科研工作者或实践部门的业务骨干作为兼职教师，对学生进行授课或培训的同时促进与专职教师的交流，保障人才培养与社会需求的有效衔接。

5.3 回应需求：丰富教育体系和教学形式

调查发现，北美地区iSchool 院校危机信息学的教育模式较为丰富，覆盖范围广泛，既有全日制学生线下教育，也提供线上教育；既有针对全日制学生的正规教育，也有为在职人员提供的培训、证书教育。总的来说，在线教育更为普遍，是未来教育发展的主要方向。因此，一些院校在开展危机信息学教育之初就采用了远程授课的模式，如马里兰大学、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尤其是新冠疫情席卷全球以来，越来越多的院校开始大力发展在线教育，一些原本线下授课的院校如今也已改为线上授课，如多米尼加大学。

在全球进入系统性风险高发期的背景下，国家和社会愈发渴求应急管理和安全专业的人才，相关学院招生和培训数量人数激增，如奥尔巴尼大学EHC 学院2018 年秋季迎来了近2000 名学生。自2009 年暨南大学成立全国首个应急管理学院以来，我国不断推进应急管理学科建设，2020 年在20 所高校进行试点，设立应急管理学科[31]。我国较为重视应急管理的全日制学位教育，对于非正规教育和非全日制教育重视不足。全日制教育着眼于从根本上解决应急管理人才缺乏的问题，但存在培养周期长、学生实践经验较为缺乏等问题。而现有的应急管理从业人员具备丰富的实践经验，对其进行培训和教育能够较快解决当下人才短缺的现实问题，这也是目前一些省市应急办自身积极开展对相关工作人员的业务培训[32]的重要原因，且其同样存在提升专业素养的需求。

有鉴于此，在开展危机信息管理教育时，可以采用“标本兼治、长短结合”的方式：一方面在开展全日制正规教育的同时，积极开展面向在职人员的非全日制教育，拓宽在职人员的学习渠道，回应其终身学习的需求；另一方面，根据发展和现实需要，不定期地为在职人员提供专题式培训。此外，要积极采用线上教育的教育模式：①可以扩大危机信息管理教育的辐射范围；②能够汇集我国的优秀师资力量群策群力，打造高质量的危机信息管理教育课程；③避免当下局部疫情时由暴发带来的人才培养停滞。

5.4 知行合一：建立全面综合的教学、考核机制

危机信息学作为一门面向实践的学科，在人才培养上不但注重知识结构的建构，还更讲究实践能力、思辨能力、创新能力、职业素养等的综合培育。在实践能力上，以课程项目、应急计划、创建危机信息资源等多种方式，考查学生的实践能力，北得克萨斯大学要求学生根据所学制定相应的灾害/危机应对计划。马里兰大学针对每个专题的学习设置独立的项目作业考查所学技能。密歇根大学利用沉浸式实验室模拟灾难场景，以考核学生利用所学解决问题的能力。在思辨能力上，危机信息学教育除了传统的教师授课，大力推行学生研讨，鼓励学生自主思考，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在创新能力上，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要求学生根据危机管理人员在工作中存在或可能遇到的问题，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并得到了危机管理人员的认可。在职业素养上，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以观看视频、线上或线下交流、课程项目等方式帮助学生最大限度地感知危机管理人员的职业现状。

我国在开展危机信息管理教育时，可从理论、实践两个维度入手，灵活安排教学和考核方式。在理论部分，除了传统的教师单向授课外，可以通过案例融入的方式，调动学生积极性，引导学生参与课堂讨论，形成双向互动，化“被动接受”为“主动参与”，培养学生的思辨能力。在实践部分，既可以利用技术赋能实践教学，即建立危机仿真实验室，运用VR、AR 等新兴技术真实模拟危机场景，尽可能帮助学生掌握在危机中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缩短学生在学校与职场间的过渡期；也可以丰富考核模式，以项目报告、课程论文、创建数据库资源、社交媒体应用等一种或多种方式考核学生能力；还可以与应急管理等相关部门共建研究中心或实践基地，学生以实习、模拟演练、研究项目等多种形式参与其中，助推人才培养与重点科研同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