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提升城市韧性的探讨

【摘要】韧性城市理念是我国在当今时代对城市建设提出的新要求，旨在让城市能凭自身的能力抵御灾害、减轻损失，并从灾害中更快恢复过来。充分利用地下空间构建城市基础支撑系统结合人防工程建设，是提升城市安全韧性的重要方面。通过成都天府总部商务西区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的项目实践，探索韧性城市理念下地下空间与人防同步规划、高质量设计的策略，为成都市24个“做优做强”重点片区建设提供参考，促进城市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提升城市韧性，构建更加安全高效的地下空间防护体系。

【关键词】地下空间; 人防; 一体化规划; 城市韧性

【中图分类号】TU927【文献标志码】A

［定稿日期］2023-07-13

［作者简介］夏源（1978—），男，硕士，高级工程师，从事建筑设计工作。

0 引言

国内研究地下空间的学者很早就提出21世纪是地下空间的世纪，随着国家经济实力的增强，城市地上开发的不断扩张，人们开始更多地把眼光投向地下。21世纪以来以地铁、地下停车、综合管廊、地下商业等为主导的城市地下空间得到规模化、系统化发展建设。大多数地下空间的开发利用还是小范围的散点状态，离城市的地下基础支撑系统有很大的差距。因此，除了在宏观层面上须加强城市地下空间总体规划的管控指引外，在中、微观层面也必须重视地下空间的整体规划和统筹设计。

在统筹设计中，人防与地下空间的结合是一项重要内容。人防工程建设与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相结合包含两方面的含义：一方面，人防工程建设坚持“长期准备，重点建设，平战结合”的十二字方针，除了组织指挥，人员疏散、掩蔽、物资储备等战时功能外，平时的人防工程属于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的一部分，必须纳入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总体规划中实施。另一方面，人防工程建设必须坚决贯彻与经济建设协调发展、与城市建设相结合的原则，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需要充分考虑人民防空的要求和意见，城市的地下交通干线以及其他地下工程的建设，应当兼顾人民防空需要。

本文选取的成都市天府总部商务区西区是成都市近年重要的地下空间开发项目，遵循韧性城市的理念，探索了一些保障项目高品质呈现，同步规划的设计策略，希望为成都市24个“做优做强”重点片区建设提供参考，促进城市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提升城市韧性，构建更加安全高效的地下空间防护体系。

1 国内地下空间综合开发的优秀案例

1.1 西安幸福林带项目

西安幸福林带项目是2018年西安投资200亿元打造的省级重点项目，项目长5.8 km，宽140 m，涵盖地上景观、地下空间综合开发、地铁配套、两侧道路和综合管廊五大工程。是建国以来西安最大的城市更新项目，促进了当地地下空间资源的综合开发利用，加速了城市地上与地下联动整合发展需求，被誉为“全球最大的地下空间综合体”。在该项目中结合地上绿地的打造，地下空间并没有满覆盖的建设，保留的大量自然原生土层，使雨水更易渗透，有助于城市生态环境改善提升；同时通过平战结合的多功能地下空间设施整体规划，包括地下轨道交通、整体停车系统、综合管廊、多业态公共服务设施等，实现了城市更新在城市安全方面的功能需求（图1）。

1.2 苏州太湖新城地下空间综合开发项目

苏州太湖新城核心区地下空间占地面积13.5 hm2，从中轴大道下至太湖大堤的地下空间作为新城的骨架，高效地利用不可再生的土地资源。通过地下空间、地上建筑、地面景观一体化设计，使各个街区与地下空间连通，形成富有活力的整体，实现新城核心区整体价值的提升。该项目注重以设计为主导的全过程全专业综合协同体系，协调各方接口，整合各方资源，在市政设施建设、地下空间开发、轨道交通衔接、综合管廊连通、周边地块联接、生态城市建设、智慧城市完善、城市景观提升、安全防灾系统等方面进行了统筹一体化设计和建设（图2）［1］。

2 成都地下空间发展的基本情况及与人防结合的问题分析

2.1 成都地下空间发展的基本情况

成都地下空间处于快速发展时期，参照相关数据，近年来成都地下空间建设规模在年均数百万平方米以上。地下空间开发建设的类型主要包括轨道交通、人行交通、车行交通、停车空间、商业公共服务空间、人防设施、市政基础设施等。

成都的地下空间发展主要以轨道交通TOD建设为重要支撑，截至2023年，市区已建成13条轨道交通线路，总里程达557.8 km（数据来源：成都市轨道建设管理有限公司官网：https：//www.chtngdurail.com/）；按照《成都轨道交通TOD综合开发战略规划》，2035年轨道交通线网规划中696个站点和90个车辆基地将进行TOD综合开发。随着TOD战略的实施，以轨道交通枢纽为牵引的地下商业综合。

开发已完成了一批如太古里、成都SKP、天府广场等项目，彰显出良好的示范效应。同时地下车行、人行系统依托轨道建设逐渐扩展，已初步具备一定的成环、成网基础（图3）。

2.2 成都地下空间与人防结合的问题

当前，成都的人民防空工程建设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按照“以建为主、应建必建”的原则，成都市中心城区人员掩蔽工程人均防护面积已超国家标准；但也存在不少地下空间与人防结合不理想的问题：如规划不同步、公共人防工程的数量不足、人防工程之间缺乏互联互通等。

（1）规划不同步，主要反映在各阶段的国土空间规划与人防工程规划在同步融合上还有待加强，因为编制主体、客体及时间的差异，一些区域地下空间规划做完了才考虑人防介入，不利于整体管控。

（2）公共人防工程的数量不足，且布局不够均衡，公共人防工程主要是指挥工程、医疗救护工程、专业队工程和配套工程，是当前成都人防工程建设的短板，近年来也逐渐受到主管部门的重视，急需在一定规模的地下空间开发中补充加强。

（3）地下工程及人防工程之间缺乏连通，由于对地下工程之间的连通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并进行统一规划，现有地下工程之间包括人防工程之间普遍还是一个个孤立的存在，缺乏连通，点不能连成线，线不能汇成面，面不能聚成体，不能形成统一、完善、高效、互补的地下空间整体网络，笔者认为这成为当前人民防空体系建设的最大问题和未来主要发展方向。

（4）地下空间作为人防工程的空间载体，必须重视多功能、一体化、高品质地下空间与人防结合统筹设计。

3" 成都天府总部商务区西区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的实践

3.1 项目背景

成都天府中央商务区西区位于成都绕城高速以南，用地范围约1.23 km2，城市设计定位为CBP中央商务公园总部基地（图4）。以“步行者天堂”特色商务区为目标，地面层为公园慢行层，地下规划了人行层（负一层）、车行层（负二层）及停车层（负三层）。

根据上位规划基地内有48个商住地块、2个市政设施用地（能源站）和6个绿地（人字绿廊）。周围设有5条轨道交通线路与4个轨道交通站点。

本项目地下空间定位高、强度高、功能复杂、系统集约、一体化程度高，复杂性与规划管控难度大大超出传统的片区开发项目。因此，为确保天府新区总部基地实现高标准、高品质的一体化建设，在上海华东院编制了地下空间控制导则基础上，设计院同步编制了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暨总体设计方案（图5）。

3.2 成都天府总部商务区西区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策略

3.2.1 高站位——从城市需要配建战时功能

项目分为48个地块，以商业用地为主，也有一定的公共服务设施用地。按成防办发〔2020〕19号《成都市防空地下室应建面积计算标准》，基地内配建的人防工程类型较为单一，仅需二等人员掩蔽所及少量的物资库人防工程。但从城市补短板的需要出发，呼应人防总规对天府新区公共人防工程配建的要求，也为完善总部基地人防综合防护系统，结合规划在公共设施用地内落位了一个人防专业队工程和两个人防医疗救护工程（救护站），使人防工程战时功能布局更加合理化、科学化。

地下车行层和公共用地下的人行层属于地下公共交通体系，应该兼顾人民防空需要，结合规划考虑了结构设防，可临战转换为人防交通干（支）道，便于战时疏散和连接各地块防空地下室，属于兼顾人防工程，防护类别为甲类，抗力级别为核6、常6级。

3.2.2 重实效——整体调配人防应建指标

根据成都市人防工程建设管理的相关政策，防空地下室应建或可建面积在2 000 m2（含）以下的地块可申请易地合并建设或按相关规定缴纳防空地下室易地建设费。结合本项目整体打造的特点，从经济性及施工易操作性考虑，针对有地铁线从地块下方穿过的地块、地下室有较多为地上超高层服务的设备用房的地块、同一业主的地块，人防工程适度易地合并建设，人防应建指标平衡；同时规定进行地块指标平衡的地块尽量相邻，满足地上200 m的紧急疏散距离要求。在上述原则下，结合规划梳理了各地块的人防应建面积情况，在保障总配建指标24.4万m2的基础上，实现了15个地块的人防应建面积指标平衡，体现了整体规划的经济、合理性。

3.2.3 核数据——控制人防配套设施覆盖要求

根据人防面积大于5 000 m2需设置人防电站（高等级人防工程应匹配高等级人防电站）的要求，结合规划梳理、复核了各地块应建人防电站的分布情况，对部分地块的电站、等级进行了调配，确保各地块有相应的电站覆盖，满足供电半径的要求，并明确需预留预埋的地块要求。

同理，依据成都市人防预警体系规划要求，明确了片区内设置报警点的位置及半径，落实了上位规划警报覆盖的要求。

3.2.4 巧借用——适度拓展口部安全空间

在华东院的地下空间控制导则中，地下二层为车行层包含半公共车行联络道，考虑了人防结构加固，并设置独立运作的应急疏散与机电系统，与各地块车库的系统分离，且尽量结合下沉广场与绿化带实现自然采光和通风。如此，车行联络道具备了安全疏散的特性，可作为消防、人防的安全通道。结合规划中建议与联络道邻近的地块，将人防口部尽量开向车行联络道。减少了口部对地面层的影响，且在地下形成自成体系的安全通道。

3.2.5 促连通——加强人防工程内外互联互通

结合规划中充分考虑了人行通道与车行通道满足人防要求的互联互通，明确人防连接口或人防连接通道应在报规阶段同步报审。地块内若配建有防空地下室原则上宜与相邻的人行通道相连，并应与相邻的车行联络道相连。连接方式结合地块情况采用人防专用通道（或借用民用平时通道），再通过密闭通道或防毒通道进行连接。

综上，将公共区域人行层和车行层纳入防护体系成为片区防护系统的联系枢纽，地下空间防护体系实现了很好的立体化，网络化要求。

4 成都市重点片区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的建议

按照市委、市政府“三个做优做强”重点片区建设的要求：以重点片区为突破，以项目集群为支撑，推动空间布局整体优化、功能体系整体完善、发展能级整体提升。全市24个重点片区应重视地下空间的综合开发利用，建立“防空防灾+多种功能”的统筹思维，建议通过规划编制的结合、片区整体设计的结合、项目实施的结合，实现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设计，让地下空间更高效率、更高品质、更高价值、更高韧性、更显低碳，真正形成韧性城市的重要支撑。

4.1 在规划编制层面的结合

人防工程建设规划是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规划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是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中十分重要的专项规划之一。而地下空间规划又是国土空间总体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合理开发利用地下空间，确保人防工程建设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手段和空间载体，是增强城市韧性、总体防护能力的有效措施。地下空间发展规划一般以地铁网络骨架体系为基础，逐步形成以大型公共建筑密集区、商业密集区、地铁搭乘站、城市公共交通枢纽为发展区的地下商贸、娱乐空间形态。所以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规划必须将人防工程建设规划作为必不可少的重要内容纳入一体化考虑，进行统筹规划。同时人防工程建设规划必须服从于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规划，与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和经济建设协调发展，给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规划提供详实可靠的人防基础资料，从而从规划上将两方面进行结合。

4.2 在片区整体设计层面的结合

这个层面的地下空间规划与片区城市设计有共通性，如成都天府总部商务区西区的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既要充分考虑人防工程战时在人员掩蔽、疏散，物资储备和整体防护方面的功能，又要积极发挥其平时作地下商场、车库等商用功能和防灾救灾的功能。整体设计时，要全面顾及经济建设与城市发展的需要，可借鉴在本项目中提炼的设计策略，有利于平战功能的迅速转换和战时功能的发挥，在以后的结合规划中，还应加强立体三维的空间推敲。

4.3 在地块项目设计层面的结合

在地块项目设计中，应重视具体人防工程平时、战时功能的相互协调，与非人防区预留接口、互连互通。人防工程与地下空间工程都有直出地面的出入口、进排风的通风口和连通口等关键位置要统筹考虑，均可以统一安排，结合实施。此外，人防工程与地下空间工程的口部设置如何与地面景观协调，如何创造舒适、优美的地下空间内部空气环境和声光环境吸引人流进入，也是项目一体化实施需要重点考虑的内容（图6）。

5 结束语

城市地下空间防护体系是一个系统工程，符合韧性城市发展的理念；城市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设计是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整合人防工程的重要手段，需要在规划编制层面、片区整体设计层面、地块项目设计层面加以重视。在地下空间结合人防一体化规划中，可以借鉴从城市需要配建战时功能，整体调配人防应建指标，严格控制人防配套设施覆盖要求，适度拓展口部安全空间，加强人防工程内外互联互通等设计策略。

当前，成都市人民防空工程建设要抓住城市地下空间开发利用的大趋势，充分利用城市地下空间开发中的线型空间（如地铁、地下快速道路、地下综合管廊、地下商业街等），借助地下空间人防一体化规划设计手段，以“线”连接起一个个的“点”，连接贯通一个个孤立分散的地下人防工程和各类普通城市地下空间，使人防工程与人防工程、人防工程与各类城市地下空间之间互联互通，形成网络化的人民防空体系，网络构成“面”域，不同层次的面的叠加构成“体”，整个城市地下最终形成一个“平战一体”的城市地下空间综合体，一个地下城市。

参考文献

［1］ 杨海.苏州太湖新城地下空间综合协同与一体化设计［C］//第六次国际地下空间学术大会论文集.成都：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