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君子汤

戴希

熊医生青年时在中医科坐诊，是中医师。他人虽然年轻，又是重点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医术也很精湛，但上班前却总要好好地化妆，把自己整得鹤发童颜，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人们常说“姜还是老的辣”，看病求医，更是要找知名老中医。这一点，熊医生再清楚不过了。

那天，一位病人拿着前几天一名年轻郎中开的药方来找熊医生。

“这药非但对我无效，吃了还全身不适。”病人抱怨说。

熊医生接过药方一看，上面开的是四君子汤，即人参、白术、茯苓、甘草四味中药。熊医生给他一把脉，诊断为气虚，服四君子汤没错。他心想，病人显然是疑神疑鬼，自作自受，又不便道出。他就心生一计，摊开处方笺，沉思好一阵，重新给病人开了一张处方，也是四味中药，即鬼益、山精、松腴、国老。

熊医生微笑着对病人说：“我用的是家传秘方，药力很大，你连服半个月，必定病除。”病人识字，接过处方一看，全是新药，大喜。

半个月后，病人果然向熊医生道谢来了。“还是您的药方独到、灵验，我服起来没有一丁点不适感。”

“是這样吗？”熊医生笑道，“其实，我给你开的药也是四君子汤啊。人参别名鬼益，白术别名山精，茯苓别名松腴，而甘草和国老本是同一味药！”

病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熊医生接着说：“其实，许多年轻郎中也很会治病的。他们开的药本来对症，只是病友不信，怀疑自己所患之病难治，产生精神作用罢了。”

选自《红豆》

2023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