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芳 王景东
1(南京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南京 210023)2(审计署审计干部教育学院,南京 211815)
2023年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我国10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3333 亿元,同比增长7.6%,前三季度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19530元,比上年同期名义增长9.2%;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8.8%。但我国居民消费水平占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持续低于国际水平,近年来仅维持在32.8%左右,仍有较大增长空间。随着经济的发展,居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对高品质生活的需求呈现出多层次、多样化的趋势。产业转型升级最直接的表现是带来三次产业间GDP 结构的改变。多年以来我国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持续下降,第二产业增加值占比稳中有降,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持续上升,2022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 的比重上升到52.8%。可见中国产业结构以服务业为主导,产业结构向高级化、合理化的方向发展。经济发展过程中,产业转型升级不仅体现为产业结构的合理化、高级化,还体现为传统产业向智能化、数字化、绿色化发展,以及产业间融合发展。在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把“全面促进消费”和“构建现代产业体系”作为明确任务。2023年7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指出要“坚持优化供给和扩大需求更好结合”。传统产业的改造提升、制造业从数量扩张向质量提升等措施优化了产品供给结构和供给质量,促进了经济增长,增加了就业机会,提高了居民收入,从宏观上影响到居民消费需求的变化,同时产业转型升级通过产业融合推动了城乡融合发展,拓宽了城乡劳动力就业的渠道,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从而影响居民消费。可见,产业转型升级、城乡收入差距与居民消费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
关于产业转型升级与居民消费的关系,蒋勇和杨巧[1]、刘汝浩[2]认为二者之间存在双向作用机制,且协同关系稳步提升,但不同区域间存在较大的异质性。程风雨[3]提出金融集聚对居民消费的促进作用依赖于产业结构升级。孙爱军[4]通过系统广义矩估计法分析出产业结构升级缩小了城乡消费差距。徐敏和姜勇[5]认为在不同时期、不同区域下作用效果存在差异。肖国东[6]提出应推动“新常态”下产业转型来促进居民消费升级,Wang 和Huang[7]认为产业结构升级显著促进了家庭消费结构的升级,尤其对高收入的家庭影响更大。王芳和黄莉芳[8]发现产业结构合理化有利于刺激居民消费支出,而产业结构高级化则抑制了居民消费。姜奇平等[9]证实产业数字化转型促进了消费结构的高级化和多样化。产业转型升级对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必然会引起城乡收入差距的变动,李政和杨思莹[10]通过空间杜宾模型,王悦等[11]建立空间滞后面板模型,研究发现产业结构升级明显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而龚新蜀等[12]运用省际面板数据发现产业结构升级可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王勇[13]进一步发现产业转型升级通过抑制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而缩小消费差距。邹红和喻开志[14]从劳动收入份额的角度运用动态GMM估计、郭江涛和王泳茹[15]利用格兰杰因果检验和回归模型、周少甫和范兆媛[16]结合新型城镇化的研究、徐亚东等[17]采用省域面板数据建模,一致认为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会显著抑制居民消费。梳理相关文献发现,学者们已经分析了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城乡收入差距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然而鲜有文献将产业升级、城乡收入差距与居民消费三者纳入同一框架中进行研究。
本文创新性地将产业转型升级、城乡收入差距和居民消费纳入同一研究系统,从城乡收入差距的视角分析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影响机制,并提出研究假设;从产业转型和产业升级的角度构建了产业转型升级指标体系,并进行测度;考察城乡收入差距在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影响的中介作用,并进一步检验了中介效应在不同地区的存在性和区域异质性。
产业结构的发展是一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国产业结构以工业为主,自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加快产业转型升级以来,产业结构出现了转折性的变化,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和可靠性,提升国际循环质量和水平,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随着数字化、智能化改造深入推进,我国传统产业整体实力、质量效益以及创新力、竞争力、抗风险能力显著提升。目前以现代工业和服务业领跑的局势正在稳固,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升级的作用也在逐渐显现。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认为“生产和消费是辩证统一的关系,恰当处理好生产和消费的关系,是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和人们的美好幸福生活实现的基础”[18]。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后,提供的消费品品种多、功能好,居民的生活更便捷,消费需求更容易满足,消费可选的种类越来越多,所以从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来探讨如何刺激居民消费,是一个新的理论思路。
不同时期的生产力水平、产业结构、产品结构不同,居民消费需求会呈现出动态特征。当生产力水平较低时,产业供给体系以中低收入群体为主,生产及市场中提供的商品品种单一,高端产品供给不足,以致居民的消费需求无法得到高效的实现,出现中低端产品过剩的现象。数字化转型是近年来产业升级的一个重要方向,数字经济的发展,可以提高产品竞争力,降低交易成本,数字技术不仅能够保证生产和管理的标准化[19],可以将产品放到互联网上宣传和销售,而且渗透到了综合企业运转的全过程中[20]。在信息化和数字化产业发展的带动下,居民获取消费知识的渠道较多,消费视野越来越宽阔,消费需求也会越来越多。随着产业的转型升级和市场竞争,新的产业部门层出不穷,传统的产业部门发展加大了技术投入和资金投入,产品不断升级换代,为居民提供的产品更能满足各个层级的需求,居民的发展型消费和享受型消费更容易得到实现。
基于此,提出研究假设H1: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有显著影响。
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是推进共同富裕的主攻方向之一。产业转型升级可以通过供给侧改革,有效优化产业结构,提高产品供给能力和供给质量,对居民消费有直接影响。收入是影响居民消费的关键因素,产业转型升级要实现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关键的内部路径在于以产业转型升级为触发点,引起城乡居民收入的增长变动,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从而有条件实现全社会高水平的消费。可见,城乡收入差距在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提升的影响中起到重要的中介作用,具体表现为:产业转型升级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而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会拉动全民消费水平。
产业转型升级会引导农村产业由传统单一的产业结构向科技化、合理化发展,在政策和科技创新的助力下,第一产业的生产效率和收益产出提高,会增加农村居民的收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同时产业转型升级吸引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和科技要素向城镇汇聚,扩大了城镇就业需求,吸引了更多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要素向第二、第三产业流动。特别是第三产业就业的进入门槛相对较低,农村居民可以从中获得比传统农业部门更高的报酬收入,提升了收入水平。而在城镇同一部门就业的同工种人员,无论是城镇居民还是农村居民,工资报酬相差不大,所以产业转型升级从整体上提升城乡劳动力收入的同时,也降低了城乡收入差距。
虽然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基本来源于劳务收入和投资收益,但基于城乡二元经济结构背景,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的收入来源略有区别,城镇居民工资收入比较稳定,获取工资之外收入的机会较多,其它劳务收入来源相对丰富,还可以将家庭剩余资金通过多种渠道(如购买信托、银行理财或储蓄)投入生产,获取一定的红利和利息收入,投资收益渠道丰富。而农村居民的收入主要来源于农业收入、外出务工收入以及少量投资收益,城乡收入差距一直客观存在。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是收入分配合理化的一种表现,随着新兴数字产业、网络产业的快速发展,使得城乡居民消费界线越来越模糊,高收入群体对低收入群体,以及城镇居民对农村居民消费的示范效应在逐渐减弱,产业转型升级带来的高品质消费品和服务,以及合理的价格,都会促进全民消费水平的增加。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研究假设H2:城乡收入差距在产业转型升级和居民消费的关系中具有中介作用。
我国幅员辽阔,地区经济发展和产业发展特征有较大的不同,东、中、西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作用效果也会存在不同。东部地区以沿海省(区、市)居多,由于超前调整超前转型,无论经济发展还是产业转型升级,一直都是我国各地区的领头羊,大多省(区、市)已进入工业化后期;中部地区大部分城市处于工业化加快阶段,在劳动力资源丰富、产业基础较好等条件的加持下,产业转型升级潜力较大。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以来,西部地区经济实力取得了快速发展,但相比中、东部地区来说,由于地理环境和产业条件的原因,西部地区的产业转型升级存在自身原因的局限,如由于经济不够发达,难以轻松吸引人力资本尤其是创新人才,导致产业转型升级内生动力不强;由于西部各省(区、市)之间区位优势差异明显,难以实现区域协调等。地区产业转型升级水平不一致,速度也有快慢,直接影响到居民的收入水平以及对消费品的选择与购买行为。
据此提出研究假设H3:不同地区之间产业转型升级以及城乡收入差距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存在异质性。
本文建立面板数据模型来测算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直接影响。
其中i代表省(区、市),t代表年份,consume为居民消费,lnconsume是消费对数化处理后的变量,TU为产业转型升级,control为一系列控制变量,μi为个体效应,eit为随机扰动项。
为检验产业转型升级是否通过城乡收入差距间接影响居民消费,借鉴中介效应模型分析方法[21],以城乡收入差距为中介变量,分三步建立如下模型:
其中,income_gap为城乡收入差距,ai、bi、ci为待解回归系数(i=1,2,3),μi为个体效应,eit、hit、εit为随机扰动项。模型(2)~(4)分别检验的是:产业转型升级是否显著影响居民消费、城乡收入差距是否显著影响居民消费,以及产业转型升级是否通过影响城乡收入差距影响居民消费。当b1、c2均显著时,中介效应成立;b1、c2均显著时,如c1显著,则为部分中介效应,如c1不显著,则需通过Sobel 检验进行分析,Sobel 检验的原假设为中介效应不显著,若拒绝原假设,则表明中介效应显著。
式(5)中,sc2、sb1分别代表c2、b1的标准误。
(1)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14~2022年中国31 个省(区、市)(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未包括港、澳、台地区)作为初始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经网统计数据库和EPS 中国区域经济数据库。为保证数据的完整性,少量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补齐。
(2)产业转型升级指标体系的建立与测算
表1 产业转型升级指标体系
产业转型升级由指标体系多个变量来共同评价,为了测度产业转型升级水平,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综合评价。主成分分析法是综合评价时常用的一种方法,它通过对所有二级指标的协方差矩阵进行特征值和特征向量分析,得到原始变量的加权线性组合,即主成分,并根据每个主成分的方差贡献率确定权重,加权综合得到产业转型升级水平得分值。
(3)其它变量
被解释变量居民消费由居民消费水平(lnconsume)来度量。居民消费水平指按年中常住人口计算的人均居民消费支出,而居民消费支出是指常住住户在一定时期内对于货物和服务的全部最终消费支出。数据来源于中经网数据库。中介变量城乡收入差距(income_gap),以“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直观地刻画。
此外,对居民消费有显著影响的变量还有受教育程度(graduate)、地区开放程度(open)、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失业率(unemp)等,本文将其作为控制变量纳入到模型中。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量如表2 所示。
表2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为探究面板数据基准回归采用形式,首先建立非稳健标准误固定效应模型,F 检验结果表明固定效应模型优于混合回归,其次进行豪斯曼(Hausman)检验,根据检验结果判断出固定效应模型优于随机效应,因此最终选择建立个体固定效应面板模型。基准回归模型分别考察了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模型1)、城乡收入差距对居民消费水平(模型2)以及加入控制变量后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模型3),各模型的回归系数及显著性如表3 所示。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模型1 显示产业转型升级与居民消费水平之间呈正相关关系,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说明产业转型升级会促进居民消费。模型2 的回归结果显示,城乡收入差距与居民消费水平之间呈负相关关系,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会抑制消费,而城乡收入差距的减小则会刺激居民消费。模型1 和模型2 分别表明产业转型升级和城乡收入差距确实对居民消费水平有显著影响。模型3 结果表明,在控制了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开放水平、失业率、受教育程度等变量的情况下,产业转型升级水平每提高1 个单位,会使居民消费提升0.394 个单位,与模型1 相比,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系数有所下降,表明控制变量对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不可忽略。模型1 和模型3 均验证了假设H1 的成立。产业转型升级是一个综合性的过程,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逐渐形成了生产要素和社会资本从效率低的产业部门向效率高的部门转移,消费品的供给结构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居民日益增长的生活需要得到较好的满足,显著促进了居民消费。
表4 显示了核心解释变量和中介变量的回归系数、标准误和显著性检验结果。
表4 中介效应分步估计结果
表4 中列2~4 分别给出了中介效应检验3 个模型的回归系数。其中a1=0.394、b1=-0.086、c1=0.340、c2=-0.622,均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居民消费、产业转型升级、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中介效应成立,产业转型升级既可以直接促进居民消费,也可以通过抑制城乡收入差距扩大间接促进居民消费,假设H2 得以验证。
表5 汇报了东、中、西部固定效应模型,结果表明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存在地区异质性。东、中、西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均在1%显著性水平下促进居民消费,西部地区的促进作用最大,回归系数为0.469,东部地区其次,为0.413,中部地区相对小一些。这主要是因为,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相对较弱,当产业转型升级水平提高时,经济增长和收入增长有明显提高,按照凯恩斯的绝对收入理论,当期收入的提高会刺激居民消费,因而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刺激作用较突出。而东部和中部地区由于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短期内由于产业转型升级带来的刺激作用没有西部地区明显。
表5 固定效应模型异质性分析
表6 报告了东、中、西部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中介效应,分步回归结果显示,在1%显著性水平下,东部、中部和西部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有显著直接影响,在西部的影响程度高于东部和中部;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分别在1%和5%显著性水平下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而中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系数为0.013,而且影响不显著。东部、西部地区城乡收入差距均显著抑制居民消费,且抑制作用相差0.018。因为分步中介效应模型中存在不显著的系数,需进一步通过Sobel检验法对是否存在中介效应进行检验,为保证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同时采用Bootstrap 检验进行比较(表7)。
表6 中介效应异质性检验
表7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表7 显示,Sobel 检验结果与Bootstrap 检验结果基本一致。从东部区域来看,产业转型升级在1%水平上能够显著降低城乡收入差距,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在1%水平上也能显著刺激居民消费,Sobel 检验P 值小于0.05,中介效应成立,产业转型升级将通过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刺激我国居民消费,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产生的影响总效应大小是0.52,而中介效应产生的影响大小为0.059,在整体影响中的占比达到11.35%。
中部区域产业转型升级不能够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但是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却能显著促进居民消费,Sobel 检验间接效应的P 值大于0.05,中介效应不显著。主要原因在于:中部地区在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承接了东部制造业的产业转移,而且由于东部地区地价较贵等原因,致使很多科创企业落地中部,在中部地区创造了较多的就业机会和收入增长机会。不过,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是产业转型升级的一个重要特点,中部地区经济发展一般,城镇化程度还在逐步完善的过程中,一些政策措施的倾斜以及各级政府投资平台的支持,由低效率产业部门向高效率部门流动的人力、物力、财力等生产要素,很容易向城市聚集,使得农村地区的产业发展仍集中于第一产业,农民收入增长有限。另外,中部地区承接的制造业转移和科创企业,对从业人员有一定的门槛要求,阻碍了部分农村居民就业的机会,也限制了农村居民收入的增长,从而拉大城乡居民之间的收入差距。
西部区域产业转型升级在1%水平上能够显著减小城乡收入差距,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在5%水平上能显著促进居民消费,Sobel 检验P 值小于0.05,中介效应成立。西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产生的影响总效应大小是0.463,而中介效应产生的影响大小为0.096,在整体影响中的占比达到20.73%,大于东部地区的影响。西部地区主导产业主要是能源或资源消耗型的传统产业,西部地区的产业转型升级,促进了当地经济增长,同时也为当地城乡居民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部分西部剩余劳动力不再选择去中、东部地区务工,而是就近就业,这样既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也缩小了西部地区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进而刺激消费,其后发优势明显。而东部地区产业发展一直以来处于领先地位,长三角、珠三角等区域已形成现代服务业、数字经济等新兴业态的产业集群,城乡收入差距在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影响中的中介作用一直存在,而且发挥作用的时间更早,因此从目前来看,产业转型升级对西部地区居民消费的中介影响大于东部地区,表7 中“中介效应占比”也显示西部地区居民城乡收入差距的中介效应占比大于东部地区。
综上,东、中、西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存在地区异质性,其中介效应也存在地区异质性,假设H3 得以验证。
考虑到回归分析中可能存在变量测算、样本差异等问题,本文分别通过改变模型和替换核心解释变量、剔除部分地区数据、使用工具变量的方法检验基准回归的稳健性。表8 列示了4 种情形下的稳健性检验结果,其中模型4 采用了混合回归代替原固定效应模型,模型5 采用Lilien 指数代替产业转型升级综合得分作为核心解释变量,模型6 为删除新疆、西藏两个地区数据后的回归结果,剔除新疆、西藏两个自治区数据的原因是这两个自治区的数据缺失相对较多,可能会影响模型的稳健性。另外,由于产业转型升级和居民消费之间可能存在双向因果关系,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可以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因此在模型7 中,考虑使用劳动生产率作为工具变量,在分析结果中不可识别检验和弱工具变量检验证实了劳动生产率作为工具变量的合理性。
表8 稳健性检验结果
模型4 ~7 的回归结果显示,产业转型升级TU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且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核心解释变量产业转型升级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促进居民消费,表8 检验结果说明在考虑可能存在的变量测算、样本差异等情况下,本文的计量结果依然稳健,假设H1 均得到验证。
本文理论和实证分析了产业转型升级、城乡收入差距、居民消费三者的联系,选取我国省级面板数据,通过构建产业转型升级指标体系,建立固定效应模型、中介效应模型实证分析三者间影响的内在机制,实证分析结果通过了稳健性检验。研究发现:(1)产业转型升级会直接促进居民消费水平,也会通过缩小城乡收入差距间接促进居民消费,存在城乡收入差距的中介效应;(2)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存在地区异质性,西部地区的直接影响效应最大,东部和中部次之;(3)城乡收入差距在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影响间的中介效应存在地区异质性,在东部和西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能够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进而刺激居民消费,而在中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会扩大城乡收入差距,进而抑制消费。西部地区的间接影响效应亦是最大。
基于以上结论得出如下启示建议:在制定产业转型升级政策时,要促使各大产业提供丰富多彩、质量高端、及时满足大众需求的消费品;另外更要从产业转型升级带动劳动力市场就业,提高劳动力工资收入,提高农村居民收入,减小城乡收入差距方面进行顶层设计,从而刺激居民消费。(1)在全国统一市场的大背景下,要全面发展各地区的产业转型升级,结合地区优势和资源要素,协调发展三次产业,促进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2)正确认识产业转型升级对居民消费影响的正向积极作用,同时也要防范产业转型升级引起的部分地区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可通过进一步构建高水平人才培养体系,拓宽就业人员培训渠道,培育各个产业尤其是新兴产业的专业技术人员,为就业人员特别是农村就业人员提供从业基础条件;(3)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是刺激消费的重要途径,注重农村地区三次产业间的联动,加快农业产业的转型升级,提高农业生产力,切实提高农民收入;(4)积极保持西部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刺激消费的后劲,出台政策措施改善收入分配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