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省居民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

2024-01-18 03:28刘起君
医学与社会 2024年1期
关键词:吉林省意愿居民

孙 丽,刘起君,陈 伟

1吉林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吉林长春,130021;2吉林省卫生健康信息中心,吉林长春,130061

近年来,我国陆续出台各项政策,加快推进电子居民健康卡普及应用工作。201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中明确指出“到2030年实现人人拥有规范化的电子健康档案和功能完备的健康卡”。2017年,国家卫生计生委和国家中医药局在《进一步改善医疗服务行动计划(2018-2020年)》中指出要以“一卡通”为目标,实现就诊信息互联互通,实现地级市区域内医疗机构就诊“一卡通”。可以看出国家政策中对切实落实就诊“一卡通”的重视,这也是实现信息互联互通共享、真正落实信息惠民、强化监管、促进“三医联动”、助力医改的重要途径。为加快电子居民健康卡的推广普及,除了国家政策推动外,深入了解居民的使用意愿及影响因素,有助于完善推广的方式方法,加快推广进度。

2018年,国家卫生健康委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推进电子健康卡普及应用工作的意见》,指出电子居民健康卡是“互联网+”新形势下居民健康卡的线上应用延伸与服务形态创新,是各类医疗卫生机构信息互认共享的重要基础平台。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在2019年10月完成系统改造,实现电子居民健康卡的“互联互通、一卡通用”[1],2021年初,吉林省全民健康信息服务平台公众号及小程序与腾讯公司提供的吉林省居民健康卡小程序融合统一为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2022年全年用卡人数达27355245人,用卡次数达98940114人次[2]。目前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包括5部分主要功能:预约挂号、在线问诊、查询电子报告、健康档案以及其他健康服务功能,面向全国推行。在医疗健康领域,对信息技术使用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受到学者们广泛关注,对影响因素进行梳理和归类发现,影响信息技术使用意愿的因素来源于几个方面。①个体因素,如人口学特征、健康意识、自我效能、态度等。②信息技术因素,如感知有用性、感知易用性、感知便利性等。③环境因素,如社会影响、主观规范等[3-10]。目前与电子居民健康卡这一具体情境结合研究比较少见,Wirtz等研究表明系统效率、可用性以及成本效益比等因素是用户使用电子居民健康卡的相关决定因素[11]。杨媛媛等研究发现,感知有用性、社会影响、相容性等因素影响用户的电子居民健康卡采纳意愿[12]。张兰探讨老年人电子居民健康卡接纳意愿的影响因素,发现感知易用性对接纳意愿影响最大,感知有用性影响最小[13]。在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方面,还缺乏影响因素的深入全面剖析。本研究探究吉林省居民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因素,旨在为电子居民健康卡的普及应用提出相关建议。

1 资料来源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本研究以吉林省常住居民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为:①所有正在使用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的居民;②未使用过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但有使用意向的居民;③未使用过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但对其有一定了解的居民。于2022年11-12月,本研究通过微信、QQ等途径发放网络问卷,并请被调查者对问卷进行再次转发,采用滚雪球方式,保证样本采集类型的广泛性。统计学上一般认为,样本量的常见标准是测量题项的5-10倍,但一般为使研究结果趋于稳定,通常选取测量题项的10-15倍,本问卷测量题项共计27项,调查中尽量扩大样本量,共发放558份问卷,收集问卷552份,剔除掉8份回答不完整以及有明显逻辑错误的问卷,最终得到有效问卷544份,有效率为98.6%。在填写问卷的过程中,不知晓以及未使用过电子居民健康卡的居民在完成基本情况问题后将自动跳转提交问卷,不再参与问卷的填写。因此,对电子居民健康卡的认知情况以及使用情况,本研究只做描述性分析,在之后的相关统计检验中均针对362名使用过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的居民数据进行分析。

1.2 研究方法

1.2.1 问卷设计依据。本研究在整合技术接受模型(unified theory of acceptance and use of technology,UTAUT)基础上,结合感知风险理论、自我效能理论等,并纳入技术焦虑这一因素,探究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因素,并依此设计问卷。

UTAUT模型。UTAUT模型是由Venkatesh等学者于2003年提出[14],已被广泛应用于医疗健康领域信息技术使用意愿的相关研究[9-10]。UTAUT模型包括以下4个核心维度。绩效期望指“个人主观感觉到的使用某系统能够帮助其工作顺利开展的程度”;努力期望指“使用某系统的易用程度”;社会影响指“个人受到其认为重要的人或组织的影响的程度”;便利条件则指“在使用系统时个人感受到的组织在技术或设备等方面提供支持的程度”[14]。本研究以UTAUT模型为基础,选取该4个变量作为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因素变量。

感知风险理论。感知风险是指消费者对于购买产品(或服务)的不确定性和不良后果的感知[15]。感知风险有很多细分维度,如功能风险、社会风险、身体风险等,研究对象不同,感知风险细分维度影响也不同[16]。“互联网+医疗”平台中,隐私风险和时间风险是用户采取行为的主要考虑因素[17-18],电子居民健康卡是基于“互联网+医疗”平台的微信小程序,其注册、使用等一系列过程涉及到用户的个人隐私、时间风险方面问题,因此本研究选取这两个维度作为变量,隐私风险是指用户使用电子居民健康卡小程序时个人信息被盗用、泄露或者不正当使用的可能性。时间风险是指用户使用该小程序进行线上挂号、在线健康咨询和问诊时会损耗时间的可能性。

自我效能理论。自我效能是指用户对成功进行某一行为、达到某种预期效果而做出努力的一种主观信念,个体对效能的预期越高,就越倾向做出更大努力[19]。自我效能对可穿戴设备、健康信息等使用意愿均具有影响[5-6]。电子居民健康卡属于互联网医疗的创新领域,用户对电子居民健康卡的使用有可能依赖于自我效能的高低,本研究探讨其对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

技术焦虑。技术焦虑是指个体对以技术形式出现的新刺激所做的反应,该技术会打破个体在执行某项任务时的常规,进而可能表现出相应消极反应,如焦虑、回避和恐惧等[20]。Davis等发现,老年人由于使用移动设备的经验较少从而更容易产生技术焦虑问题[21]。Robey的研究中证明技术焦虑会降低老年用户对新技术的使用意愿[22],可见,技术焦虑被视为阻碍个体特别是老年人等特殊群体使用信息技术的一大负向因素,本研究将技术焦虑作为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因素之一,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1.2.2 问卷结构。调查问卷包括以下内容。①个人基本情况,包括年龄、性别、学历水平等。②前因变量,共包括7个,测量题项均来源于相关研究的成熟量表,感知风险测量题项来源于赵英等研究的量表[23],绩效期望、努力期望和社会影响测量题项来源于Venkatesh等研究的量表[24],便利条件测量题项来源于Keselman等研究的量表[25],技术焦虑测量题项来源于Meuter等和Thatcher等研究的量表[26-27],自我效能测量题项来源于彭思晚研究的量表[28]。③使用意愿,采用Venkatesh、Triandis和Bhattacherjee等研究的量表[14,29-30]。量表均使用5级Likert量表进行测量,经信效度检验,本研究量表整体的Cronbach's alpha为0.951,KMO值为0.873,Bartlett球形检验P<0.001,信效度良好。

1.2.3 问卷调查。通过问卷星平台发放初始问卷并在小范围内展开预调查,预调查在2022年10月中旬进行,选取预调查回收的100份有效问卷进行信效度检验,并进一步优化问卷中部分表述并补充遗漏等,形成正式问卷。借助微信、QQ等社交平台发放并回收问卷后,对数据进行整理。

1.3 统计学方法

使用IBM SPSS 24.0对数据进行分析。采用Mann-Whitney和Kruskal-Wallis秩和检验分析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对电子居民健康卡及其具体功能使用意愿的影响,进一步采用多重线性回归分析检验各因素对电子居民健康卡及其具体功能使用意愿的影响,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一般情况

在所有544名调查对象中,知晓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的有415人,占比为76.29%。在所有知晓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的居民中,有362名居民使用过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占比为87.23%,后续分析仅针对此362名调查对象,其具体情况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一般情况

2.2 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对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

分别分析各功能及总体使用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结果如表2所示,不同性别、年龄、学历水平、家庭年收入、婚姻状况、使用智能手机时间的居民在电子居民健康卡的使用意愿得分上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01)。职业影响居民对预约挂号功能的使用意愿(P<0.01),婚姻状况影响居民对预约挂号、在线问诊、健康档案以及其他健康服务的使用意愿(P<0.01)。

表2 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对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

2.3 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影响因素分析

共线性分析结果为各变量的容差均大于 0.2,VIF 值均小于5,说明影响居民使用意愿的各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多重线性回归分析结果见表3,结果显示,电子居民健康卡的使用意愿在绩效期望、努力期望、便利条件、社会影响、感知风险、技术焦虑、自我效能方面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绩效期望影响电子居民健康卡5项功能的使用意愿(P<0.05);努力期望影响居民对在线问诊、查询电子报告以及健康档案功能的使用意愿(P<0.05);便利条件影响居民对在线问诊、健康档案功能的使用意愿(P<0.05);社会影响对预约挂号、在线问诊以及其他健康服务功能的使用意愿产生影响(P<0.05);自我效能影响居民对在线问诊、查询电子报告、健康档案以及其他健康服务功能的使用意愿(P<0.01);感知风险和技术焦虑是影响电子居民健康卡具体功能使用意愿的负向因素(P<0.05)。

表3 各变量与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居民对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的知晓水平和使用水平良好

结果显示,居民对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的知晓率为76.29%,在所有知晓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的对象中,87.23%的居民使用过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总体来说,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的知晓率和使用率良好,说明这一新型的在线医疗工具已被多数居民了解及接受。2019年1月25日,吉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召开医院就诊“一卡(码)通用”暨电子居民健康卡普及应用推进会,吉林省医院就诊“一卡(码)通”正式启动[1]。多年来,吉林省按照战略部署,采用各大媒体宣传报道[31]、组织各种各样宣传活动[32]、现场帮助居民激活电子居民健康卡等多方举措[33],让更多居民了解并使用健康卡,取得较好成效。近年,吉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按照“健康吉林”“数字吉林”战略部署,加快建设吉林省全民健康信息平台,遵照省卫生健康信息化“一盘棋”格局,重点建设“一个中心”“两级平台”“三个升级”,实现“四项支撑”,支撑之一即为基于全民健康信息平台大数据资源中心支撑便民惠民服务,通过电子居民健康卡小程序,为群众提供报告查询、健康档案查询等便民功能,进一步提高医疗健康服务的可及性[34]。电子居民健康卡在卫生健康信息化建设中发挥重要意义,目前我国的电子居民健康卡仍处在普及和完善阶段,未来可通过更多的方式进一步提高居民对电子居民健康卡的认可程度。

3.2 居民的性别、年龄、学历等人口学因素对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具有影响

结果显示,男性居民的使用意愿更高,Zhang等研究表明男性在移动医疗服务方面有着更强的使用意愿,相比于女性更喜欢对新技术、新事物进行探索[3]。50岁以上的居民使用意愿得分较低,这一研究结果与Guo等的研究结果相同[4],老年人由于认知能力及自身机能水平的下降,加之本身缺乏移动电子设备的成熟使用经验,对新技术的接受能力会比较低,因此对电子居民健康卡的使用意愿也比较低。学历水平越高、家庭收入越高的居民在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得分上越高,这一结论也与以往研究结论相符[35-36]。可能原因是学历水平越高的居民,对信息的收集、处理以及使用的能力越强,在对新技术的使用上更加游刃有余。经济能力好的居民更容易接触到新鲜事物,同时拥有更多的时间精力和物质基础管理身体健康,从而更愿意不断尝试使用各种新型的在线医疗服务,以方便观察管理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维持自己的健康水平。在婚居民与未婚居民相比更愿意使用电子居民健康卡,可能在婚居民在自己及家人出现健康问题时,愿意从多方面寻求医疗帮助。另外,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可以同步添加家庭成员的健康卡,同步管理家人健康。此外,使用智能手机时间越长的居民可能更熟知互联网新技术,因此在面对电子居民健康卡这种新技术时,会表现出更大的使用意愿。

3.3 居民的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会影响等因素对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具有影响

结果显示,绩效期望和努力期望对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进一步验证了UTAUT模型,且与已有研究结果相似[8-9],可能原因是当居民感觉到使用电子居民健康卡能够满足服务需求,获取更加快捷、方便、及时的健康信息服务时,会增加使用意愿,这也是未来电子居民健康卡发展和普及过程中所要努力的方向。例如,可以继续扩大用卡环境的覆盖范围,将各级医疗卫生机构均纳入,尤其是承担居民主要健康任务的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其次,在电子居民健康卡的功能领域上不断丰富,延长服务链条,例如,开通线上结算支付业务,尤其是医保在线支付结算,进一步提高居民就医便捷度和医疗卫生机构服务效率等,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也在不断优化小程序惠民功能,开展智能报告解读、智能导诊导医等服务[32]。同时,借助电子居民健康卡平台积极推进各医疗卫生机构信息互联互通,如开展检查检验报告的调阅共享等,目前,居民可以通过吉林省电子居民健康卡小程序查询省内67家二级及以上医疗机构的检查检验报告,提供便民惠民服务[32]。

社会影响以及便利条件对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存在显著的正向作用,根据UTAUT模型,人们对陌生技术的尝试易受身边人或周围辅助条件支持的影响,本研究结果与已有研究相符,如线上医疗咨询和移动医疗服务使用意愿也均受该因素影响[10,37]。本调查显示当亲友推荐、医疗卫生机构和医务人员提供支持和帮助时,居民的使用意愿更强。因此,在电子居民健康卡推广渠道的选择上,可以把“家人朋友”“医务人员”作为关键切入点,同时不断拓宽宣传推广渠道,如在医院就诊大厅、候诊区域等通过宣传视频、电子屏幕等形式宣传推广电子居民健康卡,同时拓展线上宣传,比如微信公众号、视频号等,促进居民的使用意愿。吉林省卫生健康信息中心常开展各种公益活动,宣传介绍电子居民健康卡的激活和使用方法,给予指导和帮助[32],促进居民使用意愿的提升,同时强化小程序推广应用,支撑“吉事办”等小程序,提供健康信息服务[38]。

根据自我效能理论[19],具备较高自我效能的个体,会付出更多努力、更有信心完成任务。自我效能会影响感知有用性及易用性,进而影响使用意愿[6],本研究显示,自我效能得分较高的人更愿意使用查询电子报告功能与健康档案功能,可能原因是,查询电子报告以及健康档案功能相较于预约挂号和在线问诊功能来说,操作流程更多,实际操作起来相对复杂,对居民的技术操作能力要求更高,所以,当居民感受到自己能够成功操作并达到使用这一功能的预期效果时,就会表现出更强的使用意愿,提示可以通过教育、培训等方式,提高居民的电子居民健康卡操作技能,从而提升自我效能。

感知风险和技术焦虑是影响电子居民健康卡使用意愿的负向因素,根据感知风险理论[15],个体感知到的不确定性和不良后果影响购买服务的决策,因此当居民感受到有风险,会大大降低其使用意愿。有技术焦虑的居民对新技术常常持有担忧、甚至回避态度,故而使用意愿较低。做好电子居民健康卡的信息安全保护,也是推动卫生健康信息互联互通以及做好居民电子健康档案开放服务的基本保障[39]。所以在建设过程中要特别重视对居民个人隐私的保护,建立安全有效的运行机制,制定完善的用户隐私信息保密制度以及信息管理制度等。此外,注意缓解居民技术焦虑,特别是对老年群体给予重点关注[40],采取措施让他们更多尝试和接纳电子居民健康卡等新技术,如社区可以与医疗卫生机构、政府部门等进行合作,对在使用电子居民健康卡过程中有困难的居民进行现场一对一讲解和演示,助其提升相应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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