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高考背景下考生选择意向的调查报告——以R 市为例

■李柏林，刘亚丹

近年来，国家提出了“分类考试、综合评价、多元录取”的新高考改革方向。 第一种高考模式是技术技能人才的高考， 考试内容为技能加文化知识；第二种高考模式就是现在的高考，即学术型人才的高考。 技能型人才的高考和学术型人才的高考分开[1]。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各地分别展开试点，尝试实行新高考。 新高考实施对考生将产生重大影响。 因此，从考生角度合理分析考生的选择极其影响因素将有利于新高考高质量实施。

一、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将新高考背景下“考生的选择意向及影响因素”为研究问题，采用问卷的形式对R 市高中生进行调查， 并利用调查所获得的数据和资料，对考生选择意向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本研究的调查对象为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 施测过程中，首先根据R 市中招录取方案把R市的高中分为省一级示范高中、 省二级示范高中、市级示范高中、一般普通高中4 类，接着根据需要分别从这四类学校中随机抽取学校进行调查。最后选取了四类学校中的9 所，每所学校至少选取四个班级，包括理科重点班和普通班、文科重点班和普通班，每个班随机选取6 到7 名学生进行调查。 本次问卷共发放 400 份， 回收 355 份， 回收率为88.75%， 剔除无效问卷后得到的有效问卷为321份，问卷回收有效率为80.2%。 样本分布情况见表1。

表1 样本分布情况表（N=321）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定量分析方法进行研究。借助问卷调查，辅之以半结构访谈获取数据和资料。 问卷设计了包括“家庭特征”“考生特征”以及“外在环境特征”三个层面的共27 个影响因素。“家庭特征”主要从考生家庭背景和家长特征体现，共有8 个题目。“考生特征”主要包括考生的基本特征和考生认知两个部分。 考生认知主要包括能力认知、风险认知两个方面。共有12 个题目。“外在环境特征”共有7 个题目。

其中，“风险认知”“能力认知”以及“环境认知”三个影响因素的答案和题项均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进行设计。三个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均在0.700 以上，信度良好。

（三）数据处理

1.相关变量的差异性分析

以“家庭特征”“考生特征”和“外在环境特征”三个层面的27 个影响因素为自变量，以“考生考试类型选择、 期望录取专业以及期望院校所在地”为因变量，进行Pearson 卡方检验。 经Pearson 卡方检验显示，共有17 个变量显著影响考生考试类型的选择，其中，在0.05 水平和0.01 水平上显著的有“家庭住址”“户籍”“家长职业”“班级类型”“性别”“高中类型”“家庭期望”“毕业选择”“职业偏好”“子女数量”“学业影响人”“家长文化”“就读科类”“学习成绩”“专业期望”等16 个因素，在0.1 水平上显著的有“改革认知”这一因素。共有8 个变量显著影响期望专业选择意向，其中，在0.05 水平上显著的有“毕业选择”“高中类型”两个变量，在0.01 水平上显著的变量有 “家庭期望”“考生性别”“就读科类”“人才类型期望”“考试类型”以及“期望院校所在地”6 个变量。 共有7 个变量显著影响考生期望院校所在地的选择意向，其中，在0.05 水平上显著有“经济状况”“性格特征”两个变量，在0.01 水平上显著的有“家庭期望”“就读科类”“职业偏好”“人才类型期望”“专业期望”5 个变量。

2.考生选择意向影响因素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

根据前文的分析，笔者以“考试类型选择意向”“院校考生专业选择意向”以及“考生院校所在地选择意向”为因变量，把卡方检验显著的自变量分别引入 logistics 回归模型中，应用 SPSS22.0 统计软件，采用输入法估计，模型最终估计结果如表2 所示。 模型拟合较好，整体检验显著。

表2 考生考试类型选择意向影响因素二元Logistic 回归结果（参考类别=“技能型高考”）（N=321）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家庭特征对选择意向的影响

户籍不同的考生，其选择有所不同。 农村户籍的考生，更不倾向于选择学术型高考，其选择的比例是非农户籍考生的41.8%。 子女数量不同，其选择有所不同，子女多于1 个的家庭，更倾向于选择技能型高考。

（二）考生特征对考试类型选择的影响

性别不同的考生，选择有所不同。就“学术型高考”而言，男女之间选择有显著差异，女生选择的可能性比男生要高，为男生的3.323 倍。 就“法学教育类”专业而言，男生选择的比例是女生的12.1%。 男生更倾向于选择理工农医类专业，女生更倾向于选择教育类、法学类等文科类专业。 就读科类不同的考生，其选择有所不同。就“学术型高考”而言，文理科生的选择有显著差异，理科班的学生选择的可能性比文科班的学生要低，是其46.4%。 就“经济管理类”专业而言，文科生选择的可能性更高，为理科学生的3.29 倍；就“文史哲”类专业而言，文科生的选择是理科生的12.5 倍；就“法学教育类”专业而言，文科生的选择是理科生的8.97 倍； 相对于理科生来讲，文科生更倾向于选择经济管理类、法学教育类等文科专业；

毕业选择不同，其选择也有所不同，其他条件相同情况下，毕业之后选择“继续深造”的学生选择“学术型高考”的可能性比毕业之后选择“直接工作”的学生要高，是其2.595 倍。

除此之外，“考生期望”“学业选择影响人”等自变量对考生选择意向也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三）外在环境特征对考试类型选择的影响

学业影响人不同，考生选择有所不同。 受母亲影响比较大的考生， 更倾向于选择学术型高考，其选择的概率是技能型高考的2 倍多。

三、结论与启示

（一）建立社会支持系统

新高考实施的难点与重点在于人才观的转变，要跨越现实的鸿沟，势必要对改革建立起强而有力的社会支持系统。 在我国，职业教育一直以来承担着培养技能型人才的任务。 但是，长久以来，政府把职业教育作为一个层次而非一种类型的做法，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形成了一种“低分上高职，高分上本科”“高职培养技能型人才，是低层次教育，本科培养学术型人才，是高层次教育”的共识，而且这种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笔者认为还可以从以下几方面进行探讨。

第一，冲破技能型人才校历歧视的牢笼。 目前，教育部已经“通过试点、示范引领，以2000 年以来新设的600 多所本科高校为重点，引导部分本科高校加快转型发展步伐，培养技能型人才”，但是，新建本科院校基础相对薄弱，如果仅以这些高校培养技能型人才，那么势必会带来“高水平大学培养学术型人才，一般本科院校培养技能型人才”的认知。因此，高校转型不能局限于新建本科院校，政府要根据实际情况，在措施方面给予激励，在政策方面给予倾斜， 逐步适度引导高水平应用本科转型，从而扭转考生及家庭对技能型高考的认知。

第二，打破技能型人才学历低层次困局。 要提高技能型人才的学历层次，给予技能型人才上升的通道，不仅要在本科阶段实现学术型人才和技能型人才的双向人才流通，还要打通学历层次，使技能型人才可以继续深造。

第三，合并录取批次。 根据国家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关于“逐步减少录取批次”的要求，结合高校招生工作的实际，对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录取批次进行适当调整、优化，以进一步扩大考生填报院校和专业志愿的选择权，引导高校加快学科专业结构调整优化步伐，逐步扭转技能型高考低层次的认识观念。

（二）强化高校合理的办学定位

期望自己成为哪种学术类型的考生更倾向于选择与之对应的高考类型，他们都更倾向于选择理工农医类专业，也更倾向于选择沿海等比较发达的城市。

作为高校，要积极回应考生的诉求，使自身办学定位合理化、科学化。 首先改变不合理的专业结构，打造特色的专业体系，聘请专业名师，开设精品课程。 其次，调整办学思路，适时转型。 对于转型的专业，想方设法在师资、课程体系、培养方案方面调整以便于与技能型人才培养接轨。

（三）高考改革务必要兼顾效率与公平，尤其要关注公平

“家庭经济状况”等反映家庭背景的变量显著地影响着考生的选择意向，家庭经济条件更差的考生更倾向于沿海城市或直辖市。 另外，就读科类显著影响着考生的选择意向，理科生选择技能型高考的可能性更高。

针对以上两点，我们应看到考生选择背后的社会问题，高考改革在顶层设计中就要考虑公平。 首先要关注起点公平。第一，要设计多元化招录方案，满足不同学生的需求；第二，鼓励不同类型的高校开展不同专业试点，招收技能型考生。 其次要关注过程公平。第一，政府要进行基础教育改革，尤其是在财政方面向贫困地区和落后地区倾斜，优化这些地区的师资，提高他们的办学水平，缩小城乡、区域等差距，以实现教育过程的公平；第二，实现招考过程标准化与透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