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语言交流合作背景下的对外书法教学研究

池程远

（扬州大学文学院，江苏 扬州 225000）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已成长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制造业大国和最大的货物贸易国[1]。同时，中国的文化软实力也在不断进步，汉语愈发受到世界各国的重视，且已成为很多国家外语教育的选项。俄罗斯在2019 年正式将汉语列入俄罗斯国家统一考试外语科目[2]；2022 年，爱尔兰第一次将中文纳入其国内高考选考科目[3]。此外，中国良好的社会环境和文化氛围，对海外留学生的吸引力与日俱增。2020 年6 月，中国正式宣布孔子学院总部更名为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Center For Language Education and Cooperation，简称CLEC），其主要职责包括建设和管理国际中文教育资源体系，运行国际中文教育项目及开展中外语言国际交流合作等[4]。同月，中国多所企业及高校发起成立“中国国际中文教育基 金 会 ”（Chines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Foundation）这一民间背景的公益组织，力求在全球范围内支持国际中文教育有关项目，增进国际间的理解，促进世界各地人文交流，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与完善贡献力量。2020 年7 月，孔子学院品牌转由该基金会运作，由于模式的改变和机制的重构，中外合作机构为孔子学院提供的支持和服务将更加多元化，孔子学院的建设和发展将更具动力[5]。上述变化标志着汉语的国际化教育将转向更加注重交流与合作、平等与公平，无论是海外学生来华学习，抑或中国汉语教师在海外教授汉语，学习者都有语言习得与文化习得的双重需求。因而，汉语内在的文化因素将成为主要的吸引极。

中国书法艺术历史悠久，是中华民族审美意识的集中体现，堪称中华文明的艺术瑰宝。中国书法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演变过程，它跟随汉字形成和演化不断发展，在具体的社会书写过程中逐渐完善了基本的形式与法则，最终成为独立的艺术形式。在当前国际形势下，对外汉语持续发展的最重要路径之一就是将语言与文化紧密结合，着力提升汉语内在吸引力，进行内涵式发展，而书法艺术正是这种发展的良好载体。国际汉语教育事业发展至今，汉语学习者仍存在“会说不会写”的问题。究其因，除汉字自身具有较高的习得难度外，还与汉字教学方式的单一化有关。因而有学者认为，推广汉语与书法教学应当是并行不悖且易于相互融合的，对会说汉语但不太会写汉字的学习者来说，是极为有利的事[6]。故开展对外汉语中的“书法教学”即对外书法教学，更显重要意义。

一、坚守与创新：对外书法长期教学

理想状态下，对外书法长期教学课程的开设单位一般为招收外国留学生的中国高校及海外孔子学院，教学时间至少一学期（约18 个教学周）。对外书法的长期教学对象应是具有一定汉语基础的外国汉语学习者（HSK3 级及以上）。通过对外书法长期教学，一要使汉语学习者掌握中国书法艺术的基本技法，如执笔、运笔、正楷字体的书写，并在此基础上临摹行书、隶书等其它字体，最终独立创作具有基本审美意义的书法作品；二要使汉语学习者通过书法艺术了解并热爱中国文化，从而增强学习汉语的内在驱动力。但目前，国内鲜有学校能够达到上述教学时间标准，教学对象也并非完全能够达到HSK3 级。

（一）教材、字帖、教具：教学的基础准备

对外书法课程作为对外汉语教学中的选修课程较为普遍，相关的配套教材也十分充足。如韩家鳌等编著、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对外汉语教材·公共选修课系列：学习中国书法（汉英对照）》，由浅入深，逐步训练学生掌握汉字书法的基本技能。该教材介绍了最基础的书法知识，详细介绍了书法学习的三个必要环节：运笔法、汉字结构、谋篇布局[7]。又如王晓钧著、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汉语言文化选修课教材系列：汉字与书法（汉英对照））》，讲解分册介绍了部分基础汉字的笔画、笔顺、结构和书体等知识；练习分册则不仅介绍了描摹、临帖等各种练习方法，还提供了从笔画至部首、单字至句章的训练内容[8]。这一类教材虽然是为对外汉语教学的选修课程编写，但是考虑到教学对象的特殊性及接受能力，以及书法教学“授艺”的特殊性，教材的大部分内容可为对外书法长期的必修课教学所用。

“帖”是后世学习书法的范本，内容多为书法名家的墨迹影印[10]。对书法教学来说，好的字帖能够对书法初学者的字体形成起到积极影响，在对外书法教学中同样如此。在中国，各类毛笔字帖数不胜数，在教学的初始阶段，教师应选择适合教学对象基础的书法字帖。外国学习者由于汉字和书法知识储备较少，对中国书法蕴含的深层次文化内容缺乏相应的理解，因此在对外书法长期教学中，必须要让学生由浅入深，从最基本的正楷书体学起，逐步掌握毛笔的用法以及书法的行笔、藏锋等技巧，并注意在汉字书写的结构安排上打牢基础。

学习楷书，应首选“欧颜柳赵”四大著名书法家的楷书碑帖，他们的楷书为历代学楷的典范，端庄苍劲，法度严谨，成就之高，无人逾越。例如，陕西书学院以欧阳询、颜真卿等名家碑石墨迹为范本所编的《书法入门——真行草隶篆：教学字帖（楷书）》，笔画结构分析到位，临习方法讲解入理，适合初学者所用[11]。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的小开本《常用字字帖》，系楷、隶、行、草、篆诸体对照帖，并设有繁体栏目，可作字帖，也可用作检字的工具书[12]。因其选字都为常用字，且十分便携，在对外书法教学中，这种字帖也能给学习者提供参考和借鉴作用，适用于课后对照练习。值得一提的是，市面上有很多毛笔水写字帖，只要用干净的毛笔蘸清水就可临写描摹，尤适合外国书法学习者自行练习。

对外书法长期教学的教学用具与一般书法课无异，除多媒体设备外，还包括毛毡、毛笔、墨、书写纸、砚台、笔洗（广口瓶装入清水）等。教室应配备黑板与白板，在讲解书法的基本点画时，教师可在黑板上用粉笔画出直观示意图。白板则用来固定纸张，便于教师进行毛笔书写示范。毛笔应统一使用兼毫毛笔。用纸方面，教学初期应选用带有米字格的毛笔书专写用纸，之后可视学生进步情况逐步使用九宫格纸和毛边纸。

此外，教师在对外书法长期课程系统开课前，除了要做好教材、字帖、教具的准备，还需要掌握教学对象的具体人数、国别、汉语程度等情况，以针对个体的不同情况做好相应的基础准备。

（二）教案撰写：对外书法课堂的前提

赵金铭先生曾明确表示，教案是对外汉语教师在课前以课时、单元为单位编制的教学具体方案。对外汉语教师需要以某类教学理论为指导，重新加工、润色、编排教材中的相关内容，并注入自己的理解，使之更利于学生吸收和掌握。教案个性化较强，在简繁、格式、风格等方面都呈现着明显的个人特色。作为对外汉语教师授课的主要依据，教案能够有效保证教学的质量[13]。对于对外书法长期教学来说，教案是教师授课的重要依据，在不断的补充与完善过程中，也有助于形成具有教师个人特色的专属资料，利于日后及下一轮的教学。

不同于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听力、口语、阅读、写作等其它课程，对外书法课程尚无统一的标准教学大纲，因此，教师需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选择合适教材，编写出符合实际教学情况的教案。对外书法课的教案，既不能照搬照抄语言类教学教案，也不能写成文化类课程的教案，它应是讲授与实际操作结合起来的“训练型”课堂教学程序的底稿。

网络政治参与背景下，因政治参与的不确定性，以及权力和政策调控的弹性，政府和个人都面临来自对方的风险。但在国家治理转型的大背景下，政府和个人的政治互动，并非是零和博弈的关系。国家不能够以“总体性社会”时期[22]权力管控的形式支配个人。个人也不能以无约束的自由威胁国家的总体稳定。因此，国家与个人在长期的互动和博弈中，双方关系会走向动态的平衡。即国家权力会允许个人在其可预期的空间内，进行网络政治参与。个人也会于国家权力和政策空间中，进行自我的行为调试，以化解、迎合或抵制权力的约束。

一份优秀的对外书法课教案，应是包含课程所有学时的完整教案。从首课至尾声，都要有对应的内容。这些内容包括但不局限于以下几个部分。第一，教学内容。书法教学注重讲练结合，教学内容应既要有讲解，也要有练习。第二，教学目标。每节课的教学目标应具体、详细。如讲授“汉字字体演变过程”部分，教学目标就应明确为“认识并能辨别篆、隶、楷、行、草等各种字体”。第三，教学过程与步骤。课程的导入、展开、结尾要有过程与步骤的详细记录，以便做到有的放矢，掌控教学进程。第四，教学时间分配。讲、练的时间要视课程进度安排科学比例，避免因讲、练时间分配不均问题导致学习者产生烦躁、畏难等情绪。第五，教学方法。由于对外书法课兼有书法课程和对外汉语语言课程的双重特点，因此, 教学方法上也要取二者适用于对外书法教学的部分。同时，教师应考虑教学过程的多样性，尽可能使用多种教学方法进行教学。在课堂讲解时，应采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避免生涩、专业的字眼；在练习时，应引入对外汉语课堂上的某些较为活泼的教学法，如让学习者进行当堂书法写作竞赛等。第六，教辅工具准备。对外书法课的教辅工具应包括各类书法图片、书法作品实物、书法用具等。每节课应根据所教授内容准备好必要的教辅工具并在教案中注明。第七，课后实践及作业。对外书法课程偏重于技能的赋予，学习者需要有急迫感，因此课后实践与练习非常重要。教师应提前思考并在教案中预留相应作业，并根据课堂教学实际情况做出相应修改，力求通过作业反哺教学，提升学习效果。总而言之，做好对外书法教学教案的撰写，是上好对外书法课的良好前提。

（三）教学重难点及应对措施：事预则立

整体来看，对外书法教学重难点集中在“练”的部分，且重点、难点具有一定的重合性。具体总结如下：第一，书写姿势。对外书法教学以坐姿为主，站姿为辅。受文化的影响，外国学习者的姿势一般都较随意，此时教师不仅要指出错误的姿势会影响书写，还应进行正面引导，以标准姿势完成一幅书法作品。第二，执笔法。正确的执笔方法对写好书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从笔者实际观摩及教学经验看，在执笔法教学环节中，很多外国学习者尤其是西方文化背景下的学生，其注意力、兴趣点往往集中在毛笔和毛笔字上，会很自然地、先入为主地用握硬笔的姿势来握毛笔，因此，教师在讲授毛笔执笔的时候，应首先采取无实物教学，要通过图片和视频展示以及亲自示范等，给学生树立正确的执笔观，使其掌握正确的执笔法，再让学生实操。第三，运笔法。运笔是对外书法教学最重要也是最难掌握的部分之一，它建立在执笔的基础上。学习者需要充分了解运笔依托的身体部位与正确方向、路线。如运笔路线包括起笔和收笔、提笔和按笔、转锋和折锋、中锋和侧锋以及衄笔、轻重笔、疾笔、涩笔等诸多方面。在运笔环节的教学中，教师要做好充分的困难预设，加强练习力度，力求将学习者的基础打牢。除了有针对性地对每种笔法进行展示与讲解外，还要深入学生中反复示范。第四，结构和章法。结构指书法作品中字的造型安排，章法则指书法作品中字与字之间的组合。结构的教学应让学生明确字的笔画顺序正确书写是前提。章法的教授通常安排在教学的后期，这一时段，学生一般已经能够进行整幅作品的书写，此时应从书写的字距、行距等方面进行指导。在此基础上，教师可以指导学生进行行距小于字距或行距大于字距的尝试。此外，还要善于在教学中不断发现和总结重难点，未雨绸缪，避免“江心补漏”。

笔者在中国东部省份某师范大学为留学生开设的对外书法课程旁听中注意到，教师在教授新字之前，会先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出这个字，再将字的毛笔字形态写出来。同时，还会让学生用硬笔先写出这个字，先用硬笔熟悉字的写法，最后再用毛笔书写。这种“软硬兼施”的方法，对教学大有裨益。

（四）如何上好第一堂对外书法课

第一堂课对于学生对课程产生良好的第一印象、激发学习兴趣非常重要，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课程的整体教学效果，对外书法课程尤其如此。第一堂课如取得良好效果，会极大增强师生双方教与学的信心。根据对外汉语与书法教学的规律，上好第一堂对外书法课，需要把握以下三个环节。第一，课前准备。课前准备包括两个方面。一要了解教学对象的汉语水平和书法基础。对外书法长期教学的学生语言水平彼此通常接近，但书法水平则可能有一定差别，有些学生来自汉字文化圈国家如日本、韩国、越南，在本国接触过书法，有些来自欧美或非洲国家的学生则可能完全零基础。教师可以“对症下药”，针对学生的不同情况进行分层指导。二要备好第一堂课。教师在课前需要对第一堂课精心准备，不仅要有书面底稿，还要打好腹稿，并准备好丰富的教学用具，针对课堂上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还要做好相关预案。第二，课堂授课。第一堂课应以学生的“好奇”和“兴趣”为导向，不仅要有丰富的多媒体展示，还要有完备的书法用具和已完成的书法作品，把博大精深的中国书法通过形象直观的图片、视频、实物展示出来，如名家书法作品、不同书体、不同材质的毛笔、宣纸、砚台、墨汁等。辅之丰富多彩的展示会让书法课程具有持续的吸引力。教师还应和学生进行实时互动，拉近学生和中国书法艺术的距离。第三，课后反馈。课后及时获得教学反馈才算第一堂对外书法课真正意义上的结束，教师可以据此总结第一堂课的不足，吸取经验，以便在未来教学中改进。教师需要在上述三个基本环节上下足功夫，才能以成竹之胸开展第一堂对外书法课。

总之，对外书法长期教学要遵循书法教学的基本规律。但是，外国学生与中国学生的文化背景相差较大，不同国家学生之间也有着不同的文化差别，这就要求对外书法教学要在坚守书法教学规律的基础上，在教学方法、教学形式上遵循对外汉语教学规律的基础上，不断创新，不断改进，找到二者结合的平衡点，促进对外书法教学事业的进一步发展。

二、西渐与突破：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

有学者从自身在美国的汉语教学实践出发表示，不管有无汉语基础，抑或华裔与否，美国的汉语学习者都对汉字书法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是因为书法与汉字息息相关，是文字与艺术的完美结合。学习书法既能从感官上让汉语学习者加深对汉字的认知，也能使其直接沉浸在中华文化中，最终潜移默化地达到学习汉语之目的[14]。可见，以书法为切入点的短期体验课程，对于汉语国际教育十分重要。

对外书法短期体验课程属于对外汉语课程中的中国文化类课程，主要目的是使学习者领略中国书法艺术的独特魅力，获得中国书法艺术的短暂体验，文化传播指向性较强。其教学对象范围广，既可以是海外汉语学习者或外籍人士，也可以是来中国参与各类商务或文化交流活动的国际友人。通常而言，对外书法短期体验的教学时间从数小时到数天不等，有些书法体验班的教学时间甚至达到四周。当前中国品牌化的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课程当属中国海外交流协会主办“中国寻根之旅夏（冬）令营”中的“中华书法体验”课程。该课程亦有配套编写的教材，如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出版的《中华书法研习（中英文对照）》[15]。由于不受硬件条件限制，海外孔子学院、孔子课堂举办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课程相对较多，参与书法短期体验课程的外国友人亦较多。

（一）兴趣先行：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的主要目的

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与对外书法长期教学侧重点不同，教学目的也不同。第一，书法艺术是中国文化的优秀代表，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是传播中国文化、扩大中国国际影响力，增进中国与其他国家间友谊的良好方式。第二，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的重点在于书法艺术的展示与实践，汉语教学的功能被弱化，只要有教学场地和具有一定书法基础的授课教师即可开展，授课时可以配备语言翻译人员或设备。第三，外国人系统学习中国书法的机会很少，他们大多没有接触中国书法的渠道，更缺少书法教师和书法用具等，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则给外国人接触书法、了解中国文化提供了绝佳机会。

（二）如何上好一节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课

近年来，海外孔子学院、孔子课堂常邀请国内著名书法家举办书法讲座或书法展览，并开展书法体验课[16]。相较长期课程，要想在短时间内将中国书法艺术精髓集中展示给外国人，书法教师亟需书法功底。因此，对授课者而言，要做到以下三点。第一，应熟稔书法艺术历史，便于做到授课内容的深入。如在介绍书法用具的时候，可以简要地介绍毛笔、宣纸的历史和发展脉络等。第二，要熟练掌握书法艺术的基本技法和基本点画，并具备书法创作的能力，能做好亲身示范。授课者亲自创作书法作品并展示，是展示中国书法艺术的重要环节和最好方式。第三，需认真备课。虽然对外书法短期体验教学课时短，但是容量很大，授课者应提前做好准备，将授课内容浓缩、整合出来，而且要提前准备多媒体课件及教学用具等，并写出教学底稿。

要言之，对外书法短期体验课，最重要的目的是以书法为中外文化沟通交流的桥梁，将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通过书法这一载体传递给世界各国。因此，采取丰富的教学手段，不断突破与拓展原有的教学方式，也是题中之义。

三、卓诡不伦：对外书法教学语言的特殊性

教学语言，是教师根据教学任务要求，在课堂上针对特定的学生对象，使用规定的教材，在有限的时间内采用一定的方法，为达到预想的教学效果而使用的语言[17]。教学语言在对外书法教学中尤显重要，教学的组织依赖于教学语言，教学中很多专业性词汇的解释也依赖于教学语言。对外书法教学语言具有特殊性，主要体现在书法术语的使用上。

（一）术业专攻：掌握书法专业术语的必要性

书法具有悠久的历史，作为中国艺术的瑰宝，很多专业术语也流传至今。书法专业术语在书法教学中的重要性不可替代，因为每个专业术语都代表着特定的书写方法与技巧以及书法文化。

对外书法教师必须要掌握基本的书法专业术语。如：运腕，即一种用笔技法，指利用手腕关节的力量来运笔；提按，即运笔过程中的起落动作，按是笔向下停顿，提是笔向上拎，用好提按动作能充分保持笔锋居中；点画，即横竖撇捺、钩点折提；侧锋，即起笔的技法之一，下笔时笔锋稍稍偏侧，落墨处即显出偏侧的姿势；裹锋，即起笔呈反方向运行，欲上先下、欲左先右；逆锋，即为了藏锋铺亳，用逆入的方法，以反方向行笔，欲下先上，欲右先左……书法专业术语的教学是书法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掌握基本的书法专业术语是顺利开展对外书法教学的基础。需指出的是，在短期书法教学中，教师毋须教授学生书法术语，在介绍中点到即可；在长期书法教学中，教师需要用通俗的语言，向学生解释教材中所提到的书法专业术语，并让学生最终掌握专业术语的含义，并能运用到实际书写中。

（二）删繁就简：书法专业术语需通俗化解释

由于授课对象的汉语水平尚不足以完全直接理解书法专业术语，教师需要将其进行通俗化解释，既要让学生理解并记住书法专业术语，也要让学生掌握对应的用笔动作与技法。

书法专业术语的通俗化解释长期应用于对外书法教学过程中，教师应提前将专业术语进行通俗化转换并书面记录，便于顺利展开教学。教师在教学中要做到对书法专业术语逐个进行讲解与示范，并给予学生充分的理解与练习的时间。如在讲解“运腕”时，教师应首先将“运腕”写出来并领读，即使学生的汉语水平还没有达到认识这两个字的程度，仍要使学生充分熟悉这个术语。然后，教师应及时解释“运腕”就是“运用手腕的力量来用毛笔写字”，并通过演示加深学生的印象，最终让学生完全理解并掌握“运腕”这一知识点。

（三）举要避难：书法专业术语的运用原则

书法专业术语虽然在教学中很重要，但不可滥用。因教学对象具有特殊性，原则上特别重要的书法专业术语需要进行讲解，但一些偏深奥的专业术语则无需专门讲解，如“衄”，即用笔的一种技法，指笔锋退而复进；再如“壁坼”，比喻用笔如泥墙自然坼裂的痕迹，没有做作习气。

教师在教学中运用书法专业术语，应注意把握两个原则。一是实用原则。教师运用的书法术语应当具有较高使用频率，不常用笔法的书法术语在教学中应不用或少用，以减少教学双方不必要的负担。二是自然原则。在教学中，教师应根据教材和实际教学情况，顺其自然地提到相应的书法专业术语，而不应在学生前过于“掉书袋”，过多地使用专业术语。书法教学本身就有一定难度，对外书法教学的对象又更加特殊，如不遵循上述原则，可能会导致教学效果不佳甚至教学进度停滞。

四、对外书法教学的外显因素——“文房四宝”

笔者作为工作人员曾参与过两次“海外优秀华裔青少年——中国寻根之旅”冬令营，对冬令营所开设的“中国书法”短期体验课也颇为关注。笔者发现，海外华裔青少年对书法写作工具极为好奇。此外，笔者通过在中国东部省份某师范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汉字书法”课堂上的观察，在课程初始阶段，中高级汉语水平的越南学生对书法写作工具也有浓厚兴趣。

中国书法艺术在对外传播的漫长过程中，被世人所熟知的除了作品本身，还有最常用的四种书写用具——笔、墨、纸、砚，即“文房四宝”。笔、墨、纸都是书法创作必不可少的工具，而“文房四宝”也成为伴随着中国书法艺术在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播的重要外显因素，甚至比书法艺术作品更负盛名。“文房四宝”与中国书法艺术紧密联系，相辅相成，书法艺术成就了“文房四宝”，“文房四宝”也影响了书法艺术。作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符号之一，“文房四宝”吸引着大量外国人进一步深入了解中国的书法艺术。在对外书法教学中，如果教师能够充分抓住学生对“文房四宝”的好奇心，课程导入阶段利用“文房四宝”相关历史、典故等等牢牢地“拴”住学生，在今后的教学中将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结语

书法艺术在中国极为常见，各教学单位都能够随时开展相关教学，但其个性化与随意性较强，当前对外汉语教学界并未设置统一的对外书法教学、推广体系。有少数院校开设了专门的对外书法选修课，但大多数对外书法教学课程都纳入汉字教学或文化教学课程中，如在汉字教学中穿插书法教学，以书法教学辅助汉字教学；或以书法教学作为中国文化教学的一部分，以书法教学来推广中国文化，以及在各类对外汉语短期培训班中以书法教学课作为中国文化课的代表课程。

2017 年，习近平总书记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演讲中，详细阐释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动因、愿景和实施路径。书法是中国文化的精髓，饱含着中国人的传统精神，中国政府在全世界范围内与世界各国开展汉语语言与文化的合作与交流，是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一条必经之路，也是中国成为文化大国、文化强国的必然要求。因此，对外书法教学也必然要顺应时代潮流，不断在实践中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