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中国连环画的革命性与时代性

摘要：20世纪中国革命时期，美术工作者以连环画为武器，编绘了许多反映抗日斗争和解放斗争的连环画作品。这些作品具有强烈的生活气息与真实感，在人民群众中发挥了巨大的宣传革命、鼓舞人心的作用。福建作为原中央苏区的中心地带及主要组成部分，对于党的建设、军队的建设、新中国的建立、社会主义的建设作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同时期的福建地区画家立足于革命与时代进行了大量创作。本文旨在通过福建地区连环画作品探析20世纪中国连环画的革命性与时代性。

关键词：福建；连环画；革命性；时代性

一、连环画的时代背景

20世纪30年代初期，鲁迅对连环画的重视极大地促进了连环画的发展。鲁迅曾说：“连环画是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的确能于大众有益。”鲁迅对木版连环画的大力倡导，得到了一批青年的响应，使连环画成为抗日战争时期强有力的革命宣传工具。

新中国成立后，连环画受到了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在党和政府有关方针的引领下，我国的连环画创作呈现出百花齐放的繁荣局面。连环画涉及的题材涵盖范围广。然而，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连环画的艺术水平和发行质量仍然存在较大差距。在20世纪50年代，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创作需求，政府成立了一些专门从事文化创作的出版机构。如1949年12月在北京成立的大众图画出版社等。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以革命历史为主题的连环画一直备受瞩目，其中《鸡毛信》（图1、图2）、《新儿女英雄传》等经典之作更是为中华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复兴作出了贡献，得到全国人民的广泛认可。大众图画出版社的蔡若虹邀请刘继卣来担任绘画。他们精心策划并重新设计了《鸡毛信》的剧情。刘继卣凭借对现实的敏锐洞察力，将剧情的细节融会贯通，并且将各个角色的职责进行细致安排，最终使《鸡毛信》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此部连环画的发行，不仅为中国的连环画创作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参照点，还建立了一个良好的发展框架，并在此过程中不断总结和提升。特别是20世纪60年代初期，连环画不仅题材更为广泛，表现形式也更为多元。也正因如此，许多杰出的连环画画师和作品应运而生，如程十发的《孔乙己》、王弘力的《十五贯》、王书晖的《西厢记》、贺友直的《山乡巨变》等。他们的成功不仅提升了连环画的艺术性，还改变了人们对于连环画不足以登大雅之堂的偏见[1]。

20世纪80年代初期，连环画又进入新的改革阶段。如作品《辛弃疾》《红旗谱》《月牙儿》《长江三部曲》等作者大都是青年连环画家。他们或生活于基层，有长期的实践锻炼；或受过专业美术学习，有一定的艺术修养和扎实的基础，而且思路灵活，敢于攀登艺术高峰，在表现形式上不落俗套。

20世纪70～80年代连环画的繁荣发展，除了大众文化需求的大背景外，还在于它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内容丰富，重视故事性；画面之间相互联系、环环相扣；通过不同角度揭示人物性格特征，通俗易懂；题材大多来自大众生活。因此连环画的兴盛是大势所趋。20世纪80年代末，随着新文化媒体出现，如电视、电影，特别是电视的普及衍生了动漫，乃至21世纪以来网络大风靡，作为大众传统型文化生活重要象征的连环画一步一步走向了低谷[2]。

二、革命时期福建的连环画运动

福建作为原中央苏区的中心地带及主要组成部分，对于党的建设、军队的建设、新中国的建立和社会主义建设作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福建的红色文化不仅重现了福建的伟大革命历程，而且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带领福建人民开展艰苦革命斗争的精神面貌，与古田会议、才溪乡调查、苏区精神、长征精神、永安抗战精神等宝贵的红色精神共同构成了中国共产党人精神上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在解放区开展了一项将抗战的革命斗争同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相结合的文化建设运动。在艰苦的抗战革命的实践中，福建地区的美术工作者们都积极投身于新的抗战主题连环画的创作，他们克服了各种障碍，绘制了大量的连环画作品，这些连环画都反映了抗日战争、党的抗战政策、解放区生活面貌等内容。如陈云华、赵隆义的《小城春秋》、张仁康、陈云华、王重义、王重圭集体创作的《特殊身份的警察》等优秀的连环画作品。这些作品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地下斗争的复杂和艰巨，歌颂了革命者在敌人面前不畏艰难，经受生死荣辱严峻考验的革命意志和斗争精神，传达出民族性与现实性的统一。连环画以符合中国人思维模式的叙述方式来创作革命故事，是一种将逻辑性、教育性和艺术性相结合的表现形式。这既是以中国“文人画”精神为投影，也是一种以“思想指导”的创作方式，包含了思考、理解、吸收、欣赏、评价和探究的思维过程，是一种充满中国智慧的积极思维形式，发挥了叙事性与传播性的社会功能。其通过连续的图画、简短的文字叙述红色故事，具有无可替代的时代性。

三、革命时期福建连环画作品中的民族性

革命时期，在党的领导下，福建人民建立了一批革命武装及工农民主政权。闽西、闽北、闽南、闽东和闽中等民党军阀五个苏区，均是在党的领导下产生和发展起来的。这五个苏区分布于65个县，2398个乡，约三百万人口。其中闽西苏区是中央苏区和中央革命根据地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共中央在闽西北设立总指挥部和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军总部所在地；闽北苏区则是在中央红军长征后发展为福建最大的一个根据地。

（一）福建连环画作品中民族性的体现

福建连环画作品中展现了丰富的民族性，在内容选题上，连环画家多描绘福建地区真实的抗战过程。无论是人物还是环境背景，都展现了丰富的民族特色与民族气质。如福建著名女画家姚峭丽的连环画作品《前哨》（图3、图4），是除奸反特题材的优秀代表。故事描绘了美蒋特务机关派遣特务组织，潜入我国海防前线，大肆活动，企图窃取我国军事情报。但在我国驻军、公安机关、民兵和群众的密切合作下，侦查员深入敌特内部，同狡诈的敌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最终一举歼灭特工组织，彻底粉碎了敌军的阴谋。作品用强有力而简洁的线条刻画了侦察员在黑夜中汇报工作的紧张场景。背景看似随意而又有秩序的线条，充分表现了战斗情形的紧张和侦察员的艰苦奋斗。侦察员身跨步枪，撸起袖子，是当时抗战农兵最常见的造型，简单的画面却渗透出强烈的民族性。

再如《深山擒敌》是刘昌华和黄铁强两位福建画家共同创作的。连环画讲述了人们在闽西北山区深山发现可疑的火光，经过缜密的侦察，最终揪出潜伏多年的特务和逃亡多年的恶地主。该作品在福建美术界反响很大，而后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再版发行，又被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改编为美术影片。以上作品均为编绘前线军民除奸反特题材的连环画。由于这些连环画内容惊险、情节跌宕、案情曲折、真实地再现了福建对敌斗争的前沿情景和描绘工农合作获得胜利的场面。作品所传达出的思想，既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反响，又体现了深厚的民族性。

（二）福建连环画作品中现实主义精神的体现

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激发了画家们深入探索现实生活的热情，他们以抗日战争、土地改革、“双减”运动等真实历史事件为题材，创作出一系列具有浓厚历史意义的红色经典，这些经典作品深深烙印在中国人心中。福建红色文化的形成与发展，具有深厚的思想基础和历史渊源。连环画作品描绘了真实的社会面貌，用现实主义的方法真实地记录了党与福建人民群众共同抗战的过程。

《闽山春秋》是福建人民出版社继《小城春秋》后出版的又一部具有代表性的作品。这部连环画作品的时间跨度较大，情节曲折生动。全书共分三册：第一册是《丛山烈火》，描绘了从清朝末年农民抗租斗争到中共在闽西成立支部，领导武装农民向龙岩城打剿的情景；第二册是《古城风云》（图5），描绘了红军入闽、歼灭敌匪、剿杀军阀的全过程。这部连环画生动地描写了红军战士巧夺武器、猛攻敌军和坚贞不屈的气概。整册作品充满戏剧性；人物姿态、动作生动传神，通过主要人物的手势及眼神的牵引，使得观者目光集中至画面中央。画面所描绘人物，无论是衣着或是生活背景都符合当时社会环境，身着兵装，头戴军帽，军团小组卧地而睡。这些都是当时最真实的生活条件。作品贴近人民群众，更能唤起读者对于先辈英勇抗战、中华民族抗争到底的共鸣；第三册是《三年苦斗》，描绘了在红军主力部队大转移以后，老区群众怎样在艰苦条件下顽强奋斗的故事。描绘革命根据地武装斗争的福建版连环画还有许多，如《深山里的故事》《夜袭龙岩城》《枪的故事》等优秀作品。

四、革命时期福建连环画作品中革命性与时代性

鲁迅在《“连环图画”辩护》中说，不要视连环画为不足以登“大雅之堂”的下等事物[3]。连环画在中国近现代绘画史上极具价值。连环画对党的方针和时事十分敏锐，一方面对我国的政策方针作出了适时的反映，同时也促进了我国的社会主义改革，将政治文化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连环画也是一门大众艺术，其将连环画作品内容中所传达的社会意识转化为社会无意识，画家只有将画面的灵魂置于表面，这样才能被大众所接收，所以连环画与中国社会是相辅相成、灵魂相依的组合关系。假如说，画面的呈现注重表现的是艺术家的性格，画面中所创达的精神内涵是艺术家的斗争，那么连环画则是中国艺术家共同发起的一次战役。

在福建地区，与革命斗争联系紧密的连环画还有《云峰山下》《占领鹰峰山》《重返青山》等。甚至一册连环画由多位画家共绘，又绘制不同的版本，产生深远的社会影响。连环画作品的出版与再版发行，也表现了新时代社会现象的群众基础进一步扩大，广大人民思想觉悟普遍提高，体现了时代方针和文化普及类连环画的社会性。连环画具有宣传和教育功能，不仅描绘了社会现状，还发挥了科普知识，推动了文化建设的作用。连环画与社会生活密切相关，在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题材，是伴随着新中国成长而产生的一种重要艺术形式。对连环画作品进行社会性解读，是连环画作品大众化和现实化的升华，体现了连环画作品的社会功能。伴随时代的飞速发展，健康有益的思想内容走进千家万户，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德育、智育、美育祖国下一代发挥了巨大作用。

五、结语

本文以中国20世纪50年代的连环画为研究背景，以福建革命时期的连环画为研究对象，在福建的社会背景下探讨连环画作品所体现的时代性、革命性和民族性。福建地区的连环画反映了在中国社会大变革时期和危难之际，革命人士“以画笔为武器”的形式进行抗争，他们始终坚定不移地用手中的画笔描绘党和人民群众除奸反特的社会实情，引起人民群众的共鸣，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革命进程。

作者简介

韩灵榕，女，福建福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西画。

参考文献

[1]钟华.小空间 大艺术—华三川的连环画《白毛女》作品解读[J].美术大观，2011（12）：44-45.

[2]魏华.新中国连环画衰落期艺术研究[J].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2）：29-32.

[3]作品人物网.鲁迅《“连环画”辩护》原文及赏析[EB/OL].（2020-02-23）[2022-03-11]. https；//www.vrrw.net/wx/81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