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版权”话版权

提到“版权”，我们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从法律定义的角度去探讨它，从权利与义务的角度去剖析它。但这样在讨论时总感觉被掣肘，无法畅快地聊一聊。中国版权保护中心的孙宝林主任常常提醒大家，要跳出版权看版权。当我们跳出法律概念的框架，从时间长河中去看版权，从实践浪潮中去看版权，我们也许能更加痛快地把版权看清楚、讲透彻。

一、在历史中探究版权的脉络

持续稳定且历久弥新的汉字记录了中国波澜壮阔的辉煌历史、诸子百家的哲学思想、中华优秀传统道德观念、璀璨的文学艺术、灿烂的发明创造，乃至日常生产生活的智慧。而作为四大发明之一的印刷术则催生了版权的萌芽和发展，正所谓“印刷有版，版上生权”。因为文字使千年历史得以延续，所以版权自产生之初，就蕴含着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特质，就潜藏着由来已久的历史厚重感、广博感、纵深感。

千载版权，源于中国。中国古代社会对版权保护已有较为深刻的认识，国人于刊印之间萌生的版权思想与实践探索领先于同期世界各国。星移斗转，世代更迭，近代以来世界大势激烈演进。清末，国家内外交困，近代化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在此背景下，国人开始关注并积极汲取西方近代版权制度的智慧，将其融合至本土出版实践中，历经蜕变，最终实现了近代版权的转型发展。当前，中国版权事业锚定了文化强国和版权强国建设的宏伟目标，积极融入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展现出蓬勃的生命力和广阔的发展前景。

但是，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发展，版权始终与时代同行，追循着推动文明、文化发展的主线前进，联结着过去与现在、当前与长远、全局和部分、虚拟与现实，担负着传承和发展的使命。这也许就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这个时代完美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核心所在。

二、在文化转化与发展中找到版权的传承

北宋画家王希孟创作的绢本设色画《千里江山图》，以其精妙的设色、深远的构图和厚重的底蕴，描绘了江南山水的旷远与秀丽，被誉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这幅画采用了一种名为“青绿”的着色方法，使用石青、石绿等矿物质为主要颜料，敷色亮丽，极具装饰性。而舞蹈诗剧《只此青绿》，就以《千里江山图》为灵感，用舞蹈描绘画卷的美。央视春晚舞台首度亮相，半小时片段播放量高达63万；截至2024年9月，全国巡演场次突破500场；电影版《只此青绿》也已于2024年国庆档上映，成为名副其实的“现象级”舞剧。这是文化自信的生动实践，而版权是联结起这场跨越千年的艺术对话的桥梁。对版权的尊重使宋代文人的笔墨跨越时光而依然熠熠生辉，对版权的保护使当代艺术创作人员不断激发创作灵感，将彰显了文化自信的文艺作品呈现在观众眼前。

最近破圈的游戏《黑神话：悟空》更是突破了产业的纵向边界，内容创造衍生更加多样，表现形式丰富立体。在全球游戏领域，《黑神话：悟空》不过是一款普通的高质量3A游戏，但从对传统文化的运用转化来讲，它更像是一场文化盛宴。在小西天的悬塑之间穿行游走，在水陆庵的佛造像前打坐冥想，在黄土高坡听说书人讲述自己的故事……这就是《黑神话：悟空》打造的视听景观，在这里，传统文化不再是被动的观看对象，而是神魔故事展开的场域，赋予了文化全新的生命力和沉浸式体验。据说，有不少外国人拿起了英文版《西游记》，看起了86版《西游记》电视剧，只为了解孙悟空的前世今生，和里面一个又一个的“文化梗”。优质的内容使《黑神话：悟空》创造了巨大的经济价值，游戏上市后两周便卖出1800万套，销售额近62亿元人民币。在这整个文化转化、技术加持、产品流通的过程中，版权都起到了关键的枢纽作用。版权的创造、运用、保护、管理、服务体系所构筑的价值创造逻辑，可以充分激发这些创新创造领域中的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的内生动能，带来技术的革命性突破，激发艺术的多样化呈现，最后形成具有社会价值、经济价值、科技价值、商业价值，乃至文化价值的作品。

三、跳出“版权”找寻版权的力量

其实，近年来基于《西游记》的二次创作非常多，也有许多经济口碑双丰收的作品。有人开玩笑地说，吴承恩要是活着，这版税得拿到手软；也有人说，幸好《西游记》已经过了版权保护期，不然这授权费得多高啊！这些玩笑背后映射的是当今社会对版权观念的认同，对智慧创造与经济价值实现的认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价值的肯定，对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成果的支持。

所以，当我们跳出版权来看版权，它便鲜活了起来。千年前《东都事略》“已申上司，不许覆版”的墨迹印刻着版权的肇始开端，当代数字技术带来的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在版权枢纽的联结下共同构建起推动文化创新的科技矩阵。版权贯穿了历史、现在和未来，它努力破解创新的密码，它执掌开启迷局之门的密钥，它酝酿着突破发展瓶颈的秘方。未来，我们要更重视版权，重视版权的力量，传承中国版权传统“筑梦”奋斗，沿着中国版权道路“追梦”前行，聚焦中国版权事业“圆梦”成功。

（作者单位：中国版权保护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