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投入对服务业贸易网络地位的影响

2024-01-01 00:00:00王岚梁梦格
贵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4年6期
关键词:增加值服务业贸易

摘" 要:

伴随着互联网、云计算、区块链等数字技术在全球范围内应用广度与深度的不断拓展,数字经济逐渐成为重塑国际贸易的主要力量。本文利用UIBE全球价值链数据库和WIOD数据库,构建2000至2014年42个国家27个服务业的国内增加值贸易网络,研究数字化投入对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的影响。研究显示: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有利于提高行业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从影响机制看:服务业数字化投入主要通过降低服务贸易成本、缓解资源错配、有效替代部分劳动力等渠道来提高国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异质性结果表示: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水平的提升对不同国家的影响效果存在差异,加大数字化投入更有利于提高发展中国家服务业在贸易网络中的地位;相较于国内数字化投入,服务业在贸易网络中的地位提升受国外数字化投入的影响更大;数字化投入对服务贸易网络中消费性服务业地位的提高效果更加显著。本文实证结果为中国如何在数字化浪潮中实现产业升级,提高自身在服务贸易中的地位提供了有益启示。

关键词:

数字经济;数字化投入;服务贸易网络

中图分类号:F72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099(2024)06-0072-15

国际DOI编码:10.15958/j.cnki.gdxbshb.2024.06.07

收稿日期:2024-08-24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数字贸易规则对全球价值链重构的影响及其优化路径研究”(21BGJ025)。

作者简介:

王" 岚,女,天津人,博士,天津财经大学数字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梁梦格,女,河南洛阳人,天津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

①数据来源:《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3年)》。

随着全球范围内互联网、区块链、云计算等数字技术的应用逐渐广泛和深入,数字经济日益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强有力支撑。随着数字经济的全球化发展,中国的数字经济规模也随之扩大,截至2022年,中国的数字经济规模已经达到50.2万亿元。党和政府也高度重视数字经济的发展,2022年在《“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中正式将发展数字经济提升至国家战略高度。在数字经济的迅猛发展过程中,服务业作为我国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产业,其数字经济渗透程度最高,达到44.7%①数据来源:《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3年)》。 。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因其具备无形性和知识技术密集性等特征,与数字经济的虚拟性、渗透性和创新性等特性高度契合,具备扎实的数字化基础和巨大的发展潜力。服务贸易数字化转型不仅是助推全球贸易持续发展的重要抓手,更是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的新引擎,对外开放深化的新动力。而数字技术的应用为服务产业参加国际贸易提供了可能,并由此促进了数字服务贸易的兴起,进一步重塑服务贸易网络。进入新发展阶段,我国要充分利用数字技术发展带来的新动能,为服务业的转型升级和提质增效提供有力支撑。因此,研究数字化投入水平的提高对其在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提升是否具有促进作用以及探讨中国未来如何优化升级服务贸易部门结构策略和促进服务贸易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与本研究相关的文献有两支。一方面,数字技术对服务贸易的影响。大多数学者从互联网技术的应用[1-3]、ICT产业[4]、数字基础设施[5-6]等角度来研究数字经济对服务贸易产生的影响。WTO[7]指出,数字技术通过创新服务交付方式和替代部分货物贸易等路径推动服务贸易,并强化服务在价值链分工中的重要性。江小涓和罗立彬[8]基于文化和体育产业的分析验证了数字技术对服务全球化存在促进效应。同时,探讨数字经济对服务贸易影响的机制研究也较为集中,大多文献从服务成本和人力资本结构、全要素生产率等方面进行论述。其中,刘斌和潘彤[9]通过对接人工智能与全球价值链数据,发现人工智能通过减少贸易成本、加速技术创新以及优化资源分配从而提升国家全球价值链参与程度与分工地位。范鑫[10]研究发现,数字经济发展通过降低出口成本和优化地区资源配置有效促进了出口效率提升,从而扩大产品的贸易规模。微观层面,现有研究表明,数字经济发展及数字技术革新能够有效降低国际贸易中的固定成本与可变成本,打破信息壁垒,减少信息搜索及匹配成本[11-13],同时也会减少推介新产品和开拓新市场所需的贸易成本[14],促进国际贸易蓬勃发展。

另一方面,服务贸易网络的刻画。根据国际分工和比较优势理论,国家间产业分工不断细化,彼此间交互联系[15],用网络视角和方法来分析全球经济正成为重要的研究规范[16-17]。近年来,社会网络分析法广泛应用于国际贸易的分析中[18-22]。鉴于传统的以贸易总值为基础的贸易核算方式无法充分反映当前服务贸易的实际情况[19]。姚星等[24]在此基础上,借鉴王直(Wang Z)等[25](简称WWZ)关于贸易增加值的分解测算方法,侧重于从价值链视角下将国际服务贸易流分解,构建服务国内、国外增加值网络对网络的整体结构特征进行动态分析。牛华等[26]采用复杂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分别从整体、板块和个体三个层面,考察“一带一路”服务贸易关系网络的结构演变特征。吕延方等[27]从产品异质性层面分为数字服务中间品出口和最终品出口,研究数字服务贸易网络的内涵和外延特征。姚星等[28]则侧重于产业的侧向关联关系,重点分析具体行业之间的相互支撑关系,研究发现中国服务业整体发展不平衡,这为测度服务贸易网络地位提供了借鉴意义。

综上所述,现有研究多数聚焦于服务贸易网络的整体性特征及演变趋势,而对网络中个体情况的分析相对较少。更加重要的是,鲜有研究考察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影响因素,未将数字经济与服务贸易网络纳入统一的分析框架,无法反映数字经济对于服务贸易网络中各经济体地位变化的直接影响。因此,本文主要借鉴许和连等[29]和姚星等[24]的研究方法,在WWZ贸易增加值的测算方法基础上,选择构建服务国内增加值网络,从行业角度计算出各个国家的服务业的节点性指标,在衡量各个国家服务业在服务贸易网中所处的地位基础上,考察数字经济对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影响并识别其机制。

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存在的创新之处在于:第一,研究视角上,本文将服务业数字化与服务贸易国际分工地位纳入统一分析框架,研究探讨了服务业数字化投入对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影响,丰富了研究维度;第二,相比于已有的文献聚焦于服务贸易网络的整体特征的考察与评估,本文的研究从具体服务业出发,准确把握不同类型服务业贸易网络地位的演进趋势,是在现有研究基础上的进一步细化。第三,测度方法上,本文从贸易增加值角度对各主要经济体的服务贸易出口额进行分解和测算并构建国内服务增加值网络,相较于已有的大部分研究采用社会网络的拓扑学指标来描述网络发展整体情况的变化趋势,本文创新性地将网络中心度等量化指标作为被解释变量引入实证研究中,以此来刻画各个经济体服务业在服务贸易网络中所处的地位。第四,研究深度,在拓展分析部分,本文从国家类型、服务业类型以及数字投入来源等维度,对数字化投入对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差异化影响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异质性分析,有利于提出有针对性、可操作的对策建议。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在国际贸易中,数字经济会通过作用于运输成本、信息成本和制度成本等方面显著降低贸易成本。数字技术打破了贸易的时间、空间限制,使得服务产品的运输成本逐渐接近零;同时数字经济有助于国家结合国内的制度特征制定服务贸易发展方针,减少制度成本,从而推动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的攀升。

数字经济降低消费者的交易成本,利用互联网技术可以提高市场交易效率,使买家和卖家可以更容易比较价格,减少消费者和企业之间的中间商进入,以此来降低交易成本[30]。从企业层面上看,数字经济降低生产者的成本,利用数字技术搭建交易平台,减少服务业的固定资本投入,优化和降低物流成本,同时利用互联网平台,企业可以参与到全球市场中,通过购买国外最新的产品和技术[31],来促进企业生产力的发展,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成本。利用互联网技术进行数字化后,信息传递更为迅速,企业能够对市场的不断变化的需求更快地做出响应,及时调整生产计划,对下一阶段的资源投入进行更为合理的安排,减少企业的损失[32]。互联网技术精准预测消费者的需求和偏好,提供个性化、多样化的服务,利于企业更好找到目标客户,从规模经济逐渐向范围经济转型。

H1:服务业数字化通过降低贸易成本并以此提高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

与最优配置相对,资源错配指的是资源的边际产出在横截面上存在差异[33],即生产效率较低的市场主体占用了过多的生产要素,进而导致市场整体的全要素生产率下降[34]。服务业数字化可以打破地理环境以及交易场所的局限,通过强化市场竞争促使生产要素在区域内通过数字网络进行配置,将生产要素从边际产出较低的企业引入到边际产出较高的企业,进而降低要素市场的扭曲,削弱要素市场的波动幅度,缓解资源错配[35],推动资源的有序流动和优化配置。另一方面,生产方式的变革与经济范式的转变也可以打破传统资源配置桎梏,进而提高产业的生产效率,数字经济能够有效促进资源向高效率部门转移,这在降低资源错配概率的同时还能提高资源配置的利用率,驱动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的攀升。

H2:服务数字化通过缓解资源错配,有效提高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

将数字技术投入服务业中,可以有效代替部分劳动力,减少劳动力数量、降低劳动力成本[36];同时人工智能的运用能够提高个人的劳动效率,降低人工操作的错误率。随着劳动成本的降低以及生产率的提高,这会使国家在参与国际分工中会更加具有竞争力,因此在贸易网络中的地位会更加处于中心位置[37]。数字化的发展促进了就业灵活性与岗位多样性的提升,有效提升了劳动信息获取能力,从而重塑劳动要素配置格局并提升其配置效率[38],这促进了该国在全球分工中的生产和合作,有利于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的攀升。全球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提升离不开人力资本结构升级,人力资本规模不足或质量较低抑制了技术创新以及所带来的知识外溢效应的发展,这正是阻碍众多发展中国家摆脱“低附加值陷阱”,实现产业升级与价值链攀升的关键因素。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经济技术促进了劳动力水平的替代,并调控高技能劳动力向生产性服务业流入,以匹配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提升所需的人力资本质量与规模需求,促进国内服务业转型升级。

H3:服务业数字化可以有效替代部分劳动力,满足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攀升对人力资本质量与规模的匹配需求,从而促进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的提升。

二、服务业数字化与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特征事实

(一)服务业数字化

本文采用投入产出数据库(WIOD)中2000至2014年42个国家27个服务业的投入产出数据,利用投入产出法,计算完全消耗系数法来衡量国家服务业的数字化投入水平。其中,关于数字化的界定,遵循何文彬[39]、张晴和于津平[40]的方法,从投入产出表的相关部门筛选出服务业(c28~c55)对计算机、电子和光学设备的制造(c17)和电信服务业(c39)及计算机程序设计、软件服务业(c40)这三个部门的完全消耗系数作为衡量服务业数字化投入程度的指标。具体测算方法为:

Dmj=∑Gr=1∑i∈Ωvribrmijemj(1)

其中,j表示所属的服务行业,m表示出口国,Dmj表示m国j行业投入数字化水平。Ω表示数字行业集合,vri表示r国数字行业i直接z增加值系数,brmij表示m国j行业对r国数字行业i产出的完全消耗系数,emj表示m国j部门出口,完全消耗系数是直接消耗和间接消耗的综合,能够全面反映各个服务业的数字化投入水平。

(二)服务贸易网络的构建及指标计算

1.构建服务贸易网络

利用UIBE数据库,在WWZ贸易增加值的测算方法基础上,将国际服务贸易流分解为四个大类四个大类包括:服务国内增加值出口(DVA)、服务国外增加值出口(FVA)、返回的国内增加值(RDV)、纯重复计算的中间品贸易(PDC)。。由于服务国内增加值(DVA)和服务国外增加值(FVA)在国际服务贸易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因此,本文选择以参与服务增加值贸易的各个国家(地区)的服务行业为节点,以行业间相互的服务贸易关系为边,构建服务国内增加值(DVA)网络和服务国外增加值网络(FVA)。

2.提取服务贸易网络

借鉴许和连等[29]的研究,利用阈值法提炼网络的核心结构,将历年服务国内增加值贸易的均值设为阈值,将行业间的服务贸易联系矩阵转化为二值矩阵,利用UCINET软件构建服务增加值贸易网络。

3.选取网络的节点指标

点度中心度是直观反映网络节点重要性的核心指标,能够刻画与某一节点直接建立服务增加值贸易关联的节点数量。较高的点度中心度意味着该节点在网络中处于较核心位置,更可能在网络中充当信息交换的角色。在有向网络中,点度中心度进一步细分为入度和出度。根据弗里曼(Linto C.Freeman)[41]的方法,计算公式为:

kouti=∑Nj=1aij,kini=∑Nj=1aji(2)

N表示网络中节点个数,aji表示节点i到节点j是否存在服务贸易增加值贸易关系,若存在取1,反之取0。

本文选取国内增加值网络中出度中心度作为衡量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的指数,这是因为出度中心度是指网络中的某节点指向其他节点的数量,所表示的经济学含义为:在经过二值化处理后的服务贸易网络中,这个国家—行业节点出口到其他国家行业的数目总和。若出度中心度越大,表示该国此行业向其他国家出口的增加值贸易联系越多,该节点在服务贸易网络中越处于上游地位。

(三)特征事实分析

1.国家层面网络分析

以2014年服务国内增加值(DVA)网络和服务国外增加值(FVA)网络为例,可以看出美国(USA)、德国(DEU)、英国(GBR)、意大利(ITA)、法国(FRA)等在网络中处于核心地位,度数中心度较高,与其他国家的服务贸易联系较为密切。其中,美国不管在DVA网络还是在FVA网络中都处于核心的位置,与排名第二的国家相比有很大的优势。但是,目前服务贸易网络存在不均衡现象,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发展中国家仍与美国等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

2.国家—行业层面网络分析

表1为服务国内增加值(DVA)和服务国外增加值(FVA)网络从2000到2014年的网络规模变化趋势。从参与增加值网络的节点(国家—行业)数量来看,DVA网络中节点数整体波动趋势不大,总体维持在1 051至1 114之间,规模基本保持稳定;FVA网络节点数由2000年的716个增加至2014年的766个,实现逐年小幅增长;从服务增加值贸易关系数量来看,DVA网络和FVA网络均呈现出增长趋势。这是因为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国家—行业参与到服务增加值贸易中去,DVA和FVA网络密度也随之增强,整体来看,DVA网络的服务贸易关系数高于FVA网络,这与目前贸易核心更多侧重于服务国内增加值方面有关。

3.中国服务业在服务增加值贸易网络中的地位

为了展示中国服务业在服务国内增加值贸易网络中的地位,鉴于数据的可视化,仅选取2000及2014年数据绘制图像来以此说明(图3)。纵向角度来看,从2000至2014年中国服务业在服务国内增加值贸易网络中的大部分服务业出度中心度均存在很大程度的提高,从2000年的峰值为15提高至2014年峰值为25。在2000年,出度中心度超过10的服务行业不多,但是到2014年中国服务业的出度中心度除了少数几个仍为0以外,其余出度中心均超过15。这说明随着中国服务业的发展,中国在服务国内增加值贸易中出口的国内增加值数量越来越多,在服务贸易网络的地位越来越高。从横向角度来看,中国服务业存在发展不平衡的现象。与c54(艺术、文艺和其他服务业)、c41、c45(法律和会计等相关咨询服务业)、c49(其他专业、科学和技术活动)以及c36(住宿和餐饮业)等行业相比,c28(汽车摩托销售及修理业)、c37(出版业)、c38(电影、音频制作)、c43(金融保险服务及附属活动)、c46(建筑、技术测试和分析活动)、c48(市场营销)等在增加值贸易网络中出度中心度基本接近0。这是因为,像金融保险服务等行业国际竞争力较低,而出版行业以及电影、音频制作行业属于中国限制性行业,存在一定的政策保护措施,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这些服务业对国内增加值的出口贸易,因此这些行业在国际服务贸易国内增加值网络中的地位也处于劣势。

三、模型、变量与数据

(一)模型设定

鉴于数据的可得性,采用42个国家27个服务行业2000至2014年的面板数据作为样本,围绕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水平对服务国内增加值贸易网络地位的影响进行研究,构建面板数据模型如下:

Ocit=β0+β1Dcit+β2Controls+vc+vi+vt+εcit(3)

其中,下标c、i和t分别代表国家、行业和年份。Ocit表示国家c行业i在t年度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Dcit表示国家c行业i在t年度的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水平;Controls代表控制变量;vc、vi、vt表示国家、行业、时间固定效应,εcit为随机误差项。

(二)变量的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服务增加值贸易网络中的地位,采用服务国内增加值贸易网络中的出度中心度(O)表示,数据来源于UIBE数据库。核心解释变量为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水平(D),采用各国数字产业对服务行业中间投入的完全消耗表示,数据来源于WIOD数据库。控制变量包括:①行业规模(S),采用行业总产出表示;②行业人均产出(Op),采用行业总产出与各行业雇佣劳动人数之比表示;③行业资本劳动比(k/p),采用行业固定资本存量与行业雇佣劳动力人数之比表示;④经济发展水平(ln g),采用国内生产总值表示,并进行自然对数的处理;⑤知识产权使用情况(ip),采用各国为使用某项技术而支付的知识产权费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表示;⑥服务贸易开放度(On),采用服务贸易进出口额占国内GDP之比表示。以上数据来源于WIOD-SEA账户、世界银行数据库及WDI数据库。

(三)描述性统计

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鉴于数据的可得性,采用42个国家27个服务行业2000至2014年的面板数据作为样本,数据总样本为17 010。其中,服务贸易网络地位指标,即出度中心度(O),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39,说明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各国家—行业节点在网络中的地位存在较大的差距,其中数字化投入水平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1.301,说明服务业的数字化投入水平存在不均衡现象。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基准回归

基准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第(1)列为只加入核心解释变量且未控制固定效应的回归结果,核心变量在1%的置信区间上显著为正;第(2)列为加入控制变量但未控制固定效应,与上述结论一致,但R2明显增大,表明加入控制变量后回归结果更加稳健。第(3)、(4)、(5)列为分别加入国家个体效应、行业效应、年份效应,回归结果仍然正向显著,第(6)列为同时控制了国家个体效应、行业效应、年份效应的回归结果,核心解释变量在1%的显著水平下正向显著,估计系数为3.146,即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水平的提升对服务增加值贸易网络中的地位提高具有明显的促进效应,这验证了文章的基本观点。

(二)稳健性检验

1.更换计量方式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异方差问题,本文采用加权最小二乘法(WLS)对数据进行回归,结果如表4第(1)列所示,结果与基准回归一致,验证了结论的稳健性。

2.更换指标

本文旨在探索服务业数字化投入对服务增加值在贸易网络中的地位产生的影响。事实上,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水平以及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存在其他测度指标,为了增加实证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对解释变量进行替换。

(1)替换核心解释变量

采用直接消耗系数替代完全消耗系数对数字化投入进行测算,结果如表4第(2)列所示,核心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依旧显著为正,说明替换了核心解释变量之后,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水平的提高仍对国家行业在服务贸易网络中地位的提升具有积极的促进效应,增强了基准回归的稳健性。

(2)更换被解释变量

采用服务国内增加值网络中不区分方向的点度中心度,即采用出度中心度和入度中心度的总和来衡量服务业在贸易网络中的地位,结果如表4第(3)列所示。可以看到,替换解释变量后,回归结果中核心解释变量仍在1%的水平上正向显著,服务业数字化投入水平的提高依旧促进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攀升,说明采用不区分贸易方向性的度数中心度来对服务贸易网络中节点的地位进行衡量,上述结论依旧成立。

3.更换样本期间

为了排除金融危机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政策的影响,将2008至2010年作为受金融危机影响的时间段从样本中剔除后,将剩余样本进行回归。从表4第(4)列可以看到,服务行业的数字化投入对于在服务增加值贸易网络上的地位具有正向提升效应,与前文结论一致,增强了本文研究的稳健性。

4.内生性与工具变量

由于服务行业数字化与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存在双向因果效应,即服务业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越高,越处于中心位置,越有利于加快自身的数字化建设水平。除此之外,由于存在数据不可得的问题,难以避免存在遗漏变量导致的内生性问题。为了克服模型存在的双向因果效应以及遗漏变量引起的估计偏差问题,本文采用以下两种方法构建工具变量:

一是将服务业数字化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进行两阶段最小二乘估计。二是,借鉴黄群慧等[42]及努恩(Nathan Nunn)等作者[43]的做法,以1984年固定电话数量的历史数据作为数字化投入的工具变量,并参考齐俊妍等[44]的研究,引入行业资源配置变量并生成其与1984年固定电话数量的交互项,以此作为服务业数字化的面板工具变量。

τicit=EcitAvcit×Bit(4)

Ivcit=Fixed-ph,1984×τcit(5)

其中,τicit为行业资源配置,Ecit为行业从业总人数,Avcit为行业出口增加值,Bit为各国的固定宽带订阅人数占比。其中,1984年各国固定电话数量与各国固定宽带订阅人数占比来源于WDI数据库,行业从业人数源于WIOD-SEA,行业出口增加值来源于UIBE数据库。

对工具变量进行两阶段最小二乘估计,结果如表5所示:工具变量K-P rk LM统计量为73.371及39.523,均拒绝了工具变量识别不足的原假设;K-P rk Wald F统计量分别为5 295.769和58.131,均远大于Stock Yogo 10%显著性水平上的临界值16.380,表明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同时根据第(2)列及第(4)列数据显示,即使进一步考虑模型潜在的内生性问题,数字化投入对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影响系数仍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基础回归结果依然稳健。

(三)机制检验

1.降低服务贸易成本

本文基于安德森(James E.Anderson)等[45]构建的引力模型,采用WIOD中国家行业层面数据对服务贸易成本进行测算。其中,安德森等[45]构建结构引力模型如下:

Xkij=YkiYkjYktkijPkjΠki1-σk(6)

其中,Xkij表示国家i向国家j服务业k的出口,Yki、Yki表示国家j和国家i的服务业k的总进口,Yk表示世界服务业k的总产出。tkij表示国家i和国家j间在服务业k的贸易成本(假设国家间偏好一致,令σ=5.6)。诺维(Dennis Novy)以安德森的研究方法为基础,对贸易成本的计算方法进行了改进:

τkij=tkijtkjitkiitkjj12-1=XkiiXkjjXkijXkji12σ-1-1(7)

对于每条国家—行业数据,以“年份—国家—行业”的形式将一国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双边服务贸易出口额加总,得到该国的服务贸易出口总额,并利用公式计算得到各年各国家各服务部门的服务贸易成本值(Sccit)。

根据假设1,数字经济打破了贸易的空间限制,使得服务产品的运输成本逐渐接近零。从生产者和消费者角度来看,服务业数字化程度的提高减少了服务贸易过程中由于信息不对称给双方带来的数字贸易成本。在此基础上,构建以服务贸易成本为中介变量的中介效应模型:

Ocit=η0+ηDcit+η2Controls+vc+vi+vt+εcit(8)

Sccit=a0+a1Dcit+a2Controls+vc+vi+vt+εcit(9)

回归检验结果如表6第(1)列所示,可以看出服务业数字化投入对服务贸易成本在1%的水平下负向显著,即提高数字化投入程度,可以通过降低服务贸易成本,借此来提高服务业在贸易网络中的地位。

2.缓解资源错配

根据谢地(Chang-tai Hsieh)等[33]和江艇[46]的研究,行业资源的错配表现为生产率分布不均,据此,本文采用各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对数的方差(dislnProd)来衡量资源错配程度。

其中,全要素生产率(TFP),即“索罗余值”,基于C-D函数:

Y=AKαLβ(10)

参数A代表技术进步,和K和L分别表示资本和劳动的产出份额,两边分别取对数,得到:

yit=αkit+βlit+ωit(11)

yit为行业产出的对数值,kit为行业资本,取对数值,lit为行业劳动,取对数值,ωit为残差,本文通过采用OP法计算全要素生产率,为解决可能存在的共线性问题,采用ACF方法进行修正,拟合出函数中残差的对数值,也就是全要素生产率(TFP)的对数值,通过计算各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对数的方差(ln Pd)来衡量资源错配程度。其中,行业产出数据来自WIOD数据库,行业资本与行业劳动数据均来自WIOD-SEA账户。

根据假设2,服务业数字化程度越高,越能够减少服务贸易壁垒,利用数字技术打破不同部门之间要素流动的壁垒,缓解国家服务业的资源错配程度,深化服务贸易网络。因此构建以资源错配程度为中介变量模型如下:

Ocit=η0+ηDcit+η2Controls+vc+vi+vt+εcit(12)

ln Pdcit=a0+a1Dcit+a2Controls+vc+vi+vt+εcit(13)

检验结果见表6第(2)列:服务业数字化投入对全要素生产率对数的方差的影响显著为负。说明服务业数字化投入能有效缓解资源错配程度。资源错配的减轻能够提升一国服务业整体的资源配置效率,为该国服务业参与全球价值链创造竞争优势[9],进而有利于其在服务贸易网络中进行地位的攀升。

3.替代劳动力

根据假设3,服务业数字化程度越高,在一定程度上会代替部分劳动力,减少劳动数量、降低劳动成本。参考吕越[37]的研究,随着行业规模的扩大,劳动力的数量和成本均会随之增加,若单一地采用行业的劳动力数量或劳动力成本可能会存在一定的误差,因此本文从劳动力数量和劳动力成本两个维度分析劳动的替代效应。为了排除规模效应或者产出增加引致的劳动力数量和成本的增加,本文选用单位产出下的劳动数量(ln Pncit)和劳动支出(ln Pccit)作为中介变量来衡量对于劳动力的替代效应,其中单位产出下的劳动数量和劳动支出数据来自WIOD数据库。

Ocit=η0+ηDcit+η2Controls+vc+vi+vt+εcit(14)

ln Pncit=a0+a1Dcit+a2Controls+vc+vi+vt+εcit(15)

ln Pccit=a0+a1Dcit+a2Controls+vc+vi+vt+εcit(16)

回归检验结果如表6第(3)列和第(4)列所示:服务业数字化对单位产出的劳动力数量和劳动力成本在1%的水平下负向显著,即随着服务业数字化投入程度的提高,不仅可以使单位产出的劳动力数量减少也可以降低单位产出的劳动力成本。根据假设3,当数字化投入对于劳动力产生替代之后,在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分工中会有更加明显的竞争优势,有利于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提升。

五、拓展性分析

(一)异质性分析

1.区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

为了研究国家的发展水平是否在数字化投入对服务业贸易网络地位的影响上存在异质性,本文构建虚拟变量国家发展程度(Dv),若该国为发达国家,则赋值为1,反之为0。将该虚拟变量与数字化投入的交互项加入模型中进行回归,结果显示:其交互项在1%的水平上负向显著,说明国家间的发展水平确实在数字化投入对网络中地位的影响存在异质性,发展中国家数字化程度的加深更加有利于其服务业在网络中地位的提高。

2.区分国内、国外数字化投入

数字化浪潮在全球范围内的迅速发展,比较国内数字化投入与国外数字化投入对服务业网络地位的异质性影响分析具有重要意义。利用投入产出表分别计算出来源于国外、国内的数字化投入(Df、Dd)。结果见表7第(3)列:不同来源的数字化投入均会促进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提升,且国外数字化投入的估计系数要比国内数字化投入要大,即相对于来自国内的数字化投入,来自国外的数字化投入更有利于服务业网络地位的提高。这是因为国外尤其是发达国家的数字技术水平综合优势更强,依靠数字化产品的进口可以给服务行业带来更高的生产效率以及成熟的品牌管理和市场营销经验,这使得国家在参与全球服务贸易中具有更强的国际竞争力,有利于服务贸易网络的地位的攀升。

3.区分生产性服务业与消费性服务业

借鉴夏斐[47],将服务业按服务性质划分为生产性服务业和消费性服务业两类其中生产性服务业参考夏斐、肖宇的范围界定,认为生产性服务业包括:批发经纪代理服务(C29)、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快递服务(C31、C32、C33、C34、C35)、信息服务(C39、C40)、金融服务和租赁服务(C41、C42)、商务服务(C45)、研发设计与其他技术服务(C47、C49)、节能与环保服务(C50)、人力资源管理和培训服务(C52)以及生产性支持服务(C54),其余服务业为消费性服务业。,将样本分为生产性服务业和消费性服务业两个子样本进行回归。

回归结果见表8第(1)、(2)列,可以看出,数字化投入对于消费性服务业地位的影响在1%的水平上正向显著,即数字化投入有利于提高生活性服务业在网络中的地位,但是对于生产性服务业,数字化投入却存在负向影响。为解释在服务国内增加值(DVA)网络中数字化投入对生产性服务业存在负向影响,本文利用FVA网络中各个国家行业节点的入度中心度与数字化投入水平进行回归。如表8的第(3)和(4)列数据所示,在国外增加值(FVA)网络中,数字化投入对于生产性服务业和消费性服务业的入度中心度均在1%的显著水平上具有正向影响,但是数字化投入对于生产性服务业的影响系数为13.617,远大于其对于消费性服务业的估计系数。在FVA网络中服务业数字化投入对生产性服务业的提升远大于消费性服务业,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DVA网络中数字化投入对生产性服务业的地位提高会产生负面影响。因为随着数字化程度加深,数字技术对服务业存在一定的延展作用,它打破了地理距离等影响,提高了服务贸易的便利化程度,对来自国外服务的利用程度大幅提高,即可以利用的服务国外增加值数量增多。相较于消费性服务业,生产性服务业会吸收更多来自国外的服务增加值,参与国际分工的程度也随之加深,这不可避免地会挤压生产性服务业国内增加值服务贸易的空间,影响其在国内增加值(DVA)网络中的地位攀升,甚至产生负面影响。

六、结论与建议

本文利用2000—2014年WIOD数据库与UIBE数据库构建跨国跨行业面板数据,考察数字化投入对服务增加值贸易网络地位的影响效应与作用机制。研究发现:第一,数字化投入对其在服务贸易网络地位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经过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结论依然成立。第二,从影响机制来看,服务业数字化投入通过降低服务贸易成本、缓解资源错配、有效替代部分劳动力等途径来提高其在服务增加值贸易网络中的地位。第三,根据异质性分析结果显示,相对于发达国家,服务业数字化对于发展中国家服务贸易网络地位的提升效果更强;国内的数字化投入比来自国外的数字化投入更有利于服务业网络地位的提高;数字化投入有利于提高消费性服务业在网络中的地位,其对于生产性服务业,数字化投入却存在负向影响。

目前国际服务贸易稳步发展,但是服务贸易网络存在整体发展不均衡的现象,中国与许多发达国家之间还存在较大的差距。针对中国如何抓住服务数字化转型提升自身在服务贸易网络中的地位,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第一,以技术创新应用为驱动,通过科技持续扩展服务的范畴和主体,不断提升服务效率和优化服务体验,从而开创出全新的价值提升途径。同时,加速推动5G、大数据、云计算、工业互联网等新兴技术的研发进程,赋能服务业数字化转型;第二,要持续加强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积极推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在服务业中的广泛应用,优化服务业价值链的价值分布,提升服务业的整体竞争力,实现服务业高端化发展;第三,由于国内数字投入对服务贸易网络地位提升效果更加明显,因此一方面要提高中国数字化水平程度,强化国内数字投入要素对服务贸易网络地位攀升的支撑作用,积极推动服务业数字化转型;另一方面要充分开放市场,扩大优质数字服务贸易进口,吸收来自国外先进数字技术经验。对于中国具有比较优势的服务业,在推动产能转移、数字化赋能的同时,仍需巩固行业领先地位;第四,依据数字化投入水平对于发展中国家的服务贸易网络的积极影响更强这一事实经验,在当前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下,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既要努力消除与发达国家之间的“数字鸿沟”,同时更应该抓住战略赶超的新机遇,利用互联网技术创新领先、消费者规模庞大、具有大型互联网平台等优势,充分利用国内市场潜能,调动市场活力,加速国内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在国际服务贸易过程中提高自身的竞争力,掌握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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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 洋)杨" 洋" 杨" 波,张" 娅" 郭" 芸,王勤美,蒲应秋

The Influence of Digital Input on Service Trade Network Status Based on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WANG Lan,LIANG Mengge

(Faculty of Digi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s,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Tianjin,China,300000)

Abstract:

As digital technologies such as the Internet,cloud computing,and blockchain around the world are applied in a deepened and broadened way,the digital economy has gradually become the main driving force for reshaping the international trade.This paper uses UIBE Global Value chain database and WIOD database to build the domestic value added trade network of 27 service industries in 42 countries from 2000 to 2014,studying on the impact of digital input on the service trade network status.The research shows that digital investment in service industry is conducive to improving the status of the industry in the service trade network.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pact mechanism,digital investment in service industry mainly improves the status of the country in the service trade network by reducing the cost of service trade,alleviating resource mismatch,effectively replacing part of labor force and so on.Heterogeneity results are as follows: the increase of digital investment in service industry has different effects on different countries,and increasing digital investment is more conducive to improving the status of developing countries’ service industry in the trade network;compared with domestic digital input,the promotion of service industry’s status in trade network is more influenced by foreign digital input;digital input has a more significant effect on improving the status of consumer service industry in the service trade network.The empirical results of this paper provide reference for China to realize industrial upgrading and improve its position in service trade in the wave of digitalization.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digital input;service trade net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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