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龙崖城遗址的保护与利用

摘" 要：文章讨论了南川龙崖城名称的由来和发展演变过程，概述了龙崖城的筑城背景和经过，以及南宋龙崖城之战及其以后龙崖城的战事，介绍了龙崖城遗址的整体现状和其主要遗存，分析了龙崖城选址特征及其战略意义，提炼了龙崖城的特点和价值，最后阐述了龙崖城遗址的保护利用策略，并展望了龙崖城遗址公园的未来图景，以提升对龙崖城的全面认知。

关键词：南川；龙崖城；南宋山城；宋元战争

中图分类号：K878" " " " " 文献标志码：A

DOI：10.19490/j.cnki.issn2096-698X.2024.04.037-049

Abstract： The article delves into the etymology and evolution of Longyacheng Site in Nanchuan， offering insights into the background and progression of the Longyacheng Site’s fortification， as well as the Battle of Longyacheng Site during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and the subsequent military engagements at this site. The paper also assesses the current status of the Longyacheng Site， highlighting the principal vestiges of the Longyacheng Site and examines the strategic significance for the site’s selection and its geographical features. This paper articulates the distinctive attributes and historical value of Longyacheng Site within the context of Southern Song Dynasty’s mountain fortified city sites， and culminates in a proposed strategy for the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of the ruins， envisioning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the Longyacheng Archaeological Site Park. This research aims to enhance the collective understanding and appreciation of Longyacheng Site as a cultural heritage site.

Keywords： Nanchuan；Longyacheng Site；Southern Song Dynasty’s mountain fortified city sites；Song-Yuan wars

13世纪中叶宋元战争时期，南宋为抵御强大的蒙元骑兵的进攻，在川渝地区的险要形胜之地修筑了大量山城，将难以防守的、原在平原城市的制置司、路司、府州军监、县的军政机构，御前诸军及各地居民都迁入到这些新建山城中。在蒙元采取包抄战略绕过南宋四川征服大理国后，南宋四川战区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局面，为防止云南蒙军北进夹击四川宋军，南宋在四川战区南部边缘抢筑了包括重庆南川龙崖城在内的多座山城，将南平军等机构和军民迁入其中。南川龙崖城就是这些防南山城中具有代表性的山城之一。

龙崖城又名龙岩城、马脑城、蟠龙砦，关于龙崖城的名称，现在还有不同的认识。川渝宋元山城体系中各类山城多以山为名，尤其筑于险要山顶之城，均以山为名。如云顶山上名云顶城、钓鱼山上名钓鱼城、白帝山上名白帝城等，唯独南川龙崖城之名例外。龙崖城位于马脑山上，其山势如奔马，山头如马嘴对天长啸，故名“马嘴”。其腹部有一悬崖瀑布，称为“马尿水”，其颈脖也称为“马颈关”。因此，位于马脑山上的城名理所当然应该叫“马脑城”。但现代马脑山上这座城址或称龙崖城，或称龙岩城（在南川方言中“崖”“岩”同音），或称马脑城，莫衷一是。1991年4月16日四川省人民政府在公布文物保护单位时，名此城为龙崖城；2000年9月7日重庆市人民政府公布第一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名录时，也沿用先前保护单位的名称，称之为龙崖城。龙崖城名称的混乱，追根溯源，应是南宋灭亡后元朝下令拆毁所有宋境城池，龙崖城也因此毁于一旦。数百年后，荒芜在箭竹杂树中的龙崖城遗址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清嘉庆之前的所有《南川县志》《重庆府志》和《四川通志》，均无龙崖城的记载。直到清嘉庆十年（1805年），蒋作梅任南川知县时重修《南川县志》，龙崖城才又一次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当时，蒋作梅不仅登临马脑山抄录摩崖碑文，还与贡生韦廷旭等县人对碑文进行反复探讨，因其碑文有“戍罗播，城龙岩”之句，又因南川方言中“岩”“崖”同音，遂使其名为“龙崖城磨崖石碑”。此后，“龙崖城摩崖石碑”均收录入各版《南川县志》《四川通志》《重庆府志》，龙崖城或龙岩城之名也由此流传开来。

就遗址统一性和准确性来说，马脑城无疑是更合适的名称，不仅与马脑山浑然一体，还可与又名龙岩城的贵州遵义海龙屯相区别。但就规范性和知名度来说，龙崖城这一名称已被约定俗成使用多年，先后被四川省人民政府和重庆市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是现在唯一官方认定的名称，宜规范用之。由于历史上可能名“龙岩城”的遵义养马城和海龙屯都已经有其他正式的名称，故南川马脑山之城称龙崖城已不会发生混淆，加之近年来龙崖城已成为知名历史遗址和重要旅游打卡地，龙崖城已广为人知晓，故本文仍沿用“龙崖城”这一名称。

龙崖城是目前发现的川渝宋元山城体系中保存状况较好的城址，在地理区位、城防设施、构筑特点、功能分区、遗址景观等方面独树一帜，代表了川渝宋元山城体系的一种新类型，是经考古工作揭露的具有明确历史纪年、鲜明遗存特征、丰富文化内涵的古代军事工程遗址，是川渝宋元山城体系的重要代表之一，被誉为“南方第一屏障”。本文在龙崖城现有工作进展及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其进行整理归纳、分析和阐述，以便较为全面地认识龙崖城的面貌。

1" "龙崖城的基本情况

龙崖城位于重庆市南川区三泉镇马嘴村7社，坐落在104省道风吹岭隧道上方马嘴山上，地处世界自然遗产地金佛山东北麓。遗址平面形状为不规则形狭长条形，呈西南—东北向，中部稍宽，两端狭窄，山顶环城面积约140 000 m2。遗址垂直高差较大，马嘴山脚104省道处海拔1 193 m，顶部最高海拔1 476 m。地势雄奇，四面悬崖绝壁，仅西南部有小径与外界相通，有“一将守关，万夫莫敌”之势；顶部山丘与平地相间，山丘多，平地少；地通黔省，山高路险，紧扼川黔咽喉，是“邑中第一要隘”（图1）。

1.1" "筑城经过

13世纪中叶，面对蒙军由南攻宋的斡腹之谋，在山城防御策略指导下，宝三年（1255年）十一月，宋理宗对臣下说：“思、播当严为备”；十二月，又言“斡腹之传已久，今岁措置，才有头绪。施、黔一路，亦是要害，合为之防。（董）槐等奏：向日所言，施（今湖北恩施）、黔（今重庆彭水）、珍（今贵州正安）、南平（今重庆南川）四郡，置一副帅，屯兵守险，正谓是也。”十二月十七日又谓：“朕夜来反复思之，当选一猛将，提万兵于施、黔以上，为控扼计。”槐等奏：“如南平据险置司，则沅、靖可无透漏之虞。须先措置调兵方可。”上曰：“可。与淮西科五千人，仍度何所屯驻，何所给饷，即令理会可也。”[1]2845-2846由此可见：宋理宗下令在施、黔、珍、南平四郡修城御敌，以期四城之间形成合防之势。

根据城内现存宋代摩崖题刻记载：“宋宝乙卯（1255年），上有旨，城南平。”清嘉庆《四川通志》和民国《南川县志》记载：“宋宝四年（1256年），上有旨筑南郡四城，南平守臣史切举奉令城马脑山，四月丁卯而裁，六月戊寅而毕。”①可知：龙崖城的筑城时间，但2处记载中“上有旨”的时间不一致：一为“宝乙卯”（1255年）；一为“宝四年”（宝丙辰，1256年）。民国《南川县志》主编韦麟书对此作了专门解释：“盖乙卯奉旨，丙辰兴筑也。”准确来说，宋理宗乙卯年末下旨，史切举丙辰年初奉旨筑城，因为圣旨是在宝三年（1255年）的12月17日后才发出的，到达南平军的时间，最早应是宝四年（1256年）1月。所以，一块碑文以接旨之时为记，另一碑文以下旨时间为记，因此以接到旨意开始筑城为准，可知龙崖城筑城时间为1256年。适时蒙古已经征服大理，意图从双线进攻四川，而龙崖城的营建为加强川南地区防御战线提供保障。

宝六年（1258年），龙崖城经2次修筑。城内宋代摩崖题刻记“宋宝乙卯（1255年），上有旨，城南平”后，又有“越三年”“守臣淮东都梁茆世雄戍罗播，城龙岩毕事”。这次筑城与兀良合台奉命向南攻打安南（今越南）有关，兀良合台于宝五年（1257年）九月“侵罗氏鬼国”“播州乞兵”。尽管后来发现，蒙古攻打罗氏鬼国并非为攻入播州，而是“屯兵为交人声援”，但宋廷认识到有必要进一步加强南边防线的构筑。于是，有宝六年（1258年）正月，“诏枢密院编修官吕逢年诣蜀阃，趣办关隘、屯栅、粮饷，相度黄平、思、播诸处险要缓急事宜，具工役以闻”[2]861，以及四月丁酉，“诏田应己思州驻御前忠胜军副都统制，往播州共筑关隘防御”，七月庚戌“城凌霄山”等一系列举措。龙崖城亦于原有基础上增修扩建，同周边的龙尾城、烟墩堡、凌霄城、黄平等山城关隘构筑起川南地区新战线，成为把守渝黔要道的重要军事堡垒。

1.2" "选址特征

整体看来，龙崖城的选址特征体现在对重要战略地理位置的选取和对山势的利用。在建城区位方面，上文提到宋理宗下旨筑施、黔、珍、南平四城，龙崖城南邻珍州，紧扼川黔咽喉，是严守思、播防线的重要关口；东近黔州、施州，是支撑长江以南防线的重要关口，是军事防御的核心位置和联络关键；也是当时夔州路的南部边城，三峡地区的南部屏障。把守四川通黔要道，对于防备蒙军从南边进攻的意义重大。在利用山势方面，龙崖城遗址所在南川区地处四川盆地东南边缘与云贵高原过渡地带，地势呈东南向西北倾斜。区内地形以山地为主，山势险峻，龙崖城筑城于马脑山（又称马嘴山）上，据民国《南川县志》记载：“马嘴山，脉出金佛山，蜿蜒十余里，犹如驷马仰秣骤昂其首。”②马脑山山势险峻，四面临崖，水源充足，日照良好，视野开阔；山顶部中部稍宽，两端狭窄，山丘与平地相间，地势起伏不平，强化了军事攻防的功能，龙崖城以马脑山为城，四周悬崖绝壁，利用天险，据险设防。因此龙崖城及其周边堡寨的营建，系统构建了一个横亘在四川盆地与贵州高原之间的防御体系，能够掌控这条川黔关键要道，保卫制置司首府重庆城的安全（图2）。

1.3" "龙崖城南宋战史

龙崖城遗址作为古战场遗址，在宋元战争中曾2次击退蒙古军队。这一事件记载于城内南宋摩崖题刻上：“始至鞑己及境，正月贼酋重兵攻城，二月再寇斩虏使，焚伪书，诸将击贼，败而退俘授馘。”根据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唐冶泽以及南川区旅游局张钦伟考证，开庆元年（1259年）年初，蒙古军纽部奉蒙哥旨意，欲打通与云南兀良合台军的联系，南下征讨思、播二州，以车里为先锋，率1 000余人渡过长江。正月，车里进抵南平马脑山，派“重兵攻城”，但被打退。蒙军继续向播州进发，进至播州时见当地军民筑深沟高垒，严阵以待，无隙可乘，又闻报宋军自下游大举援蜀，决定退兵。退兵路过马脑山，即“二月再寇”，并派使劝降，结果守城宋军“斩虏使，焚伪书，诸将击贼，（贼）败而退”“献俘授馘，功不一书”[2]70-79。地方长官将这一战果上报，得到朝廷的嘉奖，即题刻中所记“台以全城却敌，闻之公朝，上恩叠颁，宰揆枢宣钧翰踵至”（图3）。这次战事使“上恩叠颁”，在史书中也有记载：“丙戌，南平来报战功。”[3]可见在当时南宋岌岌可危的局面下，龙崖城之战的胜利对提振南宋朝廷、将士的士气和信心也有一定的作用[4]。

1.4" "龙崖城宋元以后简史

南宋以后，龙崖城的山城防御堡垒功能消失，逐渐融入当地百姓的生产生活中。万历十七年（1589年）

八月十五日，龙崖城上修筑了一座寺庙且保存至今。嘉庆年间，南川知县蒋作梅考察龙崖城，并誉写了“龙崖城摩崖记功碑”[5]。民国二年（1913年）重修龙崖城，补筑城墙，新修城门，即今天所见城门，门楣刻“蟠龙岩”3字，门拱券顶石下侧刻“黄帝纪元四千六百一十一年癸丑岁建”。民国五年（1916年）五月吉日，龙崖城城门外凉风岭左侧崖壁上，修成护国战事碑，记录了当年驻南川县川军与蔡锷、唐继尧组织的护国军在龙崖城2次战斗，胜负未决的史实。1938年9月，国民政府有关赈济委员会认为金佛山适宜垦殖，遂在金佛山北麓龙岩江畔的三泉设立“金佛山移垦区办事处”（金佛山移民垦殖办事处），组成了勘测队，对金佛山主要山区（包括龙崖城）进行了较为系统的调查。当时印刷的《金佛山游览指南》对包括马脑城（今龙崖城）在内的景观进行梳理，其中有“马脑城（今龙崖城）南宋石碑，有民族抗战意义”等信息。1947年4月，成立南川常山种植试验场，在金佛山山区大量种植，其中龙崖城北坡以及山上都曾种植常山。1950年6月18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剿匪队一六团2个营、炮九团2个连，在团参谋长蔡和鸣指挥下，兵分两路，从水江镇、大铺子进攻金佛山上的股匪。6月21日，解放军会攻马脑城（今龙崖城），并攻下马脑城，残匪向大有场溃逃。

1991年，南川县人民政府公布龙崖城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随后四川省人民政府公布龙崖城为第三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1993年，南川县人民政府公布龙崖城遗址保护范围。2000年，重庆市人民政府公布龙崖城为第一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2年，南川市文物部门对龙崖城进行调查，并对龙崖城进行测绘，划定龙崖城保护范围和重点保护区。2006年，南川区人民政府公布龙崖城遗址保护范围。2011年，南川区文物管理所组织专业技术力量再次对龙崖城进行全面调查，对摩崖题刻进行拓片，并按照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相关要求进行信息登录，建立记录档案。2017年，南川区人民政府出台《金佛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办法》，对包括龙崖城在内的金佛山自然保护区内突出环境问题进行强力整治。2018年，为配合国保材料的申报，南川区文物管理所联合重庆师范大学对遗址进行了较为细致的调查。2019年，南川区文化和旅游发展委员会委托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开展了龙崖城遗址考古调查工作。2023年，南川区文化和旅游发展委员会委托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开展了龙崖城遗址考古普探工作，勘探面积145 000 m2，查明了龙崖城遗址的基本情况（图4）。

2" "龙崖城现状及主要遗存

龙崖城自民国以后逐渐废弃，城内遗迹少有人为干扰，近代以来少有人类活动，近30年来更是人迹罕至，被树木、绿竹、杂草覆盖，使得南宋以来的遗存遗迹较少遭到人为扰动，至今较为完整和真实地保存着南宋废弃以来的格局。因战争缘故，龙崖城的一些城防设施在外形上虽有一定损失，多以遗址形式存在，但材料和实体都得以真实地保存下来，且能够真实反映当时砌筑时的材料和工艺。现存的城防设施、军政设施、道路交通设施、后勤保障设施和摩崖题刻等遗存以石质为主，多以自然状态露明保存，总体保存状况良好。城内摩崖题刻历经700余年仍清晰可辨，真实记录了龙崖城的修筑过程及战争历史。

“龙崖城遗址”主要遗存由山城军事遗存及相关人文遗存两部分组成。其中，以南宋为主的山城遗存包括城防设施、军政设施、交通设施、后勤保障设施以及摩崖题刻，类型有城墙、排水沟及建筑基址等；相关的人文遗存主要是南宋以后的寺庙、清代的道观以及民国时期的题刻等（表1）。

2.1" 山城军事遗存

已知的南宋山城军事遗存主要包括城防设施、军政设施、道路交通设施、后勤保障设施以及摩崖题刻5类，这些遗存整体上展示着南宋时期龙崖城军民守城生活和战时运作系统。

2.1.1" "城防设施

城防设施主要有城墙、城门、敌楼、关隘和炮台。

城墙分布于马脑山山顶部外缘，环山崖一周修筑，长2 079 m，形成闭合的城圈，构成了龙崖城防御体系的核心圈。城墙均为夯土包石结构，包边墙使用马脑山上所产石材（按民国《南川县志》俗名为响板龙骨，比石灰岩略软）制成的薄小条石，中间填充少量黄土夹杂大量不规则石块。以解剖过的一段城墙为例，城墙底部宽8.3 m、顶部宽6.5 m、残高4.3 m，收分12.6°。城墙保存状况一般，多数坍塌、缺失（图5）。

城门共2座。龙崖城遗址南部末端连接南登城道路处的城门是现代上下龙岩城的主要城门。城门是条石砌筑的拱门，门洞高1.80 m、宽1.26 m，门楣上镶嵌长条石1块，阴刻“蟠龙砦”3字，字径30 cm，门拱券顶石下侧刻有“黄帝纪元四千六百一十一年癸丑岁建”字样，可知是民国二年（1913年）重建。在该城门东北侧，与城门相连，发现城墙1段，亦为民国时期修筑，长45 m，利用不规则条石垒砌而成，城墙上有垛墩、射孔等遗迹。根据现有考古工作还无法确定该城门与城墙是否和宋代城门城墙位置重合，有待进一步开展考古工作。另在城墙北部中央，有一个在山石上凿开的缺口，与已经北登山道路相接，此缺口长满灌木荒草，这里也应该是南宋山城的一个城门（图6）。

敌楼共有10座，沿山崖城墙分布，除南北两端各有1座外，南侧城墙上有3座，北侧城墙上有5座。考古清理过的2座单体（编号2019NSLF1、2019NSLF2），F1面阔6.50 m、进深6.04 m，面积39 m2；F2面阔3.7 m、进深6.0 m，面积22 m2，南侧墙体变形较重，西北角墙体呈滑塌状。敌楼墙基用石块构筑而成，石墙用石板层层砌筑而成，破坏较严重，保存较差。

在龙崖城遗址考古调查中还发现有关隘和炮台，保存较好。

2.1.2" "军政设施

考古调查发现龙崖城遗址南部分布有高等级建筑区、重点防御及建筑密集区；北部也有建筑集中分布区。南北两部建筑基址规模较大、布局合理，并带有明显的功能分区。就建筑规制和目前的考古调查情况来看，龙崖城的军政衙署所在很有可能就是上述建筑集中分布的区域，具体情况还有待考古发掘的结果。

此外，在上述区域还出土了铁镞、铁蒺藜、铁刀、铁雷残片、石等战争遗物，瓷碗、瓷盏、瓷瓶、砚台、石磨、石臼、玉饰、琉璃簪、铜镜、铜印章等生活遗物，能够侧面佐证考古调查中对城址功能分区的可靠性。

2.1.3" "交通设施

龙崖城遗址上围绕城墙建有环顶山城道路，内部建筑之间也建有沟通联动的大小道路。考古揭露的一条道路（编号L1）位于龙崖城遗址重点防御及建筑密集区北侧，现在暴露和清理长度24 m。道路使用石块和红褐色砂土构筑而成，两侧用石块包边，中部填充红褐色砂土，路面为砂土地面。南部山坡处砌有踏步石阶，保存较好。

龙崖城遗址南北坡各有一条登城道路，南坡登城道路是目前通往龙崖城遗址的主要道路，宽0.8～

1.2 m。南坡登城道路主要为条石铺砌，部分路段条石缺失；北坡登城道路则多为土路面，坡度较南坡略缓，保存一般。从南北坡登城道路的工程状况来看，当时的南坡道路应该是上下城的主路（图7）。

2.1.4" "后勤保障设施

龙崖城的后勤保障设施有给排水系统和采石场。

（1）给排水系统。龙崖城遗址给水设施主要包括水池和水坝，排水设施主要是修筑于道路两侧和城墙底部的排水沟，还有穿过城防设施向外排泄城内积水的小型排水孔。这些水源为当时龙崖城军民长期坚守提供了基本饮用水保障，排水设施则保障了城内建筑安全和居住环境。

水池位于城址中部，民国《南川县志》记载“山顶大池，四时盈盈，中多蛇蝎、菖蒲，当时积水处”，现在还能看到10 m3的水池，积水很深，周围树木众多。水坝在水池以东，利用南城墙作为水坝阻拦积水，作为水坝的城墙段中部有缺口，可以堵塞或放开，以控制水库的水量，将防御设施与保障设施整合起来，既节约了人力物力，又利用蓄水增加了防御能力，再附以池周道路，形成一个整体，体现了当时山城营建者的智慧（图8）。

排水沟修筑于路面和城墙底部，是用大青石块构筑的复杂大型排水系统，双主沟呈东西向，将积水通过地下管道排出于西部城墙外。主排水沟在城墙底部，用青石板构筑于基岩上，出水口为一条沟，中后段分为平行的双排水沟，中间有隔墙。支水沟分上下2层，下层水沟构筑简单，上层道路两侧各有2条共4条水沟汇入主水沟内。

龙崖城遗址内发现的排水孔多属于城墙的附属设施，一般构筑于墙体之中，工艺简明，结构合理。这些排水孔为及时疏解城内积水，防止城墙浸泡冲刷起到了重要作用。

（2）采石场。南宋时期修筑龙崖城及城内建筑时获取石材的采石场共2处，保存较好，石面有清晰的人字形凿痕，具有宋代工艺特点。一处位于已经清理一段的道路L1附近，紧邻重点防御及建筑密集区，这反映出龙崖城修筑时，山上军民就地利用马脑山天然石材的情况。

此外，在龙崖城遗址内发现2处石堆：1处靠近西北侧城墙；1处靠近营区道路，均为加工较规整的近圆形石块，多为饼状，大小不一，石直径大小在10～25 cm，厚4～12 cm。

2.1.5" "摩崖题刻

龙崖城遗址遗存南宋摩崖题刻共2处。题刻中既有反映龙崖城战史的纪实性内容，也有追念守城军民功绩的文字。

一处题刻位于民国城门下方右侧约30 m处，凿刻于南宋开庆元年（1259年）。凿石为壁，题刻范围高3.5 m、宽4.2 m；摩岩刻字，字径14 cm、字距7 cm，共257字。正楷，阴刻，双钩磨棱，写刻均见功力。题刻详细记述了龙崖城的筑城经过，以及宋军在此成功抗击蒙军并得到南宋朝廷嘉奖的史实（图9）。

另一处题刻据清嘉庆《四川通志》卷五十八《舆地·金石》记载：“一字大四寸中，刻云：宋宝四年，上有旨，筑南郡四城。南平守臣史切举奉令城马脑山。四月丁卯而裁，六月戊寅而毕。”③该题刻目前已泯然不见。

2.2" "相关人文遗存

2.2.1" "宗教遗存

龙崖城遗址城门下方右侧约30 m处，现有1座寺庙基址，该庙建造于明代万历十七年（1589年），规模较小，三开间，由庙舍、接引佛造像及龛窟构成，沿用时间较长，仅残存几面石墙。当心间后面石壁上刻高约0.5 m接引佛立像，线条简练粗犷，佛像上方刻有“南无阿弥陀佛”6字，左侧刻有“万历八年”。佛像为立像，发髻高耸，面部已不可识，袒右肩，左手托宝珠横放于胸前，右手下垂、掌心向前、施予愿印，双足于莲花座上，佛身着袈裟，胸前饰金钱纹搭扣，背光呈放射状，周边饰火焰纹。保存较好，仅造像面部风化不可辨认（图10）。

龙崖城遗址南部偏中处，发现部分包边石墙及部分东西走向的基础石块，清理发现为清代建筑基址，可以分为3组，其中2组遗存有叠压关系，从最晚期保存较好建筑分析，可分为前殿、左右厢房、天井、正殿4个部分，从出土的造像分析，应为道观。建筑墙体采用不同规则的石块及片石叠筑而成，民国时期曾作过兵营，保存一般，有叠压关系，不排除下面有宋代建筑基址。

2.2.2" "民国题刻

龙崖城遗址内明代寺庙遗址南侧崖壁上，存有一处民国题刻，刻于1916年，字迹工整，有欧柳之风。题刻详细记述了1916年川军与云贵护国军在龙崖城处发生2次战斗的经过。2次战斗均未攻克龙崖城，是南宋龙崖城在后世仍被利用的历史见证（图11）。

3" "龙崖城的遗产价值与保护利用

3.1" "遗产价值概述

龙崖城是在特殊社会和历史条件下创设发展而成的山地军事工程，龙崖城建于南宋时期，距今已有700多年，与川渝地区其他山城构筑起一个完整的山城防御体系。山城选址充分利用马脑山的自然地势修筑墙体，将山城的防御功能发挥到最大化。城内设施齐备，是由城墙、城门、步道、水池等城防、交通和生活设施构成的完备的城池单体。城池营造就地取材，城墙以块石干垒，高度、位置随形就势，不拘一格。龙崖城复杂的大型集水和排水系统，在目前的宋元山城中仅此一处，具有极高的实物研究价值。对于川渝地区抗蒙山城、贵州境内海龙囤宋代城址、养马城遗址等的研究有着重要借鉴意义。龙崖城不仅是特定时期军事防御的产物，更是南宋时期四川地区防御性山城的典型代表。

3.1.1" "宋元之际历史的实物资料

蒙元占据云南后，蒙军兀良合台部从云南北出，夹击四川，使宋廷感受到了来自南部的威胁。在此背景下，宋理宗亲自下旨修筑龙崖城，因此龙崖城是南宋朝廷的一项国家防御战略工程。作为南宋政权的南部军事重镇，龙崖城从修筑伊始就受到南宋政权的高度关注和支持；作为南宋抗元前线的“南方第一屏障”，龙崖城经受住了蒙古铁骑的强攻和招降；作为南宋抗蒙防线的南线重镇，与其他四川南部新筑山城一起构成了南宋四川山城防御系统南方防线的节点。龙崖城建成以及南平军的军民迁入后，很快取得了龙崖城之战的胜利，打消了蒙军经此北上的意图。龙崖城内保存完好的南宋摩崖题刻，完整记录了南宋末年抗蒙斗争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龙崖城保卫战”，可以与文献记载互相印证，且对筑城和战事经过的记录更加详细。这些山城遗址和石刻资料是宋元之际区域历史和宋元战争史的实物例证。

3.1.2" "南宋山城的重要样本

龙崖城遗址选址在川黔咽喉，是云贵蒙军北上的必经之地，地势雄奇，四周绝壁，仅1条小径与外界相通，依托天险，体现出选址的独到之处；因形就势，构筑防御城墙、敌楼、炮台等防御工事，展现了精妙的筑城思想。龙崖城在采用传统防御手段即城墙和观察设施的同时，主要利用天险般的峭壁来减少在建设时期的时间和人力投入，以达到更快投入战斗、进行战略对抗的目的。龙崖城属于山顶城的类型，则以各座山体的“点”与环绕山顶的“险”相结合，利用当地独特的山地特征保持一个更广阔且难以同时攻取的线性屏障。与既往川渝地区发现的山城相比，特征鲜明，代表了川渝南宋山城防御体系的一种新类型。龙崖城的城墙构筑方式在川渝南宋山城防御体系中具有唯一性，有些方面与贵州宋元山城有一定相似性，是研究川渝南宋山城防御体系城址布局、功能分区及建筑工艺的重要样本，同时也是川渝南宋山城防御体系的重要补充（图12）。

3.1.3" "史料与艺术的双重展现

龙崖城南宋摩崖碑刻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碑文双钩磨棱，字迹古朴凝重、雄浑遒劲，虽为楷书，却深厚朴茂，肉丰而骨劲，洋溢着宋元书法的独特神韵，且刻工精湛，字迹笔画刻画端庄劲拔，犹如鳅背（图13，附录A）。龙崖城民国题刻则从一名川军连长的角度记录了护国运动的完整经过。1915年12月，袁世凯宣布恢复帝制，蔡锷、唐继尧等南方将领随即宣布独立，并出兵讨袁。1916年1月，蔡锷所部开始向四川进发，两攻龙崖城而不克，直至1916年3月袁世凯宣布取消帝制。龙崖城民国摩崖题刻见证了袁世凯称帝和蔡锷、唐继尧“讨袁护国”这一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个重大事件，具有重要的历史和研究价值。

3.2" "龙崖城的保护利用策略

龙崖城遗址历史文化积淀深厚，遗址保存状况好，晚期遗存对主体遗存的干扰少，延续性及可观赏性强，区域历史文化资源丰富。目前已经成为重庆知名度较高的历史文化景点，加之龙崖城遗址区位优势明显，毗邻金佛山景区，遗址所在地海拔较高，夏季避暑，冬季看雪，有着大量的旅游客源，可谓是文物展示利用的优质资源。根据龙崖城遗址最新考古调查及普探成果，遗产保护规划人员对龙崖城遗址的保护价值和遗址现状进行了全面评估，以遗址本体、遗存分布区、遗址历史环境要素，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空间景观、文化遗存等背景环境为保护对象，编制完成《龙崖城遗址保护展示规划》《龙崖城遗址公园规划》，并有序开展龙崖城遗址保护管理、环境整治、交通体系建设以及文旅融合发展等工作。

3.2.1" "全面系统的龙崖城遗址保护展示规划

针对龙崖城遗址的一体化保护与展示，《龙崖城遗址保护展示规划》在遗址本体保护方面，针对保护区划，明确保护管理规定，制定修缮和防止病害的措施和安全防范措施，使遗址得到科学的维护；通过更为深入的考古调查与勘探，基本明确龙崖城遗址整体分布和城内布局情况；建立完善的保护管理机构和管理制度。在自然生态环境保护方面，保护遗址区内山地地貌以及崖壁的安全性；保持山脚下开阔的景观视野，以及从山下看山体的可控视线通廊；保持健康良好、原生的自然生态环境。

由于龙崖城遗址的宋代城址露明遗迹主体为片石垒砌而成，石材材质特殊，风吹日晒导致部分风化，水土流失导致部分结构不稳定或垮塌，为了便于遗址的展示利用，将搭建保护性大棚，采用大棚将遗迹遮盖，并做好排水设施，在保护好遗迹的前提下，还可以进行展示。同时采用保护性回填措施，利用细沙对遗迹进行保护性回填，并做好排水设施，待确定正式的展示利用方案后，再重新揭露，进行保护棚的搭建与展示。

通过展示龙崖城遗址区的整体规模、空间组织和总体布局关系，以及文物遗存的规模、布局、类型及结构方式等，结合龙崖城的特殊地位和意义，展示与此相关的实物、文字、图片和资料等，让人们了解龙崖城遗址文物的历史地位与文化价值；通过讲解遗存环境、氛围中所包含的历史、考古、建筑艺术等各方面信息，使人们充分了解龙崖城发展演变历史和自然格局之间深刻的文化内涵，增长知识，提高个人文化素养，提高社会整体素质；通过展示龙崖城文物遗存考古，保护的方式、方法、技术和过程，宣传和普及考古和文物保护知识，提高全民文物保护意识和水平，促进国内外学术交流。

3.2.2" "合理适度的龙崖城遗址公园规划

近年来，由于龙崖城遗址本身优越的自然及人文风光，加之周边文旅项目蓬勃发展，龙崖城遗址的保护利用愈加紧迫，急需建设集文物保护与文旅观光为一体的龙崖城遗址公园，将龙崖城的展示与川渝宋元山城体系相结合，依托其考古挖掘潜力、自然空间魅力、历史人文实力，在有效保护的前提下，经过详细规划和设计，采取分区展示、线路展示、重点展示等点线面结合的手段，使公众了解龙崖城的选址环境、空间格局、防御特点。通过遗址本体展示、模拟展示、覆罩展示、标识展示，以及历史环境景观提示等多种方法，丰富展示内容，使龙崖城遗址公园成为川渝宋元山城体系研究重地、历史文化教育基地、考古研究互动现场、自然生态旅游秘境。

龙崖城遗址公园功能分区保持水源中区、遗址北区、遗址南区、城墙崖壁带的既有空间格局，植入三大功能，包括遗址展示区、考古预留区、风吹岭配套设施服务区。展示区域包括“点”“线”“面”3个层面：“面”即区域，4片区，包括城墙遗址展示带、建筑遗址展示区、生态涵养展示区、考古遗址预留区；“线”即路径，3类路径，包括登城路径、城墙路径、营区路径；“点”即节点，20处节点，包括建筑遗址节点、城墙遗址节点、生态水池节点等。景观布局从总体把握，提炼高山喀斯特地貌景观特征与自身及周边自然资源特色，坚持遗址保护原则，防止过度人工化。整个遗址北区作为未来的考古预留区。风吹岭配套设施服务区建设龙崖城博物馆，风格宜以大地景观风格、传统南宋风格、现代抽象风格为主，要与周边自然生态环境和谐共生，与游客服务中心合建，高峰期可供千人同时游玩的龙崖城（图14）。

交通组织方面，城外道，车行路径不变，北登城路径进行优化调整，增设一条平山路径，其余登城路径不变；城内道，城墙路径不变，营区路径进行微调、增补、打通部分尽端路。依托南北两条登城路径设置南北2处出入口广场，北部为主出入口，南部为次出入口。北登城路径现状没有石板，不是遗存路径，可适当打造踏步以及扶手，作为未来主登城路径，路径线形和整体坡度保持现状的29%不变，稍高于20%舒适登山坡度，可营造险峻巍峨的体验感。南登城路径有老石板，具有一定遗产价值，因此，原状保护，一方面留作考古研究；另一方面，作为一条能体验攀爬难度的硬核路径，同时，也可作为一条预留的疏散游客路径。对北登城路径适当改造，规划路径宽度参照龙崖城城门门洞宽度，设定为1.2 m，可供2人并行，基本满足龙崖城遗址公园主要游客进出动线要求，踏步采用条石，表面凿毛防滑，两侧补建排水沟。新增片石垒砌栏护，在保障安全的同时，与整个龙崖城风貌协调。同时规划建设展陈设施、标识设施、管理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

展示结构分为：①登城展示线，体验悬崖险峻的登城路径，展示摩崖石刻寺庙遗址，观摩龙崖城城门。②城内展示线，体验古韵悠然的城区路径，参与互动考古活动，于闸坝蓄水后的龙岩天池休息缓解疲惫。③环城展示线，体验登临眺望的城墙路径，展示城墙、敌台、采石场、排水沟、水坝等城防设施。④馆藏展示线，离开龙崖城后，参观山下龙崖城博物馆，内含历史展厅、文物展厅、VR考古体验、360°环幕影视等项目。提供文化主题表演节目、考古发掘互动项目，互动解说、考古挖掘体验、登山登城、观星露营等旅游活动。

4" "余论：关于龙崖城未来的思考

龙崖城不仅是宋元时期地方史和战争史的重要实物见证，还是中国古代军事防御设施的杰出典范。今后需要基于考古、保护和利用存在的问题，推进遗址考古发掘，探明龙崖城遗址分布、范围、形态和保存状况信息；启动《龙崖城遗址历史及古代交通文献汇编》的课题研究和编写工作，为进一步提升龙崖城遗址及古代交通的重要地位提供文献支撑。在遗址特点和价值研究的基础上，加大保护力度，修改完善具有前瞻性的遗址保护总体谋划，针对最新发掘成果，适时举办龙崖城学术研讨会，深入挖掘龙崖城遗址历史文化内涵，形成学术成果。积极准备龙崖城遗址申报第九批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提升龙崖城遗址影响力与认可度。加强对外宣传推介，挖掘龙崖城的故事、呈现龙崖城的文化，充分利用区级、市级、国家级的平面媒体和新媒体的平台和影响力，宣传报道龙崖城遗址保护利用进展程度、阶段性研究成果等方面内容，扩大龙崖城遗址的知名度和美誉度。重点推进建设龙崖城遗址公园，使之成为集考古发掘、遗址展示、历史演绎、游览观光、登山健身等为一体的综合性遗址保护展示项目，让龙崖城遗址焕发新的活力，实现文化传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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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彦.南川县志[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3：47-48.

附录A

龙崖城南宋摩崖题刻

宋宝乙卯上有旨城南平。越三年，守臣淮东都梁茆世雄戍罗播，城龙岩毕事，嘉平，奉命领郡寄。始至，鞑已及境。正月，贼首重兵攻城。二月，再寇，斩虏使，焚伪书，诸将争击，贼败而退。献俘授馘，功不一书。先是城池草创，浚之崇之，遂为南方第一屏障。台以全城却敌，闻之公朝，上恩叠颁，宰揆枢宣钧翰踵至，咸谓兴筑以来所创见也。共事者：钤路赵全、茆士龙、王用、寇青、常喜、樊文贵、郭德、何殿、朱珍、刘储杰；江司总管雷震；钤路张福、孟世英、韦喜、汪兴、汪世雄、兴国、王富；前太守李奕承；郡丞石大异；僚属刘应炳、张震、张善祥、姚鼎发、张熙载、程师望、杨钧、勾印、文已传、张惠、何友贤、唐化龙、冯炎之、赵孟、韦凤、张起南、侯应申、王韩。开庆改元七月既望，拜手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