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 遂/文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中国有一位气象学家对中国气候的形成、特点、区划、变迁以及地理学和自然科学史都有深入研究。这位气象学家便是竺可桢。
竺可桢出生于1890 年3 月7 日,是浙江省绍兴县(今属上虞)东关镇人。1974 年2 月7 日去世,享年83 岁。竺可桢是中国近代卓越的气象学家、地理学家、科学史家和教育家,同时也是我国物候学的创始人。所谓物候学,简而言之,就是在气象学的基础上观察动植物的周期性变化。这些周期性变化当中,最常见的莫过于候鸟的迁徙、植物的枯荣。中国地域宽广、气候类型复杂,了解这些自然规律的变化是十分必要的。1967 年,竺可桢被载入英国编印的《国际名人录》。2008年,被评选为“中国十大科技传播优秀人物”。
中国的农业文明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古人很早就对自然界中诸多事物周期性变化的规律有着积累和认识。但是在近代,由于长期故步自封,我们延缓了对世界的进一步探究,也没有及时掌握最为先进的科学技术,最终被欧美和日本反超。
竺可桢作为一名气象学家,笃行“求是”精神,抱着“科学救国”的思想,向西方发达国家学习。他不仅学习了西方的知识,同时也非常注重联系中国的国情和历史。他在研究过程中还专门翻阅了我国古代大量史书、方志以及古人的日记、游记,在其中仔细寻找关于我国气候特征的线索,最终写成了《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一文。这篇文章研究了我国历史上的气候变迁状况,古为今用,对气候的长期预报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受到国内外学者的推崇。除此之外,他的另一本著作《物候学》于1963年出版。在这部著作中,竺可桢将一些他所引用的与气候有关的古典文献翻译成通俗易懂、优美流畅的白话散文。中国香港《明报》上曾经对该书做出如下评价:“本书是历史文献结合科学观察的一部著作,把我国物候学带入了新的纪元。”
1909 年,我19 岁,在唐山路矿学堂学习土木工程。那时候的中国积贫积弱,自然科学知识都需要向西方学习。即便在中国,这些课程的老师也多是些外国人。他们用英语授课,态度十分傲慢,从来不叫中国学生的姓名,而是直接喊学号。我觉得,这是对我们的歧视,特别不甘心。
有一天,英国老师出了一道题,请中国学生回答。他喊了“227”,这是我的学号。我虽然听见了,但是我纹丝不动。那位英国老师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我还是假装没听见,只是用眼睛盯着讲台上的英国老师。其他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捂着嘴笑。那位教师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喊学号的不妥,但出于对自己尊严的维护,还是又喊了一遍我的学号。但这一次喊“227”的时候口气已经不再强硬。这时候,我才站起来,用标准、流畅的英语准确回答了老师的问题,并在最后说:“对不起,老师,我有我的名字,我希望以后您能喊我的名字。”我的话引来了全班学员的掌声,从此以后,外国教师都不再喊学生们的学号了,而是礼貌地以姓名称呼我们。
1910 年,我通过考试获得了留学的名额,终于可以去美国学习当时最为先进的科学技术了。
因为中国是农业大国,所以我最初最想学的是西方国家先进的农业技术。我们这些留学生,首先乘船到达旧金山,那儿是美国西海岸的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随后我们稍作休整,又坐上了火车,从美国西海岸的旧金山一直开到了美国东海岸的首都华盛顿。在地图上看,美国和中国有着相似的领土面积和纬度,是不是气候也相同?如果气候相同的话,那是不是农业生产方式也相同?我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些疑问。为此,我一路一直注意观察。有些方面我猜对了,美国的西部干旱荒凉,东部则逐渐湿润富庶,既有开阔的草原风光,又有秀美的繁茂森林。从西往东,景色越来越好,人口越来越多。从“大漠孤烟”到“小桥流水”,我们中国的自然景观,也有着类似的从西向东的变化规律——只不过我们没有西海岸。最终,我们乘火车到达华盛顿,重新转车前往美国的伊利诺伊大学,开始了留学生活。
在美国留学期间,我根据亲身经历,发现了中国和美国也有很多不相同的地方。
1911 年8 月,我在暑假期间到美国南方农业区考察。我和几位同学一起沿着密西西比河南下,目标为路易斯安那州。这里的土地是黑色的,人们称之为黑土带。世界上的黑土带只有三大块,除了这里,还有我国的东北,以及欧洲的乌克兰。这里植被茂密,冬季却寒冷,因此有大量难以腐化分解的枯枝落叶让这里的土壤富含腐殖质,并呈现出黑色,具有极高的肥力。这便是最为肥沃、最适于进行农业生产的土地。美国人在这里种植了大量玉米、棉花,使密西西比州成了著名的农业产区。
第二年,我再次来到美国的黑土带。这次我还和三位同行的同学在一位农户家里帮忙干了些农活。我们帮当地农民采摘西红柿、甜瓜等各种瓜果蔬菜。在劳作之余,我也有所思考。美国地广人稀,因此农民和土地的关系相对自由,劳动力都处在流动当中。而中国的农民和土地却有着密切的联系,大部分农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耕种的土地。所以美国农业的生产方式,在中国行不通。如果我继续在美国学习农业,那必然对中国的用途不大,对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几乎没有帮助。为此,我选择改行学习气象,因为天气的变化对农业生产有着巨大的影响,弄清楚气象背后的规律,可以让人们不再单纯“靠天吃饭”,对于我国的农业生产帮助很大。
1918 年,我以论文《远东台风的新分类》获得哈佛大学气象学博士学位。毕业后,我怀着一腔报国为民的热情返回了阔别多年的祖国,开始教书育人、潜心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