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洋,高英彤
(东北师范大学 政法学院,吉林 长春 130117)
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论及新时代新征程的使命任务时提到,打开事业发展新天地,要“统筹发展和安全”。[1](P27)维护和保障国家安全是党在新时代新征程治国理政的重要任务。统筹发展和安全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一项具有战略意旨和现实意蕴的理论命题与治理原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我国先后经历了以避免挨打为中心的生存型发展(1949年至改革开放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型安全(实行改革开放至党的十八大)、发展和安全统筹兼顾(党的十八大以来)[2]的安全发展理念。统筹发展和安全是新时代党中央对国家发展和安全理论的重大创新。自十九届五中全会把统筹发展和安全纳入“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指导思想之后,“统筹发展和安全”引发了学界的全面阐释和深入解读。习近平统筹安全和发展的重要论述对该议题作出了中国阐释。对其中原创性贡献的体悟需要全面深入地领会这一重要论述的“新概括”“新标尺”“新擘画”“新拓展”“新路径”。
习近平对正确认识和处理二者之间的重大关系作出了明确指示,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必须坚持统筹发展和安全。“安全是发展的前提,发展是安全的保障”,[3]统筹安全和发展,坚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任何一方都不可偏废。
“国家安全”作为一个重要关键词,贯穿习近平统筹发展和安全重要论述当中,鲜明阐明在世情党情国情深刻变化的时代条件下,统筹发展和安全要把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贯穿国家发展各领域和全过程。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是现实逻辑中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内在规定。2014年4月15日,习近平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强调,当前,“我国国家安全内涵和外延”[4]处于有史以来最丰富、最宽广、最复杂的时期,首次正式提出“总体国家安全观”,并着重强调了“既重视发展问题,又重视安全问题”[5](P201)的理念,厘清了发展之于安全的保障性作用和安全之于发展的基础性条件,将发展和安全的辩证统一关系嵌入到国家战略的视野。继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作出战略部署之后,在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六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就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10点要求,其中之一就是坚持统筹发展和安全。这是发展和安全的辩证统一在国家总体安全中的地位不断得以强化的再次体现。
自古以来,没有国家安全作为前提的政权难以实现持续发展。挽社稷于既颓的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以来,就把国家安全作为核心关切,开始探索中国式国家安全道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在极其恶劣的国家安全环境下,于八七会议凝练出“实行在枪杆上夺取政权,建设政权”[6]的国家安全理念,并同时提出“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国家安全方案,选择以军事革命策略保障国家安全。国家安全保障工作于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突出强调筑牢人民革命胜利的基座,“保卫国家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7]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中央领导集体加强人民军队建设、开展先进武器研究、睦邻第三世界国家,为维护国家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邓小平以深邃的认知捕捉到历史境遇与世界主题的变化,强调“国家的主权和安全要始终放在第一位”,[8](P348)开始走上以经济发展保障国家安全的道路,成功解决了香港和澳门问题,实现了祖国的完全统一。在此基础上,江泽民更加重视国防力量对国家发展和安全的意义,牢牢把握其作为“经济发展和国家安全的基本保障”[9](P479)的地位,胡锦涛延续了这一战略判断,进一步强调要“始终把国家主权和安全放在第一位”。[10]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新时代国家安全的整体性、动态性、开放性、互动性等特征出发,提出国家安全的维护和保障的根本在于实现发展和安全的协同共进,走上统筹发展和安全的保障国家总体安全的道路。
中国共产党的历代领导集体为了实现经济社会的良性发展,不断为国家安全状态提供保障,在坚持以发展保障安全中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了三次伟大的飞跃。在1949年至改革开放前,面对经济基础薄弱、产业结构失衡、发展环境恶劣的情况,党的第一代领导集体首先理顺生产关系,并针对经济发展提出“五年发展规划”战略,完成社会主义革命,消灭一切剥削制度,带领中华民族从“薪火之上”的危局中站起来。在改革开放至党的十八大召开前,直面人民需求与落后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以及区域间和区域内发展不平衡的状况,党的第二代领导集体提出改革开放,统筹社会经济发展的国内与国际两个市场,实现了经济高速增长的奇迹。第三代领导集体、第四代领导集体勠力推进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拓展,保持国内发展与稳定的大局,将我国从生产力相对落后的国家建设成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的经济体,带领中国人民见证从“一穷二白”的困境中富起来的征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新一代领导集体,统筹发展与安全,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让中华民族以全新的姿态、全新的面貌、全新的作为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直面越发复杂多变的发展和安全环境,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持续在国家安全风险意识与防范执行力上“同时发力”,[11]处理好发展和安全的辩证统一关系,确保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顺利推进。只有把发展建立在安全的基点上,打造有利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安全环境,才有可能实现高质量的发展。同时,只有明确发展是安全的保障,坚定贯彻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才有可能防范化解国内各类风险隐患,才有把握应对抵御国外多种压力威胁,确保不发生系统性风险,避免不出现颠覆性危机。
统筹发展和安全的方向问题归结起来就是发展和安全为了谁、由谁领导、走什么样的道路的问题。习近平用“三个坚持”回答了统筹发展和安全的中国之路的三个大是大非问题。
在就切实做好国家安全工作举行集体学习时,习近平进一步论证统筹发展和安全,构建大安全格局必须“坚持以人民安全为宗旨”,[12](P390)这是我们党治国理政必须遵循的一项重大原则。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指出确保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要坚持以人民安全为宗旨”,[1](P52)再次重申统筹发展和安全的根本宗旨是人民安全,保障国家安全必须依循人民的根脉,借助人民的伟力。首先,坚持以人民利益为本位。统筹发展和安全的真谛在于对人民安全和人民利益的确认和保障,社会主义国家安全的根本宗旨在于尊重和保护人民安全,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安全的本质特征,是建设平安中国的强大动力。其次,以“坚持人民安全、政治安全、国家利益至上的有机统一”[13](P218)为基本原则。推进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必须精准识别上述三种安全的内涵,切实把握三者之间的关系,要系统研究谋划和解决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努力让人民群众感受到自己的权益受到保障。最后要积极回应人民的新要求与新期盼,把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作为统筹发展和安全的着力点,解决民生领域的具体实际问题,做好发展和安全保障。要把反映人民意愿、保障人民利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落实到统筹发展和安全各领域全过程。
国家安全事业最根本的是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发展和安全统筹的根本政治保障。早在2013年,习近平就强调国家安全工作的当务之急是“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14](P39~40)以筑牢国家安全工作的根本政治保证与精神命脉。坚持党对国家安全工作的绝对领导,就是要完善国家安全工作机制,更好地强化国家安全委员会对国家发展工作的系统化设计、国家安全事务的链条化布局,发挥党对发展和安全工作的统筹功能,把党的领导贯彻到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全过程和各方面,不断增强党驾驭风险、迎接挑战的本领。这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一条基本经验,是全党全国人民的普遍共识。习近平多次指出,统筹发展和安全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更为有力的统领和协调。这一方面意味着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复杂性、长期性、艰巨性,不仅涉及国家社会各个领域内不同要素的安全,还涉及改革与稳定、内政与外交等各个方面,只有发挥党中央的权威,总揽全局、统一布局才希望实现。另一方面意味着统筹发展与安全作为接下来一个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指导思想,迫切需要党中央层面加强顶层设计、明确战略部署、协调各级党委政府,才能使这场关涉党和国家工作大局的事业持续深入推进。
社会稳定是改革发展的“压舱石”,国家安全是安邦定国的“定盘星”。习近平指出:“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4]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是维护社会稳定和保障国家安全的坚实基础,是中国国家安全建设成就和经验的集中体现,是建设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国唯一正确的道路。习近平统筹发展和安全的一系列创新提法和战略部署有一个一以贯之的方向,就是走出一条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道路。习近平指出,坚持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道路是一个重大的课题,必须把国家发展建立在更加安全、更为可靠的基础之上。在国家安全道路这个根本问题上,习近平反复强调要坚定自信、保持定力,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注重总结中国共产党百年国家安全的成功经验,注重对中华优秀传统安全思想进行创新性发展,注重借鉴世界国家安全保障的有益成果,努力探索符合社会主义经济发展规律和中国国家安全需要的统筹模式,突出中国治国理政的本根。我们所要走的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是一条不断革除国家安全制度体系弊端的道路,是一条不断反思国家安全思想战略不足的道路,要求党依靠人民、带领人民不断推进国家安全理论创新,不断丰富“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国”的时代实质内容,不断拉紧国家长治久安、人民安居乐业的共同纽带。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组合拳”的招法破解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建设的难题,以“精准化”的举措抓好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与安全法治体系、战略体系和政策体系的完善,使统筹发展和安全的中国之路在新时代得以全面推进。
在将统筹发展和安全明确为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基本指导方针的背景下,要深入推进统筹发展和安全,筑牢国家发展的安全屏障,就必须抓住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统筹发展和安全的重点任务。
习近平针对国家安全体系建设提出了诸多原创性的论断,对国家安全能力建设作出了一系列明确的要求。国家安全体系是落实统筹发展和安全的总体着力点,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工程。在经历了“基于传统国家安全观以政治安全为核心的传统国家安全体系、基于转型国家安全观以经济安全为核心的过渡型非传统国家安全体系”[15]之后,习近平赋予“国家安全体系”以新的时代内涵,并创造性提出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创新性概念,写下了统筹发展和安全本质关系认知的生动注脚。“构建国家安全体系”作为一项重要任务被正式纳入党和国家统筹发展和安全的重大战略部署之中。近年来,习近平深刻论述了我国已初步形成相应国家安全的理论、制度、战略、法治体系,并作出国家安全的总体布局在整体上已经“初步构建了国家安全体系主体框架”[16]的事实判断。新发展阶段,国家安全能力能不能提高起来,关键要看国家安全体系有没有形成严密的防范与打击效能。为此,我们党要履行好统筹发展和安全的重大职责,必须整合、协调多方力量与各种方法以“构建国家安全体系”,[17]要在全党全社会深入开展安全宣传教育、增强全民国家安全意识。
直面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和规则正在进行重大调整的世界局势,从根本上保障经济安全,就要解决好“重要产业、基础设施、战略资源、重大科技”[18]等关键领域的突出矛盾和问题。在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大格局中,重要产业、基础设施、战略资源、重大科技四个领域是相互依存的。其中,重要产业是确保经济安全的基础,基础设施是确保经济安全的前提,战略资源是确保经济安全的重点,重大科技是确保经济安全的关键。习近平强调重大经济问题“必须从政治上看”,[19]必须增强忧患意识、强化底线思维,采取一系列有力措施加强经济安全风险预警和防控机制,提升经济安全保障能力建设,为国家经济安全提供科学有效、系统完备的制度体系和制度保障,把保障经济安全的能力提高到新水平。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不断夯实基本经济制度的坚实基础,增强全球化背景下的经济安全自觉,构建“以经济相互依存、政治和军事安全机制共同作为支撑形成的制度经济安全观”,[20]把经济安全保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统筹发展和安全的根本宗旨在人民。习近平强调指出“要始终把人民生命安全放在首位”,[21]通过制度完善、责任强化、管理提升、监管严格等方式践行党对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保障人民生命安全,关键在于:一要确保人民生产安全,要深刻认识安全生产工作的规律性、艰巨性、复杂性,坚持守住“人的生命”这条不可逾越的红线。以人为本、生命至上的理念要求各级党委和政府全面抓好安全生产的主体责任。二要确保人民生活安全,切实提高人民住房建筑安全性、食品安全性、生物安全性、生态环境安全性,从守牢“保护人民健康”的着力点,突出“保障国家安全”的主基调,保持“维护国家长治久安”的大方向,系统规划确保人民生活安全的风险预警、防控体系和能力建设,保持我国人民生活安全大局稳定。三要确保粮食安全。习近平反复强调粮食安全是战略问题,要牢牢把握粮食安全主动权,综合考虑国内资源环境、注重把握粮食供求格局,实施国家粮食安全战略,守护耕地红线、依靠科技稳产增产,调动农民种粮积极性,努力使饭碗牢牢掌握在中国人民手中。
我们党自成立以来统筹发展和安全的规律性认识和基本经验之一就是维护社会稳定和安全。习近平明确强调,保障“五种发展理念”有效推进的“前提都是国家安全、社会稳定”。[22](P223)社会稳定和安全是一切良性发展的必要条件。维护社会稳定和安全的首要条件就是把人民群众合理合法的利益诉求解决好。在经济发展的“蛋糕”不断做大的基础上,降低分配不公,缩小收入差距,全力推进共同富裕,让广大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充分调动全体人民推动发展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一方面,在国家顶层设计上提高预防化解社会矛盾水平,不断完善政策、健全体系、落实责任、创新机制,及时捕捉和协调社会各方面利益诉求,以预防为主,做好人民内部矛盾的源头化解和突发事件应急处置工作。另一方面,各级党委和政府要从辖区内人口、利益、社会信息、思想文化等具体情况出发,深入把握社会管理规律,担当起维稳与维权的政治责任,在社会治理实践中,严格从紧落实各项促进社会和谐稳定措施,坚持依法办事和依法维权相结合。
习近平对“实现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的良性互动”[12](P390)进行论述与概括,廓清了统筹发展和安全的时代内容。前者体现出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发展指向,后者表现出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安全要求,两者紧密相连、良性互动。在各类可以预见和难以预见矛盾和风险易发期,高水平安全是高质量发展的前提和条件,相应地,高质量发展是高水平安全的保障和目的。习近平指出,在新的发展阶段开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新局面,必须冷静判断云波诡谲的国际国内形势,沉着应对道阻且长的发展安全任务,从“两个大局”处展开总体谋划,坚持统筹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安全,既从社会经济的良性发展上汲取助力国家安全实力提升的力量,又从深入推进国家安全工作系统创新中谋求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营造高水平的安全环境。
习近平对我国现阶段经济发展布局作出了明确的判断,中国经济目前“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23]正处在发展方式实现根本性转变、经济结构实现系统性优化、增长动力实现革命性转换的攻坚期。同时,“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1](P28)无论是作为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还是作为一项关系我国发展和安全全局的战略性任务,实现高质量发展均构成了未来一个时期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中心内容和核心话题。一方面,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核心要义在于统筹发展和安全。我国发展面临的外部环境经历了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随着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的外部环境明显增强,其构成的威胁已然有跃出经济视域的可能,为此作出着眼长远的战略谋划,必须采取走高质量发展的道路。这个意义上,高质量发展是外部环境发生质的变化的产物。这一质的变化最直接的影响在于安全对于发展的意义更加凸显,安全因素成为发展过程中不可忽略的关键性要素,必须将安全置于更加突出的位置。这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另一方面,习近平在参加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时,面向领域内专家学者对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薪火蔓延的理论成果进行了概括和总结。在他提炼的11项理论成果中,党对发展和安全的重视被表达为“关于统筹发展和安全的理论”,[24]与“关于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24]共生共长。由此可见,习近平将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与关于统筹发展和安全的理论置于同样的高度之上。
“推进高水平安全”是以安全为核心“大安全”的概念。新时代高水平安全是以国家安全为基石的大安全格局。统筹发展和安全,是要“在发展中更多考虑安全因素,在确保安全的同时努力推动高质量发展”[18]的基础上,把注意力放在“统筹”上,实现安全型发展,保障发展中安全,“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发展格局”。[1](P53)在习近平看来,对于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发展仍是解决我国所有问题的基础条件和关键要诀,推进高水平安全,归根到底要靠发展,这不仅同实现高质量发展高度关联,而且体现了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必然要求。这意味着,在实践中要密切关注来自国内外的各种风险挑战,在谋划高质量发展的同时绸缪高水平安全。一方面,从发展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把握安全环境的变化。就国际看,推进高水平安全面临发展大变革的外部环境,不仅面临新一轮的产业变革和新旧动能交替,而且逆全球化对世界和平构成威胁。就国内看,在实现高水平安全的进程中,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突出,重点领域改革任务仍然艰巨,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仍旧存在短板。这意味着,站在统筹发展和安全的高度推进高水平安全,必须全方位重视我国发展面临的复杂、严峻的国内外环境,及时防范我国现代化进程的风险挑战、应对构建大安全格局中的突发事件。另一方面,以忧患意识把握推进高水平安全的新要求。与从前不同的是,在国内外环境相对稳定的情况下,风险挑战的识别与防范也相对容易,而如今面临动荡不安的发展局势的频繁影响,实现高水平的安全需要跨越一些常规性和非常规性关口。只有以居安思危的主动、见微知著的绸缪和防微杜渐的谨慎,做好应对任何风险挑战与突发事件的底线性准备,才能确保我国发展的连续性与安全的稳定性。
实现发展和安全的科学统筹是重大现实挑战。尽管发展与安全的辩证统一得到了广泛的共识,然而在实践中我们还是可以观察到发展与安全一方遭到忽视和偏废的现象。需要通过自上而下的顶层设计与战略部署以激发发展和安全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强化的效能。
统筹发展和安全在新时代全面推进要求实现最大限度良性发展的基础上,又能保障总体安全,这就要求能够在发展的过程中对潜在的风险早识别、早预警、早发现、早处置。为实现这一目标,就必须“坚持底线思维,增强忧患意识,提高防控能力”。[13](P219)党的十八大以来,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反复强调统筹发展和安全两件大事,努力保持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和社会大局稳定。底线思维要求我们,既要防控统筹发展和安全过程中的各种风险,同时要对可能迟滞或中断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全局性风险作出最坏的预判。一方面在思想意识上,全党要以高度自觉的主体意识,居安思危,增强忧患意识、风险意识、责任意识,深切关注党和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前途命运,时刻保持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另一方面,在工作推进中,要坚持问题导向,防患于未然,充分估计最坏的可能性,“准备经受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的重大考验”,[1](P26)坚决守住社会民生、生态环境、财政金融等领域的底线。习近平多次强调要坚持底线思维,坚定斗争意志,做到有备无患,以“取得世界上最好的成果”。[25]
战略引导强调的是在科学预见形势发展的未来走势,精准识别蕴藏其中的机遇和挑战的基础上,为实现长远性、全局性目标做好战略谋划,掌握主动权的过程。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无论国际形势如何变幻,始终胸怀天下,“保持战略定力、战略自信、战略耐心”,[22](P382)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局对统筹发展和安全作出了一系列战略部署。一方面,明确发展仍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关键和保障,并总结出我们较之于发达国家用更少的时间实现现代化,“最终靠的是发展”[26]这一历史经验,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全局高度,从统筹发展和安全的战略高度,部署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之间的逻辑共进,不断增强我国的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为建设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国提供更为牢固的基础和条件。另一方面,强调国家安全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局中具有重要地位,必须适应新常态,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放眼世界,中国不仅实现了非常罕见的快速发展壮举,“也成为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国家之一”,[27]究其根本,在于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努力实现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局中能够同时合理容纳和实现发展与安全两个目标,并使二者成功有效地统筹运转起来。
中国的法治建设实践,“不仅打破了西方对于‘民主国家’‘法治国家’在思想、制度上的垄断,而且开辟了新型民主的现实道路”。[28]在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实践中,在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前进道路上,“法治具有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重要作用”。[29]从国家举措上,成立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目的就是为更好形成我国国家安全的法治保障而“建立集中统一、高效权威的国家安全体制”。[4]进入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国家安全领导体制与国家安全法治体系为核心,面对国际局势急剧变化,更有效和更大范围稳定了全社会预期,“牢牢掌握了我国发展和安全主动权”。[25]一方面,全面系统完善重要领域国家安全立法、制度、政策,聚焦发展中的突出矛盾和问题,加强平安中国法治建设,尤其强调依法防控,“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疫情防控法律体系”,[30]强化和发挥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制度优势与法治力量。另一方面,发挥法治在定纷止争中的实践理性。“努力健全国家治理急需、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必备的法律制度”,[31]聚焦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执法不严、司法不公等问题,规范党对政法工作的领导,依法严厉打击新型网络犯罪,加强国家安全执法,切实保护人民的权益,以保障人民群众在每一项法治实践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义。
中国共产党对统筹发展和安全的重要性认识贯穿于各个历史时期。尤其党的十八大以来,逐渐明朗清晰的统筹发展和安全的中国之路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过程中不断探索发展和安全的工作规律、深化认识发展和安全的辩证关系之结果。
“原创性贡献是一种思想、理论具有持久生命力、历史穿透力、时代引领力、深远传承力的坚实基石和根本标识”。[32]习近平统筹发展和安全重要论述立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大局,紧紧围绕“推进怎么样发展,实现什么样的安全,如何统筹发展和安全”这个根本问题,对统筹发展和安全之“新概括”“新标尺”“新擘画”“新拓展”“新路径”作出了中国阐释,集中体现出原创性贡献。这标志着我们党对治国理政规律的认识达到了新高度,为加快推进高水平平安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动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