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战友老刘

■裴义红

编者按本期艺苑主题为“怀念”，刊发了4篇怀念战友、父辈的散文。欢度国庆，我们不能忘记为共和国做出贡献牺牲的人们！

父母不在了，家乡变故乡。战友老刘不在了，故乡又成望乡。

自打老刘去世以后，不知怎的，我很少回乡。每当思念的时候，我总要站在高处，朝故乡的方向望上几眼，故乡成了名副其实的望乡。

为啥老刘不在了的时候，我把故乡变成了望乡呢？这事说来话长。

老刘名叫刘斌。上世纪60年代末，我俩一起入伍来到“光荣的临汾旅”某团，他在特务连，我到机枪连。在不同的岗位上，我们的共同点是努力奋斗，互相帮助，暗里竞争，共同提高。老部队的很多人都知道，红旗跟着刘斌跑。当班长，他把所在的班带成了连队的尖刀班；当排长，他的排成了营里的先锋排；当指导员，他将多年后进的连队带成了团里的先进连队；当教导员，他的营多次出色地完成所担负的繁重任务，受到上级的表彰。

在部队干了近20年，我俩都转业了，他回家乡，我留省城。每当探亲回乡的时候，除了看望父母，就是看望老刘。除了得到老刘的热情接待外，灌满耳朵的就是他的廉洁自律。他转业在县交通部门，任职的都是有权岗位。他谨慎用权，从不以权谋私，好处不拿，请吃不到，一身正气，多次被评为模范党员和先进个人。

5年前，老刘不幸因病去世，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远在上海、安徽、江西等地的战友闻讯赶来，年近八旬的老连长也不远千里从安徽赶来了，在老刘的灵前哭得像泪人似的。老连长告诉我一件事：有一年连队在某山区烧窑，时任指导员的刘斌对连长说：“你年纪大了，体力也跟不上，动动嘴指挥就行了，具体工作由我们来干！”他以身作则，和战士们一样，抬土制砖，烧窑出砖，每天都是一身汗一身土。尤其是抬土，泥筐装满了，他还让加，直到冒尖为止。抬起来他也是一路小跑，边跑边喊口号鼓劲，衣服被汗水湿了干，干了又湿，起了盐硝。有一次，由于泥筐装土多，跑得又快，不慎将腰闪了，落下了腰椎间盘突出的病根。怪不得有一年他躺在面包车里进省城，我和其他战友闻知去探望，他说被腰椎间盘突出病症折磨多年，不得已才到省城的大医院做手术。

战友们纷纷回忆，每当老兵退伍时，当指导员的老刘讲得最多的是“有志者事竟成”，勉励退伍战士把部队的好作风带到地方去，在新的岗位上干一番事业。很多退伍战士记住他的话，回乡后艰苦奋斗，事业有成。上海籍战士小郑，退伍后干个体搞化工，很有成就，在大上海站稳了脚跟。江西籍战士小胡，成了当地有名的建筑商。江苏籍战士小左，回乡当农民，自强不息，种果树，卖猪肉，历经千辛万苦，硬是将两个子女培养成博士生，如今都在高校里当教授……

和老刘一起奋斗过的干部战士，忘不了他，每当战友聚会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向老刘默哀致敬，五年来每次聚会都这样，大家都对他思念不断。是啊，一个人要想让人尊敬和惦念，不在职务高低，而是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