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
(南京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数字政府与基层治理研究基地,南京 210094)
2021年,习近平总书记致信祝贺人民出版社成立100周年时强调,赓续红色血脉为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1]。红色文化是党和人民在伟大斗争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是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数字时代视觉景观覆盖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视觉化生存已然成势。青少年长期沉浸在重重视觉景观中,“看”成为当代青少年最主要的信息接受方式,表现出视觉化的生活与思维状态。“红色文化作为先进文化的代表,是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的重要内容,是提升我国文化软实力的强大支撑”[2],如何利用数字技术与数字媒介更好地明确、凸显、激活红色文化,赓续、传承、弘扬红色文化,发挥红色文化对青少年的正向影响,已成为一个不可回避且值得深思的现实问题。为此,一方面要充分考虑与把握当代青少年的生活习惯与精神面貌,丰富红色文化的视觉表达形态,以视觉传播路径建构主动契合青少年喜闻乐见的接受方式;另一方面要以红色文化与青少年的视觉实践为基础,在培育青少年树立正确三观的同时,鼓励、支持、帮助青少年成为红色文化的传承者、诠释者、发扬者,形成良性的互动机制与文化生态。这不仅发挥了红色文化对于青少年的引导作用,培育与塑造青少年成为红色文化的继承者与传播者,还有利于不断丰富红色文化的时代内涵与现实意义,促进红色文化高质量发展,为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添砖加瓦,进而培育文化自觉、彰显文化自信、实现文化强国。
红色文化诞生于革命时期,与当代青少年的生长环境有较大不同。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首次提出了“集体记忆”,认为记忆产生于集体,主体只有参与社会交往活动才可能产生回忆,而集体记忆是个体记忆的总和。德国学者阿莱达·阿斯曼指出,从个体记忆到社会记忆的转化是直接的,而从社会记忆到集体记忆的转化则更加复杂和富有争议,社会记忆具有较为明显的“文化横断面”,呈现出代际交替的矛盾与冲突,这对社会记忆的更新具有关键意义[3]。红色文化因代际差异所呈现出的记忆断裂十分明显,当代青少年缺乏直接的亲身经历与体验,难以从眼花缭乱的消费文化视野中抽身出来,那段革命岁月与红色记忆逐渐被掩埋进心底深处,在日常生活实践中难以激活。红色文化的荧幕呈现则成为日常生活中唤醒人们集体记忆与民族情感的重要方式。一方面,红色文化所承载和隐喻的丰富历史内涵与深沉民族情感在人们日常的生活实践中常以“画面”“影像”等方式保存在人们的记忆之中,并悄无声息、潜移默化地嵌入人们的学习工作、消费娱乐、社会交往等个体成长与发展中。另一方面,荧幕呈现既是红色文化的影像实体化,也是人们集体记忆串联的重要媒介。荧幕将个体以“看”的形式聚集与连接起来,当代红色文化的荧幕呈现通过数字媒介让个体之间实现了更大广度与深度的“视觉交流”,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大屏小屏”让目光更为聚焦。荧幕呈现既是对红色文化具体形态的一种集体记忆视觉重构,也是以更契合的视觉审美属性打动人心、深入人心,激发个体对红色文化的集体情感共鸣。
仪式是意识形态时空场域的具象化,仪式所构建的时空场域是意识形态在现实世界的实践载体[4]。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改变了传统的场景参与模式,技术延展了身体多样性在场的可能性,为红色文化提供了更为广阔的虚拟场景,丰富了图像的际遇空间,使仪式的参与者不仅包括实际场景中的群体,还涵盖了网络空间中的虚拟人群,这不仅有力地扩大了群体在场的规模,更深化了人们在仪式建构中的关系连接与意义赋新。人们的生活被图像与视觉文化所覆盖,图像作为承载与传播意识形态的重要叙事媒介,是具象化意识形态的直观表达,可以实现对意识形态与历史记忆的当代询唤。红色博物馆纪念馆陈列馆、红色主题展览展区、革命遗址遗迹等场景图像是红色文化的沉浸式叙事媒介,能够让置身于场景中的人们被红色图像所吸引,追思革命先辈,激活红色基因,展开跨越时空的情境想象,进而实现场景图像的仪式建构,感染、改造、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推动意识形态认同。克里斯托夫认为“仪式是以一种可观看、可感知的方式呈现和展演社会关系和社会事件,并以它的方式作用于这些社会关系和事件,对其结构化并进行相应的调整”[5]。红色图像场景本身就是一种仪式建构,以大量图像的排列、重构、组合场景式展演革命时期的历史故事、奋斗历程,人们通过“观”的形式实现“意”的感知,在头脑中不断重演、记忆、吸收红色文化,在传播传输的过程中以“场景互动”方式实现共享共通,达成红色文化的想象认同。
实践具有潜在认知、被结构化、连接媒介的特征,被广泛地界定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各种行动[6]。视觉时代文化实践以“观”的方式吸引人们的注意力,长期的视觉实践逐渐规训人们的思维方式,培育了新的生活习性。帕诺夫斯基认为“图像学是一种诠释的方法,它乃是由综合而来,而非分析”[7]。人们观看的并不只是图像的形象,而是在接触、认识、理解图像所承载的抽象意义,因此红色图像诠释、翻译、解读的实践过程逐渐演化为个体图式认知的实践过程。图式可以定义为人们用来理解、组织和勾连认知对象的某种认知结构[8]。红色文化以影视作品、场景再现、红色教育等形式形成蕴含意识形态的红色图谱,红色图谱统摄下人们认识、理解、消化红色图像有较为统一的标准与方向,但也会因个体差异而不同。皮亚杰提出了“认知图式”,认为图式是应付某一特定场景而产生的认知结构,也是个体与环境相互作用的建构过程[9]。个体解构红色图像的内化过程是重构意涵、再造图谱的外化过程,也是个体与红色图谱相互作用的实践过程。图式文化传承更加侧重对结构而非内容的维系,而红色文化的图式实践是一种结构化的图像传播机制,能更准确更高效更系统地传播红色文化的理念、精神、价值。个体的认知图式实践已经成为当下理解、传承、发扬红色文化的重要方式,它将红色文化转化为结构化的图像形态,通过数字推演与数据分析,实现“频繁接触”或“重复”,强化红色文化认知图式的自我传承。
布尔迪厄强调,区隔的形成是一个综合的社会学过程[10]。数字媒介的发展解构了自上而下的信息传递方式,创造了全新视域的信息传播,为当代青少年的成长提供了丰富自由的文化环境。当代青少年也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形成了具有群体特色的文化和思维方式,偏好圈层化建构自我的生活方式与认知模式,以各种符号和符号化形成独特的话语体系,并将自我通过符号与群体确立关系连接,在日常生活中以话语实践符号互动与意义分享实现群体的身份认同。可见,如果想要与青少年确立认同关系,应先通过符号的互动与交流满足青少年的成长需求,然后在此过程中建立或深化认同关系。但长期以来,红色文化的宣传与研究都较为传统与严肃,生活环境迥异的当代青少年难以接受刻板的灌输式“教育”,与红色文化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文化距离,逐渐形成文化区隔,并以符号区隔的形式表现出来,形成一种泾渭分明的符号划分系统,红色文化符号与青年文化符号鲜有互动与交流。而符号是确立身份认同的基本元素,倘若青少年群体难以在红色文化体系中确立主客体之间的符号认同,那么符号区隔将逐渐转化为更深层次的区隔困境,青少年群体与红色文化之间将始终存在着精神、价值、理念、传承、创新方面的遥远距离。只有在符号交流与互动的过程中,红色文化与青少年之间才能形成较为稳定的、粘合度较高的认同关系,方能强化红色文化对青少年的实际传播效果,打破表意流动却缺乏深层沟通的传播僵局,展现红色文化蓬勃的生命力、影响力、创造力。
当代青少年的视野被丰富的物质享受与消费体验所充斥。数字技术的不断深入,网络空间的不断延展,虽为红色文化的传播与发展提供了更为多元化的发展路径,但随着各种消费资料海量增长、不断堆叠,越来越多的新鲜事物或其他消费文化也在资本干预下抢占快道,不断膨胀扩张自我成长空间。因此红色文化在数字空间的传播与发展也需要竞速,不然其他文化就会争抢青少年的注意力,挤压红色文化和青少年互动与交流的时间与空间,使其在时空维度上无法有效抵达青少年的视野范围,而被其他文化遮蔽,以致红色文化出现在青少年视野的频率与数量逐渐减少。其他文化所构建的“文化茧房”对青少年的规训,不仅培育了其行为习惯、消费娱乐、学习方式等,更影响了其思维模式、道德品质、理念精神,让青少年沉浸于以趣缘为核心的网络文化新样态的“探索”中。青少年处于快速成长期,心智尚未成熟,容易在消费主义与商业资本的“合谋诱骗”下,“心甘情愿”地被掠夺时间,使得红色文化对青少年的传播陷入从被动遮蔽到主动遮蔽的困境,青少年逐渐放弃主动地去认识、理解、学习红色文化。青少年的主动遮蔽无疑等同于放弃了传承与发扬红色文化的历史使命与社会责任,导致红色文化的传承不仅面临主体缺失的挑战,其生存发展空间也遭受极大挤压,传播效果与质量整体受到影响。
红色文化在网络空间的数字化传播是必然且应然的,但目前网络空间的法律法规、管制管理尚不够完善,网络传播面临挑战。“表意过程是一种形式。”[11]青少年的身体形态是特定空间中参与意识形态与政治书写的基本方式,青少年对红色文化的身体抗争诠释了他们如何参与社会秩序的视觉建构。在资本逐利的影响下,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极易被诱导参与消解红色文化正确意涵的身体狂欢中,以图像戏谑、改编、夸张、组合等技法演绎革命烈士事迹与经典革命故事,拒绝、排斥、抵抗红色知识、红色记忆、红色基因,并形成病毒式传播,感染其他青少年,更大范围地曲解红色文化的真正意涵,以短视频、GIF动图、图文等形式上演青少年对红色文化的身体抗争。红色文化在资本诱导与身体狂欢中被曲解,不仅干扰了更多青少年对红色文化的正确认知,也荼毒了青少年的身心。红色文化本是青少年观照内心、启迪自我、指引方向的精神食粮,但文化营销却用混淆是非、肆意妄为的手段干扰青少年正确理解红色文化,并激化部分灌输式红色文化教育与青少年的矛盾,引发青少年对红色文化的不满情绪、淡化其情感认同,上演青少年在日常生活实践中对红色文化的身体抗争。这些身体抗争剧目不仅曲解了红色文化的真正意涵,也玷污了革命先烈的牺牲精神,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助长了整个网络空间的歪风邪气,导致精神审美的群体缺失。
红色文化的视觉传播路径建构既要保证内容、保持特色、保存风貌,也要契合视觉化发展的传播规律。此外,青少年处于人生的高速成长期,保持学习姿态,获取知识、满足成长是这个时期的重要任务。因此,红色文化视域下青少年的视觉传播应当回归其现实作用,聚焦红色文化的视觉传播效果,即以青少年的认知(cognition)、态度(attitude)和行为(behavior)为核心探索红色文化的视觉传播路径,推动红色文化与青少年的视觉沟通、视觉互动、视觉反馈,引导青少年在“认知——态度——行为”的梯次递进关系中形成独立认知、生成正确态度、促成实践行动,实现红色文化与青少年的思想共识、理念共鸣、行动共振(见图1)。
一方面,明确红色文化的视觉生成需要将其精神内涵与价值意蕴外化为可视化的物质载体,使之成为青少年日常生活实践的重要内容。首先,将红色文化雕塑、建筑、影像、展览等图像符号化,融于青少年的日常生活中并形成独特的红色文化景观,强化青少年对红色文化的生活化消费,促进青少年在认知、态度、行为层面的日常审美实践进阶。其次,将红色文化的意蕴、内容、表达全面仪式化,融入青少年的生活实践中,锤炼青少年的思维品质,提升其思想高度、深度、广度,在仪式化建构中实现红色意蕴与青少年思想的文化互动与符号沟通,持续稳定地发挥红色图像的感染力、感召力,培育并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帮助青少年在日常生活仪式化的实践过程中感悟、凝练、树立正确认知、形成正确态度、实施正确行为。最后,将红色意蕴与理想信念内化为青少年自身的一部分,将红色符号、红色图像、红色话语融入青少年的成长实践中,以红色文化“润化”青少年,唤醒其民族情感与集体记忆,挖掘、追忆、深化红色情感,以可视化的图像感染人、影响人、凝聚人,让青少年主动汲取、接受、传承红色文化,勇于肩负起社会主义建设的重担,在自我发展与社会需要交织的现实中以行为实践彰显红色文化意蕴与价值主张。
另一方面,红色文化视域下青少年的视觉传播路径建构不是单向推进,而是双向促进,要将传播体系活化并转化为红色文化的重要内容或组成部分。首先,创新红色文化的视觉传播形态。红色文化对青少年的视觉传播建构是一个双向互动过程,青少年的视觉偏好、视觉习惯、视觉思维等影响着红色文化的具体形态、内容方向、传播路径。要贴近青少年日常审美,以视觉传播发展实现经典故事具体化、历史场景再现化、传播内容立体化,从认知、态度、行为等方面全面提升青少年文化亲历感,并在此过程中发展、完善、更新红色文化的视觉形态。其次,编织红色文化的视觉传播网络,主动走近青少年的生活。青少年是视觉传播的重要生产者与消费者,要激发青少年的学习力、创造力、行动力,优化整合不同媒介的传播优势,打造重要传播节点,将红色文化图像融入大众话语,通过喜闻乐见的方式满足青少年的日常视觉实践,以视觉传播网络形成传播合力引导、规训、统摄青少年群体的行为,强化整体传播效果,优化视觉传播路径。最后,打造红色文化的视觉传播环境,为青少年提供沉浸式红色文化体验。以文化化人、文化育人,把青少年的认知、态度、行为体验与红色文化资源融为一体,激活不同的红色文化载体共同构筑视觉传播数字基链,再以统一的红色图像、红色符号、红色话语系统凝聚民族情感、唤醒集体记忆、促进社会认同,构建互动有序、生生不息的文化生态。
当前包裹着商业与消费外衣的各种“文化”辗转在网络空间之中,幻化成具有视觉迷惑性的“糖衣炮弹”侵害、腐蚀、荼毒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借助“少年意气”快速充斥、污染、占据网络空间。而红色图像作为蕴含红色文化价值意蕴与精神内涵的可视化载体,激活红色图像即是激活其深厚丰富的价值、精神、理念、情感等,有助于净化网络生态、肃风正气,构筑网络生态“安全线”。
第一,盘活红色文化的可视化数据,发掘与凸显红色图像。挖掘、收集、融合红色文化中的可视化资源,将其转化为可视化数据,使之成为数字化传播中红色图像的重要内容与构成元素。以元素与数据的双重图像形态星点状分布、嵌合、融入数字空间与传播渠道中,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全方位立体彰显红色图像的价值意蕴与精神内涵,与其他主流文化一起编织网络生态的“安全线”,并在此过程中巩固与彰显红色文化独特的地位与作用。第二,发挥红色文化的建构性效能,演绎与重构红色图像。红色图像不仅是红色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红色文化的现实表征,借助媒介产生积极主动的建构力量。厘清红色文化与青少年生活实践的关系,通过日常化、生活化、智能化的传播渠道全面展现与演绎红色故事与经典文化,既要注重善用新媒介提升红色图像的精准度、趣味性和时效性,更要潜移默化地发挥红色文化的秩序建构与社会认同的指导作用,推动网络生态的健康发展,帮助青少年树立正确三观,使其成为网络生态“安全线”的守卫者。第三,深化红色文化的沉浸式体验,强化与丰富红色图像。以红色图像创设红色文化的认知语境,线下线上、网上网下共同发力,打造完整的、系统的、独特的新红色图像景观,实现青少年的多维在场与具身参与,从不同维度延续、引领、完成青少年与红色图像的持续互动与全面交流,在此过程中红色图像因年轻血液的不断注入得以强化与丰富,为网络生态“安全线”的构筑提供新鲜的质料与深厚的底气。
红色文化传播事关意识形态安全与社会秩序建构,红色记忆具有凝聚社会认同的作用。新媒体时代,红色记忆的媒介图景体现了从个体到集体的社会认同演变。社会认同本质上是一种集体观念,是个人融入社会进而确立安全感和道德感[12]。青少年的成长离不开道德感、责任感的培育,而唤醒印刻在民族血脉的红色记忆不仅有助于丰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有利于增强青少年的文化认同,助力主流价值“文化圈”构建。
第一,推动红色文化以意化人,连接与共享红色记忆。红色记忆是不可磨灭的民族印记,也是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所在。“意”强调红色文化的意蕴、内涵、气质等,要以红色文化为源创作集体故事文本,通过影像传播促进青少年与红色文化的话语互动与符号交流,实现红色记忆个体—集体的连接与共享,以共通共生的生活经验与民族记忆“润化”青少年的内心,使之成为连接与共享红色记忆的重要载体,在主流价值“文化圈”建设中发挥主体作用。第二,促进红色文化以理悦人,认同与转化红色记忆。“理”强调文化的协调和持续功能,要以红色文化中深厚丰富的价值意蕴引领、支持、鼓励青少年在生活实践中时常重温红色记忆符号体系,增强青少年对红色记忆的视觉解码与编码能力,将红色记忆转化为青少年喜闻乐见的视觉形式与物质载体,使青少年在红色文化的“体化实践”过程中感悟和践行其深厚意蕴与时代价值,通达、认同、转化从个体到集体的红色记忆,以“理”丰沛青少年的精神世界,以红色记忆锻造系统的红色文化传播基链,助力主流价值“文化圈”的稳固构建。第三,实现红色文化以情动人,延续与传承红色记忆。“情”反映了中华民族共同体同根同源的传承基因与情感溯源,要以红色文化的具体形态如博物馆、展览馆、建筑等凝练与展演红色记忆,为青少年提供情感活动的具体场景与虚拟场域,通过经典故事与历史文化回溯、唤醒、滋养青少年对红色文化的情感记忆,走进青少年的心里,促使他们自然靠拢、了解、亲近红色文化,在主流价值“文化圈”中完成红色文化范式构建。
詹姆斯·凯瑞提出了“传播仪式观”,认为传播本身就是一个核心且广泛的仪式,有着建立关系、情感凝聚的社会功能[13]。红色文化视域下青少年视觉传播路径建构也是一场图像传播的文化仪式建构。当前红色文化资源在形式上呈碎片化,而内蕴具有整体性,整合红色文化资源,关键在于将各种符号内涵与意义统摄于红色文化的视觉传播系统中。红色资源的有效整合有利于文化仪式发挥最大效能,使红色文化资源以图像形式承载的丰富意蕴在网络空间中得以传播,建立、维系、优化红色文化与青少年的互动关系,在与青少年的碰撞交流中勾勒红色文化的仪式图谱。
第一,实现红色文化仪式价值与现实规范的创新和引领。红色资源在文化内容、现实价值、实际应用中都具有非常强的仪式属性与展演意义。因此,要以高度结构化与标准化的程序统一红色文化资源的传播行为与文化价值,由内而外建构系统化的视觉仪式化传播,凭借现代化平台展演,将红色文化仪式扩展到社会的诸多方面,以仪式模式与规范映照青少年的日常生活实践,从而实现价值引领与创新,重整红色资源的秩序与排列。第二,促进红色文化仪式体验的共识凝聚,激活文化认同、情感归属与精神信仰。要通过对红色文化遗存、遗迹的复现,对历史和过去的追溯,适当将红色资源与现代符号互嵌、符号表征与文化仪式紧密关联起来以建构特有的文化传播仪式,凭借中国智慧与中国思维整合社会文化体系,实现红色文化的青年传承,从而铸牢中华文化共同体意识,建立并巩固民族共同信仰。第三,推动红色文化仪式引导青少年创造新的文化体验,实现社会现实与红色文化的全面互动。红色资源线上线下一体化的文化仪式建构契合当代青少年的文化消费习惯与视觉阅读方式,要充分认识开发红色资源对文化创新性发展的重要性,以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优秀深厚的红色文化,以文化仪式互动使红色资源在青少年的文化体验中获得转化、创新与发展,从而以红色资源的图谱描画实现在现代化语境下围绕社会现实需要的精神意蕴与价值意义的红色文化视觉传播。
习近平强调,要“用好红色资源赓续红色血脉生动传播红色文化”。红色文化的视觉传播路径建构既是一条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文化之路,也是一条优秀经典文化视觉数字化的必由之路。红色文化在与青少年的多元互动与深度交流中生发出社会发展与现实需求的新文化、新价值、新理念,因此,要以红色图像、红色记忆、红色资源探索、发展、创新文化发展新路径,构建涵育国家与社会认同的文化仪式载体,融合、赋能、引领优秀文化高质量发展,积极促进现实场景与红色文化的时代展演与社会互动,加强青少年对红色文化精神实质与价值意蕴的把握,使青少年成为红色文化的传承者、诠释者和发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