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市油菜生产现状与发展对策

王瑞森，徐亦成，张海鹏，权新华，姚祥坦*

(1.嘉兴市农业科学研究院，浙江 嘉兴 314016；2.嘉兴市农渔技术推广站，浙江 嘉兴 314050)

嘉兴地处浙北杭嘉湖平原，是浙江省传统的农业生产大市，素有“浙北粮仓”的美誉，油菜曾是当地种植面积最大的越冬作物之一[1-2]。嘉兴市本地有良好的油菜种植和菜籽油消费习惯，产业基础良好。近年来随着农村土地综合整治、农村土地大量流转导致农业生产方式的转变，散户不计劳动成本的油菜移栽种植模式逐步淘汰，加上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导致水稻收割推迟，油菜直播轻简化栽培茬口紧张，种植比较效益低，嘉兴市油菜种植面积下降明显，产业发展停滞[3-5]。近几年中央一号文件连续提出要扩大油菜播种面积，保障自主食用油供给安全，特别是长江流域要扩种油菜。浙江省也出台一系列措施支持扩大油菜种植面积，嘉兴市油菜产业发展迎来新的机遇和挑战[6]。因此，通过对近10年以来嘉兴市全域油菜生产面积和产量、品种变化、生产加工和种植效益进行研究，系统分析当前嘉兴市油菜生产和产业发展变化情况，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对策建议，对提升嘉兴市油菜种植面积和产业发展水平、提高农民收入和保障粮油安全具有重要意义。

1 生产现状

1.1 面积和产量

嘉兴市曾是浙江省油菜主产区，20世纪90年代油菜面积曾超过6.671万hm2，占浙江省油菜面积1/2以上[7]。然而近几年油菜种植面积下降明显，根据嘉兴市统计局资料，对2012—2022年嘉兴市的油菜面积情况进行了系统的统计分析可知，嘉兴市近10年油菜种植面积与春花作物种植面积发展是不同步的。由图1可知，第一阶段2012—2016年嘉兴市春花作物种植面积稳定在8.750万hm2左右，而油菜种植面积连年下降，从2012年的2.087万hm2跌至2016年的1.220万hm2，下降41.6%。第二阶段2016—2019年嘉兴市春花作物种植面积有缓慢下降趋势，油菜种植面积也从2016年的1.220万hm2跌至0.535万hm2，下降56.6%。2019—2022年嘉兴市春花作物种植面积缓慢增加，但油菜种植面积一直稳定在0.500万hm2左右，已不及全省油菜种植面积的1/10，本地区油菜产业面临严峻挑战。

图1 嘉兴市春花作物和油菜种植面积

从表1可以看出，近年来嘉兴市油菜单位产量在2 415～2 685 kg·hm-2，各个年度间差异并不大，平均单位产量为2 548 kg·hm-2，说明本地区油菜生产具备较好的稳产性。同时，由于油菜单位产量年度间差异不大，嘉兴市油菜总产量变化与油菜总播种面积高度相关。第一阶段2012—2016年油菜总产量连年下降，从2012年的5.213万t跌至2016年的3.056万t，下降41.4%。第二阶段2016—2019年嘉兴市油菜总产量下降较大，从2016年的3.056万t跌至1.428万t，下降53.3%。2019—2022年随着油菜种植面积逐渐稳定，嘉兴市油菜总产量也稳定在1.400万t左右。

表1 嘉兴市油菜产量情况

近年来由于农业劳动力成本增加和农村劳动人口的减少油菜移栽模式基本被淘汰，随着单季晚稻种植全面推广和油菜种植方式的调整，浙北地区逐渐形成了“单季晚稻+直播油菜”的稻油轮作模式。由于晚稻成熟收割较迟，油菜播种茬口往往推迟至11月初甚至11月中下旬，该模式下油菜籽产量低、种植效益差，农户种植积极性降低，因此，浙北地区油菜种植面积下降明显，油菜产业急剧萎缩。

1.2 品种更替

从嘉兴市不同油菜品种种植面积来看，2012—2017年嘉兴市油菜生产是以常规种为主，从2018年开始，杂交油菜品种开始出现在嘉兴市油菜生产中，但播种面积比较少。近3年杂交品种播种面积总和不及单一常规品种浙油51播种面积，说明嘉兴市目前的油菜生产仍是以常规品种为主，杂交品种为辅。从近10年品种变化来看，2012—2018年嘉兴市主要栽培的油菜品种以浙江和上海两地选育的常规品种为主。2019年以后嘉兴市主要栽培的油菜品种完全以浙江省本土育成的常规品种为主，越优系列和浙油杂系列杂交种种植面积也逐渐增加(表2)。

表2 嘉兴市主栽品种面积 单位：万hm2

进一步分析可知，2012—2016年嘉兴市油菜种植品种主要以浙油50为主，其中2012—2014年在嘉兴市油菜播种面积整体下降的情况下，其播种面积连年增加，分别达到0.824万、0.885万和1.010万hm2，品种覆盖率分别为39.4%、49.4%和62.7%。2015—2016年浙油50种植面积有所下降，但其品种覆盖率依然高达60%左右。从2016年开始，浙油51面积逐渐上升，并在2017年反超浙油50成为嘉兴市年播种面积最大的油菜品种。尽管2022年浙油51播种面积仅有0.193万hm2，但其品种覆盖率依然位列第一，为35.7%，表现出较强的市场生命力。从2018年开始，省外常规品种逐渐退出嘉兴市油菜生产，同时杂交油菜品种开始出现在嘉兴市油菜生产中，其覆盖率保持在10.0%左右。2022年杂交品种覆盖率突增至17.4%，说明凭借其杂种优势和迟直播后春发性好逐渐受市场认可。

此外，目前嘉兴市油菜生产已完全替换掉双高或单高油菜品种，且含油量不断增加。近10年来以浙油50、浙油51为代表的高含油量且品质双低的油菜品种成为市场主流。

1.3 区域分布

为全面了解嘉兴市各县(市、区)的油菜种植情况，对2012—2022年嘉兴市7个县(市、区)的油菜种植面积进行深入分析。由图2可知，各地区中，2012—2022年累计种植面积最大的是海宁市，其种植面积占总面积的28.0%，其次分别是桐乡市和平湖市，其种植面积分别占总面积的19.0%和17.0%，种植面积最小的是南湖区，其种植面积仅占总面积的5.0%。

图2 嘉兴市油菜种植区域累计种植面积

进一步分析各年度间不同地区油菜种植面积变化来看，随着嘉兴市油菜种植面积从断崖式下降到稳定维持在0.500万hm2左右，各个地区油菜种植面积也发生较大变化。其中，平湖市油菜种植面积由2012年0.482万hm2下降至2022年的0.047万hm2下降幅度达89.6%，而海盐县和秀洲区由2012年的0.323万hm2分别下降至2022年的0.031万hm2和0.073万hm2，下降幅度达90.6%和78.1%，特别是海盐县尽管油菜种植面积减少低于平湖市，但下降幅度最大。嘉善县2012—2022年油菜种植面积变化不大，始终维持在0.047万～0.080万hm2内波动。桐乡市油菜种植面积尽管也有所下降，但降幅最小为30.4%。2012年嘉兴市油菜种植面积占比较大的地区依次为海宁市、平湖市、秀洲区和海盐县，分别占当年度嘉兴市油菜种植面积的23.0%、23.0%、15.3%和15.3%。至2022年嘉兴市油菜种植面积较大的地区则为桐乡市和海宁市，分别占当年度嘉兴市油菜种植面积的29.8%和27.9%，特别是桐乡市从2019年以来超过海宁市成为嘉兴市油菜种植面积最多的地区(表3)。

表3 嘉兴市油菜不同种植区域面积 单位：万hm2

1.4 栽培措施

根据调查，目前嘉兴地区油菜的生产分为三大类：一是农户少量分散自留旱地，以移栽为主。一般9月底播种，11月上中旬移栽，技术成熟，产量稳定，但由于费时费工基本淘汰，现以农户少量自留地自给为主；二是种田大户轻简化栽培技术，一般在10月中下旬水稻收割后秸秆粉碎、旋耕开沟、封草直播和机收一体化生产，此类油菜生产是目前生产上主推模式；三是少数复耕地或旱地同样采用直播机收等轻简化栽培模式。

从“十三五”以来，嘉兴市油菜生产逐渐淘汰费工费时的移栽种植模式，并逐渐进入机械化、规模化生产。油菜直播、飞防、机收等轻简化栽培技术得到大力推广，并成为嘉兴市油菜生产主要方式，但受嘉兴市晚稻茬口制约较大，一般不建议11月10日以后在嘉兴地区直播油菜。

1.5 种植效益和产业加工

根据调查，目前嘉兴市油菜轻简化种植核算成本在6 000～6 750元·hm-2，在茬口合适的情况下产量为1 875～2 625 kg·hm-2。以2022年油菜籽收购价格6.0～6.6元·kg-1为例，种植效益有明显提高。在中央号召长江中下游恢复油菜生产以来，油菜种植补贴也基本持平小麦，个别区县甚至超过小麦补贴，油菜生产具有较好的经济效益。不过油菜种植受晚稻茬口制约依然较大，在11月10日后播种低温冻害风险较大，油菜种植效益不及小麦。

在油菜籽加工产业方面，目前我市百吨以上油菜籽加工企业只有秀洲区和海宁市各一家，其他均以小型加工作坊为主，规模不等。多数加工作坊主要服务农户少量自留地产出的油菜籽加工，且交易方式一般是以调油或委托加工为主。另外嘉兴市油菜加工缺少精炼加工生产线、品牌建设更是空白。受近年来油菜面积减少影响，多数加工作坊富余产能较足，加上本地人喜食菜籽油习惯，往往需要从江苏、安徽等地调取菜籽进行加工，但利润相对不高。

2 存在问题

2.1 比较效益优势较低，种植积极性不高

嘉兴市目前油菜产业萎靡，发展几乎停滞，油菜面积从2.087万hm2迅速跌至0.537万hm2仅用了几年时间，根本问题在于油菜种植风险较高，比较效益较低，农户种植积极性缺乏。一是受晚稻茬口的影响，直播油菜风险大效益低。特别是目前嘉兴常年单季晚稻保持在8.67万hm2左右，而水稻大面积收割时间一般要在11月以后，导致油菜播种推迟难以获得高产，且过迟播种油菜冻害风险增加，种植比较效益不高。进而导致种粮大户不愿种植油菜，油菜面积难以增加。二是“水稻+小麦”模式省时省工省事和效益高备受青睐。首先是小麦在晚稻收割后种植窗口期长(10月底—12月中下旬)，相较油菜必须在10月底或11月初前完成播种优势明显。其次是在种植核算成本相当条件下，油菜种植比较效益低于小麦。三是油菜种植受天气因素影响较大。极端低温、苗期连续干旱等均会对油菜生产造成较大影响，如2021年1月份的极端低温冻害，2022年冬季的连续干旱对油菜产业打击较大。尽管油菜收购价格上涨，但大户种植积极性依然不高。

2.2 种植品种更新慢，配套技术和机械化不够

嘉兴市油菜生产上主流品种更新慢，耐迟直播品种和配套技术缺乏，再加上机械化优势不够，这也是导致嘉兴市油菜产业萎靡，面积下降的问题所在。一是耐迟直播品种研究少，配套栽培技术不成熟。目前生产上浙油50和浙油51依然占据主流，杂交品种覆盖率较低。随着油菜生产模式由传统移栽转为晚稻茬口下的迟直播后，生产上多数是直接拿当地主推移栽品种直接进行直播，并没有深入研究品种对直播的适应性，特别是对适合迟直播(11月10日以后)的品种筛选鉴定研究少，真正适应迟直播生产的油菜品种缺乏。二是迟直播配套技术研究不够。主要缺乏对适合迟直播油菜栽培技术、种子处理技术研究。特别是对迟直播条件下的播种密度和施肥水平等相关研究缺乏，在播种期延迟的情况下往往达不到理想产量水平和经济效益。三是油菜种植配套机械化单一，机械化优势较难体现。目前油菜机械化可以实现机械翻耕、机械开沟、飞播飞防、机械收割，但模式单一，缺少分段机收设备的引进与推广，没有适宜嘉兴土壤条件的移栽机械设备等。最终导致大面积土地流转后大户种植油菜的积极性不高，从而造成油菜种植规模化水平低，全程机械化优势不明显。

2.3 油菜籽加工技术落后，产品附加值不高

嘉兴市小型加工作坊间存在彼此竞争不够，加工水平参差不齐，相关产品附加值不高等问题。这也导致本地油菜籽收购价格不高，从而影响嘉兴市油菜产业发展。一是油菜籽加工作坊产量低、实力弱。多数油菜籽加工作坊以初、粗加工为主，产品多为菜籽油和饼粕，菜籽附属加工产品开发力度不足，饼粕附加值发掘不够，产业优势不强。二是品牌建设和产品附加值不高。本地菜籽油缺少知名品牌，大多以散装售卖，各大商超、菜场鲜有本地菜籽油销售。三是油菜的“菜、花、蜜、油、肥、饲”等融合发展不足。订单化规模化种植极少，分散种植较多、产业化程度不高，缺乏市场竞争力。

3 发展对策

3.1 优化补贴政策，提高种植积极性

加大对规模化油菜生产主体扶持力度，在省级补贴的基础上，各区、县财政再给予一定补贴。目前嘉兴市油菜补贴面积要求为3.340 hm2以上，可考虑降低补贴面积要求，进一步鼓励油菜种植。同时，强化金融保险支持，市、区财政对油菜政策性农业保险农户自负部分保费予以全额承担，对相关政策性农业保险附加险和商业性保险农户自缴保费予以补助等，降低农户油菜种植成本和风险。进一步提高油菜规模种植农机化补贴，提高种粮大户、农业专业合作社生产积极性。

3.2 增加科技投入，加强农机农艺推广

筛选适合晚播栽培的油菜品种以及农艺技术，解决当前最关键的茬口紧张问题，提高种粮大户冬种油菜的积极性。推广全程机械化，促进规模生产。促进全程机械化的相关研究及新型高效生产机械的研制及应用，特别是油菜稻茬移栽配套机械和油菜分段收获机械的研发及引进，全面提高油菜生产机械化程度。科研单位在筛选抗寒耐迟播油菜品种上下功夫，持续探索油菜迟直播技术，通过示范总结晚稻秸秆不同处理方式、稻板旋耕方式、播种方式、封草防草方式和机械收割等全程机械生产关键技术，总结集成一套晚稻茬口迟直播油菜全程机械栽培配套技术，促进嘉兴油菜产业发展。

3.3 优化种植结构，提升种植效益

鼓励开展水稻-油菜协同发展的“稻油双丰”生产模式研究。从品种搭配和配套栽培技术上引导农户适当种植生育期短、成熟早的优质水稻品种，配合优质高产杂交油菜品种，着眼全年土地产出，以少量水稻产量损失换取油菜优质高产种植的茬口。开展油菜新品种、新技术、新用途集成示范推广，提升油菜在菜用、花用、蜜用、饲用、肥用等方面的附加值，提高种植效益。利用嘉兴全国优秀旅游城市的丰富游客资源，可开展以游古镇、赏油菜花等为主题的休闲观光游。同时结合美丽乡村建设，引进不同花色、不同叶色的油菜品种，发展以油菜花观赏为主的创意农业，以及江南水乡特色的油菜花休闲观光农业，以农旅带动油菜产业振兴。

3.4 延伸深加工产业链条，提升整体竞争力

在后续深加工方面要增加政策扶植和资金投入，可适度扶持油脂企业改造产线，逐渐向高端化、小包装化、品牌化方向发展。促使油菜从种植到压榨菜籽油再到餐桌全产业链可安全追溯，提升本地菜籽油市场竞争力。加强油菜籽副产品产业开发，可将油菜籽榨油后剩下的菜籽饼“变废为宝”，从中开发出可广泛应用于食品、饲料、化妆、日用化工等行业的深加工产品，提升产业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