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音
小雯是我老家表姑的女儿,到我们这个城市上大学,毕业后找了份平面设计的工作。上学的时候有宿舍住,现在工作了,就面临着租房的问题。
其实这事我早就替她想好了。当年我在县里的中学读书,就寄住在表姑家里,一住三年。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我跟表姑说,就让小雯跟我一起住。我租的本来就是一个小两居,一人一间房,小雯是做平面设计的,天天跟电脑较劲;我是记者,白天上班,晚上写稿子。我俩基本互不干扰,平时有点儿什么事,还能互相照应。什么时候小雯经济能独立了,或者谈婚论嫁了,再搬出去也不迟。
表姑挺高兴,可小雯不乐意。按辈分,小雯是我表妹,可实际上我比她大了十岁。小雯从来不把我当姐姐看,在她眼里,我跟表姑是一辈人,住在我家里,就相当于成天处于表姑的监视之下。以她现在的收入,在市区租房子基本别想,住郊区上班不方便。于是她自作主张,跟别人合租。
表姑当然不放心,可离得太远,想管也管不了,只好拜托我去看看她的居住环境,一个姑娘家,别跟坏人住一起。
其实表姑不说,我也是要去看看的。房子还真不错,交通要道,花园小区,四室一厅一厨两卫。遗憾的是,小雯住进来之前,已经有三个租客了,带独立卫生间的那间主卧,小雯没机会了。好在合租的另外三位都是女性,住主卧的是个媒体编辑,次卧是个房产中介,客卧是个中学老师,小雯来得最晚,只能住面积最小的书房。我感觉几个人的职业还都算正常,这个居住环境应该没多大问题,没想到麻烦出在房产中介身上。
房产中介一直对自己没能住进主卧耿耿于怀,老是惦记着和编辑换房。编辑当然不同意,她就天天给房东打电话,说编辑的主卧有独立卫生间,凭什么租金跟自己的一样,要求房东给自己降租金。降租金是绝对不可能的,房东干脆给编辑涨了租金。这下,中介没话说了。
但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中学老师住进了客卧。客卧比次卧稍微小一点儿,这回房东学乖了,担心中学老师有样学样,在居住面积上挑刺,干脆把客卧的租金降了二百。房产中介又不干了,客卧比她住的次卧小一点儿不假,可客卧朝南啊,简直就是阳光房,怎么可以比自己的租金便宜?没办法,房东只好给中学老师也涨了价。
小雯住的是书房,面积比次卧、客卧都明显小不少,而且朝北。这间房子本来就不太好往外租,房东自然要降点儿价钱,寻思着这回中介应该没话说了。可小雯住进来之前,中介把自己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书房里,小雯来了,她自然要腾地方,心里老大不乐意。一个人成心挑刺,理由多得是。她又去找房东理论,说小雯屋里的WiFi信号最好……最终的结果是,小雯的房租也涨了二百。
更闹心的是,中介居然把男朋友带来住,还不跟大家打招呼。一天晚上小雯出来上卫生间,冷不丁看见客厅里坐着个光膀子的男人……这下中介犯了众怒,编辑、老师和小雯向房东表示,如果再这样下去,那她们就退房走人。不知房东怎么跟中介谈的,此后,男朋友没再出现,可中介又出了新花样——煲电话粥。只要人在家,不论白天晚上,甚至大半夜的都在跟人通话。窝在自己屋里关上门打电话也就罢了,她还要到客厅去打。编辑要写稿,老师要备课,小雯要设计……一个个被中介搞得不胜其烦。
终于有一天,中介脸朝下倒在客厅的卫生间门口,再也不会给别人添堵了。而包括小雯在内的三位房客,都成了嫌疑人。
案发在早上六七点钟,是这套房子里最热闹的时间段。都是女性,大家忙活的事都差不多,梳洗打扮,给自己弄点儿早饭,然后匆匆忙忙出门上班。只有编辑从容点儿,主卧里有卫生间,不必像其他三位那样抢卫生间用。
那天早上首先抢占卫生间的是中介,剩下二位只好在外面等。小雯打算趁这个工夫去厨房热一下头天吃剩的披萨,结果发现老师正站在微波炉边上,她已经把包子放进去了。这时编辑拿着根玉米过来了,打开煤气灶烧水加热。她跟小雯关系不错,让小雯别傻等了,可以用主卧的卫生间。等小雯从主卧出来,就看到客厅卫生间的门大开着,中介倒在门口……
让警方不解的是,中介是遭重物击打后脑致死,可警方并没有在现场找到疑似凶器,而案发期间另外三个房客并没有出门,谁也没机会处理凶器。
那么,凶手是誰?凶器又是什么?
(12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2024年第1期,“十二月侦探榜”见2024年第2期)
责任编辑/季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