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ISM-MICMAC的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研究

张兵 徐冰心

(扬州大学建筑科学与工程学院，江苏 扬州 225000)

0 引言

我国传统的居家养老模式存在养老设施基础薄弱、配置粗放以及分布不合理的问题，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养老需求，机构养老逐渐承担起社会养老的责任，成为居家养老的补充与延伸。机构养老设施的布局受多种因素的影响，研究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影响因素，有利于养老服务资源的合理分配，对养老产业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在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的确认和分析方面，Zhu[1]认为养老设施的布局规划应综合考虑老年人需求的满足，城市空间和要素资源的合理配置，政府、企业、个人以及微观利益主体与环境的影响；唐健雄等[2]从经济发展、老年人口分布、医疗配套设施和交通通达性4个方面总结了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影响因素；史薇[3]运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探究机构养老资源空间布局的影响机制，研究发现人口和家庭对机构养老资源的空间分布影响显著。在养老设施影响因素空间布局的差异性研究方面，Huang等[4]在研究上海市养老资源的空间分布格局的基础上，选取了8个影响因素，运用地理加权回归(GWR)模型研究影响因素的空间异质性；夏永久等[5]从经济、人口、环境和配套设施4个层面选取了14个影响因素，采用地理探测器模型探究养老机构空间布局的差异原因[5]；姜磊等[6]从人口、经济和环境三个维度选取了5个变量，运用地理探测器的因子探测及交互作用探测来分析城市养老院空间布局的影响因素与交互作用。综上所述，国内外相关研究基于不同的视角和方法确定了影响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相关因素，但未能深入分析其关键影响因素以及各因素之间的层级关系。

基于此，本文通过对相关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并调研专家意见，确定影响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因素；利用解释结构模型(ISM)来探索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之间的内在联系；运用交叉影响矩阵相乘法(MICMAC)分析各因素的驱动力和依赖性来验证因素层次关系的合理性，为机构养老设施的科学配置提供参考。

1 影响因素分析

在中国知网(CNKI)中检索近几年发表的与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密切相关的文献，共31篇。在文献分析和专家评估的基础上，将影响因素归纳为经济因素、老年人口因素、政策因素、环境因素以及周边配套设施因素。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见表1。

表1 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

在与经济因素相关的研究中，唐健雄等[2]认为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对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具有决定性作用，其通过影响老年人口的消费水平对老龄事业与产业的区域聚集产生影响[7]。社会经济水平在影响老年人的经济收入水平的同时也影响机构养老设施的空间布局[8]。

在与老年人口因素相关的研究中发现，养老设施分布格局会受老年人口分布格局的演变过程的影响[9]。老年人口数量及老龄化率等与老年人对机构养老设施的需求呈正相关；老年人的人口构成是影响机构养老设施布局的一个重要因素[8]；老年人需求作为影响机构养老设施配置的因素对其空间布局产生由下及上的影响[10]。

在与政策因素相关的研究中发现，相关政府政策法规的出台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养老事业的发展和完善；城市发展规划控作为影响机构养老设施配置的因素，是政府管理城市运转和引导城市建设的重要手段，为设施的发展提供宏观层面的空间布局指导和用地保障支撑[10]，政府对养老设施财政投入情况与养老设施发展的规模和速度具有直接联系[11]。

在与环境因素与周边配套设施因素相关的研究中发现，环境因素是老年人对机构养老设施所在地的环境要求，老年人对于机构养老设施的周围环境十分重视[7]。附近是否具有相应的配套设施仍然是机构养老设施在布局时必须考虑的因素[12]。

2 建立影响因素ISM

为了剖析繁杂的社会经济系统问题，美国教授沃菲尔德开发了解释结构模型(ISM)。通过借助专业人士的认识与经验，基于各影响因素间的逻辑关系得到一个递阶结构模型[13]并进行定性分析。模型建立的具体步骤为：选取影响因素并确定关系→建立邻接矩阵→建立可达矩阵→层级划分→建立解释结构模型。

2.1 邻接矩阵与可达矩阵

结合相关研究，由包含1名编码人员和5名领域内专家组成的小组进行评估与打分，经分析后确定13个影响因素(S1～S13)之间的影响关系并构建邻接矩阵。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邻接矩阵见表2。邻接矩阵反映各因素间的直接关系，若aij=1，表示行元素Si对列元素Sj有直接影响；若aij=0，表示行元素Si对列元素Sj无直接影响。

表2 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邻接矩阵

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可达矩阵见表3。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的可达矩阵是通过邻接矩阵与单位矩阵相加，当满足(A+I)k-1≠(A+I)k=(A+I)k+1=M时，M为可达矩阵[14]。

表3 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可达矩阵

2.2 划分层级关系

基于可达集合R(Si)、先行集合Q(Si)、交集R(Si)∩Q(Si)进行层级划分，将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划分为多个层级[15]。其中，可达集合R(Si)表示可达矩阵中第Si行中矩阵元素为1的全部列因素的集合，先行集合Q(Si)表示可达矩阵中第Si列中矩阵元素为1的全部行因素的集合，具体见表4。经过层级划分，将13个因素分为4层：第1层为S6、S11、S12、S13；第2层为S3、S4、S5、S10；第3层为S2、S8、S9；第4层为S1、S7。

表4 可达矩阵的可达集合和先行集合

2.3 模型分析

根据影响因素间的层级关系构建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解释结构模型，如图1所示。模型共包含3个层级：表层(L1)、中层(L2～L3)、底层(L4)，各因素间存在的影响关系具体如下：

(1)表层的影响因素包括老年人养老需求S6、环境质量S11、医疗服务设施S12和交通设施S13，是影响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直接因素，是系统的最终影响目标。

(2)中层的影响因素包括居民收入水平S2、居民消费水平S3、老年人口数量及老龄化率S4、老年人口构成S5、城市发展规划S8、政府财政投入S9、公园绿地资源S10，是影响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间接因素，具备层层递进的关系，其对顶层的影响需要通过底层和部分中间层因素的参与。

(3)底层的影响因素包括区域经济发展水平S1和相关政策法规S7，底层因素通过影响中层因素对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产生影响，是影响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根本因素，对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具有深层次影响，是需要关注的首要因素。

3 影响因素层次关系验证分析

交叉影响矩阵相乘法(MICMAC)是基于矩阵相乘来评价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的驱动力和依赖性。该方法根据分别运用解释结构模型的可达矩阵中相应的行因素、列因素之和得出各因素的驱动力、依赖性。通过直角坐标可将影响因素划分为4个类别。通过MICMAC法对各影响因素进行判别，进而找到重点干预与管理的影响因素[16]。

3.1 依赖性驱动力图

为验证模型对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层级划分的合理性，使用MICMAC对各影响因素的依赖性和驱动力进行分析，明确各影响因素在系统中的作用与地位。

因素的驱动力可以通过计算矩阵中影响因素Si所在的第i行的矩阵元素为1的影响因素的个数得到，即驱动力Di=∑Si；因素的依赖性可以通过计算矩阵中影响因素Si所在的第i列的矩阵元素为1的影响因素的个数得到，即依赖性Rj=∑Sj。各机构养老设施影响因素驱动力与依赖性数值见表5。

3.2 MICMAC分析

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的依赖性-驱动力图如图2所示。自治因素包括：居民收入水平S2、居民消费水平S3、老年人口数量及老龄化率S4和老年人口构成S5。这些因素的依赖性和驱动力不高，在解释结构模型中处于中层，起到作用，既能够对处于它上层的因素产生影响，同时又受到下层因素的制约。

独立因素包括：区域经济发展水平S1、相关政策法规S7、城市发展规划S8和政府财政投入S9。这些因素位于解释结构模型的底层与中层偏下，地区经济发展水平S1和相关政策法规S7是影响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根本性因素，城市发展规划S8和政府财政投入S9是具有极大影响力的中介性因素。这些影响因素具有较高的驱动力和较低的依赖性，应对其进行重点关注。

联系因素一般同时具有高驱动力和高依赖性，其变化极易对其他因素产生影响并又进一步对自身产生影响，稳定性不足。图2显示本文不存在这种因素，说明本研究所得影响因素均较为稳定。

依赖因素包括：解释结构模型中的全部表层因素老年人养老需求S6、环境质量S11、医疗服务设施S12和交通设施S13以及中层偏上因素公园绿地资源S10，这些因素具有低驱动力和高依赖性，是直接影响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的关键因素，受其他因素影响较大，应加强对其影响的其他影响因素的控制。

4 对策建议

4.1 合理规划建设用地

政府要把机构养老设施的建设纳入城市规划体系之中，并以此为基础编制养老机构空间布局的专项规划，依法明确养老服务设施土地的用途和年限，结合新区开发和旧城改造，编制具体的机构养老设施建设中长期规划。合理规划养老机构建设用地，确保城市整体规划方案中为养老服务设施的建设保留必要的空间。

4.2 提供财政扶持与补助

政府对公共设施上的财政投入应该随着老年人口数量的增长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逐步加大投入比重，并采取一系列措施推动养老机构的发展与建设，如增加对养老机构建设方面和运营管理费用的补助、设立养老服务事业专项资金等。

4.3 加强优惠政策的宣传与落实程度的监管

政府部门应加大对社会养老服务项目优惠政策的宣传力度，搭建完善的线上交流平台提供咨询服务，增进政府与社会的沟通。同时，民政部门应及时向城区、乡镇、街道和社区等分支机构下发相关的政策文件并通知到位，防止民办养老机构遗漏相关消息，有利于其积极参与机构养老设施的建设[17]。此外，政府部门还应强化对政策执行的监管力度，保证优惠补贴政策落到实处。

5 结语

本文识别出13家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并借助ISM-MICMAC集成模型的构建对13个影响因素的递阶结构关系、驱动力和依赖性进行了深入分析。结果表明：①13个影响因素被分为4个层级，其中，表层影响因素会对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造成直接影响，中层影响因素在层次结构中主要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底层影响因素会对其他因素产生影响，从而间接影响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②根据驱动力和依赖性分将影响因素分为4个类别，包括自治、独立、联系和依赖因素。该研究结果丰富了机构养老设施空间布局影响因素理论，为机构养老资源的统筹规划和合理布局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