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敬宏
我家房后有片枣园,给我留下了美好甜蜜的回忆。它既是我童年的乐园,又为我童年的贫穷生活增添了一道美味。这片枣园是我二爷的宅基地。他后来在别的地方建了房子,就在这片闲置的土地上栽上了枣树。枣树的生命力很顽强,它对生长的土地从不挑剔,没几年就成了一大片枣林。
每年到了五月份,像虬龙一样的枝条上长出一片片绿叶,又亮又绿。过不了多久,枣花就开了,那些不起眼的黄色小花汇成一片花海,淡淡的花香引來成群的蜜蜂在花间飞来飞去。我和小伙伴们常在树下玩耍,捉迷藏,爬树捉知了,掏鸟窝等等。夏天的枣园,枝繁叶茂,一棵棵枣树就像一把把遮阳伞,挡住了烈日的灼烤,给人们带来了一片阴凉。太阳一晒,知了叫声一片,声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雨后更是别有一番情趣。枣树下钻出很多野蘑菇,树上有窝牛,有刚钻出地面的知了猴。我会拿着手电筒挨棵树找,回去烧烧也是一道美味。夜里我和爷爷做伴睡在枣树下,望着湛蓝的夜空数星星,爷爷教我认识牛郎织女星,讲那些神话传说。
小时候,经常吃不饱肚子,还不到放学时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在那个匮乏的年代,光听说"香蕉桔子桂花糖"好吃,可从没见过。能吃一把枣儿充充饥就非常知足了。这片枣园就成了我的"零食店"。饿了就爬到树上摘上一口袋,吃到嘴里感觉这就是世上最好吃的水果了。那时学会了爬树,上树容易下树难,下树都是双手抱着往下滑,肚皮上都是划的红一道儿白一道儿。俗话说"七月十五枣红圈儿,八月十五枣落竿",我从青枣儿开始吃,尝遍了所有的枣树,对哪棵树上的枣儿甜,哪棵树上的枣儿脆,都了如指掌。在一天的时辰中,早晨的枣儿经过一夜雨露滋润,又脆又甜最好吃。记得那时夜里遇着刮风下雨,枣树最惨了。枣儿会啪达啪达落满地,那些到处觅食的猪呀羊呀可以饱餐一顿。那时我二爷家人少,住的又远,照顾不过来,我家可没少吃,还蒸着吃煮着吃。等他们打完枣儿后,我还常拿着长竹竿儿遛枣儿。一直吃到很晚。
现在的水果店货架上,一年四季,时令水果品种多样。有台湾产的香蕉菠萝;有新疆产的哈蜜瓜、葡萄;有海南产的椰子,还有外国产的热带水果等,一应俱全。尝遍所有的水果,还是找不到当年吃枣儿的感觉。可能是生活水平提高了吧?还是口味变了?都说饿了吃什么也好吃!也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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