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否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

徐元国，刘 歆

（浙江工商大学经济学院，杭州 310018）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这是党中央在新时代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为中国推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当前，中国货物与服务贸易额稳居全球首位[1]。2022年，中国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分别达到42.07 和5.98 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7.7%和12.9%①。然而，长期以来粗放型的贸易发展模式随着国内传统要素红利的消失及世界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而难以为继[2]，亟需探索新的贸易发展模式来培育中国贸易竞争新优势。在此背景下，出口贸易作为驱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中国出台了一系列举措力促高质量出口。2013年，中国设立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和提出“一带一路”倡议。2015年，中国建立杭州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2019年，中国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2020年，中国提出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同年，中国同其他14 个国家共同签署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议》（RCEP）正式生效。由于自贸区建设和“一带一路”倡议促进中国高质量出口的研究较为丰富[2-3]，并且《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以及RCEP 的生效时间较短，因此本文将将重点研究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影响及其内在逻辑。这对于中国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贸易强国的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1 文献综述

与本文相关的文献主要分为以下两类：

一类是关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实施效果评估。已有研究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具有经济效应和贸易效应[4]。从经济效应来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促进就业、提高企业创新能力[5]和推动地区经济增长[6]，并存在不同批次的异质性[6]；从贸易效应来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显著促进了中国进出口贸易发展[7]。具体来说，其能使跨境电商出口平均增长大约21%，并提升出口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但对价格边际具有负面影响[8]。综合现有研究结果可知，学术界对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经济效应和贸易效应做了诸多有益探索。其中部分文献也证实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有利于推动中国进出口贸易发展，但可惜的是，现有文献主要聚焦于贸易数量层面，忽略了从贸易质量层面去研究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出口贸易的影响机制。实际上，提升贸易质量是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和建设贸易强国的关键之举。

另一类是关于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影响因素研究。现有研究主要从宏观、中观和微观层面进行考察。其中在宏观层面，第一，自贸区建设[2]、“一带一路”倡议[3]和“营改增”试点[9]等国家政策均能够推进中国高质量出口；第二，数字经济及智能化等数字技术主要通过空间溢出效应和知识溢出效应提升制造业出口技术复杂度，从而助推高质量出口，并且数字技术与高质量出口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10-11]；第三，全球价值链地位提升能够通过结构优化效应促进中国高质量出口[12]。在中观层面，制造业投入服务化水平[13]和中间品进口关税[1]均能促进出口质量升级。在微观层面，企业数字化转型已成为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的新引擎[14]。综上，既有研究已基于多个角度分别研究了促进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影响因素，但较少有文献将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与高质量出口纳入统一框架进行研究。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在于：在研究视角上，以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为切入点，分析了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影响，并深入剖析了其推进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内在机制，进一步丰富了有关中国高质量出口影响因素的研究；在研究内容上，结合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政策背景和主要内容，从“质”的层面研究了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贸易效应，发现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主要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和提升技术创新水平来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拓展了既有研究；在研究方法上，以出口技术复杂度衡量高质量出口，构建多期双重差分模型实证分析了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影响效果，并考察了异质性影响，从而为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设立和贸易强国建设提供有益参考。

2 政策背景与理论分析

2.1 政策背景

为推动跨境电商发展、促进贸易便利化和经济转型升级，中国设立了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2013年，中国首次提出“互联网+”战略，强调电子商务和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为后续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设立奠定了思想基础。2015年3 月7 日，中国设立杭州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成为中国首个正式设立的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随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范围不断扩大。截至2022年11 月，中国已累计设立7 个批次的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其数量达到165 个，覆盖31 个省份。

2.2 理论分析

2.2.1 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与高质量出口

高质量出口是指以高品质、高附加值和创新性产品为主导，通过积极采取质量控制和升级、技术创新、品牌建设等一系列措施，以满足国际市场需求，提升出口贸易的质量水平。结合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主要内容来看，其将从以下方面推进中国高质量出口。第一，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为出口商提供更加便捷的通关和物流环节，降低贸易壁垒和交易成本，进一步提高其市场参与度。第二，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内提供更多政策支持和创新措施，使更多品类产品得以涉足国际市场，进一步扩大出口产品覆盖范围。第三，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在海关监管和质量监测方面采取更加智能化措施，能够加强其对产品的质量管控，进一步提升产品质量和标准。第四，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通过提供平台资源和市场培育支持，有助于出口商加强品牌建设和市场推广，从而提高其产品在国际市场中的知名度和竞争力。

据此，提出假说1：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

2.2.2 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高质量出口的作用机制

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梳理，本文认为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主要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和提升技术创新水来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

已有文献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主要通过以下途径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第一，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通过打造关联产业集群，有利于仓储物流、供应链金融服务和人才培训等服务业发展，进而促进产业结构升级[6]。第二，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依托制度创新和数字技术，能够突破产业边界、重塑产业模式以及推动产业融合，从而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致使产业结构不断升级[15]。第三，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缓解企业信息不对称问题，促进企业信息共享和沟通交流，进而促进产业结构升级[16]。而产业结构升级促使资源要素和生产技术流向具有更高附加值的产品和服务[17]，进而提高出口产品质量和技术复杂度，最终促进中国高质量出口。

据此，提出假说2：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来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

已有文献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提升技术创新水平。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主要通过以下途径提升技术创新水平。第一，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作为制度创新的“试验田”，有利于吸引优质要素流入，发挥要素的“蓄水池”效应。优质要素集聚能够加强企业对技术知识的模仿和吸收，实现创新模仿升级[5]。第二，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制度红利会吸引大量企业入驻，市场竞争必然会更加激烈[18]。企业为实现利润最大化并拓宽出口市场，需要提高生产效率和进行技术创新，以求在市场竞争中保持竞争力。第三，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作为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的重要抓手，为企业降低出口成本和扩大出口规模提供有力支持。企业为实现规模经济效应，将加大研发投入，不断创新和改进产品。而技术创新水平提高能够提升出口二元边际[19]、出口产品质量[20]和出口技术复杂度[2]等，促进中国高质量出口。

据此，提出假说3：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通过提升技术创新水平来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

3 研究设计

3.1 基准模型构建

为研究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影响，将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视为准自然实验，将设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地级市作为处理组，将未设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地级市视为对照组，采用双重差分法进行研究。又由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是分批设立，因此借鉴Beck 等[21]的研究方法，构建如下多期双重差分模型：

其中，HQEct表示高质量出口，CBECct为是否设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虚拟变量，Xct为一系列控制变量，c 和t 分别表示地级市和时间，μc和υt为对应的固定效应，εct随机扰动项。

3.2 变量说明

被解释变量：高质量出口（HQE）。出口技术复杂度能够有效反映某国或某地区的出口质量，是衡量高质量出口的重要指标[2，10]。因此借鉴Hausmann等[22]和周茂等[23]的做法，测算各地级市的出口技术复杂度，用其来衡量高质量出口。具体测算过程如下：

首先，计算各类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度：

其中，ETCk表示产品k 的技术复杂度，Ejk/Ej表示j 国对产品k 的出口额占该国总出口的比重，Yj表示j 国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其次，以产品出口额为权重加总至城市层面，得到各地级市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其中，HQEc表示地级市c 的出口技术复杂度②，Eck/Ec表示c 地级市对产品k 的出口额占该地级市总出口的比重。

核心解释变量：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若地级市在样本期内设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且观测时间在设立年份当年及之后，则把CBEC 赋值为1，否则为0。此外，由于后几批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设立时间不在本文研究区间内，只选取前两批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样本数据，最终得到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名单③。

控制变量：借鉴现有研究，选取如下控制变量。外商直接投资水平（FDI）：用各地级市实际利用外资额与GDP 的比值来表示；金融发展水平（FD）：用各地级市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GDP 的比值来表示；基础设施水平（lnRA），用各地级市人均道路面积的对数值来表示④；人口增长率（PG），用各地级市人口出生率减去人口死亡率来表示；财政科技支出水平（FTE），用各地级市财政科教支出占GDP 的比重来表示。

3.3 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

由于2005年前的数据缺失严重，并且为避免2019年年底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本文选取2005—2018年中国273 个地级市面板数据。数据主要来自于中国海关进出口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数据库、世界银行数据库和历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部分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补齐。为避免异常值的影响，将所有连续变量进行1%双边缩尾处理。表1 为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4 实证分析

4.1 基准回归结果

表2 为基准回归结果。其中，第（1）列在控制年份和城市固定效应的基础上，仅加入核心解释变量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可以发现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第（2）～（6）列逐步加入控制变量，可以发现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依然显著为正，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本文基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以第（6）列结果为例，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可以显著促进中国高质量出口。具体而言，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平均使得试点地级市的高质量出口水平比非试点地级市提高13.67%。综上，假说1 成立。

表2 基准回归结果

4.2 稳健性检验

4.2.1 平行趋势检验

使用双重差分法需要满足平行趋势假设，即在开展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之前，处理组和对照组高质量出口水平的变化趋势应趋于一致。为此，借鉴刘歆等[24]的做法，采用事件研究法来进行验证。图1展示了平行趋势检验结果。从中可知，在开展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之前，回归系数均不显著，表明处理组和对照组的高质量出口水平不存在系统性差异，符合平行趋势假设。此外从动态效应来看，在开展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之后，回归系数仍不显著，说明政策存在滞后性。

图1 平行趋势检验

4.2.2 安慰剂检验

为避免随机因素对研究结果产生偏误，借鉴刘歆等[24]的方法，通过随机设定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试点地级市来进行安慰剂检验。图2 展示了安慰剂检验结果。不难发现，伪回归系数服从正态分布并分布在零点附近，且与真实的回归系数存在较大差异，说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高质量出口的促进作用并未受到随机因素干扰，进一步增强研究结果的可信度。

图2 安慰剂检验

4.2.3 异质性处理效应分析

为避免异质性处理效应对研究结果产生干扰，借鉴刘歆等[24]的方法，使用Stata 软件中的twowayfeweights 命令来进行检验。结果发现，样本地级市权重都为正值，表明研究结果具有稳健性。进一步地，借鉴Goodman-Bacon[25]的做法，使用Stata 软件中的ddtiming 命令对研究结果进行分解。结果如图3 所示，水平黑线为DID 估计值，差组别“后处理VS 先处理”的权重为零，并且DID 的估计系数有99.8%的权重来自于“设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与“未设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比较，再次证明研究结果是稳健的。

图3 Bacon 分解图

4.2.4 其他稳健性检验

（1）调整聚类标准误

调整聚类标准误，采用聚类到地级市层面的标准误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3 第（1）列所示，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研究结果依旧可靠。

（2）剔除直辖市样本

由于直辖市在政治和经济方面具有独特优势，因此剔除直辖市样本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3 第（2）列所示，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再次增强研究结果的可信度。

（3）排除其他政策干扰⑤

由于2013年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能够促进中国高质量出口[3]，因此剔除属于“一带一路”沿线的样本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3 第（3）列所示，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这无疑强化了研究结果。

4.3 异质性分析

由于中国幅员辽阔，不同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地理环境各有差异，因此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影响也会有所不同。根据地级市是否沿海将样本分为沿海地级市和内陆地级市⑥。回归结果如表4 所示，从中可知，沿海地级市和内陆地级市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均显著为正，且沿海地级市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更大，说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沿海地级市高质量出口的促进作用大于内陆地级市。可能的原因是，沿海地级市靠近海港和国际航线，交通和物流设施较为完善，这使得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实施进一步促进了出口贸易的发展。

表4 异质性分析回归结果

5 机制检验

5.1 模型设定

以上实证分析结果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显著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并且具有异质性。然而，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的作用机制还有待进一步探讨。根据前文理论分析可知，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主要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和提升技术创新水这两条路径来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由于传统的中介效应模型存在较大内生性及机制识别模糊等问题[26]，因此构建如下改良的中介效应模型⑦：

其中，ISct表示产业结构升级，TIct表示技术创新水平，其余指标与前文含义相同。

5.2 中介变量

产业结构升级（IS），借鉴王利荣等[6]的研究，用各地级市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的产值之比来表示。

技术创新水平（TI），借鉴周文慧等[2]的研究，用各地级市专利授权数与专利申请数的比值来表示。

5.3 机制检验回归结果

表5 为机制检验回归结果。其中，第（1）列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可以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第（2）列产业结构升级（IS）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产业结构升级可以推动高质量出口。因此，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在优化地区产业链布局的同时，不断赋能产业升级，提高出口技术复杂度，从而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假说2 得以验证。第（3）列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CBEC）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可以提升技术创新水平。第（4）列技术创新水平（TI）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技术创新水平提升可以推动高质量出口。因此，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通过技术创新所产生的正外部性助力产品研发创新，进而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假说3 得以验证。

表5 机制检验回归结果

6 结论与政策建议

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已成为外贸发展的新动能、转型升级的新渠道和高质量发展的新抓手。为研究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高质量出口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将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视为准自然实验，基于2005—2018年中国273 个地级市面板数据，构建多期双重差分模型来进行检验。研究结论如下：第一，基准回归发现，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具体而言，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使得试点地级市的高质量出口水平比非试点地级市提高13.67%。在经过平行趋势检验、安慰剂检验、异质性处理效应分析和其他稳健性检验之后，该结论依然成立。第二，异质性分析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高质量出口的促进作用具有异质性。相较于内陆地级市，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沿海地级市高质量出口的促进作用更明显。第三，机制检验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主要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和提升技术创新水来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继续扩大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试点范围。实证结果已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能够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因此，应尽快实现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由点到面的覆盖，进一步实现全面开放新格局。同时，继续简化报关手续、降低关税和配额限制、提供更多的贸易便利化政策等，为高质量出口持续赋能。

第二，因地制宜开展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研究表明，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对中国高质量出口的促进作用具有异质性。因此，在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的建设过程中，需要充分考虑不同区域的差异，打造符合当地特色的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同时对于内陆地级市而言，需要加强物流网络建设、积极探索新型贸易业态、突破区位劣势、从而推动当地高质量出口。

第三，研究表明，产业结构升级和技术创新水平是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推动中国高质量出口的两个机制。因此，一方面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需要不断完善产业链布局，重点发展高端化、智能化产业，通过政策扶持、财税政策调整、金融支持等方式来引导企业向高技术、高附加值领域转型升级，提升产品竞争力和附加值，从而实现出口产品高质量升级；另一方面，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内可以通过建设创新研发平台、加强产学研合作和完善人才培养及引进政策等措施，提升技术研发和创新能力，进而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和创新性，从而实现高质量出口。

注 释：

① 数据来自于https://www.gov.cn/xinwen/2023-01/14/content_5736849.htm 和https://www.gov.cn/xinwen/2023-01/30/content_5739184.htm。

② 考虑到量纲问题，本文在实证分析中将出口技术复杂度除以10 000。

③ 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已批复地级市名单：（1）2015年：杭州；（2）2016年：宁波、天津、上海、重庆、合肥、郑州、广州、成都、大连、青岛、深圳、苏州。

④ 关于地级市基础设施水平的衡量指标过于单一，可能会对研究结果产生干扰。鉴于数据等原因，本文未对此衡量方式进一步优化。

⑤ 由于大多数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与自贸区建设地级市高度重合，无法剔除，故本文未对此进行研究。

⑥ 沿海地级市包括天津、唐山、秦皇岛、沧州、大连、丹东、锦州、营口、盘锦、葫芦岛、上海、南通、连云港、盐城、杭州、宁波、嘉兴、温州、绍兴、舟山、台州、福州、厦门、莆田、泉州、漳州、宁德、青岛、东营、烟台、潍坊、威海、滨州、日照、广州、深圳、珠海、汕头、江门、湛江、茂名、汕尾、阳江、东莞、中山、潮州、揭阳、北海、防城港、钦州、海口、三亚，其余城市则为内陆地级市。

⑦ 改良的中介效应模型与传统中介效应模型的区别在于：主要关注核心解释变量能否对机制变量产生影响，并且单独考察机制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这样能够有效避免内生性问题，与江艇[26]的分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