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哲学的肉身” ——实践为切入点,分析《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一文,具体在哲学如何落实,即不仅仅是哲学方法论,更是方法论的哲学。这种哲学的转向最终的目的即在于对经验世界的改造而行动。通过实践化为肉身,进入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在思维与存在的关系上,即对思维落实到感性世界的客观真理,具有其现实性的力量。在新唯物主义的实践中,人依旧需要注意人的价值,关怀人的情感,重视人的伦理。生产实践带来的不仅是物质的充足,更应该是人的个性的完满与发展。生产也是需要符合人性的。生产的原则、调配的原则必须适应人本性的原则,生产的需要本身就是人的需要。
【关键词】实践;费尔巴哈;马克思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42-0087-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42.028
一、对合理性的追寻
黑格尔曾说道:“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现实的。”[1]6黑格尔右派们重视前半句话,在哲学上对当时专制国家进行涂脂抹粉;而对于黑格尔左派,更为重视后半句,要将合乎理性的社会变为现实。这是一种革命性的转向,其内在逻辑是对于合理性的追寻,具体在哲学如何落实,即不仅仅是哲学方法论,更是方法论的哲学。这种哲学的转向最终的目的即在于对经验世界的改造而行动。
而《提纲》的思想源头恰恰发源于黑格尔哲学左派对合理性的追寻,这也是“黑格尔哲学的真实意义和革命性质,正是在于它彻底否定了关于人的思维和行动的一切结果具有最终性质的看法。”[1]7如此,德国古典哲学在思辨上的不断发展,最终结出具有革命性的果实。
正如恩格斯所言:“历史同认识一样,永远不会在人类的一种完美的理想状态中最终结束。”[1]8作为斗争的哲学武器已经不再局限于停留在抽象世界,而是寻求直接落实在宗教与现实国家之中。
(一)对宗教合理性的探索
这场斗争首先展开在对宗教的斗争上。一方面是当时专制势力的强大,革命者力量的不足;一方面是借由对宗教的斗争,打碎掉人间王冠背后的理论支撑。
首先,施特劳斯的《耶稣传》点燃了一把斗争的火焰,对于基督教神学中对耶稣各种神异的论述进行考证驳斥,从人和历史的角度来看待福音故事。在当时,鲍威尔加入论争,问题扩展为“在世界历史中起决定作用的力量是实体呢,还是自我意识”[1]13。
而真正把问题推入进去的是费尔巴哈,他跳出了黑格尔哲学体系的桎梏,将黑格尔视为绝对观念“外化”的自然界提升到哲学的王座,即以唯物主义的视角来分析,从而论证出“我们的宗教幻想所创作出来的那些最高存在物只是我们自己的本质的虚幻反应”[1]14。
其实这也表达出人与宗教的一种矛盾,即宗教本身的目的与人信仰宗教的目的的二律背反。言说的“宗教”“上帝”无法真实展现其目的,所言说的皆可由人虚构,但对于虚构的突破,其实就是一种“道成肉身”,即哲学的肉身——由实践所开拓而出。而这恰恰是费尔巴哈未能达到的。
所谓的“神”是人自身的一种投射,一种异化的自身,不能以愚昧一概视之。其内在本身就是现实世界与自由王国的超脱与压抑的混合体。人不可能只靠自身认识自己,正如费尔巴哈妄图以“爱”来实现人类的解放,我们需要更为切实且更为广阔的力量——实践。即“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1]15的认识与发展,便在于实践的过程,正如恩格斯所言:“一切哲学上的怪论的最令人信服的驳斥是实践,即实验和工业。”[1]17
“宗教”“神”所寻求的天国,信仰者只能寄予彼岸世界,费尔巴哈尽管走进了唯物主义,但在对人对历史的认识上还是处于抽象的状态,人类对于理想世界的追寻,这便是宗教的合理性,而宗教却又不能在现实世界所实现这个愿景,费尔巴哈对于人的社会性的认識停滞于从上帝进入人的状态,人脑海中的幻想——彼岸,是如何进入人脑,又应该如何合宜的实现,这便是马克思与恩格斯念兹在兹的,哲学的肉身化——实践活动的探索由此展开。
(二)观念世界的合理性
马克思同费尔巴哈一样之处皆在于同是唯物主义者。但费尔巴哈对于唯物主义的认识,尤其在对物质与精神的关系上是停留在机械唯物主义的桎梏之中。对唯心主义的批判不应该只是存在于批判,唯心主义中,尤其是黑格尔哲学中革命的辩证法思想能否与唯物主义立场相结合是重中之重,批判是为了严肃的建设。马克思肯定德国古典哲学对人的发扬,但这种发扬是脱离于现实世界,脱离于人的感性生活。德国古典哲学家们,乃至费尔巴哈等都在理论上孜孜不倦,他们的实践终究是抽象的,他们一方面不懂得物质世界的重要性,一方面不理解理论是无法离开物质实践的。总而言之,在提纲的第一条所言:“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因此,和唯物主义相反,能动的方面却被唯心主义抽象地发展了,当然,唯心主义是不知道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费尔巴哈想要研究跟思想客体确实不同的感性客体:但是他没有把人的活动本身理解为对象性的[gegenständliche]活动。”[1]52从此处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自然有其合理的方面,但是他们都片面的发展,旧唯物主义对人的能动性忽视,所对物质世界的发展其最终在历史上步入唯心主义;唯心主义对世界的物质性视而不见,其高度发展的人的能动性最终陷入抽象空洞的概念之中。而他们如此片面、不合理的发展,根本便是他们不能真正理解实践活动的革命性的意义。
只有通过实践活动,人的主观能动性与唯物主义立场相结合,或者说哲学的肉身,不是旧唯物主义的肉身,更不是唯心主义的肉身,它辩证地吸取了二者合理的一面,革命的形成一种体现人之主体,物之客观的活动的肉身。如此,肉身不光获得了应有的客观物质属性,同理也获得了能动的、富有创造性的主体能力。马克思哲学与其他哲学之不同、其卓越之处便在于此。
故往的哲学,那些美文學的,论理思辨的,历史不否认它们在哲学发展上应得的地位和作用,但真正使得理论及其理论对立的本身,其解决之道不仅仅是理论的任务,马克思哲学使得理论,那千年来的理念的、观念的世界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追寻,它们灵性自有其客观的物质属性,它们会在人间历史的前路上,理论的任务要在人间的实践活动中获得真实。真实的获得对待世界的方法,能动与受动、预期与现实,通过对实践活动的设计,思维活动的产物——人的能动性由此展现,而实践活动的发展、嬗变也在证明且也在反作用在主体性——改变现实的力量。即“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gegenständliche]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关于思维——离开实践的思维——的现实性或非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1]53拥有其实践思维的哲学肉身,在思维与存在的关系上,即对思维落实到感性世界的客观真理,具有其现实性的力量。
同样,立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立场,我们可以肯定观念世界也绝不是仅仅凭借所谓的逻辑方式就能够纯粹演绎出来的,哪怕是费希特的“绝对自我”概念,其根本也是无法脱离现象与物自体的。任何高妙玄奇的哲学观念都是由人脑所创造,反之,没有人脑也就不可能有这些知识体系。一切人类的知识及其承载运行的大脑,是一丁点都不可能与具体、现实、感性、物质的世界所隔绝的。就如同人的衣服怎么可能脱离人的体型而获得自在独立呢。观念世界之所以能具有合理性,根本上便是观念世界自身就具有相应的物质基础,能够在物质世界运作。但是这种运作绝对不是完全脱离现实的,不可能光凭借逻辑就能脱离大地甚至控制大地的。观念世界对物质世界的作用,或者说其合理性,本身便是其符合相应的规律,物质世界的规律和人脑思维的规律。就如同猜谜语,每个猜谜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但是真正的答案只有那一个,谜语与正确谜底的对应,便是真理性的展现。谜底确实可以由每个猜谜的人创作,可以看出其中具有能动、自由、创造的性质,但谜底的正确揭示,是不能脱离唯物因素的。
从猜谜语的活动中,我们便可以看出,其中有着主观的、能动的、自由的因素,这可以说是人的能动性,即理念世界的一半合理性,而另外一半,则在于受动性,物的受动及人的受动。主客相符,便是真理性凸显之时,观念世界之所以能具有其合理性,便不能脱离唯物主义的世界观。
二、作为社会方法的肉身
马克思所追求的毕生宗旨在于人的解放,所以对于落实到感性世界的哲学肉身,必须得有其方法论—— “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1]53只有通过革命的实践,才可能达到人与自然界协同发展,哲学即通过实践进入人类社会及其历史。
作为方法的肉身——实践,其立足点基于人类的解放,去作用于人类社会的运作及人的发展,去不断开创、发展、解决人类历史的谜题,于历史之中开创出人类解放的康庄大道。而这个方法的开创发展,涉及如下三个因素:
(一)社会分配的因素
首先是人类社会自身。这里涉及社会这个机体的问题。柏拉图曾经在《理想国》中谈到,为了寻求正义,从人放大到城邦来观察。同理,在寻求人类的解放中,无数个个人组合成的社会更为方便观察研究,得出宏观上的方案。
在马克思那里,处理人类社会自身,便涉及社会组织问题,而讲到社会组织问题,则不得不论至社会分工。那么人类社会为什么需要分工?社会无疑是有无数的部门,每个部门只能致力于它所负责的功能区域。而每个人在其中,也只能从事相应的工作,每个个人也有自己的长短。比如当下随处可见的建筑施工,你能看见只靠某一个部门就能把工程办下来的吗?从细小处看,则施工工人之间有人负责打砖砌墙,有人负责连接水电,有人负责居中调度。再到各个施工部门,和行政管理部门的合作。在这里我们就可以清晰地看到社会的合作化因素,但在这些合作化当中我们也能看到各个人乃至各个部门之间的层级。一线生产的人及其部门,依据它们部门生产的不同,其身份也随之形成不同的阶级。由此推至整个人类社会也是由不同阶级构成。不同阶级的生产方式不同,也影响其看待乃至运作方式的不同。阶级之间便有着多元的价值以及多元的利益纠葛。在生产生活中的各个阶级的问题如何,便是关系到人类社会发展的好坏。
但是人类社会好坏的导向,在当时的经济学家看来,尤其是以亚当·斯密思想为主流的经济学来看,他们更愿意认为“分工起因于交换能力,分工的程度,因此总受交换能力大小的限制,换言之,要受市场广狭的限制。”[2]15对于他们来说,市场机制就能够解决社会上的问题,在市场中,人就有“理性选择”。但是,历史发展呈现给大家的世界确实贫富差距的空前扩大,工人阶级遭受各种剥削,合理的社会在生产力大发展下并没有到来,人们甚至萎靡到想返回中世纪的田园牧歌。
所以,市场之外的价值与关怀孕育而生。马克思在对经济社会分析时,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分析之中,而是借由实践来改造世界,即去探索,通过政治手段、行政结构,去改变经济结构。
比如马恩,乃至后来的列宁、斯大林对共产党组织的重要性认识,尤其是列宁对工人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治策略的实践完成,都在创造、追寻一种高于市场的观念——分配。通过无产阶级革命,重新分配调整社会组织及其社会资源,缩小贫富差距,寻求人类解放。
(二)自然界的因素
对于自然界的认识,德国古典哲学家们将之视为精神、概念的外化,是人发展到更高境界需要摆脱的躯壳一般。更有甚者,那些不可知论者,更是将自然界认为是人难以理解的存在,或者说是基于人自身是无法清楚明白认识自然界的。自然界似乎对人是一种对立的力量一般。但是马克思的观点是:“在人类历史中即在人类社会形成过程中生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现实的自然界;因此,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3]193马恩文集由此看来,在马克思的哲学观点中,人类社会与自然界是相辅相成的,人类如果没有自然界,那么人的自然属性乃至于社会属性都是空中楼阁。同理,自然界没有人类也称之不为自然界。自然界生成人,这本就是自然的历程的一部分,同样,人在发展的过程中,其唯物历程便是基于自然界,人的理想世界也是源于自然界再高于自然界、反作用于自然界,同理,自然界也反作用于人类。在人类历史开始的那一刻,自然界便与人类紧密相连、不可分割。我们要清楚的看待,当人类立足于大地开始自己的历史那一刻,自然界就深深的受其影响及其改造。当人类发展到工业社会的那一刻,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自然的人到社会的人,他的作用也使得自然的自然成为人化的自然。自然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存在,人类的实践在自然界中运作,自然与人由此息息相关,可以说自然生产出了人类,人类也在生产着自然。
(三)人本身的因素
基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立场,人本身也是人实践所产生的产物。正如毛主席曾说过:“人民,只有人民才能推动历史。”当我们论述完人类社会、自然界,到这里便涉及古往今来,哲学家们的焦点——人本身。
任何一种思想都不能脱离人的现状。纯粹用抽象的人指导感性的人是巨大的灾难。我们必须认识到人本身,即人的本质及其规律,才能搞清楚社會、人、自然界之间的关系,才能去切实的去追寻共产主义社会。
那些旧唯物主义者不能认识到人本身——实践的本质,于是没能认识到有血有肉的人——实践的肉身。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所谓人的类本质——飘浮无力的概念。人类发展的奥秘就在人本身,而不是那些所谓的上帝、绝对精神。人就是历史的主体,人不论能提出多么高妙的问题,或是思索多么高深的哲学观念,他始终是人,他在自然界中,更在人类社会中。任何坚持到底的抽象,它可以把自己否定,都绝不可能否定现实感性实有的世界。
这就说明,光讲人是不够的,人的本质和规律不是孤立的,而是发展与联系的,与社会和自然界紧密相关。正是肉身的方法论——实践,使得三者紧密相连,人才会展现出感觉、精神、意志等等,这些都是三者糅合——人类历史,在人类历史中的展现。所以抽象世界,观念世界的问题必须切入现实世界,理论是不可能消灭理论的,但是获得肉身的理论——实践的方法论,是可以踏上人类寻求解放的道路。
最后,人的解放不是依赖与取决于外在环境和所谓的教育。自然创造了人,人就有自然的属性,人就可以符合自然去改造自然;社会造就了人,人也拥有社会属性,人也就有符合社会的天性去发展自己的天性。所以“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3]53
三、新唯物主义的实践历程
哲学的肉身落实于感性世界,取得其方法论的地位之后,其历史目的即明确可见:“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3]55
在黑格尔法哲学观念中,“市民社会”相对于“国家”这一概念,通俗来说,用马克思的意思来表述便是指贯穿整个人类私有制历史的概念。马克思从中看到了这个概念的否定性,即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对抗的关系,其中否定性的因素会被共产主义所取代。而其中取代的历史历程便是新唯物主义。
同时,在新唯物主义的实践中,人依旧需要注意人的价值,关怀人的情感,重视人的伦理。物质生产固然重要,但始终要警惕物质生产接管人的价值,变成一种工具理性主导的社会。
(一)站在劳动者的角度
时至今日,我们所视的世界依旧存在着种种问题,劳资冲突、环境污染、医患关系紧张、区域教育发展不均衡等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科学技术已经高速发展的世界,但人的价值是否得到正视,尤其是一切劳动者的价值是否得到实现,都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所要探索的难题。
站在劳动者的角度,甚至我们自己都要认知到我本身也是劳动者,而正是这一点,是今日很多人模糊的、视而不见的、甚至麻木的。认识到我们身为劳动者的身份,肯定我们劳动者的价值,清楚地认识到劳动者与劳动者之间的关系绝不是替代的关系,认清楚是谁与你在一起,而谁不与你在一起。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就马克思的思想继续前行,马克思凸显了资本家与劳动者的社会冲突,但社会的冲突,尤其是今天,这个娱乐至死的世界环境中,劳动者还要跟模糊自己意识的虚假意识所斗争。
资产阶级一直在努力淡化、消除劳动者的阶级属性,正如法国大革命中所高喊的“自由”“平等”“博爱”,这些可曾真正实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资本主义社会,在货币与商品经济的笼罩下,其中哪里有平等?阶级性与集体性的意识不断遭受刻意消除,旧宗教真的打到了吗?但现在,新的“宗教”出现,人们沉迷于资产阶级所打造的领域中,享受其中所谓的娱乐,这些“娱乐化”的存在就是新的宗教,对于劳动者而言,它们的危害性更大,会让人不知不觉中“安乐死”。任何一个劳动者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中独善其身,所面临的“革命将不是政治革命,而是社会革命”。[4]33
所以在新唯物主义的历史进程,即其实践的历程并不是为生产而生产的实践活动。在这个实践过程中,必须警惕马尔库塞所强调人的“单向度化”。避免人及其人类社会沦为科学主义和物质生产全部接管,成为一种压缩人价值的社会,严重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人甚至不得不自我物化。
所以,为了追寻劳动者的利益及其人的整全性,最首要的一点就是寻求到打破资本主义生产思维的钥匙——劳动者的阶级意识。
(二)人的解放只能在社会中实现
资本主义的实践已经在社会中造成了翻天覆地的影响,工业和实验不光改变着自然界,同时也塑造着人与人的关系。人的价值在这资本主义的实践中变得低微,那么人的价值要达到复归,必然要从此中经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历程。
人不光在创造着历史,同样也在创造着社会,社会中的一切的存在都是人本质力量的外化,这个外化的力量怎么变成压抑了人的生存,为了人真正的主体性的存在,必然要寻回属于每一个人的力量,这也决定着人的解放是不能离开社会,就像人不可能永远倒立着走路一样。
正如历史的规律由生产力所决定,那么生产力中最为主体的人为何要放弃属于自己的世界而投向虚幻的宗教梦境之中?马克思一生为人类解放事业献出自己的所有,追寻人的解放与自由是每一个劳动者都所应当承担的己任。人不是存在于社会之外的抽象物,正如马克思所说“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真正决定历史从而决定人的发展与解放的,是人的劳动实践活动”。[3]193
人是人本身,人不是作物,人更不是燃料,人的尊严也绝不允许人是机器上的零件。在这个实践进程中,目的也在进程中,目的不能空悬于遥远的历史未来,目的必须时刻存在于历史过程之内,社会生产必须置于人所控制之内,生产实践带来的不仅是物质的充足,更应该是人的个性的完满与发展。生产也是需要符合人性的。生产的原则、调配的原则必须适应人本性的原则,生产的需要本身就是人的需要。在新唯物主义的进程中,人必须对经济生产进行自觉控制,对公共生活自觉设计,进入自由王国的道路绝不可能是单向度,自由王国的道路只能有人性完满的人才能步入。
也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从我们所创造的无机身体寻回自己,每一个人不再是资本的增值工具,人与人的交往也不是互相掠夺与剥削,而是自由自觉的自我实现,是人无愧于人作为主体的存在的,结束人类是工具、是手段的历史,开启人即是目的的未来,亦是现在。
参考文献:
[1]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
[2]亚当·斯密.国富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黑格尔.历史哲学[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
作者简介:
肖勇,贵州师范大学历史与政治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