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情感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应用研究

沈艳婷 张春明

摘  要：苏珊·朗格的符号美学情感论认为艺术是人类情感符号形式的创造。在设计中，情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产品设计已经从对功能的关注转向对消费者内在感觉和符号价值的关注，一个产品是否吸引消费者从某一程度上来说是由它的符号价值决定的。如果一个产品不能唤起情感反应，其价值就会丧失。以情感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意义进行阐释，通过对具体应用实例的分析，展现了情感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重要性，并讨论了情感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发展性。

关键词：情感符号；产品设计；符号学

在今天物质生活丰富的时代，人们的价值观念不断变化，人和产品之间的关系也在发生着改变，从人被动地适应产品变成了产品主动地适应人，设计师在产品设计过程中也开始去迎合顾客的情感需要。现如今，产品不再局限于单纯的功能体现，是以通过符号方式传递给受众，如何在当代产品设计中使用符号学来创造出满足现代人情感需求的产品，是设计师深入思考的问题。不断研究和探索产品设计中情感符号的应用，能更好地提升产品应有的价值和效用。

一、情感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意义

情感作为心理学名词是指人对周围和自身以及对自己行为的态度，它是人对客观事物属性的一种特殊反映形式，是对客观事物是否符合自己需求的态度和体验[1]。产品是一种功能形态的造型，产品的功能结构是产品造型的形象基础[2]。产品把实用和审美统一到一起，它也表达一种情感、一种心境或其他一些生活体验，所以产品往往可以作为一种符号化的情感象征物，能让人们从中找到群体归属感，也是证明自身存在的标志。

在产品设计中，情感化的细节经常会成为产品与用户之间情感传递的桥梁。当使用产品时，人们就会慢慢地从感官需求上升到感情诉求，在这个过程中，设计者要做的就是将感情信息融入产品之中，除了产品的功能结构外，还可以表达其自身以外的语义存在，使包含有情感信息的产品进入消费者的视野中。在这种体验中，消费者不仅得到了感官上的愉悦，而且也从精神上得到了满足。将艺术情感与现实中最真实的人类情感相结合，也从情感的角度提供了我们新的思维和新的设计方法。所以，在现代产品设计中，设计师除了要将产品的外形、性能等固有特质加以考虑之外，还必须站在用户的角度，对其情感信息的表达进行充分的考虑。

二、情感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应用研究

产品作为个体情感的承载物，只有在经过符号化后才会具有象征意义。因此，该从符号学的角度来分析研究产品的情感要素体现。符号学在产品设计中以色彩、材质、形状等符号实体出现，利用符号的语义向用户传递信息。美国哲学家皮尔斯从符号媒介如何表征对象的角度，将符号划分为图像、指示、象征三大类。

（一）图像性符号的应用

图像性符号主要是指符号的载体所具有的物质属性与所指对象之间存在着相似、类比的关系。一个图像性符号主要通过相似性来表现客体，以符号形式与意义的内容之间具有对象的相似性为特征[3]。

从古至今，几乎所有的产品造型设计都离不开对图像性符号的运用。在产品同质化趋势以及跟风潮不断蔓延开来的背景下，当电子产品因其体积小、重量轻而被广泛宣传为其独特的卖点，并且许多数码产品生产企业进入恶性循环竞争的怪圈时，苹果公司在2001推出了新的便携式音乐播放终端产品iPod。过去人们倾向于为实用性而消费商品，而符号消费的出现让人们更加重视商品背后的符号价值。在产品视觉形象符号设计近乎于雷同，产品形态相类似，使用功能相近的情况下，第一代iPod与其他产品追求的卖点不同，它凭借独特的外观体积和高价格而深受广大消费者的欢迎。iPod能够在消费者心中占据一席之地，除了产品自身优良的品质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其大容量带来的展示功能，以及与之相对应的符号指向意义。

几何形图像符号在iPod这款高科技产品中的应用十分巧妙（如图1），圆形控制键已成为家族基因符号贯穿了iPod产品系列的每一代，僅仅运用圆形、矩形这两种基本形状，就传递了一种与传统数码产品截然不同的视觉感受，简洁的造型满足了所需求的功能。在外形上iPod采用了光滑流畅的导圆角设计，在颜色上搭配了高科技感的珍珠白，以及简洁清晰的操作界面，其外形、空间、色彩等都指向简约易用这个共同的意义。所以，产品符号要素的整体性、相似性能给人一种共鸣感，满足了消费者的精神追求与情感认同。

（二）指示性符号的应用

设计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语义表达应该具有明确的指示性。指示性是指产品的使用方式等，通过符号来反映用户的认知和操作状态，使用户可以不费力气地理解把握产品的结构和性能。这种功能的实现主要是通过特定的图形或者设计符号进行指示，指示出产品单元部件之间的相互位置、间架结构以及各个层面布局的含义[4]。

符号的不同可以传达出产品类型的不同。例如，符号在汽车设计中的应用。汽车可分为燃油车和电动汽车，由于二者的基本功能特性、配置结构、动力来源、使用方式的不同，对比传统内燃机汽车，电动汽车的造型设计应该体现出电动化的设计特点和差异性。电动汽车的电机比传统汽车的电动机所占空间要小得多，底盘驱动装置更加灵活和紧凑，也包括更多用于控制的电子和线路。因此，汽车的比例和尺寸发生了变化，原本占用大量空间的部件可以变小，用来安装新的设备，从而改变了电动汽车的风格。

每一个成功品牌都会有其自身的生命周期，而这些生命周期的延续则在于对产品的继承，从而在市场竞争中处于主导地位。例如，作为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汽车公司，宝马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标志性造型元素，不管宝马品牌的产品更新了多少次，人们依然能够在众多品牌中认出它。以宝马旗下的汽车为例，把BMW3系作为燃油汽车代表产品，把BMWi7作为纯电动汽车代表产品（如图2、图3）。对比这两款设计的细节，很明显，无论是燃油车还是电动跑车，都延续了宝马的家族形象：两个肾脏式的进气格栅以及前脸圆形的双大灯，这是作为遗传基因传承下来的形象象征，让路人即使无法识别车型，也能认出宝马品牌。这一形态特征在产品上的延续可以带来显著的优势，不仅增加消费者对产品的认可，还让人们在消费过程中感受到品牌的价值，将品牌所代表的文化内涵和个性传递给消费者。然而，宝马通过改变进气格栅以及头灯形状来反映车型的差异。BMWi7与BMW3系相比，它大胆地采用了分体式大灯设计，更大尺寸的双肾式格栅位于边缘部分逐渐变细，形成一个近乎八边形的轮廓，给车身带来了极强的动感，左右两侧大灯组则采用了家族最新的平行分体式造型。相比之下，BMWi7的大灯和进气格栅更加现代、立体，体现了科技感和未来感。

上述分析表明，人们是通过符号学的指示性来对产品进行识别的。然而，具体细微组成部分的差异能导致设计风格和语言的差异，这些差异源于符号学的功能和象征性质。

（三）象征性符号的应用

设计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语义表达应该具有象征性。象征性语义指产品在使用过程中体现出的社会性、心理性或文化性的象征价值，是用户欣赏产品时借助感觉去领悟到的东西，传达出的是一种感性体验，而产品形态的象征性语意则是从产品形态要素中的象征性符号出发并由此产生联想，从而领悟到这个产品“怎么样”[5]。所以，设计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语义表达包含着一定的象征意义，它代表着产品的文化价值。

鼠标是一种计算机输入设备，它简化并加快了计算机的操作，因为用户不需要使用键盘来输入复杂的命令。“鼠标”这个符号的发展历程由一开始的不规则性，到当我们一想到鼠标就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鼠标”这一经典的形象，鼠标的形状反映了符号惯例的任意性。在用户需求的不断变化和迭代过程中，鼠标风格的语言也从单一走向了多元化。最常见的鼠标保留了原来的造型风格语言，这类鼠标的造型可以说是许多人在听到“鼠标”这个词的时候，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形象，它在被创作设计时进行了部分修饰或革新（如图4）。

苹果公司的鼠标产品就是简约化趋势的代表。随着无线技术的广泛应用，我们已经很难再去给一个产品的造型设计做出明确的限定，比如鼠标线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造型设计必须要考虑到的因素，但是在当下，鼠标线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正在热销的Magic Mouse2（如图5），外形上因开发了多种人机交互操作方式，并在早期苹果鼠标产品的造型语言基础上进行了优化，在造型上变得越来越简约，成为苹果公司标志性的产品。

近年来，随着人们对大型游戏鼠标的专业化要求越来越高，一些具有高科技感外形和特殊功能的鼠标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电竞鼠标的造型更符合人体工学，每个按钮都有其特定的作用，甚至可以配备可更换的部件，罗技 G502电竞鼠标在造型语言方面最具有代表性（如图6），与上面提到的鼠标相比，游戏鼠标的造型语言往往是专业化的，这让用户在心理上有一种信赖感。

鼠标建模语言的发展使得用户体验得到改善，如果设计者不了解开发产品所涉及的符号学原理，那么设计出来的将是一个功能不完善、用户体验极差的产品。

三、情感符号在产品设计中的发展趋势

（一）与时尚元素相协调

时尚符号已成为现代社会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并渗透到人们的生活、工作等各个领域，呈现出全面发展的趋势。符号消费让人们开始通过消费不同的商品显现自己与众不同的经济实力、受教育程度、社会地位等。而产品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时代的特征，时尚产品代表当今风尚、在满足现实需求的基础上加入了符号价值和文化内涵。我们正处在一个个性张扬的时代，人们追求的是一种“自我”的生活方式，而这种“自我”的追求也导致了整个社会对情感化产品设计的倾斜。

将情感符号与时尚元素相协调，为设计师的灵感源泉、设计理念、创作空间注入活力，让人们在使用产品上更加多样化、个性化、情感化。在商业化信息如此之多的今天，如何将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进而创造出更有代表性的时尚符号，这不仅是对设计师的一种考验，也是新时代的要求。

（二）与企业需求相协调

當今的消费者对情感体验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他们所追求的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情感价值，而不是单纯的功能价值，企业也从大规模生产转向定制化和多样化生产。情感在企业营销过程中扮演着不可忽视的角色。企业必须站在消费者的立场上，去理解他们对于品牌和产品的看法，去体会他们内心深处的情感需求，去发掘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企业在产品中使用情感符号，不仅可以通过传播在消费者中形成认知，获得竞争优势，还可以在情感上拨动消费者的心弦，极大满足他们的情感体验和心理需求，进而推动他们的购买行为。

（三）与文化需求相协调

文化与情感最基本的要素就是符号。文化符号可以直接反映文创产品的内在底蕴[6]。在现代产品设计中融入文化传统，旨在通过蕴含独特文化情感符号的创新设计，使产品作为传播媒介来表达特定的文化情感符号，让产品兼具地域性、艺术性、审美性及实用性。

群众在购买文创产品的时候，其整个过程可谓是对产品符号解码的一个过程，从本质上来分析，就是带有文化认同感的身份建构过程[7]。产品情感符号与文化协调的创新设计，可以帮助设计师在产品设计的过程中通过分析情感符号的形式、颜色、材质等特征，以及情感符号在目标文化中的象征意义，更好地融入文化元素，从而使产品更加符合目标用户的情感需求和文化背景，以引发用户的情感共鸣。

四、结语

产品在日常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小到鼠标大到汽车，这些设计蕴含着众多符号学原理。但是，在物质财富不断丰富，生活步调不断加快的今天，人们更关注自己的情感需要，更关注自己的精神世界，这就对产品的设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既要满足最基本的功能性，又能够准确地表达和传递情感。因此，如何利用和表达情绪符号来进行产品设计是非常重要的。设计者应把满足人的内在需求视为设计的一个重要要素，想把产品打造成可以成为人们情感依托的符号载体，还需要现在和未来的设计师们不断地去研究、去发掘，推动设计的优质发展，使人与物之间更加和谐。

参考文献：

[1]周海海，肖狄虎.产品设计的情感因素[J].装饰，2003（2）：35-36.

[2]王方良.论产品意味及其体验[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5）：95-98，128.

[3]余继宏.基于符号学理论的家具形态研究[D].南京：南京林业大学，2009.

[4]薛青，范文龙.设计符号学及其在产品设计中的应用探析[J].包装工程，2007（4）：99-102.

[5]金蕾.从符号学角度看产品的形态之美[J].包装工程，2012（12）：84-87.

[6]邵建坤，张春晓.高校文化创意产品情感设计开发与研究[J].大众文艺，2019（24）：73-74.

[7]刘宏伟.文创产品粉丝特征、文化建构及培育探索[J].新闻传播，2022（20）：39-40.

作者简介：沈艳婷，常州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艺术设计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工业设计方向。

通讯作者：张春明，常州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工业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