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健安
天生神力
通往豫西双水镇的山路上停着一辆装满酒坛的马车,车轮卡在了路面上的石缝里。赶车的汉子正着急时,从山沟里爬上来一个手里拖着一条死狗的少年。汉子忙求救:“小兄弟,我出钱,能不能喊人帮我把车抬出来?”少年看了看车轮说:“要一坛酒中不中?”那汉子赶忙答应:“中!”少年笑了:“我一个人就能给你弄出来。”那汉子差点气哭了。少年见他不信,走上前去扎了个马步,双手扣紧车辕,缓缓用力……重逾千斤的马车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抬了起来。少年简直是天生神力!
汉子叫方英华,是个跑单帮的镖师,车上其实装有几坛镖银。见天色已晚,方英华住进了镇里最大的车马店。店老板叫铁良,是方英华的师兄。师弟来了,铁良自然要置酒招待。
突然,吵吵嚷嚷地走过来一个胖子,手里拎着一张狗皮:“铁掌柜,你儿子把我家狗烤吃了……”铁良又是赔钱又是说好话,好不容易才把胖子打发走,气得坐在那里直摇头。
铁良的妻子生下儿子后没几年就去世了,铁良忙生意,儿子从小就跟着奶奶,被奶奶宠坏了,整天胡闹。奶奶过世后,这屁孩子越来越过分。铁良正恼火呢,儿子铁小虎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
铁小虎正是那天生神力的少年。
铁良怒道:“胖屠户家的狗是不是被你烤吃了?”铁小虎脖子一梗说:“是!”铁良气得要揍他,被方英华拉住了。铁良拍桌子又问:“为啥?”铁小虎说:“昨天有个小女孩去他家要饭,他不给东西吃也就算了,还放狗去咬人家。我是为小女孩报仇。”铁小虎一番慷慨陈词,有些出乎铁良的意料,他想了想说:“按家法,你得挨三十鞭子,知道吗?”铁小虎往地上一趴说:“打就打,又不是没打过!”方英华一看这爷儿俩杠上了,忙说:“小虎今天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呢。”随后就把铁小虎帮他抬车的事情讲给铁良听。“我觉得小虎做得对,嫉恶如仇、扶危济困正是我侠义中人最好的品格。”说完,他上前去拉铁小虎。哪知道,铁小虎已经酣然入睡,方英华顿时感到哭笑不得。
东北客商
方英华给铁良倒了一杯酒说:“师兄,小虎是个练武的奇才,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铁良叹了一口气说:“师弟见笑了。他小小年纪,已经是滚刀肉了!”方英华正色说:“师兄,相信我绝对不会看错。”铁良想了想说:“让小虎跟着你去押镖吧,也让他长长见识。”方英华摇头说:“兵荒马乱的,干这一行风险实在太大。交了这趟镖银,我就打算收手。要说调教孩子,我倒是可以帮忙。但是,这孩子与众不同,用特殊手段才能奏效,只怕师兄不舍得。”铁良起身说:“只要孩子能学好,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方英华听铁良说得斩钉截铁,便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小弟责无旁贷。”说完,方英华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第二天,方英华向铁良告辞。
临走时,他从车上搬下来一个坛子,当着铁良和铁小虎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坛银元宝。“师兄,这些是我半生的积蓄。做完这一趟,我就打算收山回老家了。我想先把它们存在你这里,等把镖银送到之后,再回来取。”
铁良笑了笑说:“既然师弟信任,就放在我这里吧。”
方英华走后没几天,铁良的车马店就来了一群客商,其中领头的中年客商是东北口音。他们包了店里所有的房间,天天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中年客商是个自来熟,把手下人分派出去后,他就去街上转悠。因为铁良的车马店不提供饭菜,到了饭点儿,他经常会买些下酒菜拎到店里,再打开一瓶关东烧,拉着铁良一起喝两杯。铁良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免不了回请。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那人自称是东北军汤旅长的手下,名叫韩剑。这次来关内,他有两个任务,一是给汤旅长的女儿置办嫁妆,二是给汤旅长的儿子请一名武术教头。
关于汤旅长的事儿,铁良听说过。这人原来当过土匪,救过张作霖的命,两人因此成了拜把子兄弟。汤旅长这人不怵小日本。在那个年代,敢跟日本人较劲的军官不多,因此,铁良觉得汤旅长这人还是挺不错的。现在听韩剑说汤旅长要给孩子请一个武术教头,心里不由得动了一下。前几天,方英华和他商量如何调教铁小虎的事情,建议他找个借口卖掉车马店,让铁小虎体会穷人的艰辛。正因为他是车马店的掌柜,家资丰厚,再加上拳脚功夫远近闻名,铁小虎才有恃无恐,到处惹事。这两点不改变,想让铁小虎改掉少爷脾气,难。
铁良思来想去,觉得方英华说的有道理。现在听韩剑这样说,铁良不禁有了想法:把铁小虎交给方英华调教,他自己去做武术教头。于是随口一问:“请个武术教头一年多少钱?”
韩剑喝了一口酒说:“像您这样的名家,一年至少得五六百块大洋呢。您的武林朋友多,能不能帮我推荐一个?”铁良笑问:“您看我行不?”
韩剑一拍大腿说:“您要是去,我给您六百块!”
兩天后,铁良接受了韩剑的邀请。韩剑大喜过望,连忙让人写信向汤旅长汇报。过了几天,盖着汤旅长印章的聘书到了。韩剑告诉铁良,等给小姐定制的首饰打造完成,他就回奉天,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亲自来接铁良赴任。
又过了两天,韩剑拿着一封信匆匆来找铁良。信是汤旅长的三姨太派人送来的。此刻送信的人正在外面等着回信,可韩剑不识字,他手下的人全都出去了,他只好请铁良帮忙看看来信,并且写个回信。
铁良看他着急,就把信接了过去。原来,汤旅长的三姨太知道韩剑过来给小姐置办嫁妆,想让他给自己也置办一套金银首饰,外加两个上等的独山玉手镯。
韩剑听后,请铁良帮他回信:照办!
打发走三姨太的手下后,韩剑直嘬牙花子。铁良问他咋回事,韩剑皱着眉头说:“三姨太最得汤旅长的宠爱。我明知道这事儿她没请示过汤旅长,也不敢不办。”铁良问:“东西不好置办吗?”韩剑算了算说:“置办倒是不难,可我没带那么多钱啊。这笔钱不是正出正入,得我亲自回去讨,那样的话,要不少时间,怕是要误了小姐的好日子。我一个外地人,那些店家肯定不会赊账给我。”铁良想了想说:“小弟可以给你担保,反正过一段时间,你还要过来接我就职,到时候再结清账款就是。”韩剑大喜:“多谢!将来到了奉天,有啥事你尽管开口!”
在铁良的担保下,韩剑赊了价值五六百块大洋的金银首饰和玉器,并说好半个月后就回来。可铁良等了两个月,也没有韩剑的任何消息。铁良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祸不单行
铁良正发愁作难呢,方英华回来了,扛着一个算卦的幌子。铁良问他为啥这身打扮,方英华叹气说:“路上日本人太多,这样安全些。”方英华见铁良面容憔悴,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听铁良讲述完事情经过后,方英华气得拍着桌子说:“汤旅长正在热河驻军呢,他根本没去奉天!”铁良愣了一会儿说:“我估计也是被骗了。算了,我把车马店卖了,赔给那些店铺吧。”方英华笑了笑说:“我那不是还有一坛元宝吗,够帮你还账。”铁良摇头说:“师弟,那是你刀口舔血挣来的,我怎么能用你的钱?”方英华哈哈一笑说:“师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在方英华的再三催促下,铁良才答应取出装着元宝的酒坛。
方英华揭去坛子上的封泥,脸色顿时变了。铁良忙问:“师弟,怎么了?”铁小虎扑上前去一看,坛子里都是鹅卵石,哪还有元宝?
铁良惊得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方英华问铁良:“那个韩剑是不是知道你有一坛元宝?”铁良摇摇头。方英华想了一会儿说:“十有八九是这帮人干的。从布局手段来看,计划缜密,配合默契,这不是一般的街头骗子能做到的。”
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个人,是首饰铺和玉器店的掌柜,来要账的。方英华把银元宝被盗的事告诉了两位掌柜,并且和他们商量了一个还钱方案。两位老板都知道铁掌柜讲信用,加上有他这位气宇轩昂的师弟帮忙,便答应了。
他们走后,铁良满面愁容地对方英华说:“师弟,你的钱我一定还。”方英华笑了笑说:“不用还。”铁良正色道:“那怎么可以?”
方英华笑着说:“你如果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把脖子上挂的那块师父留给你的玉牌给我。”
铁良听后,瞪大眼睛看着方英华。那块玉牌,是师门的信物,岂是能用钱衡量的?
铁良用手指着方英华,嘴唇抖了半天才说道:“原来一切都是你在作怪。我说怎么你一走,韩剑那帮人就来了。元宝也是你故意放在我这里的吧?你让我把车马店卖掉,做个穷人,好让小虎改掉少爷脾气,我还信以为真。哪知道你那是提前替韩剑布局。”方英华冷笑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接下来,你看怎么办吧?”铁良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车马店归你了,连家带院都给你。”方英华笑了笑说:“你这算账的功夫可不怎么样啊。你这车马店能值多少钱?”铁良脸一红说:“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方英华摇摇头说:“师兄,要不咱们比试比试,你要是赢了,我转身就走,钱也不提了。”
两人话不投机,动了手。
几个回合下来,方英华的年龄优势就渐渐显现出来了。到了第八十回合,铁良被方英华一拳击中前胸,仰面摔倒。
铁小虎一看爹受伤了,马上要跟方英华拼命。奈何方英华身手极快,他打了几十拳,连方英华的衣服都没碰到。
铁良被下人搀扶着站了起来,摘下玉牌喊了一声:“小虎,咱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走吧。”他话刚说完,胸口一疼,剧烈地咳嗽起来。铁小虎连忙过去扶住铁良。铁良把玉牌交到方英华手中,缓缓地向门外走去。
赤脚怪人
当天夜里,铁小虎陪着铁良住进了镇子外的破庙。铁小虎见平时那么有本事的爹,几天时间里腰弯了,背也驼了,话也不说一句,仿佛老了几十岁,心里很难过。可他毕竟是个孩子,没过多长时间就睡着了,睁开眼时已经天光大亮。他四下看看,没见到爹,连忙大声喊:“爹——”几只老鸹“呱呱”地叫着飞走了,却没人答应。
铁小虎找了三天,终于有个拾粪的老頭说几天前见铁良往北去了。铁小虎想,爹一世英名,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这口气就出不来。可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于是,他急匆匆出了镇子,一路向北追去。
铁小虎一连找了几个月,也没有爹的任何消息。这个昔日风光的小少爷,已变成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这天,他溜达到一片树林,见到了一个怪人:那是个瘦小枯干的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光着一双脚,围着一棵大杨树转圈。正着走几圈,再反过来走几圈,一直不停。树根的四周,竟然被他踩出了一个环形的大沟。铁小虎觉得有点好笑,就问:“大叔,你这是干吗呢?”那人被他问得烦了,面带不悦地说:“练功。”铁小虎出身武术世家,可他从没听说过有这种练功方式,于是又问:“练什么功啊?”那人没好气地说:“小孩子家,一边玩去。”铁小虎天生神力,从小就是孩子王,最讨厌大人看不起他,于是梗着脖子说:“那你敢跟我比比吗?”那人笑了:“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比啥?”“比力气。”那人想了想说:“我站着不动,你要是能把我抱起来就算我输。”铁小虎心想,看我不把你摔出八丈远。于是,他走过去一把抱住那人的后腰,猛地用力,想把人摔倒。哪知道那人竟然纹丝不动!
那人看铁小虎累得吭哧吭哧的,笑道:“要不,咱们换一种比法吧?”铁小虎正觉得难堪呢,连忙停下来问:“咋比?”那人指着大树说:“咱们每人踹一脚,谁踹下来的树叶多谁赢。”这个铁小虎以前玩过,从来没有输过,于是答应:“我先来。”先踹的有便宜占,不需要多大力,那些本来就快落下的树叶就会掉下来。
他助跑了几步,跳起来用力踹了一脚,大杨树被他踹得树叶纷纷掉落,至少有百十片。
那人等树静下来,猛然抬脚踹在树干上,奇怪的是,大树竟然纹丝不动。铁小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下你输了吧!看着花里胡哨,实际上是个草包……”他的话还没说完,头顶上的树叶像是谁撒的一样,纷纷扬扬落下来……
铁小虎看得目瞪口呆,知道遇到高人了,连忙跪下来给那人磕头,请求他收自己为徒。
那人姓袁,擅长八卦掌。见铁小虎天生神力,是个习武的料,就答应了。
铁小虎一边在袁师父这里学武,一边打探爹的消息。五年后,铁小虎十八岁了,可他爹铁良依然音信全无。
这天,袁师父把铁小虎喊过去说:“小虎,你师叔方英华最近遇到点麻烦,你回家一趟吧。”铁小虎疑惑地问:“师父,您知道他是我爹的仇人,为什么让我帮他?”袁师父微微一笑说:“傻孩子,你知道当初我为啥要收你做徒弟?”铁小虎想了想说:“您不是说因为我的力气大?”袁师父摆摆手说:“是你师叔亲自过来求我。另外,当初,镇子里指点你往北来的老者,也是他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往我住的地方走。你的力气大,但是步法跟不上,研习八卦掌对你是最好的选择。实际上,从你离开双水镇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暗中跟着你。把你安排好之后,他又去了关外找你爹了。”铁小虎想了想又问:“那他为啥抢我爹的玉牌?”袁师父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孩子,你记不记得,那次他押镖回去,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铁小虎点头说:“记得啊。”袁师父遥望着远方说:“那一年,他去天津,有一群武功高强、下手狠毒的日本浪人,专门挑战武林中大小门派的当家人,并且狂妄地叫嚣要打遍全中国,羞辱中华武林。他忍不下那口气,杀死了一个浪人,自己也受了伤,这才装扮成算命先生,逃了回去。你师叔要是明说替你爹接受浪人的挑战,你爹肯定不同意,所以他才那样做。”铁小虎想了想又问:“这几年您咋不告诉我?”袁师父语重心长地说:“是你师叔特意交代的,他是想让你憋着一股劲儿,练武更加努力。我这位老朋友,真可谓用心良苦啊。”铁小虎把事情前后捋了一下,说道:“我听师父的。”
复仇之约
方英华见铁小虎回来,连忙让人置办酒席,没想到铁小虎一瞪眼说:“少来这些没用的。当年你逼走我爹,咱们的账,是不是该算了?”
方英华忙说:“小虎,你听我解释……”铁小虎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当年你用了八十回合打败我爹。今天,八十回合之内你如果不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方英华说:“能不能改天?今天我约了人。”铁小虎一撇嘴,说:“你把我爹的玉牌交给我,我就饶过你。”方英华面露难色说:“不能。”铁小虎吼道:“那你还废什么话啊!”方英华的脸上也挂不住了,起身说道:“我看看你到底学了啥本事,这么狂妄!”
三十个回合不到,方英华就气喘吁吁了,被铁小虎一掌拍在前胸,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啪啪啪……”有人拍手。铁小虎扭头一看,来了五个日本浪人。方英华喘着气站起来,走到铁小虎身边,低声说:“小虎,这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我约的人。为首的日本人叫渡边犬野,他的姐夫叫坂田次郎,就是骗了你爹并且偷走元宝的那个东北客商韩剑,实际上他是日本人。我这里有一封你爹写给你的亲笔信。”说着,方英华取出一封信递给铁小虎:“渡边犬野打伤了不少我们的武林同道,我特意约他一战,是想替你爹出气,也为武林同道雪耻。”说完,他转身去应付那几个日本浪人了。
铁小虎打开信,爹爹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信的内容和师父说的一样,当年的一切,确实是坂田次郎所为,他们都误会方英华了。另外,五年前,铁良是想用离开的方式,磨炼一下小虎,这才把他一个人留在庙里,自己去找韩剑。可他打听到韩剑的消息时,韩剑已经死在抗日的武林人士手下。这样,铁良就没办法亲手报仇了。他在江湖上是有身份的人,栽这么大的跟头却无法报仇,觉得没有颜面立足于江湖,就出家为僧了。
铁小虎看完信,见那边方英华和渡边犬野就要动起手来,连忙跳过去,出手如电,一下摘掉方英华的玉牌,对渡边犬野说:“玉牌在我手里,我是门派的当家人。想挑战,找我。”
渡边犬野狂妄地一笑:“你既然着急送死,我就成全你。”说完,怪叫一声冲了过来。仅仅十几回合,铁小虎就一掌拍在渡边犬野的后背上,渡边犬野当场来了个狗啃屎。渡边犬野恼羞成怒,爬起来取过倭刀,咬牙切齿地说:“咱们刀法的比比!”说完,渡边犬野挥着长刀,照着铁小虎死命地砍来。旁边那四个浪人也都握刀在手。
方英华大惊,他知道小虎从来没有接触过兵器,如果五个浪人拿刀一起上,小虎可能随时命丧当场。
铁小虎不慌不忙,拿出绕大树的功夫,圈着渡边犬野越转越快,幻影重重,虚实难辨。渡边犬野只觉得前前后后都是铁小虎,一下傻眼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要砍哪个。铁小虎伸手夺下渡边犬野手里的倭刀,轻轻一掰,倭刀顿时断成两截。
露了这手功夫以后,铁小虎微微一笑,对那四个浪人说:“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躺在这里,你们五个压在我身上,你们数五个数,我要是不能站起来,就算你们赢了。敢不敢比?”
浪人们见铁小虎露了一手空手折刀的功夫,信心早已经动摇。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答应了。哪知道,三个数没过,五个浪人就像被地雷炸了一样,歪七扭八地从铁小虎的身上飞了出去。
日本浪人走后,铁小虎跪下对方英华说:“师叔,我在路上遇到了这几个浪人,估计他们是来找您麻烦的。我想替您跟他们打,怕您不同意,就用了当年您对付我爹的办法。”
方英华哈哈一笑,说:“好!不过,那几个浪人要是都拿刀冲上来,还是会有麻烦的。看来你得学一些兵刃功夫了。”铁小虎说:“是。可我不知道去哪里学才更好。”方英华拍了拍铁小虎的肩膀说:“佟麟阁副军长把李臣尧老镖师请了去,组建了大刀队,现在正广聚英才呢。”
铁小虎点头说:“好。待侄儿去见过爹,就去投奔佟将军……”
过了几天,方英华听到消息,渡边犬野死在了回國治病的路上。铁小虎那一掌,震碎了渡边犬野的五脏六腑,开启了他抗日救国的传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