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村孕妇生命质量现状及影响因素研究

孙宇馨，湛浩然，阿依夏姆·克依木，徐婷婷

100069 北京市，首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妊娠期生命质量是指在不同文化和价值体系中的孕妇对与她们的目标、期望、标准以及所关心的事情有关的生存状况的体验［1-2］。该指标是衡量妇女妊娠期综合健康水平的重要指标，对改善妊娠和出生健康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LAU［3］在2013年开展的一项队列研究表明，改善妇女妊娠期生命质量可以显著降低不良妊娠结局，改善母婴健康。在当前我国生育力下降背景下，了解我国妇女妊娠期生命质量现状及其影响因素，并采取积极的干预措施具有重要的意义。

目前我国仍然缺乏全国层面的妇女妊娠期生命质量现况调查。现有研究主要以东、中部区域研究为主，如张亚萍等［4］研究显示，东部地区妇女妊娠期生命质量远低于非妊娠期妇女。陈志敏等［5］的研究调研了中部地区早产产妇，发现早产产妇生命质量远低于正常足月产妇且影响因素较多，但目前仍缺乏西部地区有代表性的妇女妊娠期生命质量调研，尤其是农村妇女群体妊娠期生命质量现状。无法衡量东、中、西部地区妊娠期生命质量发展差距。《中国妇女发展纲要》（国发〔2021〕16 号）强调妇幼健康发展需要缩小妇女儿童发展的城乡、区域、群体差距，了解西部妇女妊娠期生命质量对改善区域差异具有指导意义［6］。其次，文献研究发现当前孕前生命质量多关注病理妊娠妇女的生命质量，主要集中在患有抑郁、糖尿病等慢性病的妇女中［7-10］，对一般妇女群体的妊娠期生命质量较为忽视。与此同时，较多研究目前关注围生期及产褥期阶段孕妇的生命质量［11-12］，对孕早期和孕中期生命质量缺少研究，尤其是孕中期。OVIEDO-CARO 等［13］的研究表明，孕中期生命质量与孕晚期和生产期妇女生命质量密切相关，改善孕中期生命质量可以减少低出生体质量等不良妊娠结局的发生。最后，当前妊娠期生命质量研究对影响因素探讨严重不足。程相红等［14］探讨了家庭和社会支持对妊娠期生命质量的影响，但缺乏年龄、产次等影响因素的控制。本研究聚焦农村地区孕妇，运用世界卫生组织生命质量简表（WHOQOL-BREF）［1］对孕中期生命质量现状及影响因素进行调查和分析，旨在了解当前中国低收入地区孕妇生命质量现状，为提高孕妇生命质量，改善和缩小妇幼健康发展差距提供科学建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选取2018年9月—2019年9月就诊于陕西省、四川省和云南省6 家县级医疗机构（昭阳区人民医院、彝良县人民医院、平昌县妇幼保健院、营山县妇幼保健院、紫阳县妇幼保健院、汉阴县妇幼保健院）符合纳排标准的所有孕妇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妊娠20～30 周；（2）单胎孕妇；（3）愿意参加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患有精神类疾病或严重慢性病。本研究符合《赫尔辛基宣言》，并通过北京大学医学部伦理审查委员会审查（伦理审查编号：IRB00001052-18052）。最终3 329 名孕妇参与研究。

1.2 调查问卷和量表

1.2.1 本研究采用自制的调查问卷采集孕妇的基本信息，包括（1）人口学特征：年龄、孕前BMI、妊娠周数、产次、家族史（遗传性疾病、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等）、居住地、受教育程度、职业、医疗保险类型等。（2）经济情况：家庭成员数、家庭收入。（3）运动习惯：①剧烈体育活动（搬或举重物/跑步/游泳/打网球/跳绳等）；②适度体育活动［搬（举）轻物/骑自行车/打太极拳/乒乓球等］；③步行，且1 次步行至少30 min（工作/家中/交通行程的步行以及为了锻炼身体进行的步行）；每天满足其中一种情况即表示有运动习惯。

1.2.2 采用WHOQOL-BREF［1］调查孕妇生命质量，该量表总共包含26 个条目，4 个维度，涉及受访者在过去2 周内的情况。其中生理维度7 个条目、心理维度6个条目、社会关系维度3 个条目、环境维度8 个条目。最后2 个条目从总体上评估生存质量和整体健康。各条目题使用5 级评分体系（从1 到5 分），分数均为正向计分，即分数越高，受访者感知的生命质量越好［15］。4 个维度最后得分均按照换算公式进行百分制转换，平均维度总得分=（总得分-4）×（100/16）［1］。

1.3 调查方法及质量控制

本研究采用现场调查。在孕妇产检时，由统一培训的医护人员对满足研究标准的孕妇进行知情同意讲解，讲明研究目的、研究内容、研究意义和风险等内容，对于自愿参加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的孕妇进行匿名问卷调查。为保证填答质量，问卷均采用一对一辅导的形式填写。对无法理解问卷内容的孕妇，由医护人员辅助进行问卷和量表填写。各研究点设置1 名问卷审核员，对于收回的问卷进行严格质量控制，去除信息填写完整度不足50%以及存在明显逻辑错误的问卷。应用EpiData 3.1 软件进行问卷录入，建立妊娠期生命质量数据库。录入过程采取双录入形式，设定逻辑控制和一致性检验程序，有效控制数据录入质量。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3.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s）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两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M（P25，P75）表示，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探究孕妇生命质量各维度得分的影响因素。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孕妇一般情况

去除填写信息填写完整度不足50%及有明显逻辑错误的问卷35 份，最后共纳入3 294 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8.94%。孕妇中位年龄为27.0（23.0，30.0）岁，中位孕前BMI 为20.7（19.0，22.7）kg/m2，中位妊娠期增重14.0（11.0，17.5）kg，中位家庭年总收入5.0（3.0，8.0）万元，中位家庭成员数4.0（3.0，5.0）人。

2.2 孕妇生命质量情况

本研究孕妇WHOQOL-BREF 平均维度总得分为（81.99±11.01）分，4 个维度中社会关系维度的得分最高［（69.13±12.46）分］，其次为心理维度得分［（66.99±12.59）分］、生理维度得分［（65.40±12.62）分］、环境维度得分［（65.02±12.11）分］。分层比较结果显示，不同年龄、年总收入、居住地、受教育程度、职业孕妇的生理维度、心理维度、社会关系维度、环境维度得分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孕前BMI 孕妇心理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生理维度、社会关系维度、环境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妊娠期增重孕妇心理维度、环境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生理维度、社会关系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医疗保险类型孕妇心理维度、社会关系维度、环境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生理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经产妇环境维度得分低于初产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生理维度、心理维度、社会关系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有运动习惯孕妇生理维度、心理维度、环境维度得分高于无运动习惯孕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社会关系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不同分层孕妇生命质量评分比较（n=3 294，±s，分）Table 1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scores of pregnant women in different stratification

表1 不同分层孕妇生命质量评分比较（n=3 294，±s，分）Table 1 Comparison of life quality scores of pregnant women in different stratification

注：a 表示该项目存在缺失值，缺失值为1；b 为t 值。

生理维度心理维度社会关系维度环境维度得分F（t）值 P 值得分F（t）值 P 值得分F（t）值 P 值得分F（t）值 P 值年龄8.885＜0.00114.290 ＜0.00112.405 ＜0.0014.1260.016≤25 岁1 058 64.24±12.7065.50±12.9567.74±13.3864.26±12.40 26～34 岁1 996 66.21±12.6067.95±12.1870.09±11.6665.55±11.88≥35 岁24066.30±11.6668.32±12.6069.76±12.4065.54±11.76孕前BMI0.5060.6036.2930.0020.1920.8250.4050.667＜18.5 kg/m262665.76±11.9567.97±12.4169.28±12.5065.34±12.12 18.5～23.9 kg/m22 121 65.49±12.7967.16±12.6069.04±12.3565.11±11.97≥24.0 kg/m254764.99±12.4565.29±12.5069.39±12.7364.67±12.53妊娠期增重0.051b0.8214.318b0.0383.046b0.0815.646b0.018＜10 kg73965.48±12.6466.04±12.5268.39±13.3164.03±12.54≥10 kg2 555 65.62±12.4467.32±12.6169.45±12.0865.43±11.94年总收入12.064＜0.00120.023 ＜0.0013.8640.02153.410＜0.001＜5 万元1 374 64.05±13.5965.34±13.2268.56±12.9462.33±12.82 5～10 万元1 663 66.42±11.8868.22±11.8669.72±11.9867.04±11.11＞10 万元25767.12±11.1369.65±10.9270.69±11.0668.31±10.76医疗保险类型a2.3600.0514.5070.0012.9690.0183.6650.006无29364.93±12.5264.83±12.4567.42±12.9563.93±12.18城镇职工医疗保险40266.83±12.3269.10±11.3170.70±10.8466.52±11.91城乡居民医疗保险2 569 65.47±12.5667.19±12.6269.13±12.4465.16±11.83商业医疗保险1373.54±7.6168.56±10.7672.73±7.5474.96±9.90公费医疗1662.24±15.4162.62±14.6272.92±14.1362.72±14.42产次0.170b0.7031.599b0.2070.002b0.9725.782b0.017初产妇1 127 65.60±12.5567.44±12.8669.22±12.4165.84±11.88经产妇2 167 65.41±12.6466.81±12.5369.24±12.4664.71±12.23家族史0.001b0.5512.777b0.7970.060b0.5272.475b0.517无2 632 65.58±12.5867.17±12.5769.30±12.3065.36±11.92有66263.59±12.8865.06±12.5467.36±13.8261.42±13.32运动习惯14.668b ＜0.00118.835b ＜0.0013.986b0.16033.无1 018 63.60±13.2165.18±12.8668.61±12.5363.24±12.23有2 276 66.15±12.2567.67±12.4069.32±12.3865.75±11.98居住地a12.489b ＜0.00126.595b ＜0.0017.490b0.00654.175b ＜0.001 628b ＜0.001城镇97566.77±12.4068.86±12.3070.19±11.5767.63±11.41乡村2 318 64.97±12.5666.24±12.6268.81±12.7164.05±12.13受教育程度13.586＜0.00125.313 ＜0.0017.874＜0.00121.372＜0.001初中及以下1 976 64.56±13.0165.80±12.7168.43±13.1563.93±12.46高中、中专36965.92±11.8967.69±12.3569.48±11.8166.01±11.38大专、本科及以上27767.61±11.8769.91±11.7670.73±10.7967.45±11.30职业10.191＜0.00114.772 ＜0.0015.878＜0.00125.126＜0.001无业1 146 65.27±12.5266.91±12.7268.56±12.4766.27±11.89农民或工人94563.67±13.8664.78±13.1168.08±14.0161.63±12.74服务业人员84766.25±11.3267.95±11.6869.84±11.4065.77±11.36专业技术人员29767.68±11.7370.55±11.9271.40±9.9467.71±11.12公务员5971.52±11.7371.49±11.0472.64±10.6468.93±11.04项目例数

2.3 孕妇生命质量影响因素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以生命质量得分（赋值为实测值）为因变量，以年龄、孕前BMI、产次、家族史、妊娠期增重、运动习惯、居住地类型、受教育程度、职业、年总收入、家庭人口数和医疗保险类型作为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赋值见表2）。用数学模型表示为：Y=α+β1X1+β2X2+…+βnXn+ε，式中β1～βn是控制了其他因素的情况下该因素对孕妇生命质量的影响效应，ε 是随机误差。该模型结果变量Y 是孕妇妊娠期生命质量得分，自变量X1～Xn为孕妇的人口学和社会特征因素。结果显示，年龄、运动习惯、受教育程度、职业是生理维度得分的影响因素（P＜0.05）；年龄、孕前BMI、家族史、运动习惯、受教育程度、医疗保险类型是心理维度得分的影响因素（P＜0.05）；年龄、运动习惯是社会关系维度得分的影响因素（P＜0.05）；家族史、妊娠期增重、运动习惯、居住地类型、职业、年总收入、医疗保险类型是环境维度得分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3。

表2 多元线性回归自变量赋值情况Table 2 Assignment of independent variables in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表3 孕妇生命质量影响因素的多元回归分析Table 3 Multivariate regression analysis of factors influencing maternal quality of life

3 讨论

3.1 农村地区孕妇生命质量现状

中国农村地区孕妇的生命质量仍然有待提高，孕妇4 个维度平均生命质量得分均不足70 分。其中社会关系平均得分略高于其他维度，生理维度、环境维度、心理维度略低，与宋爱芹等［16］利用世界卫生组织生存质量测定（WHOQOL-100）量表调查已婚育龄妇女生命质量研究结论一致，社会关系维度得分［（14.97±1.82）分］略高于其他维度［生理维度（13.09±1.34）分，心理维度（13.43±1.38）分，环境维度（13.57±1.92）分］；生理维度和社会关系维度得分略低于易晶等［10］调查的中部地区一般孕妇群体，心理维度与环境维度得分略高，这可能与区域资源配置公平性差异有关［17］。

研究发现，孕妇心理维度得分略低，这可能与妊娠期压力有关。2020年ESTEBSARI 等［18］研究表明，女性在妊娠期间容易受到压力的影响，产生心理健康问题影响生命质量评分；宋暖［19］也通过对孕妇心理状况研究表明，由于孕妇对妊娠产生的一系列身体功能改变，心理应激增加导致心理压力增大，影响心理维度得分。因此，研究建议家属及医务工作者应重视孕妇妊娠早期心理健康状况，对孕妇提供针对性的帮助与支持［20］。

与国内一般成人女性生命质量相比［21］，本研究中的生理维度得分明显更低［（65.40±12.62）分比（72.90±14.01）分］，这可能与妊娠期生理改变直接相关。研究显示，女性妊娠后，便秘、手脚水肿等一系列生理不适会贯穿整个妊娠期间［22］，造成孕妇妊娠期生理不适，影响妊娠期生命质量。研究建议在母婴保健环节，应协助孕妇进行适当体育运动，缓解妊娠期生理不适。

本研究中环境维度得分略高于国内常模水平，在城镇与乡村之间存在差异，城镇地区环境维度得分明显高于乡村，可能与低收入和农村地区经济条件相对弱势、配套设施不完善，交通不便利等因素相关。2018年HUANG 等［23］针对农村地区已婚妇女生命质量的研究发现，农村地区的已婚妇女因为繁重的家务和农活以及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医疗服务，生命质量远低于国际水平，严重影响孕妇身心健康。因此，为进一步提高低收入农村地区妇女的身体健康水平，应持续推进农村经济建设，为低收入地区的妇女提供物质和经济支持，改善基础设施和社会福利，提高妇幼保健的公平性。

本研究中，孕妇社会关系得分略高于国内一般成人女性生命质量［21］，这可能与女性在妊娠期间会得到家人、朋友及其他人更多的照顾和关注有关［10］。

3.2 农村地区孕妇生命质量影响因素

目前孕妇生命质量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关注在年龄、受教育程度、收入水平、居住地类型等因素上，本研究将孕前BMI、家族史、医疗保险类型等因素加入探讨。研究发现，孕前BMI 是心理维度得分的影响因素，有研究提示这可能与孕前BMI 越高，妊娠期肥胖风险越大有关［24］；SUN 等［25］在BMI 对母婴并发症影响的研究中发现，妊娠期肥胖增加7.2%巨大儿的风险，给孕妇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造成孕妇心理维度得分低。研究建议，在孕产妇管理期间，应根据孕前BMI 规划重点人群，加强妊娠期保健工作；帮助重点孕妇合理控制体质量以及妊娠期BMI，以减轻心理压力，提高生命质量。医疗保险类型与生命质量心理、环境维度得分均有显著关联，有医疗保险的孕妇心理维度得分明显高于没有医疗保险的孕妇，这种差异可能与不同报销比例所带来的经济压力差异有关。本研究中所涉及的家族史类型主要为遗传性疾病史，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等慢性病史。研究结果表明，家族史对生命质量心理维度与环境维度得分均有显著影响，这与TÜRKMEN 等［26］研究结果一致。在孕前保健工作实施过程中，应给予患有家族史的孕妇提供更多的心理支持、健康咨询和培训，以提高其知识水平，减轻遗传病疾病所带来的心理压力。

年龄显著影响孕妇生命质量的生理、心理、社会关系维度，其中对心理维度影响最大，这可能与孕妇心理成熟度有关。有研究发现，年龄较大的孕妇社会经验更加丰富，可以有效地缓解妊娠期产生的紧张情绪［12］。2020年ESTEBSARI 等［18］在对300 名处于妊娠中期和晚期的孕妇生命质量影响因素的研究中得出同样的结论：孕妇年龄、受教育程度、母亲职业与孕妇心理维度得分存在显著相关，在18～35 岁经历妊娠的女性出现妊娠问题的可能性较小，并且在面临妊娠问题时，她们将能够更好地适应。本研究中，产次对孕妇生命质量4 个维度得分均无显著影响。目前，关于产次对孕妇生命质量影响还未取得一致性结论［27-28］；但有研究提示产次对产后抑郁率有影响，谷申森等［29］的研究表明经产妇的产后抑郁率明显高于初产妇，主要是由于产次增加所带来的离岗离职时间增加，再就业等因素造成的经产妇工作与生活压力增大，导致其心理维度得分低于初产妇［30］。因此研究建议，在孕产保健工作的实施环节，应加大对经产妇的关注与心理教育，及时发现减轻孕妇心理压力，做好妇女权益保障工作，提高妊娠期生命质量。妊娠期运动是提高妊娠期生命质量的促进因素。研究结果显示，妊娠期进行适当运动的孕妇在4 个维度的生命质量得分均高于没有运动习惯的孕妇，妊娠期运动在妊娠期并发症、新生儿健康、心理健康状况等方面均有影响［31］，适当的运动有助于孕妇血糖的控制，改善分娩结局，缓解妊娠所带来的压力，因此孕妇在妊娠期间应适当进行体育锻炼，以提高自身各方面综合素质。

研究结果显示，居住地、教育、就业等公共服务领域相关因素显著影响孕妇各个维度生命质量。居住地类型对生命质量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环境维度。在本研究中，乡村地区的孕妇各维度生命质量均低于城镇地区的孕妇，这与陈志敏等［5］、李向云等［32］研究结果一致，居住在城市的产妇比居住在农村的产妇享受更便捷的条件，生命质量相对较好。在教育水平方面，研究发现孕妇生命质量得分随着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而上升，该结论在多个研究中得到证实［27，33］，吉珂等［34］在仅针对农村地区妇女的生命质量评价中发现，育龄妇女的生命质量评分会随着受教育程度的升高而升高。在就业方面，从事的职业不同，生命质量也会有所差别。研究结果表明，农民和工人的生命质量各维度的得分均低于其他脑力工作者。原因可能在于农村地区孕妇有较大的体力劳动量，造成孕妇妊娠期生存体验较差。虽然近年来我国各地区农村发展水平差距逐年缩小，但西部地区各维度间发展失衡问题仍旧突出［35］，因此着力消除西部地区与其他地区在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领域的差距，对促进各区域间均衡发展及妇幼健康发展均具有重要意义。

本研究存在以下局限性：首先，本研究中生命质量由调查对象自我报告获取，可能存在礼貌偏差、回忆偏差所造成的报告偏倚；其次，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只局限于西部地区的3 个省份，今后的研究者可扩大研究范围和样本量进行多中心的研究，以进一步明确孕妇生命质量城乡、区域、群体差距，为提高我国农村地区妇幼健康水平提供更加科学的线索。

综上所述，中国农村等低收入地区孕妇的生命质量仍然需要进一步提高，孕妇妊娠期生命质量平均得分较低，尤其是心理维度、生理维度、环境维度。孕妇妊娠期生命质量受多个因素影响，其中除年龄、产次等个体因素影响外，居住地、医疗保险类型、受教育程度、职业等社会因素仍然是主要因素，从社会角度出发的改善措施依然是今后妇幼健康努力的方向。

作者贡献：孙宇馨负责数据分析、论文撰写与修订；湛浩然负责对论文的讨论部分进行修改；阿依夏姆·克依木负责数据清理和分析；徐婷婷负责文章的构思、设计与修改，对文章整体负责。

本文无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