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云杰
(桂林市中医医院急诊内科,广西 桂林 541000)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是临床常见呼吸系统疾病,病情多为进展性发展,病程较长,初期常表现为活动后气短,随着疾病进展患者的临床症状加重,出现胸闷、气喘及咳嗽等,即为急性加重期[1]。临床常规西医治疗多为支气管扩张药物、抗生素及糖皮质激素等,单药治疗效果欠佳,常需联合用药,可增加患者的不良反应[2]。中医认为,COPD 急性加重期属于“肺胀”“喘症”等范畴,可分为不同的中医证型,如寒饮郁肺型、痰热郁肺型等,辨证后采用相应的内服或外治法[3]。揿针属于中医特色疗法之一,对特定穴位进行埋针,给予持久的刺激,能够发挥促进气血运行、抵抗外邪入侵的作用[4-5]。本研究主要探讨揿针治疗痰热郁肺型COPD 急性加重期的疗效,具体内容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选取2020 年1 月至2022 年11 月桂林市中医医院收治的66 例痰热郁肺型COPD 急性加重期患者的临床资料进行回顾性分析。根据治疗方法的不同分为研究组(33 例,采用常规治疗联合揿针治疗)和对照组(33 例,采用常规治疗)。研究组患者中男性25例,女性8 例;年龄63~75 岁,平均年龄(68.52±2.45)岁;COPD 病程5~12 年,平均COPD 病程(8.54±1.25)年。对照组患者中男性27 例,女性6 例;年龄62~75岁,平均年龄(68.65±2.50)岁;COPD 病程5~12 年,平均COPD 病程(8.48±1.32)年。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组间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桂林市中医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纳入标准:①符合《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基层诊疗指南(实践版·2018)》[6]中COPD 急性加重期的诊断标准。②符合《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7]中痰热郁肺型的辨证标准。主症:咳嗽、喘息、气急;次症:咯痰、发热;舌脉:舌质红、舌苔黄腻、脉数或滑数。排除标准:①肝、肾功能不全者;②近期使用过相关药物者;③存在治疗相关禁忌证者;④合并肿瘤、结核等疾病者;⑤精神异常者。
1.2 治疗方法对照组患者行常规治疗。给予支气管扩张剂、祛痰药及抗感染药等。研究组患者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加用揿针疗法。揿针:选肺俞、定喘、丰隆、膻中及天突穴,采用一次性使用无菌揿针(吴江市云龙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苏械注准20142200224,规格:0.22 mm×1.5 mm)进行治疗。首先对穴位皮肤进行消毒,用探棒按压穴位找到敏感点,刺激强度以患者耐受为宜,针尖垂直对准穴位刺入,平贴于皮肤,以指腹按压,然后用固定透气防敏胶布覆盖、粘贴针尾。根据患者耐受度调整深度及进针方向,隔天治疗。治疗期间避免穴位沾水,日常注意埋针处有无汗浸、皮肤发红等异常情况,若有发红、疼痛及感染现象立即取针,必要时进行包扎处理。两组患者均治疗1 个月。
1.3 观察指标①比较两组患者血气指标。分别于治疗前后采用全自动血气分析仪(德国雷度米特,型号:ABL90)检测患者动脉血氧分压(PaO2)和动脉血二氧化碳分压(PaCO2)水平。②比较两组患者肺功能指标。分别于治疗前后采用肺功能检测仪(德国耶格,型号:MasterScreen Ses)测定患者第1 秒用力呼气容积(FEV1)和用力肺活量(FVC),并计算FEV1/FVC。③比较两组患者中医证候积分。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7],选取咳嗽、气喘、咳痰及呼吸困难4 项证候,按照症状的严重程度分别赋予0~6 分,得分与严重程度成正比。④比较两组患者临床疗效。参照《中医内科常见病诊疗指南·中医病症部分》[8],显效:临床症状、体征完全消失;有效:症状缓解,体征减轻,影像学检查病灶消退50%以上;无效:未达上述标准。
1.4 统计学分析采用SPSS 22.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以[例(%)]表示,等级资料比较行秩和检验;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行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比较行配对样本t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两组患者血气指标比较两组患者治疗前PaO2和PaCO2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PaO2水平较治疗前升高,PaCO2水平较治疗前降低,且研究组PaO2水平高于对照组,PaCO2水平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血气指标比较(mmHg,)
表1 两组患者血气指标比较(mmHg,)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PaO2:动脉血氧分压;PaCO2:动脉血二氧化碳分压。1 mmHg=0.133 k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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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两组患者肺功能指标比较两组患者治疗前FEV1、FVC 及FEV1/FVC 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FEV1、FVC 及FEV1/FVC水平均较治疗前升高,且研究组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肺功能指标比较()
表2 两组患者肺功能指标比较()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FEV1:第1 秒用力呼气容积;FVC:用力肺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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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两组患者中医证候积分比较两组患者治疗前咳嗽、气喘、咳痰及呼吸困难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咳嗽、气喘、咳痰及呼吸困难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且研究组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中医证候积分比较(分,)
表3 两组患者中医证候积分比较(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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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研究组患者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例(%)]
COPD 具有明显的气流受限特征,是呼吸道常见慢性病,病因较复杂,与吸烟、环境等因素引起的炎症反应有关,主要累及肺部[9-10]。若患者咳嗽及呼吸困难加重、痰量增多或出现超出平时稳定状态时的呼吸困难程度,规则用药或常规用药无效则表示病情进入了急性加重期。中医理论认为,该病与“喘促”“痰饮”“咳嗽”等有关,急性发作期以咳、痰、喘、炎最为明显,《灵枢·胀论》中有“肺胀者,虚满而咳喘”[11-12]。根据辨证论治原则,中医将该病分为寒饮郁肺型、痰热郁肺型等证型,并认为该病的内因是本虚标实、上盛下虚,随着病程的延长,病变可累及脾、肾、心、肝,引发呼吸系统之外的症状,如体液调节失衡、气血不畅等,导致五脏虚衰。中医认为,痰热郁肺型是由于患者久患肺病,肺虚卫气虚弱,不能充实腠理,肺气胀满,不能肃降,痰浊郁而化热,加之感受外邪,入里化热,邪热壅肺,灼津成痰,痰热互结,肺气郁闭,清肃失司,肺气上逆,痰升气阻,以致咳嗽、咳痰、气喘,因此应以清肺化痰、降逆平喘为治疗原则[13]。
本研究中,对照组患者采取常规治疗,通过扩张支气管、祛痰、抗感染治疗可显著缓解临床症状,改善患者舒适度;研究组患者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揿针疗法,可以增强机体抵抗外邪入侵的能力。揿针疗法是通过刺激皮肤特定穴位,给予人体缓慢持久的作用,起到温煦机体、抵御外邪的作用,从而增强免疫作用,抑制炎症反应[14]。中医认为,机体表皮是经络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够反映经络运行是否通畅,因此通过针灸、埋针等途径,可作用于表法调节经络、气血运行,从而起到调理作用。本研究显示,治疗后,两组患者PaO2水平升高,PaCO2水平降低,且研究组PaO2水平高于对照组,PaCO2水平低于对照组;治疗后,研究组患者FEV1、FVC 水平及FEV1/FVC 高于对照组,提示揿针疗法可显著改善肺功能。研究组患者给予揿针疗法,选取肺俞、定喘、丰隆、膻中及天突穴等穴位,可起到清热化痰、行气降逆、止咳平喘及宣通肺气等功效,且揿针治疗基于卫气理论,通过刺激浅表皮肤,激发机体卫外能力,在改善症状的同时增强免疫能力[15]。
现代医学认为,以皮内针刺入皮肤能够对机体产生持续的刺激作用,能够对神经末梢产生直接刺激,导致神经兴奋沿着神经通路传导至中枢神经系统,从而激活神经系统调节机制,再通过信号传导因子激活神经-内分泌-免疫网络,抑制病理兴奋性,双向调节改善机体反应性,发挥缓解临床症状的作用[16]。本研究显示,治疗后,两组患者咳嗽、气喘、咳痰及呼吸困难积分均降低,且研究组均低于对照组;研究组患者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提示揿针疗法疗效显著,且对患者临床症状的改善程度更优。揿针疗法在进针后以脱敏胶带留针,其作用在于候气或调气,从而达到调和气血、平衡阴阳的目的[17]。揿针主要是对特定穴位以微弱而较长时间的刺激,达到防治疾病的目的,属于中医传统针法中的浮刺和浅刺,在针埋入皮下后,可对机体产生持续而稳定的刺激,能够促进经络气血的有序运行,激发人体正气,从而起到祛除病邪的功效,特别是对于COPD、慢性支气管炎等慢性顽固性呼吸道疾病,在不影响患者活动的基础上给予持续性的刺激和治疗可获得良好的疗效。在实际临床操作中,揿针治疗操作简便,创伤性较小,作用在皮下,不会伤及血管,但在治疗前需准确辨证、正确取穴,在操作时按照规范进行,能够获得显著的临床疗效[18]。
综上所述,在痰热郁肺型COPD 急性加重期患者中采用揿针治疗,能够显著改善肺功能及通气状态,效果显著,值得临床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