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
你比她好
在这逼仄的斗南出租屋里
24小时把我陪伴
我睡你也睡,我醒你也醒
我的欢喜、悲伤全被你看在眼里
你见证了我的孤独和寂寞
也见证了我的奋斗和懒惰
你看过我写的每一首诗
也看过我看过的每一本书
(包括我报喜用的鲜花进销收支明细)
有时我沉沉睡去了,你依然醒着
看我翻来覆去滚大床
看我踢开被子让风吹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渴望
她渴望的都被你实现,她该有多恨
你这二十六瓦的新型节能灯
爱
哪怕心情已低落至脚底
哪怕沮丧到难以呼吸,这一次
我也一定要把爱说出来,在梦中
把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个一个喊出来
哦,我是否会遗漏了谁?离我最近或
最远的,谁的爱可有可无?我知道
爱,不是用来想的
爱,不是用來说的
爱,不是用来写的
爱,金灿灿的阳光
总是让我感到温暖
颤栗,而又沉重
磨刀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磨一把刀
这把刀:彩钛色,双面刃
刃长98毫米、宽18毫米,柄长122毫米
刃面镂有9个圆形洞孔,展开像蝴蝶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磨这把刀
磨刀石就支在狗窝旁,霍霍,霍霍
水龙头一直微启着,水滴滴答答
如鲜血,滴在刃面和磨刀石上
瞎了狗眼的小黑皈依伏法般跪趴在地上
不时地吞吐着舌头,目光迷离
或许它是口渴了想喝水,又或许
它预感到了某种不祥?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磨刀
我磨刀,一不是为了磨给敌人看
二不是因为刀钝了;我磨刀
只因父亲生前经常当着我的面念叨:
“刀不磨要生锈……”所以现在
一有空我就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把刀拿出来,用心磨
李永超 1983年生,农民,云南富源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飞天》《诗潮》《文学港》《边疆文学》《滇池》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