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丹
(平凉市泾河艺术剧院 甘肃 平凉 744000)
板胡是在地方梆子腔产生后,在过去传统胡琴的基础上逐步演变而来,随后,其名称的变化是由于板胡琴筒在制作过程中选择了相对较薄的木板粘成。板胡在国内已有三百余年的历史,其类型丰富、音色清亮,自诞生之后逐渐发展为北方曲艺以及各种梆子腔戏中非常重要的伴奏乐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板胡慢慢被普及应用到器乐独奏和器乐合奏中,对于秦腔音乐来说,板胡伴奏可以充分发挥其优势,对整个音乐演出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秦腔是流行于我国陕西以及甘肃一带的古老戏剧形式,秦腔的唱腔结构十分独特,其结构基础是板腔体,通常选择的板式包括慢板、二六板、垫板以及带板,按照表演过程中的速度进行划分,上述板式均能够细化为慢二六板与快二六板。秦腔表演过程中的音乐伴奏目的在于激发受众共情,烘托演出氛围,涉及的乐器类型较为丰富,根据曲风可以分成文场和武场两个不同派系,文场伴奏主要用到板胡、笛子以及笙等,武场伴奏主要用到干鼓、战鼓以及梆子等。现代社会的发展让一部分西方管弦乐器也开始在秦腔音乐伴奏中得到应用[1]。
总的来说,秦腔音乐包括花音以及苦音两类特性音阶,它们是秦腔音乐中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反映。花音为欢音,属于欢快、热情的音乐风格,苦音为哭音,属于悲伤、悲情的风格。花音音阶往往集中于mi与la,借助两音的体现赋予秦腔音乐更加喜庆愉悦的氛围,而苦音音阶往往是fa 与si,依靠中立音高来体现更多的悲剧情感。根据当前秦腔表现的实际情况,人们常常倾向于苦音的展示,曲目情节基本上都集中在相对悲伤、悲情的内容上,较为经典的有《下河东》《白蛇传》等,此类曲目的悲情风格更加突出,表演过程中更加强调苦音的使用,如此也导致了近年来花音在秦腔音乐中的占比越来越低,在演出中较为冷门。其原因主要是秦腔发源于我国关中地区,而此地作为兵家必争之地,从古至今经历了多次战争,也出现了非常多的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恰恰是由于秦地多出义士,关中多出悲歌的历史环境影响,秦腔音乐在创作过程中也常常会选择这些较为悲壮、悲情的人物故事,所以在音阶上使用苦音更多。
在最开始的秦腔音乐伴奏过程中,所使用到的乐器主要是二股弦、月琴以及三弦,板胡当时的形制并不统一规范,专业演奏人员较少,在伴奏时处在附属地位。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起,荆生彦等老一辈秦腔音乐演奏家大力推动板胡改革,让板胡这一乐器的音色、形制等不断优化,自此,板胡乐器的演奏性能得到很大的提升,也慢慢代替了过去经常使用的二股弦等,成为秦腔音乐中的核心伴奏乐器之一。板胡可以代替二股弦以及月琴成为秦腔音乐中的重要伴奏乐器,与其自身具备独有的声腔效果有十分紧密的联系,板胡声腔和人的话腔较为接近,演奏者如果掌握了较为专业的技法,很容易模拟演员唱腔。依靠弦音对人声进行模拟并非秦腔独有,其他很多戏剧表演过程中也能够看到这样的方式,比如说选择坠胡模拟话腔能够达到非常显著的情境烘托效果。板胡自身的突出优势是秦腔主要起源于我国甘肃以及陕西等地区,曲风高亢清亮,与板胡自身音色较为贴近,这是板胡逐渐成为秦腔音乐的核心伴奏乐器的关键原因。板胡音色较为尖锐,非常适合辅助秦腔音乐的苦音,同时,和秦腔的音乐演出形式较为契合,其地位慢慢提升,最后演变为秦腔音乐的核心乐器之一[2]。
板胡在秦腔音乐中的表现形式主要涉及托、领、带、保、衬以及垫六大类型。详细来说,托即利用板胡配合秦腔的托腔(托戏),确保整个表演环节随着音乐节奏有序推进。领则是板胡在秦腔音乐中所发挥出的领奏功能,需要根据表演过程中的板式、速度、起落腔以及节奏等相关元素进行,为其他乐器实施领奏,确保唱腔可以和其他伴奏紧密衔接,更好地烘托表演氛围,激发受众的共情。带属于板胡对秦腔演唱者发挥的带唱作用,在秦腔表演过程中,板胡演奏应当准确把控好音准以及音高,从而及时提示和带领演员,保证整个演出能够持续推进。保则是保调,板胡伴奏过程中使用这一技法能够让整个戏剧的旋律变得更加多元,确保唱腔部分可以在板胡的伴奏下真正实现“声乐合一”,为受众带来更好的听觉体验。衬属于板胡对秦腔音乐风格的表现作用,秦腔所包含的花音以及苦音单纯凭借演员唱腔是不能够百分百让受众完全感知的,板胡借助自身的声腔化特征可以发挥衬托功能,让整个秦腔表演更具有真情实感。垫属于板胡对演员唱腔的补偿,秦腔表演时演员不可能从头唱到尾,在停顿以及气口位置,板胡要第一时间予以补充,保证音乐的持续性,另外,这样还能充分凸显唱腔与乐器伴奏之间的连接关系,确保戏曲故事顺利进行,提升演出效果。
板胡属于秦腔音乐中非常重要的伴奏乐器,其实际演奏过程包含滑、打、揉、压、颤等多种不同的手法技巧,而不同演奏技巧主要对应演员的身、手、眼、法、步各个动作,演奏过程中的技法变化需要跟随演员唱腔,依托器乐化的语言凸显音乐旋律,让秦腔音乐变得更加立体。板胡伴奏表现出较强的连贯性,能够选择快板、紧板确保演奏动作一气呵成,在短时间内把音乐推到高潮,引发受众的情感共鸣。例如,在开始表演时,秦腔通常会选择“三急头”当作引子,在这一过程中,板胡演奏必须结合整个戏曲表演节奏,循序渐进地增加音量,紧板出现后仅仅留下板胡声部,依托节奏与板式的调整来展示繁音急节,烘托出更加激昂的情绪,为演员正式亮相提前烘托氛围,让受众获得较好的观赏预期。另外,结合滑音以及音头运弓与打音,选择倒板的技法让秦腔音乐更具有戏剧性,让整个演出的效果得到质的提升,表现出高亢强烈的演奏风格。
除此之外,板胡演奏风格较为丰富,其为秦腔表演进行伴奏的技法依旧存在非常大的开发空间,例如说配合特性音阶演奏,选择轻擦弦以及快运弓的技巧为秦腔的超高音域进行互动和补充,依托清亮的音色营造与戏曲内容相适应的意境,还能够凭借低音区的灵活转换为快板段落进行铺垫,使秦腔音乐表演有更好的起承转合效果。
板胡演奏过程中独具特色的技巧是搂弦,它与二胡演奏时的垫指滑音较为相似但又存在一定的差异。板胡演奏搂弦基本属于四度搂弦,音色高亢清亮,通常情况下是为烘托激奋的情感,合理运用能够营造良好的演出效果。在秦腔音乐中,我们很容易看到一些板胡演奏者频频采取搂弦技巧,使整个表演听起来情感激昂,但也常常会让受众觉得风格太过朴实,带有一丝俗气。应当认识到,板胡演奏的最终目的是帮助表演者更好地表达人物情感,确保戏曲剧情的顺利推进,所以,必须结合实际需要灵活巧妙地应用该技巧。与此同时,垫指也是板胡演奏过程中非常重要的技巧之一,它和其他各类乐器中的垫指存在较大区别,一般需要演奏者在主音的上方大二度位置轻轻拨打。板胡演奏时垫指技巧也需要合理运用,从而让整个秦腔音乐更具有表现力。比如,在《秦腔牌子曲》中,演奏者利用垫指技巧时,往往是选择一个手指进行固定,另一个手指与其贴合重叠,就能够得到滑奏要求的音高,这样的演奏技法能够让音符更具活力,让板胡演奏不再死板和单调。秦腔音乐风格更加倾向于高亢洪亮,其表演内容一般也集中在展示关中地区的生机活力上,在《秦腔牌子曲》的演奏过程中,可以选择在使用垫指技法后接上搂弦,从而有效补充高音不达标的问题,以搂弦来调整张力,保证音高满足实际需要。相对来说,垫指以及搂弦可以归纳为力量型的演奏,对板胡演奏者自身的专业水平有非常高的要求,而两种技法的应用目的都是充分凸显关中汉子质朴粗犷以及刚毅强悍的个性[3]。
音乐板胡和戏曲板胡存在一定的差异,它能够普遍运用在乐曲演奏、独奏以及合奏等不同演出形式中,拥有相对健全的表演体系,相对于戏曲板胡来说,其演奏技法更加丰富多样,音色也更具表现力和穿透力。在实践中我们了解到,秦腔板胡演奏技法能够适当融合音乐板胡的技巧。一是滑音。滑音涉及诸多类型,包括风格滑音、过程滑音以及表情滑音等。对于板胡演奏而言,欢音旋律通常选择三指滑音。秦腔小旦唱腔相对伶俐,若配合三指滑音可以塑造更加突出的人物形象。但需要注意的是,演奏者要避免滥用滑音,从而给受众带来一种过腻的感受。在演奏时还需要严格按照板胡处理要求,前滑后不滑、后滑前不滑。要按照秦腔戏曲表演的实际需求来合理选择应用滑音的位置,同时结合戏曲剧情以及人物形象差异选择不同速度演奏滑音。二是跳弓。这一演奏技巧在戏曲板胡演奏中基本上并未实际运用,因此可以选择合适时机予以融合。例如,花梆子中都是选择快弓进行演奏,若可以合理融合跳弓技巧,必然能够让整个音乐的表现力更上一层楼。三是揉弦。板胡演奏中的揉弦基本上属于压揉,当前也有很多演奏者开始选择滚压结合的技巧,在实际演奏中取得了较好效果。本文提出,秦腔音乐包含的苦音特别是在表达悲愤情绪时需要严格按照压揉的演奏技法,而欢音的原位7 和弦能够合理选择滚揉或者滑揉技法,如此一来音色更加清亮,也可以烘托出更加欢愉的氛围[4]。
我们知道,京剧的文场乐器相对简单,主要有京胡、月琴、南弦、笙等,但大部分演出中仅仅使用到京胡、月琴等伴奏乐器。通过实际观察了解并和京胡演奏人员沟通交流我们发现,京胡和京二胡演奏时的曲谱、指序以及弓序基本相同,不管是大段唱腔还是散板都不存在较大差异。而京胡演奏者常常会在获得谱曲后对其进行深化处理,把常用曲谱转变为伴奏曲谱,此时不但要对和唱腔存在差异的伴奏音型进行调整,还应当对伴奏过程的情绪进行调整。对此,在板胡演奏过程中应当积极借鉴京胡伴奏的技巧和方式,演奏者应当主动肩负这一责任,在获得曲谱后,按照秦腔戏曲的基本剧情,将曲谱调整为演奏谱,根据人物情感表达以及剧情连贯性需要,对演唱音型以及节奏型进行合理调整,转化为与板胡演奏相匹配的音型与节奏型,同时对弓法予以修订,针对不同情绪选择表情符号予以标注,从而在后续的排练和演奏过程中对演奏者进行提示[5]。
板胡伴奏的最终目的是充分凸显秦腔音乐的风格和戏曲表演情感,器乐表演要避免局限于各种技巧的应用上,要防止一味炫技而忽略了深入开发。板胡演奏者应当积极开展对秦腔音乐的研究,深入理解和认识秦腔音乐风格,充分认识到板胡演奏与秦腔音乐之间的紧密联系,若忽略了对秦腔艺术风格的结合,必然会造成板胡演奏成为器乐化的旋律,失去了秦腔音乐独有的韵味特征,尤其要重视对秦腔音乐旋法特征的理解。板胡演奏过程中的节拍、板式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秦腔旋法特征的影响,演奏者必须进一步深化对秦腔板胡的理解,借助对演奏环节中速度、力度以及节奏的有效把控,让板胡演奏为秦腔表演带来更强的艺术加持;依托对音高与音色的控制,有效配合演员表演,充分凸显秦腔音乐的艺术价值,创设更好的现场环境,让广大受众在观看时产生更多共情,提升秦腔戏曲演出的观赏性。
综上所述,借助于本文分析能够了解到,板胡在国内经过了多年的演变与发展,成为秦腔音乐中非常重要的伴奏乐器。板胡和秦腔之间的关系不单单是源和流的关系,也是相互促进的关系,板胡演奏技巧来源于秦腔音乐,也在很大程度上为秦腔艺术表演赋予了更多风采,板胡演奏技巧的形成与完善充分印证了它对秦腔音乐发展的影响。在新时代下,基于板胡和秦腔的传承与发展,应该对其演奏技巧和艺术风格予以有效保护,尤其是在现阶段大众、流行文化影响力巨大的形势下,必须深入思考研究板胡演奏的传承与发扬问题,要用科学严谨的态度继承与发展老一辈艺术家为我们留下的瑰宝,这对于从事秦腔板胡艺术研究工作者而言是一项艰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