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在夜里,
太阳升起,
那时,我的名字就飘散在风里。
你有没有行走在海边过,
那时,路灯在悠悠的咸水里漂流,
你可曾见过我的名字,
悬挂在云层的背面,或者
轻倚在浪打的硝石上,
好像水流冲击身体,没过脚踝,
这时最需要沐浴露,哼着歌——
我的名字就在你的歌声里。
或者作为一片柔波,
溅起,用它击打结了白霜的风铃,
这是说,你可还记得它的声响,
它也曾,
叮叮当当地响过,
通常,在夜里停止歌唱,
我的名字就飘散在风里,
从抽屉里扒出一张老照片的时候,
我的,是阳光里若隐若现的尘土,漂流,
好像路灯在咸咸的或者苦的海水里,
为什么总是走过了一家冰沙店,
在这不知冷暖的冬夜?
轻声和着风与潮的浪波,
告诉我吧,唤我一声,
以我的名字,
啊,
那一声就飘散在风里,
轻轻震荡着,
再细听风的声音,
那是我的一千万个名字
而那些繁复曲折的重言式里有
人类的一切知识,
和我的,
小小小小一点点的身影。
秋天有时存在,有时消亡,有时没了
纯蓝的幕布掉了下来,哐当当
露出寂寞的海,呜呜
料想我当如是,哗啦啦秋风都断了
掉进渔夫的船,吱吱嘎嘎
渔夫走在玻璃的海上,哒哒
押着鸟的韵脚,
水草,水流和水雾,无声。
层叠浮动的小丘。呈上
隆重的冰盖,波折的重山。
苍白的玉兰压垮这土地,轰隆隆
凝成的霜。
河不结冰;船载我。
青丘一座。纯绿色。
一个猛子扎进秋天的河,
一片涛声山丘猛地响起。
水草恭顺地行礼,留我站在
荒原上
中心恐慌,周身苍茫
堪堪看着,睁睁张望
船夫是真的船夫,身材微胖;
地平線外,枯枝上有鸟栖止。
减减,本名王皓,2001年生于甘肃张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