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文,黄晓东,左 瑄
(青岛理工大学 商学院,山东 青岛 266400)
近年来数字经济在飞速发展的社会经济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已日益成为重组世界要素资源、重塑世界经济结构、改善世界竞争格局的重要动力。特别自新冠疫情以来,“无接触式作业”已经成为社会经济运行的重要新形态[1],数字化转型在这种环境中逆势增长,成为企业穿越不确定性、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2]。根据《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年)》,截至2021年中国数字经济规模已达到45.5万亿元,占GDP比重达39.8%,同比名义增长16.1%。由此可见,我国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使其在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2021年12月12日国务院发布的《“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指出,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企业数字化转型已成为大势所趋[3],鼓励企业数字化转型发展是“十四五”时期的关键一步,更是推动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核心环节。因此,如何加强企业数字化转型意识、正确认识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经济效果已经成为企业高质量发展战略中的重要课题。
企业数字化转型就是在信息技术应用不断创新和数据资源持续增长的双重叠加作用下,对传统的管理模式、业务模式、商业模式进行自我变革和重塑的过程[4]。近年来数字化转型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研究与关注,涉及其概念、影响因素、作用结果及机理[5]。通过梳理作用结果及机理的相关文献后,可以概括出三个方面:有学者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依托“ABCD”(1)A 表示人工智能;B表示区块链技术;C表示云计算;D表示大数据或大数据分析。技术的高效、开放等特征,能够有效降低交易各方、企业内部各部门的信息不对称程度[6-7],从而降低企业的成本费用;也有学者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通过整合与优化信息[8],挖掘市场的长尾需求[9],重构企业上下游数字生态系统[10],以提升企业的运营效率;还有学者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通过提供信息披露与传递的多元化渠道[11],打破行业壁垒[12],进而促进企业创新升级、提升企业价值[13]。深究以上的理论逻辑,不难发现,每一个作用机理过程中都与会计信息相关,且有效的资本配置又是企业发展与价值创造的源泉,而降低成本费用与提高运营效率又是企业提升资本配置效率的经济效果。显然,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这种关系是怎样的、其作用路径为何等,目前鲜有文献对其进行研究,因此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及作用路径成为值得深入探讨的重要问题。
基于此,本文通过研究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之间的关系,探寻会计信息质量在两者之间的作用。本文与以往研究存在的区别主要有:(1)目前对企业数字化转型、资本配置效率的研究文献有很多,但鲜有学者将两者结合起来研究,本文结合两者实证检验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有益作用,丰富了当前企业推进数字化转型产生经济后果的相关文献。(2)本文从会计信息质量的视角出发,研究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作用机制,不但丰富了资本配置效率提升驱动因素的相关研究,更为企业数字化转型作用路径提供了新的经验证据和研究视角。(3)在国家大力支持数字经济发展的背景下,本文发现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会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促进作用,在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之间还存在异质性,这更好地为我国相关部门在精准化制定或调整相关政策、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投入与发展方面提供了理论参考。
资本配置效率是衡量资本运行效率的一个重要指标,其配置是否有效直接影响着企业的成长发展,对我国经济增长与可持续发展也有着重要影响,因而如何提升企业资本配置效率一直是学术界讨论的热点话题。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发现目前学术界对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集中为外部环境、公司治理、会计信息质量及管理者特征,还有学者基于产权性质和企业生命周期研究视角进行深入探讨,总体上可以归纳为企业内外部环境对它的影响。而企业数字化转型则是通过改善企业内外部环境,促使数字技术与企业经营战略的结合,从而加强企业面对内外部环境变化的应对及反应能力[14]。例如张焰朝、卜君(2023)[15]研究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够提高企业会计信息质量;曙光、马忠、王龙丰等(2022)[16]则发现会计信息质量越高其资本配置效率越高;花俊国、朱迪等(2022)[17]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不但符合国家发展战略,而且打破了行业壁垒实现数字化信息共享,能够缓解融资约束[18];Cheng M等(2013)[19]认为融资约束是导致非效率投资、影响资本配置效率的重要因素。故此,从理论上讲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够有效重塑生产模式、变革业务流程、实现信息共享、优化产业链协作、降低经营成本、提高运营效率,进而提高资本配置效率。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1: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提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2018)指出,数字化转型就是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来构建数据的采集、传输、储存、处理和反馈的闭环,从而打通不同层级以及不同行业的数据信息壁垒。因而,在企业的信息与沟通方面,企业数字化转型改变了企业的层次式信息结构,通过数字技术等网络信息系统传递企业各层级之间的信息,提高了信息的及时性与准确性,增强了企业信息传递和沟通的效率[20],进而提高了会计信息质量。企业也能通过数字化转型所依托的“ABCD”数字技术优势强化企业各种非结构化、非标准化信息的处理能力[21],加快内部信息流转与传递,提升企业业务流程各环节的效率与风险把控以及内部控制水平。而内部控制是企业的内部监督机制,良好的企业内部控制能够提高其会计信息质量[22]。由此可见,根据信息不对称理论,企业数字化转型通过降低信息不对称性[23]、提高信息透明度来提高其会计信息质量。从会计信息质量的角度出发,Lara J等(2009)[24]认为企业会计信息质量越高,其资本配置效率就越高。Biddle等(2009)[25]、李青原(2009)[26]、袁知柱(2020)[27]等的研究也发现,会计信息质量有助于提高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而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是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关键驱动要素,数字化转型促使基于数据的信息变得透明和对称,以提升整个企业的综合集成水平,进而提升企业资源的综合配置效率[28]。综合上述分析,本文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会通过提高会计信息质量来提高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会计信息质量在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之间具有显著中介作用
根据溢出效应与模仿效应,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越高,取得预期效果,就会对其他企业产生影响,它们将会向数字化转型效果好的企业模仿和学习,进而能够带动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而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越高,企业数字化转型依托的内外部环境更好,转型过程中所遇到的障碍相对较少,从而对提升资本配置效率的促进作用更明显。
从制度环境角度出发,企业所在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则该地区与数字化相关的政策、法规等制度相较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地区也越完善。而完善的法规制度可以帮助企业有效降低创新成果被窃取的风险,保护了企业创新与发展的积极性[29]。所以,完善的法规制度能够为企业数字化转型保驾护航,以提升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从企业竞争的角度出发,企业所在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其企业间的竞争越大,而市场竞争能够显著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30],从而可以更快地提升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3: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促进作用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更明显
本文选取2011—2021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并参考已有研究对样本进行以下筛选:剔除ST、*ST以及PT股类公司;剔除按照证监会2012版行业分类的金融类公司;剔除上市不满一年、已经退市或被暂停上市的公司;剔除相关变量数据异常及缺失的样本。最终得到4 723个公司共25 872个有效观测值。本文原始数据来自CSMAR数据库、《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为避免极端值对实证结果的影响,对所有连续变量进行Winsor2处理。本文数据处理均采用数据分析软件Stata14.0进行。
1.被解释变量:资本配置效率(AbsInv)
通过参照张安军(2022)[31]、曙光(2022)[32]对资本配置效率衡量指标的做法,借鉴Richardson(2006)[33]投资模型回归残差的绝对值来衡量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测算方法如模型(1)。残差的绝对值越小,表明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越高。
Invi,t=δ0+δ1Growthi,t-1+δ2Levi,t-1+δ3Cashi,t-1+δ4Agei,t-1+δ5Sizei,t-1+δ6Reti,t-1+δ7Invi,t-1+∑Industry+∑Year+εi,t
(1)
2.解释变量:数字化转型(DT)
数字化转型涉及企业的多个层面,如战略层面、技术层面、组织赋能层面等,是一个极其复杂且难以衡量的指标。查阅现有研究,大多数研究都是基于年报披露信息采用Python爬虫技术对与数字化相关的词频进行收集整理来衡量数字化转型水平,而通过数据查找,CSMAR数据库中提供的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是通过战略引领、技术驱动、组织赋能、环境支撑、数字化成果、数字化应用六个指标加权计算得出。相比于前者,CSMAR数据库中提供的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更完整全面、客观准确。因此,本文选取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来衡量企业数字化转型水平。
3.中介变量:会计信息质量(AbsAQ)
参考已有文献采用Jones模型[34]计算得到可操控性利润,用其绝对值来衡量会计信息质量。绝对值越小,表明会计信息质量越高。
4.调节变量: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ige)
本文借鉴赵涛等(2020)[35]的做法,用地区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指数(Dige)来衡量企业所在区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5.控制变量
为控制其他因素对企业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本文借鉴张安军(2022)[23]、张娆(2022)[36]等的做法,控制了企业资产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企业成长能力(Growth)、董事会规模(Board)、独董比例(Indep)、盈利能力(Roe)、股权集中度(Top1)、两职合一(Dual)、产权性质(Soe)、企业上市年限(Age)。除此之外,还有行业(Industry)和年份(Year)固定效应。
表1 变量定义与说明
本文根据上述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的分析和假设,为了检验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设定模型(2)如下:
AbsInvi,t=α0+α1DTi,t+α2Controlsi,t+∑Industry+∑Year+εi,t
(2)
为进一步检验会计信息质量的中介作用,借鉴温忠麟等(2004)[37]研究中介效应的方法,在模型(1)基础上继续构建如下模型:
AbsAQi,t=β0+β1DTi,t+β2Controlsi,t+∑Industry+∑Year+εi,t
(3)
AbsInvi,t=μ0+μ1DTi,t+μ2AbsAQi,t+μ3Controlsi,t+∑Industry+∑Year+εi,t
(4)
其中,i和t分别表示企业和年份,AbsXinv是被解释变量资本配置效率,DT是解释变量数字化转型指数的自然对数,AbsAQ表示中介变量会计信息质量,Controls则表示控制变量,Industry表示行业哑变量,Year表示年份哑变量,ε表示随机误差项。
经过上下1%水平的winsorize处理后,表2为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从表中可以看到,被解释变量AbsInv的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0.306,平均值为0.041,而其中位数为0.025,平均值大于中位数,分布呈右偏形态,可以看出我国A股上市的大部分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相对偏低。核心解释变量DT的最大值为4.263,最小值为3.154,平均值为3.552,其中位数为3.5,表明我国大多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不高,企业数字化转型进程有待加强。其他变量的大小都在合理范围内。
表2 描述性统计
前文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理论分析,提出假设H1,设计相关模型(2)。而表3为模型(2)的回归结果,列(1)为只控制了行业、年份固定效应而未加入其他控制变量的基准回归结果,列(2)为加入相关控制变量之后的回归结果。从列(1)可以看出,解释变量(DT)在1%水平上显著为负,这初步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提高资本配置效率。加入相关控制变量后,DT仍然在1%水平上显著为负,进一步表明,企业在推进数字化转型后,非效率投资水平下降,即资本配置效率得到提升,验证了本文假设H1。
表3 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
上文通过分析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之间的作用路径,提出了企业会计信息质量在两者之间的中介作用。借鉴温忠麟等(2004)[37]的中介效应模型,在模型(2)的基础上设计了模型(3)和模型(4),表4分别为三个模型的回归结果。从表4中可以看出,列(2)中企业数字化转型(DT)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可以降低企业可操纵性利润(AQ),即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越高,其会计信息质量越高;列(3)中企业数字化转型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可操纵性利润(AQ)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越高,会计信息质量越高,相应的资产配置效率也越高。根据温忠麟等(2004)[37]的中介效应原理分析,可以表明会计信息质量在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效率配置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验证了本文假设H2。
表4 会计信息质量的中介效应
通过模型(2)的回归,已验证了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够显著提升资本配置效率,为进一步验证假设H3,即企业所在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是否能调节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之间的关系,本文根据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指数按中位数将样本分为两组,高于中位数的一组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取Dige=1,低于中位数的一组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地区,取Dige=0,回归结果见表5。
表5 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调节作用
从表5中可以看出,在Dige=1与Dige=0两组子样本中,核心解释变量数字化转型的系数表现有所不同,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企业数字化转型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而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地区,其系数不显著。可见,企业所在区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会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之间的关系,即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促进作用更加显著,而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地区影响不明显,验证了本文的假设H3。
1.改变资本配置效率的度量方法
由于不同的度量方法可能会导致回归结果不同,为了检验回归结果的稳健性,参考Biddle等(2009)[25]对资本配置效率衡量做法,使用企业投资对成长机会的回归模型中的残差绝对值来衡量企业的资本配置效率(AbsInv1),其值越小表示资本配置效率越高。回归结果如表6,结果依旧显著,进一步验证本文结论的稳健性。
Inv1i,t=γ0+γ1Growthi,t-1+∑Industry+∑Year+εi,t-1
(5)
2.进一步winsorize处理
上文的基准回归中已经对样本数据进行了上下1%水平的winsorize处理,考虑到两端离群值仍可能影响回归结果,为进一步降低两端较大值与较小值对本文结论的影响,本文将样本进行上下5%水平的winsorize处理后再进行模型(2)-(4)的回归。回归结果如表7,回归结果依旧显著,进一步验证了本文假设。
表7 稳健性检验—将样本进行上下5%的winsorize处理
3.加入遗漏变量
为了减少遗漏变量对本文基准回归结果的影响,通过参考韩林静(2018)[38]、曙光(2022)[32]等对资本配置效率的研究,本文加入新的控制变量公司现金流(Cfo,公司现金流净额与总资产的比值)来检验本文结论的稳健性,回归结果如表8,结果依旧显著,本文结论不变。
表8 稳健性检验—加入控制变量Cfo
从产权性质的角度来看,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国有企业在投资、融资以及应对政策不确定性等方面存在天然优势[39]。李广子、刘力(2009)[40]研究发现,国有企业因其承担着公共社会职能,相比于非国有企业来说,它能够一定程度上获得政府提供的“隐性担保”,因此在投融资等方面具有优势。从信息不对称的角度来说,相较于国有企业,非国有企业两权分离的结构使得其面临更加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41]。而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够有效缓解信息不对称、提升信息的透明度[42],从而使得企业会计信息质量更高。因此,本文认为,相比于国有企业,企业会计信息质量的中介效应在非国有企业中更强。
综上分析,在不同产权性质的企业中,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作用路径会有所不同,为了验证这一异质性,本文将企业按照产权性质将样本分为两组,国有企业的取Soe=1,非国有企业的取Soe=0,分别对其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9。
表9 产权性质的异质性
从表9列(1)和列(4)可以看出,不论是在国有企业还是非国有企业中,企业数字化转型均能显著提升资本配置效率。而从整体来看,会计信息质量在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中有所差异,表9列(2)和列(3)的回归结果表明,在国有企业中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会计信息质量的提高作用不明显,而对资本配置效率的提升在1%的水平上显著,会计信息质量对资本配置效率的提升作用在10%的水平上显著,经过Sobel检验,会计信息质量在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中不存在中介效应。而从表9列(5)和列(6)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在非国有企业中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提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且会计信息质量在两者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因此本文研究发现,由于企业产权性质的特性差异,会计信息质量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的部分中介作用仅存在于非国有企业中。
2023年2月2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提出,到2035年数字化发展水平进入世界前列,数字中国建设取得重大成就。这表明数字化转型发展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推进现代化发展战略中的关键一步,我国企业是这一过程中的主要参与者和推动者,而提升资本配置效率又是企业发展追求的目标,为此本文结合企业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这两个重要载体,选取2011—2021年我国A股上市企业为研究样本,检验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影响及作用机制。主要结论如下:(1)企业数字化转型显著提升了资本配置效率,经过更换被解释变量、加入遗漏变量等稳健性检验后,这一结论仍然成立。(2)企业会计信息质量在数字化转型与资本配置效率之间起到显著部分中介效应,且通过异质性分析发现,该中介效应仅存在于非国有企业中。(3)将企业所在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分为高低两个子样本来检验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调节作用,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对资本配置效率的显著影响仅存在于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地区并不明显。
基于上述实证结论,得到以下启示:(1)企业数字化转型是我国数字经济战略发展的核心环节,也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驱动引擎,本文的研究结论不但支持了近期国家层面不断提及有关数字经济、数字化的相关战略与规划,更是为国家进一步出台相关政策给未转型、转型中的企业营造良好外部环境提供了经验证据。(2)从政府层面讲,我国政府仍需继续加快数字化转型发展,为实现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保障。国家也应该支持地方政府特别是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地方政府因地制宜地出台相关政策,加强对数字化转型的重视,并大力宣传数字化转型方针政策,不断完善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的外部环境,减少企业转型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定期举行行业数字化转型专家经验交流分享会,解决企业应该“转什么、怎么转、从何处转”的难题,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良好的引导与保障。(3)从企业角度来讲,在新一轮科技信息革命和产业革命的浪潮中,企业已经从“转不转”的反复思考阶段到应该“怎么转”的投资决策阶段,企业应该把握好此次机遇,在国家发展战略大力支持的外部环境下,将数字化转型结合到自身发展的战略中,加强企业数字化思维,提升各环节数字化应用水平,搭建好数字化信息平台,打破企业内部以及行业间的信息壁垒,提高会计信息质量,进而提升资本配置效率,实现企业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