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 玫,郭南克
(1.吉首大学,湖南 湘西 416000;2.信阳农林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6)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中央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是新时代做好“三农”工作的总抓手。而农村集体经济作为我国农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状况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道路上具有重大意义。近年来,学术界对农村集体经济的研究包括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2 个方面。
定性研究主要围绕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模式3 个方面进行。
在发展农村集体经济方面存在两大困境,即农村土地细碎化严重和农民难以统一组织起来[1]。除此之外,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问题还包括产业结构单一、高负债率、正规融资难、过分依赖转移性收入[2],以及空壳村增多、产权结构封闭、治理结构亟待优化等[3]。而建立归属清晰、权能完整的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必然举措[4]。
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主要目的是产权明晰到组(组织)、股份明晰到人,以确权到人为主要特征的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有助于提高集体经济组织的运行效率,推动集体经济发展[5],并且相关学者们用实证检验证明了这一研究结论[6-7]。在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路径和模式方面,学者们通过实地调查进行了经验总结。
丁波(2020)[8]基于皖南多个村庄的实地调研,结合农村集体经济的演进逻辑,提出农村集体经济的3种类型,即外生型、合作型和内生型。
贺卫华(2020)[9]基于中部某县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调研,从党建引领、政策扶持、规划引导、因村制宜等方面创新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路径。
屠霁霞(2021)[10]通过实地调查发现,浙江省农村集体经济的主要模式包括村村联合抱团发展、村企联合抱团发展、“飞地”抱团发展、单位包村帮扶发展。
郑世忠等(2023)[11]以地处欠发达地区的辽东山区宽甸县青椅山镇为研究对象,发现青椅山镇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路径主要包括承包经营、龙头企业带动、飞地经济、自主经营、集体资产租赁等。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相对农村集体经济的定性研究,定量研究数量不多,且大多集中在分析推动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因素,比如大学生村官对农村集体经济的推动作用[12]。也有学者用实证模型检验了农村集体经济能显著提升农民幸福感[13]、促进共同富裕的发展等结论[14]。
近年来学者们对农村集体经济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定性方面[15-17],定量研究的学者和文献数量不多,而有关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分布空间特征的研究很少涉及,从新经济地理学视角研究农村集体经济的空间布局,既能够了解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政策如何影响其在分布上的区域性差异和时空变化,也有利于构建符合农村实际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方式[18-20]。
通过随机调研的方式,取得了2020 年和2023 年湖南省1 150 个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数据。在问卷调查中将农村集体经济收入水平分为6 个等级:5万元以下、5 万~10 万元、10 万~20 万元、20 万~30 万元、30 万~50 万元、50 万元以上,每个等级分别赋值为:1、2、3、4、5、6,某县城中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运算公式如下[21-23]。
式中:C代表的是某县城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Ri表示该县城位于某个收入等级的被调研村的数量;i表示等级赋值;n代表该县城被调研村的数量之和;a表示处在某个等级收入水平的调研村的数量。
为获得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空间分布特征,文章采用了核密度估计工具来估计给定区域点格局的密度,核密度估计法能够直观地反映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在局部地理空间下的集聚型分布特征,具体公式如下。
式中:fp为代表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核密度估计值;n代表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调研村的数量;i代表第i个调研村的位置;(p-pi)为待估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调研村的位置到圆心的位置;h表示搜索半径,即以p为圆点的曲面在一个空间范围内的延展范围,h的取值不固定,通过多次试验,选择的搜索半径h为0.5。
利用ArcGIS 软件进行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通过计算全局Moran's I 指数和局域Moran's I 指数来反映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空间关联性,全局Moran's I 指数可以用来反映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总体关联度,局域Moran's I 指数可以用来测算湖南省某县域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同其周围县域间是否存在关联性。其中,全局Moran's I 取值[-1,1],正数说明该空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分布呈正相关,负数说明该空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分布呈负相关,而0 代表该空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不存在空间相关性,呈现出随机分布的特征,数值越大说明其自相关程度越强。可以通过局域Moran's I指数将空间自相关类型划分为HH、HL、LH、LL 型4 种,具体公式如下。
式中:xi、xj代表湖南省县域i和县域j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发展水平;是湖南省各县域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均值;wij是空间权重矩阵,用来表示湖南省各县域的空间关系;s2是xj的离散方差;n是研究湖南省县域单元总数。
利用ArcGIS 10.8 中的Spatial Analyst 工具生成2020 年、2023 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核密度图,可以揭示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空间集聚指向。从总体上看,2020 年、2023 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在空间上呈集聚分布。从分区来看,2020 年的长株潭地区是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核心集聚区,湘中地区以邵阳市和娄底市为中心属于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次密集区,湘西地区的吉首市和湘北地区的岳阳市是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三级密集区。和2020 年相比发现,2023 年的主要变化是个别县域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集聚现象消失,比如张家界的永定区和慈利县、常德市的武陵区、郴州市的汝城县、怀化市的靖州县。
空间自相关能检验农村集体经济收入水平的相关性,全局自相关指数可以衡量县域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空间集聚的整体特征,运用ArcGIS10.8 软件计算出2020 年和2023 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全局Moran's I 值。从表1 可以看出,2020 年和2023 年的全局Moran's I 指数均大于0,且Z 检验显著,都在90%以上,说明湖南省各县域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在空间上呈集聚分布态势,具有显著的空间自相关性,即农村集体经济收入高的县域,其周围县域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也高。反之,农村集体经济收入低的县域,其周围县域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也低。通过对比2020 年和2023 年的指数可以发现,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空间自相关性和空间集聚分布的状态在逐年增强。
表1 2020 年、2023 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全局自相关情况
局部Moran's I 指数可以区别局部空间格局类型,该值大于0,表明该空间单元与邻近单元的属性值相似,类型分为“高—高”或“低—低”;该值小于0,表明该空间单元与邻近单元属性值相异,类型分为“高—低”或“低—高”。该值越大,说明区域单元对相邻单元的辐射效应越大。
HH 型代表该县域与相邻农村集体经济收入高的县域间互相推动,从表2 可以看出,2020 年和2023 年,该类型区集中分布在浏阳市、宁乡市、韶山市、平江市、赫山区,他们不仅自身农村集体经济收入较高,并且与近邻其他县域可相互推动发展;HL 型说明该县域农村集体经济收入高但阻碍了邻近县域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增长。2020 年该类型区集中在衡阳县、衡南县、宁远县、洪江市,2023 年只有衡阳县、衡南县;LH 型是指虽然该县域农村集体经济收入低,但是对邻近其他农村集体经济收入高的县域具有促进作用,2020 年和2023 年,该类型区集中分布在湘阴县;LL型则是自身农村集体经济收入低并与邻近其他县域相互制约,从表2 中可以看出,属于该类型的县域数量比较多,并主要分布在株洲市、衡阳市和郴州市的县域。
表2 2020 年、2023 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局部空间格局类型的变化
文章基于2020 年、2023 年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统计数据,通过核密度估计法、空间格局分析法对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时空格局变化特征进行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首先,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在空间上呈集聚分布,核心集聚区在长株潭地区,这主要是因为长株潭位于湖南省中东部,属于湖南省经济发达的核心地带,优越的区位条件和交通条件为该地区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提供了很好的物质支撑,并且长株潭地区城乡融合度较高,城市经济发展能够带动农村集体经济发展。
其次,与2020 年相比,2023 年的湖南省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在空间上的集聚分布没有变化,只是个别县域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的集聚现象消失,比如张家界的永定区和慈利县、常德市的武陵区、郴州市的汝城县、怀化市的靖州县。
再次,湖南省各县域的农村集体经济收入在空间上呈集聚分布态势,具有显著的空间自相关性,和2020 年相比,2023 年的空间自相关性增强,而且从局部空间格局来看,以高高和低低相邻分布类型居多,高高相邻分布类型主要分布在长沙、湘潭、岳阳、益阳的部分县域;低低相邻分布类型主要分布在株洲、衡阳、郴州的部分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