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老师的“助手”还是“对手”？

张和义

能写作业、论文，会考试、解数学题，还可以聊天，回答知识性问题——一款名为ChatGPT的智能聊天机器人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能力。在“机师”的竞争下，当代教师要以“双减”政策为抓手，以新时代学生创新素养为根本，转变观念，实现思想之蝶变。当好新时代的“人师”，教师应该具备哪些新的基本能力？

一、什么是ChatGPT

ChatGPT由美国初创公司OpenAI开发，2022年11月底发布上线。2023年1月月活用户突破1亿，是历史上网络注册用户增长速度最快的消费级应用程序。ChatGPT的火爆也引发了全球科技巨头的跟进，如百度、谷歌等知名企业纷纷宣布将推出类似服务。

ChatGPT之所以受到如此多的关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所展现的超能力：它无所不知，几乎可以回答任何知识性问题。据调查，高达90%的国外学生都在使用ChatGPT写作业和论文，而且成绩非常好，有的甚至拿到了班级最高分。ChatGPT还可以模仿名人的语气，谈论主观意见等感性问题。这个聊天机器人比普通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更像一个“人”，与之交流更像是“人与人”的交流。最独特的一点是，它可以通过自主学习互联网上的自然语言数据来创建新的语言模型。使用它的人越多，它更新数据库的速度就越快，也更符合使用者的风格。

二、对ChatGPT的评价

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评价说，ChatGPT比互联网的出现更具革命性。上海人工智能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黄晓庆这样评价：“ChatGPT颠覆了过去所有的互联网应用，核心原因就是它的人工智能真正达到了某个行业的专家水平，比如它可以写诗、绘画、解答计算机编程、法律方面的相关问题等，基本形成了高级专家型的人工智能，这也是它让很多人感到震撼的原因。”

但另一方面，ChatGPT也暴露了一些问题。如果作文、论文、诗歌、音乐、编程都来自ChatGPT的帮助，将会分不清什么是机器写的，什么是人写的；它将成为伪原创洗稿工具，为抄袭者提供便利，帮助学生规避作弊风险，严重惰化学生的独立思考和自学能力。存在散布极端言论或虚假信息的风险，存在更换或直接替代某些职位的可能。

《自然》《科学》等知名科学期刊纷纷表态，探讨ChatGPT适用与不适用的情形。对于ChatGPT在教育领域可能产生的连锁反应，学校或教育机构都给出了明确的回应。比如，很多公立学校已经宣布禁用ChatGPT，很多国内外期刊都表示暂时不接受任何大型语言模型工具，也禁止ChatGPT被列为“合作伙伴”。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刘永谋说：“一些人夸大它（ChatGPT）的颠覆性，另一些人则低估它的冲击，这两种极端观点都应该避免。”

对一时看不懂的新生事物要支持和规范。电脑的出现和高速发展，给社会带来质的飞跃，极大地促进了全社会所有行业的转变。电子商务的出现，对实体店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也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也对实体店的转型和服务提出更高的要求。ChatGPT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不妨试目以待。

三、ChatGPT会不会把教育逼到“墙角”

对于目前ChatGPT带来的冲击，全国政协委员、上海科技馆馆长倪闽景表示：“教育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比如学生会用这个找答案，甚至直接用这个写论文。我们教育有一些惯性，新的东西出来会比较手忙脚乱，甚至有些学校会屏蔽，这都可以理解，但我认为新的技术出来以后，需要的是更高层次的学习内容和新的思维能力的构建。”

目前，中国教育还存在一个问题，即把教育等同于知识，仅限于知识。传授知识是老师的职责，而获取知识则是学生的职责。考试也是对知识的考验，掌握多少知识几乎是教育的全部内容。为了应付考试，老师也成了单纯的知识传播者，“填鸭式”成为学校中的常态化授课模式。

就目前ChatGPT展现出来的这些和人交流的能力，会不会代替教师，引起了不少的争论。有人认为会取代老师，因為它的知识面太宽了，分析能力太强了，它还会智能分析考生的知识薄弱点在哪里，形成一分详细的成绩单，任何教师也比不上它。但再强大的ChatGPT也不可能替代教师，它永远只能是教学的辅助工具。

华东师范大学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所所长、教授李政涛认为，不管什么本领，都意味着人师亟须在和ChatGPT的对话中，同步完成自我智能、自我生命的进化升级。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绝处逢生”，才可能稳如泰山。

1921年爱因斯坦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后首次访美，有记者问他声速是多少，爱因斯坦拒绝回答。他说你可以在任何一本物理书上找到答案，然后说了那句非常有名的话：“大学教育的价值不在于记住很多事实，而是训练大脑去思考。”

今天，很多知识都可以在网上找到。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知识机器帮人一探究竟，所以爱因斯坦的这句话更值得我们深思。

接下来，“人师”要怎么做呢？ 就是做只有真人老师才能做的事，充分发挥真人老师的作用，包括培养学生的理想信念、价值观、思维和情感、意志和勇气、奋斗和进步、反思与反省、创造与创新……

就拿理想信念来说吧，只有人才有理想。ChatGPT目前的创作过程，恰恰是科技时代人类理想的产物。机器没有理想，如果有的话，也是人类赋予它的。

四、新时代教师应该具有的能力

1.敢于接纳新生事物，敢于接受挑战

ChatGPT在学习、教学、科研等方面的潜力已初步显现。教师不同于其他行业，是为未来的接班人“传道授业解惑”，所以对新事物要率先接受，并能充分吸收和转化。善用，不做迂腐之师。ChatGPT的出现给教育带来了机遇，教师要抓住机会，在“双减”的优势下，“减量”而不“减质”地让学生获得更多的知识。

2.立德树人，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三观”

“机师”智能应用系统的背后，是无数算法工程师或使用者长期“知识投喂”和漫长的“训练”形成的，工程师和使用者的“三观”形形色色，系统中肯定会有不少工程师的个人思想渗透其中，给学生带来不良后果。

教师要深刻理解建设教育强国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中的地位，深刻理解教育是国之大计、党之大计，努力把学生培养成为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3.努力提高自身创新能力

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也是中华民族最深沉的民族禀赋。”

创新是推动社会高质量发展的不竭动力。建设创新型国家需要创新型人才，培养创新型人才需要以培养创新素养为目标的学校教育体系。学校肩负着培养新时代创新人才的重任。负责任的创新人才不仅要有创新人格，还要有创新思维，也乐于在实践中创新，立世界为舞台，以未来为坐标，以世界为格局。这些任务的实现都离不开教师，所以教师要守正创新，带头成为有创新意识的教师、有创新能力的教师、能培养有创新能力学生的教师， 努力实现“处处是创造之地，天天是创造之时，人人是创造之人”的教育梦想。

4.教师要成为“伯乐”式的人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教师既要关注学生全面发展，注重因材施教，促进学生个性化发展，还要成为具有“伯乐”式慧眼的人。过去囿于对教育公平的偏差理解，国家对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是不足的，实际上拔尖创新人才是客观存在的。当然，拔尖的创新后备人才不仅仅局限于这些早期展现出超强智力的孩子，还有一些孩子早期没有“脑洞大开”，智力展现得比较晚。教师还应该在日常观察和评估中选出他们，努力做到早发现、早培训。

ChatGPT在教育中的应用只能是工具、助手、知识的集大成者、已有东西的合集，不可能是伟大的辛勤的教师或发明家，ChatGPT的到来会淘汰只知讲授知识的教师，催生出无数懂创新、“伯乐”式、有情感、三观正确的教师。教育要让ChatGPT成为人类创造新历史的新工具。

（作者单位：山东省济南市市中区教育和体育局）

责任编辑：王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