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产品设计研究

赵 煜，王海壮

（辽宁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一、引言

从2013 年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后，在《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指导下，中国研学旅游发展十分迅速，研学旅游形式层出不穷。 自20 世纪80 年代以来， 欧洲一些国家陆续将港口作为一种研学对象，打造“港口中心”这种新的研学旅游形式。 2011 年国际港口协会（AIVP）创建港口中心网（Port Center Network，PCN）并于2013 年发布了“港口中心”的10 项任务章程。 2014 年以来，有7 个国家相继参与“港口中心”建设并每年召开一次“港口中心”研讨会，讨论分享港口、城市和公众间融合的实践。 作为增加港口收入、加强港城关系的有效手段之一，“港口中心”在港口、城市和公众之间搭建了一个互动平台。 港口借助这一平台组织港口游览、港口体验等活动，实现港口功能转变、拓宽港口收入渠道、吸纳就业，成为港城新的经济节点。 同时，公众也可以借助这一平台，熟知港区内的景观、货物运输和职业性质等，增强公众对自身所在地港口的认同感、自豪感，促进港口、城市和公众三者间的互动和联系。

然而，作为水陆运输方式的汇合点，港口担负着货物运输中转的任务，收入与港口功能（贸易、物流服务）密切相关，主要来源于船舶的港务、装卸等费用，相对单一，但仍是港口所在城市的税收来源的贡献者。 尽管目前港口自动化发展降低了对劳动力的需求， 但由于港口日常运营所涉及的部门多、工作量大， 需要充足的劳动力来维持港口运营，劳动力主要来源于港口所在的城市地区，这对解决当地就业有一定的贡献。 与此同时，港口所经历的空间与技术变化(如码头专门化、机械化、自动化等)增加了与公众的物理距离，制约了港城居民对港口城市身份的认知。 因此，需要探求新的港口服务功能来应对这些挑战，“港口中心”这一研学旅游是当前比较合适的方式之一。

研学旅游一词最早来源于日本的“修学旅游”，以学习专业知识和技能或增加见识为目的的集体旅行活动①。 研学旅游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是指以研究性、探究性学习为目的的专项旅行,是旅游者出于文化求知的需要而展开的旅游活动②；狭义是指中小学生在教育部门和学校组织安排下的研究性学习和旅行体验相结合的校外教育活动③。国内外对于研学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研学的主体、 旅游产品的开发等方面，关注红色研学、文化研学、乡村研学等主要旅游类别④-⑧。 在港口旅游研究中，国外主要关注邮轮旅游、老港区再开发等,而“港口中心”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概念、 发展阶段和策略上⑨⑩。 例如，Ghiara 以安特卫普港和热那亚港为例，分析了“港口中心” 在共享港口文化、 弥补港城关系上的作用⑪。Sánchez 重点分析了港务局、当地社会在解决港城冲突中所制定的战略，探讨“港口中心”概念的演化并视为解决港城冲突的战略之一⑫。国内学者对港口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港口旅游开发策略。例如，王衍用和李曦从港口功能演进和“第四代港口”概念分析入手,提出了中国港口旅游开发战略，探讨了港口旅游未来的发展方向⑬。李瑞和刘建中探讨了港口旅游概念内涵、产品结构及空间地域结构，并以宁波港为例分析了该港口旅游发展现状并提出对策建议⑭。董鸿安阐述了旅游业对港城的贡献和作用， 分析了港口旅游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 并探讨港口旅游业产业链、人才等优化问题⑮。

综合国内外文献来看，目前国内外研学旅游研究主要集中在研学的主体、 旅游产品的开发设计上， 港口旅游的研究则集中在旅游策略等宏观层面，但在旅游产品设计及具体操作等微观层面上仍有所缺乏。 因此，本文以大连港为研究对象，围绕“港口中心”这一新的研学旅游形式，探讨产品设计问题，包括大连港资源划分、主体关系以及旅游线路的设计，以填补现有港口旅游研究的不足，实现加强港城关系、增强经济联系、促进国内港口城市转型等目的。

二、国外案例：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

1988 年，比利时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成立。2011 年PCN 创立以后， 欧洲一些港口如荷兰鹿特丹港、法国利沃诺港、意大利热那亚港等纷纷建立“港口中心”。 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最初只服务于学校群体，凭借该港得天独厚的资源条件举办以各级学生为服务对象的港口游览活动 （港区参观、工作与科技体验等）， 本质上属于研学旅游的一种形式，后来也吸引了其他群体（公司、个人等）的关注。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活动的开展使港口功能发生了转变，增加了港口收入，增强了港口与社会（年轻一代）的联系。

在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中，港口、学校、政府三方既发挥各自的主要职能又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表1）。 港口主要负责修建“港口中心”乐高实验室（编程、积木等），邀请退休港口职工担任导游，联合学校设计“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主题，增强学生对港口的认知、满足中小学生多样化需求。 当地学校根据中小学生课程安排，与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联合开发港口研学的“课堂包”(港口迷你游戏、虚拟访问等)，为学校师生提供“港口中心”研学教材，提前为港口研学之旅做好相关准备。政府主要提供资金支持，用于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建设，占其预算的70%，政府的参与又使该项目更具合法性。 由于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的主要研学对象是中小学生，因此研学旅游活动主要满足他们的教育需求。 小学阶段的研学活动主要是港口观景，欣赏港口景色并乘船水中探索港口。 中学阶段的研学活动包括： 一是通过调研学生的兴趣爱好，开展主题活动，一般包括港口游、物流游、文化游等。二是以港口技术为依托，组织校建活动。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开辟乐高实验室，运用编程、机器人等科技，体验港口的智能化技术。 三是探索安特卫普港的未来。 通过纸牌游戏、职业体验等，探索安特卫普港未知的活动和工作机会，让学生在寓教于乐的同时思考港口及自我未来。

表1 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主体的职能与研学活动

据AIVP（2019）统计，“港口中心”年均接待研学旅游人数5 万人左右。 在“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付费项目上，如果每位学生花费6—100 欧元，那么，该“港口中心”年均收入达30 万—500 万欧元，成为安特卫普港收入的一个新来源。 同时，在餐饮、交通上的收入也相应地刺激了安特卫普的经济繁荣。 除了经济效果外，“港口中心”研学旅游的开展使安特卫普港与市民之间建立了紧密联系，增强年轻一代对港口的认知，激发年轻学生对港口的热情，为港口未来的发展注入新鲜活力。

三、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产品设计

（一）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资源分类

“港口中心” 把港口作为旅游资源主要是指把各类港区视为服务于特定游客(中小学生)的一种旅游空间，各类港区一般包括集装箱、散货（粮食、矿石、煤炭）、油气、邮轮等客货运输码头作业区，这些港区能够为中小学生提供知识类、体验类的研学旅游资源。 （1）知识类：港口由水域、陆域组成，涉及港口资源类型、船舶、交通、水利等众多地理知识，也包含港口风俗、历史、精神等社会文化知识。 这些知识能够用于打造港口知识科普课堂：带领学生参观港口作业、港口史迹馆，介绍港口如何选址建设、功能类型、环境保护、历史文化等知识，塑造对港口知识的总体认知。（2）体验类：设计VR 港口体验、职业选择游戏、港口出行体验等。 学生体验船舶进出港口，了解港区功能及船舶河道。利用VR 设备模拟操作起重机、装卸货物等作业，体验港口日常运作。 通过纸牌游戏，体验不同港区的主要工种，思考未来职业选择。

（二）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主体

“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主体由港口、学校和旅行社三部分组成， 其中以港口和学校为主， 旅行社为辅，三者之间的关系如图1 所示。（1）港口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运营的载体，为中小学生参观体验提供场所以及学生的研学教育提供素材。 港口与学校共同策划并打造研学旅游产品， 联合开发和设计研学旅游前的小课堂（课程、游戏等），充分展现港口特色，预热相关知识，培育良好的氛围。 由于“港口中心”研学旅游是一种独特模式，港口仍需要依托旅行社扩大宣传，提前为旅行社提供相关信息（港口发展演变、政策规划等），保障研学活动符合市场规范。同时，港口将“港口中心”研学旅游项目计划报上级部门（港务局），待批复后设立“港口中心”研学部门并制定相关制度和安全保障措施。 （2）学校（学生）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发展的核心主体之一，既是研学对象（游客）的主要来源又是港口未来一代职工的主要组成部分。 学校根据中小学生身心特点联合港口开发，设计研学产品和研学前的小课堂，确保研学旅游产品的知识性和教育性。 学校制定“港口中心”研学旅游计划并向教育局申请资金及政策等支持。（3）旅行社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中连接港口与学校的重要桥梁，起到辅助的作用。旅行社辅助港口和学校开发设计研学产品， 通过市场化运作模式提升研学旅游的质量，发挥职业特长、培训港口退休人员担任研学导游，提高港区现场讲解的专业性。根据学校研学需求，旅行社为师生提供餐饮、交通等基本保障。 文化与旅游局选择社会信誉良好的旅行社参与“港口中心”研学旅游的服务工作，制定“能进能出”的旅行社参与机制。

图1 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主体关系

（三）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线路设计

大连港是由多个港区构成的组合港口，主要包括大窑湾港区、鲇鱼湾港区、大连湾港区、大港港区、大孤山港区、长兴岛港区、太平湾港区、旅顺新港港区、普湾港区、庄河港区、皮口港区、登沙河港区等12 个港区（如图2 所示）。 各港区功能定位不尽相同，如大窑湾港区以集装箱运输为主；鲇鱼湾港区以原油运输为主；大孤山港区以铁矿石中转运输及粮食运输为主；大港港区以国际邮轮和客运功能为主等。 中心城区港区（大窑湾港区、鲇鱼湾港区、大连湾港区、大港港区、大孤山港区、旅顺新港港区）港口类型齐全，部分港区有一定的历史和文化特征，临近城市人口核心，与各港区的交通便捷，通勤时间在1 小时以内，可以成为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线路开发设计的核心，具体线路及研学活动如表2 所示。

图2 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线路设计图

表2 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线路设计

如图2 所示，围绕中心城区大连港港区研学旅游设计两条线路。

线路一：从大港港区到港口及航运研究基地再到旅顺新港港区， 在大港港区参观老码头史迹馆、电车博物馆，熟知大连港发展的历史以及连港交通的变迁。 在邮轮码头可以体验港口帆船出行（如“海上看大连”活动），了解大港港区航道以及欣赏大连湾南岸风光。 在港口及航运研究基地参观并通过纸牌游戏（如“当一天港口工人”）模拟体验港口职业，认识港口工种、了解各岗位工作内容。 举办港口基地座谈会，思考并讨论港口未来发展建设。 在旅顺新港港区参观体验滚装船舶，了解滚装船舶功能并普及港口相关知识。 在旅顺老城区参观旅顺军港及潜艇博物馆，了解军港历史、树立爱国主义情怀。

线路二：从大窑湾港区到鲇鱼湾港区再到大孤山港区。 在大窑湾港区参观集装箱、汽车码头，近距离观摩集装箱从卸船、装车到堆场收箱的自动化作业全过程，了解智慧码头的日常运转。 在鲇鱼湾港区参观原油仓储库，了解深水油港历史，学习港口安全知识并设置问答活动。 在大孤山港区参观矿石码头，了解绿色码头在节能降耗、资源回收、生态治理上的建设，增强环境保护的意识。

四、结论与建议

参考安特卫普港“港口中心”的实践经验，本文探究了大连港“港口中心”研学旅游产品设计问题。在把大连港研学旅游资源分为知识类和体验类的基础上，本文认为通过港口与学校两个核心主体的协作推动以及旅行社在其中的辅助支持，大连中心城区主要港区的研学旅游可以设计为两条线路:一条从大港港区到港口及航运研究基地再到旅顺新港港区进行参观体验；另一条从大窑湾港区到鲇鱼湾港区再到大孤山港区的专业码头进行参观体验。

然而，为了促进“港口中心”研学旅游在大连港以及国内其他港口更好地推广与实践，建议港口的上级交通管理部门（港务局）从港口转型、拓宽港口收入途径等长远发展目标出发， 为管辖港口提供“港口中心”建设与管理的专项资金。 省级港口集团（如辽港集团） 尝试选择集团下属的某个港口试行“港口中心”研学旅游项目，为后续推广积累经验。学校及其上级主管部门（教育局）立足于中小学生学情和身心发展规律，引导港城未来一代对港口的认知、增强对港口身份的认同，通过构建研学标准（质量标准、评价反馈等）及安全保障体系（应急方案、安全保险等）来积极促进本地“港口中心”研学旅游活动的开展。